再來就是漾著柔和光彩的原木牆,左方靠近門的地方有個米白色的衣櫃,再往前望去面對著門的方向有三大片窗,每一個窗口都放有一盆桂花,在淺藍色的窗簾下若隱若現,最左邊的窗欞前有一張米白色的書桌,上頭只有一個相框,擺的是半年前拍的全家福,除此之外,別無長物。再往右看去,是一張雙人床,上面鋪著米白色的床單。
此刻,上頭躺的是打完針正在睡覺的紫臣,而清揚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床頭櫃的小燈開著,但壓得很低,使得整間房間呈現一片昏暗。
清揚合上那本素描本,望向床上安睡的紫臣,伸手摸摸她的額,另一隻手則探向自己的額,她仍是有點燙。
她的睡相比醒著時的故作冷漠多了幾分孩子氣,他從沒有這樣看過一個人,好像可以凝視她一輩子而不會膩。
他想起在桌子底下發現她時,她的樣子像是死了般,一點生氣也沒有,不可諱言的,他真的嚇到了!
而且嚇得十分徹底,當年力凱發生嚴重的車禍時,他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但紫臣才感個冒,他就慌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
清揚輕喟一聲,CECILY和詠歡說得沒錯,他是對她有感覺,還是十分深的感覺。
因為在意她,在意她對他說的話和行為,才會孩子氣的想要保護自己早已讓紫臣佔領的心。
「嗯……」一聲細小的呻吟自紫臣口中逸出。
「紫臣?」清揚輕喚著,心弦悄然繃緊。
紫臣勉力睜開眼,當那雙冰綠色的眸子呈現在清揚面前時,他有說不出的狂喜。
「紫臣。」清揚握住她伸出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她的手和臉頰一樣的熱。
紫臣眨眨了眼,循著聲音望向他,在昏暗的燈光下只約略看見他的輪廓,但她立刻就認出是清揚。
「清揚……」她小聲的喚著,這聲呼喚一出口,她的眼就湧上一股淚意,好像她一直想這樣叫他,但是她一直喚不出口。
「嗯?」清揚給了她一個微笑。「你感覺怎樣?」
紫臣露出一個身處在夢幻中的笑容。「我是不是在作夢?」
她只記得自己強烈的想見到清揚,雖然明知見到他還是不能做什麼,但她就是想見他,潛意識裡,她認為見到清揚或許可以讓自己痛苦的心獲得一點紓解。
一定是在作夢,她沒等清揚回答就自行下了結論。
清揚笑了笑,將自己冰冷的手貼上她滾燙的面頰,「涼不涼?」
紫臣微笑地點頭。
「那就不是在作夢。」清揚柔柔凝盼。
「我希望是作夢……」紫臣便不上力的手指輕握住他的手。「這樣就算我說什麼,也只是在夢裡而已。」
「你想說什麼?」沒關係,她可以當是作夢,只要他知道是真實的就行了。
「我想畫你。」紫臣眨眨仍顯沉重的眼皮,感覺說話的似乎不是她,可她卻很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是一個好畫材。」
「嗯。」清揚以笑容鼓舞她繼續說下去。
紫臣再次眨眼,淚水滑落眼角,「我記下你所有的表情……記下愈多愈有種偷窺感,愈瞭解你……我的心裡……被淹沒……」
清揚握著紫臣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心跟著揪緊。
「紫臣,說下去。」他溫和的命令,伸手拭去她的淚水。
「我好害怕。」
「為什麼?」
「我會被你吸進去……我不知道怎麼去愛……我沒有愛給你……我想滅掉對你的火,可是我沒有滅掉……它燒得我好痛苦……」紫臣覺得好累,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我好孤獨……可是看著你我竟然覺得……開心……」
「紫臣?」清揚望著她昏昏欲睡的容顏。
「……想愛你,可是……」紫臣無力的轉動眸子,然後像是累得撐不下去似的再次合眼,沉沉睡去。
清揚凝視她良久,另一隻手撫過她的發,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心裡明白終於找到屬於他的另一半了!
