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頎駭得臉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顫抖的唇動了動,卻只覺得喉頭塞了一塊破抹布,怎樣也說不出話來,他傷了她,他怎麼能將她傷成這樣?
一旁的方律師擦著額際的冷汗悄無聲息的退在門外,心裡不免擔憂,這兩個精神都到了極限的男女在一起不會出什麼事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真的不方便在場啊!
一時間也覺得十分頭痛,在辦公室門外不敢離開半步。
向曉雙腿一軟,直直的癱在地上,眼淚一滴滴的打濕地毯,她低垂著頭,眼睛裡只餘一團團白色的螢光,失魂落魄般,「簡頎,你一定要逼死我麼?這麼多年來,你可曾真正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哪怕是十分之一?你還說你愛我,多麼可笑。」她輕聲笑起來,卻比哭還難聽,「我要什麼?你當真不知道?從始至終,我要的不過是簡頎這個人啊!想要照顧他,想要看見他笑,我所有的願望不過如此卑微,為什麼你一定要親手打碎?」她幾乎泣不成聲,「打碎了也不要緊,沒有你簡頎我向曉難道還不能活不成?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回來告訴我這些?你說你愛我,你說你這些年的奮鬥都是為了我,你說你不能失去我,你說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想得到我,簡頎,」她淒慘叫道,「你要置我於何地?你當真要把我一顆心反覆的碾碎方才罷休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內心在咆哮,我真的只是想愛你,只是想你而已啊……
可是那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他自己也聽不到,昔日的種種甜蜜景像一幕幕的在腦海裡閃現,她的溫柔低語,她的笑靨如花,她的撒嬌賴皮,她的玲瓏可人……
原來他想要的,很早以前就屬於他。
只是他還不甘心,只是他總以為有些東西一定要需要努力才能真正抓在手心,只是那時得到的太過輕易……
讓他,以為那只會是葉公好龍黃粱一夢……
「向曉……」他輕輕叫著她的名字,似乎怕動作稍微大一點會更加刺激到她,可是她伏在地上,沒有一絲回應,「向曉?」他稍微大了點聲,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向曉!」他大聲的叫她,她依然聽不見。
用力的往一輪椅的一側撞去,「匡當」一聲,他連人帶椅摔在地上,他吃力的爬向她,將她抱在懷裡,「向曉?」
恐懼迅速的漫延全身,有那麼許久,他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所有,他以為他會被淹死。
手掌輕輕貼在她左邊的胸口上,感覺著那顆心臟在微弱的跳動,神智才漸漸回籠,渾身都忍不住顫抖的在慌亂中找到手機,撥出號碼直到有人闖進辦公室,他一直緊緊的抱著她。
向曉,你不要嚇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在欺負你,可是你那麼好,你那麼包容我,你教我怎樣才能出人頭地,你教我怎樣面對流言蜚語,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只要有你,我什麼都不怕,你知不知道?
……
「作孽啊!」匆忙趕到的向母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向頎腦袋上拍,咬著牙含著淚,「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省事?這麼多年向曉容易嗎?你非得把她害死不可嗎?」
簡頎任由向母的鐵沙掌拍著他的胸門兒,他還記得向曉經常被這樣打,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麼怕她媽媽?
醫生走出來,向家的人忙圍上去,向濤急問,「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皺著眉頭,「病人是一時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昏厥過去,我們已經為她打了點滴,估計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只是病人身上有許多瘀痕,我們懷疑她在事發前被強迫發生性關係,這可能是導致她精神上受到刺激情緒不穩突然昏厥的主要原因,如果家屬同意,我們可以做進一步的檢驗,將來也可以作為有利的呈堂證供。」
這位年輕有為的醫生心裡早就猜到一種最正常的事情始末,他可以想像到家屬接下來一定會痛哭涕零讓他主持公道,然後會報警,然後一大卑鄙無恥的強姦犯會落網……
「不用了。」
「啊?」年輕而富有正義感的醫生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眼前的這些個家屬臉色都那麼奇怪?雖然也是有咬牙切齒啦!可是更多的是憤怒,那,傷心呢?悲痛欲絕呢?還有什麼?病人的親生媽媽說,不用了?會不會是後媽?
向濤臉上也一陣尷尬,忙轉移話題,「醫生,真是謝謝你了,我們可以進去看看我女兒嗎?」
「呃,當然。」年輕而略慌世事的醫生雖然不是很瞭解,但他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許……,也許……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深深的扼腕歎息。
待醫生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後,向母橫眉倒豎怒火中燒,「我打死你這兔崽子。」
抱著肚子在房間裡曬太陽,向晚覺得人生真舒暢啊!
樓下發出極和諧的「辟里啪啦」的聲響,她滿足的打了個呵欠。
床上的病人卻有些呆不住了,秀眉緊蹙,「我在家養個病也不得安生,怎麼總這樣鬧著響?」一上午都三四次了。
向晚斜睨著眼看她,極鄙視的說,「學了一身舉重散打有什麼用?還不照樣被男人強暴?還被一沒有行動能力的男人強暴。」
向曉漲得通紅的臉上表情極是扭曲,咬牙切齒道,「我詛咒你被你家小泉強暴,強暴一萬次。」
向晚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陽光下發出極滿足的嚶嚀,如一隻吃飽喝足的貓,「你敢當著小泉的面說試試?估計下次你就得被某某人強暴十萬次,嘖嘖嘖,還上醫院躺了,向曉你真夠出息的。」
向曉用力瞪著她,「向晚,你給我出去。」當著悲哀淒涼的妹妹大秀自己的幸福,還不忘口出惡言大加嘲諷,這惡劣的女人真的是大她七歲的姐姐嗎?
向晚對她吐吐舌頭,「不,要!」她抱著肚子在房裡走了一圈,似乎很是醞釀了一下感情,「莎士比亞說,報復不是勇敢,忍受才是勇敢。所以向晚說,能忍受被強暴的向曉真是勇敢。」
「莎士比亞說,因為她生得美麗,所以被男人追求;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被男人俘獲。於是向晚說,因為她是向曉,所以被簡頎強暴。」
「莎士比亞說,要是你做了羔羊,狐狸會來吃了你。所以向晚說……」
「要是你做了向曉,簡頎就會來強暴了你。」向曉紅著眼打斷她,恨得咬牙切齒,「向晚,我沒得罪你吧!」
向晚故意滿臉錯愣的模樣,「向曉,你真有自知之名啊!」
「啊——」向曉尖叫著從床上跳下來,我要殺了你。」
向晚連連後退,討好的笑著,拍拍挺大的肚子,「乖乖,快跟曉姨打個招呼。」
向曉整張臉都在抽搐,緊緊握住的拳頭青筋都在跳動。
毫無疑問,有向晚陪伴的時光是痛不欲生的。
更恐怖的是,被向晚的惡毒言語和樓下的乒乓聲響荼毒了整整一個月後,來例行為她檢查身體家庭醫生在向家丟下了一枚重量級的炸彈。
「二小姐懷孕了。」那位英俊的醫生面無表情的說。
然後整個向家都沸騰了,樓下的兵乓聲更加響亮透徹,以向曉的經驗,她已經能確定那是向母獨家原創的終究級教育孩子的方法,棍棒教育。
聲音能傳上二樓她的房間,可見那得多粗的棍子下多大的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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