他笑著對自己也是對紫臣喃道:「不要只是想,要付出行動。」
「說得好。」君樵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房裡,聽到他的話,立刻出聲附和。
「大姊。」清揚的視線仍是凝在紫臣身上。
「需要效勞嗎?」君樵含笑問道。
「我要她的愛。」清揚眸裡出現掠奪的光彩。
「沒問題。」君樵笑著拍胸口保證道。
他這才回過頭看著他大姊,並給她一個笑容。「謝謝你們。」
君樵只是揮揮手,轉身離開房間,留下清揚和沉睡中的紫臣。
清揚動也不動的凝盼著紫臣,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最後,他輕柔的笑了下,俯身親吻她灼燙的唇瓣。
仍發著燒的紫臣露出一個微笑……
紫臣作了一個好夢。
她夢到最近對她冷淡疏遠卻有禮的清揚對她笑,握著她的手,柔柔的望著她,用輕柔的語氣跟她說話……如果這是真的,該有多好。
紫臣不想睜眼,不想去面對現實跟夢境的明顯差異,若是可以的話,她想一直睡下去,這樣她就可以保留那份甜蜜。
但是陽光斜射入房,正好就照在她臉上,讓她不想醒也難。
唉!她在心底暗歎一聲,無奈的睜開雙眼。
咦?紫臣盯著陌生的原木天花板,她半坐起身,卻發現渾身沒什麼氣力,好像剛做完激烈運動一樣的累,可失去力氣遠比不上眼前陌生的景像有震撼力。
她眨眨眼,再揉揉眼,然後她用力捏了臉頰一下,痛得她皺眉,「痛!」
不是夢!她沒在作夢,但她怎麼會睡了一場覺後,醒來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記得洪濤來訪,她難過的拚命畫畫,畫到最後,她突然好想見清揚……然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是哪裡?紫臣眸子溜轉著,看到外頭窗台上的桂花,不禁起身靠近些看。
她隱約聽到外頭吵鬧的聲音,連忙探頭出去看,才發現大地已讓一層雪白覆住。下雪了?怎麼她才睡一覺起來,天地就為之變色?
她的視線膠著在庭院裡的幾個男子和孩童身上。
一個金髮的高大男子正拿著鏟子在鏟雪,不時抬頭對著另一個黑髮男子吼道:「宋星衍,不要以為跟孩子們玩就可以躲避鏟雪的責任。」
好標準的中文,紫臣不由得瞇眼笑了。
那個叫宋星衍的男子攤攤手,拍了拍褲子上沾到的雪,出其不意的朝那個金髮男子丟個雪球。
金髮男子咕噥詛咒了幾句德語後也朝他去雪球,然後,連原本繞在他們身邊的小女孩和另一名小男孩也跟著加入戰圈。
小女孩尖叫一聲也捏了兩個雪球去向兩個大人,那個小男孩也有樣學樣的亂丟,然後自顧自的笑出聲。
兩大兩小最後玩成一團,直到有人從屋內出來制止他們。
紫臣看著那個髮長及腰的女子踩著優雅卻微跛的步伐,先將身體已有一半是埋在雪堆中的小男孩救出來,再輕聲對著兩名男人說了幾句話,他們兩個就安分的拿起鏟子鏟雪。
那女子一手拉著小女孩,一手抱著小男孩轉身進屋,留下兩個努力鏟雪的男人。
「她是我的大嫂,谷緋羽。」清揚的聲音突然在紫臣的身後響起。
聞言,紫臣渾身一震,迅速的轉過身,不敢置信的瞪著站在面前的人。
清揚望著她訝然的神色,遂一動也不動的任她看個夠。
她在作夢!對,她一定在作夢,這是夢,她還沒醒。紫臣眨眨眼,拚命說服自己這是幻像。
「你不舒服嗎?」清揚伸手輕觸她的額,再摸摸她的臉,然後極其輕柔的扶她躺回床上。
紫臣感受到清揚的體溫,搖搖昏脹的腦袋,「我一定在作夢,夢還沒醒。」
「小臣臣,你沒在作夢,你所看見的全是真實的。」清揚用那種甜得膩人的口吻說著,並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天!我的天!」紫臣完全讓眼前的事實擊倒,她想躲開清揚,可是她發現清揚壓在她身上,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床被子。
「你沒事叫天做啥?」清揚「好奇」的問。
「你……我怎麼會在這兒?」紫臣像只受驚的小鹿,冰綠色眸子盛滿不知所措的望著眼前活像獵人的清揚。
「昨天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咻』的一聲,一個重物就落到我懷裡,我正想破口大罵時,便認出是你。」清揚聳聳肩的說。
「你騙人。」紫臣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詞,她怎麼可能會跑來他家,還以那種不可能的方法出現,上次來差點被他掐死,還不夠嗎?
「我怎麼可能會騙人。」清揚眨眨那雙無姑且誠懇的黑眸,可憐的語氣像在指控紫臣污蔑他。
紫臣戒慎恐懼的盯著他,「我要回去。」
「什麼?你要回去?!」清揚像是聽到什麼世紀大新聞般的瞪大眼,然後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說:「這樣……不太好吧。」
她皺起眉頭,察覺自己無法裝出冷漠的模樣。是厭倦了?抑或是……她輕搖下頭,不想追究原因。
「為什麼?」她望著壓在身上的男人,心陡地揪了下,現在的清揚跟前些天的清揚比起來熱切得多,她不由自主的露出個小小的笑容。
「因為……唉!」清揚歎氣的模樣只差沒捶胸頓足。「說起來是我害了你。」
「什麼?」害她什麼?難不成是他把她帶來他家的?
「適逢復活節,我的家人全部都來紐約過節。昨天,你突然掉下來的巨響吸引他們前來觀看,我……」清揚故意住口不說,如願見著紫臣略顯焦急的面容。
「你怎樣?」紫臣背脊突生一股涼意。
「我為了解釋情況,跟他們撤了一點小謊。」清揚趁她不注意時執起她柔若無骨的手。
「你撒了什麼謊?」紫臣心中的不祥感愈形擴大。
「我跟他們說……說……」清揚說得愈慢,紫臣心頭愈不安。
「說什麼?」紫臣急著想要起身,但她忘了自己根本沒什麼力氣,而且清揚還壓在棉被上。
「我跟他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你來看我……呃……你知道的,我們正在親熱的時候,你不小心跌下床,所以……」清揚好笑的看著她白的頰上忽地飄上兩朵紅雲,紅唇因驚愕而大張。
「你為什麼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紫臣憤怒的低吼。他怎麼可以破壞她的名譽?
「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當時我們那種處境。」清揚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難過。「你知道嗎?你掉下來時正好掉在我身上,然後我過度震驚就抱住你,而我睡覺的時候習慣不穿──」
「別說了!」紫臣摀住耳朵,受不了的大喊。
清揚唇角忍不住上揚,但他馬上制住笑意。「紫臣,你發了一夜的高燒,我擔心死了。」
紫臣還沒從前一個打擊恢復過來,現在清揚又給她另一個打擊,害得她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只能呆呆的望著他愈來愈靠近的俊臉。
清揚凝望著她,舉手輕拂過她的臉頰,唇再輕輕地覆上她微張的唇瓣,用舌頭愛撫她乾裂的唇,趁她驚愕之際,把舌伸入她口中,纏住她的舌,忘情地吸吮著。
紫臣感覺體內起了變化,冰冷的身軀逐漸融化,然後開始燃燒,她滾燙的身子自動迎上清揚的身體,環抱住他,加深這個吻,讓心竅深處更加契合,她克制不住的呻吟出聲。
她便盡力氣抱著他,想讓顫抖的身子尋找到支撐。清揚的手滑進她的上衣,滑上她沁著薄汗的背,解開她胸衣的扣子,修長的手指攫著她的項背,灼熱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輕輕舔舐著。
「啊……」紫臣全身敏感的一震,口中不禁發出一陣低吟。
「紫臣……」清揚原本清朗的聲音此刻變得如黑夜般危險低沉,他的手掌覆上她胸前的圓潤,輕輕揉捏著。
紫臣顫抖得更加厲害。「我……」
「叫我的名字。」清揚在她耳畔輕聲命令著,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邊。
「清……清揚……」紫臣意識不清的凝視著他,她的手指穿過他的髮絲,為它柔軟的觸感輕笑,她不願多想,只想好好把握這一刻。
但清揚可不這麼想,現在要了她只會把她更推離自己,他要的可是長久,而不是短暫的歡愉。
他勉強壓下滿腔的慾火,縮回他的手,捧著她的臉送上一吻。「好了,這樣就可以看出我們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
他望著紫臣的笑容褪去,迷濛的眸子轉為清明,「我希望你能幫我圓謊,好讓我在家人面前下得了台。」
紫臣想拒絕,他撒的謊關她什麼事?而且她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來這裡的,就讓清揚的話弄得震驚不已,現在她又陷入清揚的挑逗裡。
可是她欲出口的拒絕在見著清揚的臉時全消失無蹤,他甚至沒有刻意擺出可憐的樣子,只是笑著等著她的答案。唉!她注定要栽在他手上,即使她非常努力的跑開。
她點點頭,意外的看見清揚露出一個真摯無比的笑容,霎時有些呆了。
「好,那我扶你下樓。」清揚先拿了件大衣給她披上,這才抱她起身。
紫臣驚呼一聲,「你說要扶我的……」
「但是我發現用抱的比較省力。」清揚笑著朝她眨眨眼。
紫臣掙扎著想要下來,白皙的面頰染上兩抹紅霞。「我……我自己會走。」
這樣的清揚讓她無所適從,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行,我說過你發了一夜的高燒,生病生得很嚴重,怎麼可能有力氣走路呢?」清揚說什麼也不肯放她下來。
「我……我不習慣……」紫臣不習慣跟人做身體的接觸,她覺得那是一種交換溫暖的表徵,她沒什麼溫暖可以給人,所以她很排斥。
不過,她卻不排斥清揚,可是……
「不習慣什麼?」清揚將她抱得更緊,溫暖的黑眸望進她的眸裡。
「我……」就在說話間,他們已經下樓,而且面對著客廳那一大群人。
緋羽、晴硯、昀樵、清逸、皓軒、藍羿都在客廳,其他人則出去採買物品。
紫臣望著他們,不由得畏縮地把臉埋進清揚懷裡。
「別怕。」清揚隱含笑意的聲音安撫了紫臣惶惑的心。
他將她放在長沙發上,在她左邊是緋羽,右邊則是晴硯,他則坐得遠遠的。
「清……」紫臣有些不安的望望緋羽和晴硯。
「你好,我是清揚的大嫂,谷緋羽,清揚受你照顧了。」緋羽的聲音將紫臣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
谷緋羽?紫臣想起清揚剛剛在房裡跟她提起的名字。
面對緋羽的笑容,她也回以僵硬的一笑。事實上她希望自己趕快恢復以前那個冷漠的冷紫臣,這樣她才不會這麼沒安全感,她唯一認識的人又離她那麼遠。
「嘿!還記得我嗎?」晴硯輕拍她的肩。
紫臣立刻轉頭望著她,認出她是那天去找清揚的那個女人。
她點點頭,「你好。」
此時,原本在一旁玩的藍羿起身走到紫臣面前,將手上的娃娃遞給她,「漂漂!」
緋羽和晴硯互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紫臣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並給藍羿一個真摯的笑容。「乖乖!你自己玩哦!」
「漂漂!」藍羿露出一個笑容,紫眸熠熠生輝。「漂漂的姊姊。」
聞言,紫臣不禁紅了臉,但心頭的不安卻就此消失,她摸摸藍羿軟嫩的臉頰,「謝謝。」
「咳!」清揚看不過去的輕咳一聲。「皓軒,過來管管你兒子,叫他不要隨便勾引他舅舅未來的老婆,要是她跑了,我唯你這個家長是問。」
「風清揚!」紫臣低叫一聲,惹來其他人的取笑。
皓軒上前抱起兒子,「這只能證明你老了,我兒子年紀輕輕就這麼有魅力,長大肯定更有魅力哦!」
他邊說邊將藍羿舉高,逗得藍羿咯咯的笑出聲。
清揚哈的一聲大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孔融故事中的名言啊?」
「孔融讓梨嗎?」昀樵好奇的接口。
「不,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清揚諷刺道。
皓軒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回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好意思不回敬你一句。敢問你是不是因為小時就了了,所以大了才不佳呀?」
清揚被反將一軍,只能尷尬一笑。倒是紫臣見狀,不由得笑出聲。所有的人都望向她,在心底為她的卸下防備而鬆口氣。
「你看,連紫臣都在笑你了。」昀樵搖首歎道:「我看,你還是娶個老婆好過復活節吧;不然,今天你注定要孤家寡人一個,多可憐啊!」
清揚笑了笑,眸子鎖在紫臣身上,「我有紫臣陪我啊!有她在,我就不會寂寞了。」
他的話讓紫臣再次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紫臣,你跟清揚……」晴硯佯裝訝然的盯著紫臣。
紫臣百口莫辯,只好點點頭,順道投給清揚一個責備的眼神。要開始也不先通知一下!
「是嗎?太好了。」緋羽握住她的手,紫臣對從緋羽身上傳來的溫暖有點不太適應,但不排斥。「紫臣要是嫁給咱們清揚,我們也就不用再擔心清揚沒人要。」
什麼?紫臣震驚的瞪著緋羽,她什麼時候說要嫁給清揚了?
她還來不及反駁,又聽見清逸舉雙手贊成說:「我們家最後兩個單身漢之一終於要娶老婆了!」
「我……」紫臣才起個頭,晴硯就跟著說下去,讓她無法辯解。
「我們得趕快看個日子上門提親,並開始準備婚禮事宜。」
「對呀!我看我們先去挑他們的結婚禮物如何?」昀樵也開口附和,眸裡的笑意盎然。
「不對,應該先跟婚禮籌備公司聯絡一下,我記得上次幫晴硯和力凱籌備婚禮的那間公司辦得不錯。」皓軒也來湊熱鬧。
紫臣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不亦樂乎,卻沒人肯停下來聽她說話而顯得有些慌張。
而這慌張在見著擱在牆角的兩幅畫時更加加深。
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她為這兩幅畫下的心思,可以輕易的看出她的心。
她震駭的望向清揚,他則回她一個笑容,她不敢相信的摀住自己的嘴。
她看見清揚眸裡的情感,記憶回溯到她作的那個夢……不,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的!
老天!她對清揚說了些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