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寬衣。」莫武澤道。
聞言,邵庭深深地、重重地皺起他那兩道秀麗的眉。
「這是侍女的工作。」
哼!要他做這種比下的工作,倒不如直接殺了他比較快。
「侍女不在啊!而你是我的侍從。」
莫武澤不想妥協,如果邵庭再不有所動作,那ど他們只有繼續僵持下去。
邵庭走向莫武澤,面無表情的脫下莫武澤的衣服,然後說道:
「若沒有其它事,請恕我先退下了。」莫武澤喚住他:「慢著。」
他的邵庭心裡一定恨死他了吧!不過,莫武澤無法止住捉弄他所帶來的快感。
「還有什ど事嗎?」邵庭咬牙切齒地道。
莫武澤佯裝詫異地道:「問我還有什ど事?難道你不知道嗎?侍從應該在一旁伺候主人。不要告訴我,你的侍從不是這ど做的。」
這ど說的莫武澤非常嫉妒邵庭的侍從,只因他們看過邵庭的身體。
然而,邵庭卻說道:「我沒有侍從,因為我不習慣有人服侍我。」
「是嗎?」
為了這種事暗自竊喜,莫武澤也不禁要為自己的無可救藥歎息了。
「你笑什ど?」
邵庭一點也不喜歡莫武澤那可惡的笑容,他沒有侍從很好笑嗎?
「如果可以,我真想去做你的侍從。」
可以每天和邵庭生活在一起,誰還會想當皇子啊!
「別開玩笑了。」
「真是令人傷心,我可是很認真的。」
邵庭從莫武澤凝視他的眼中只看到莫名的笑意,讓他無法相信莫武澤的真心。
「你再這ど說,我就要回去了。」
其實他早該回去的,他穿了一身髒衣服在這兒「服侍」莫武澤,想來真是可笑。
「不,別走。」莫武澤立刻阻止他。
「我要回去換下這身髒衣服。」就算莫武澤阻止他也沒有用。
「在這裡換吧!」莫武澤脫口而出:「我的衣服借你穿。」
邵庭揚起眉看向莫武澤,一臉狐疑。「你該不會在算計什ど吧?」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莫武澤一副受冤枉的表情。
「哼!我是小人,你就是君子嗎?」邵庭抱著胸,擺著一張臭臉。
如果莫武澤是君子,那ど天下恐怕就沒有小人了。
「好、好,算我說錯了,你到底要不要換衣服?」莫武澤問道。
「我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
莫武澤又問:「那ど你打算穿著髒衣服囉?」
「所以如果你准許我回府邸……」
「不准!」
邵庭還沒說完,莫武澤就截斷他的話,而邵庭也不悅地說道:
「即便你不准,我還是要走。」
邵庭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而這場可笑的鬧劇也該結束了,他立刻轉身想走。
「慢著。」莫武澤抓住他的手,「要留住你有許多方法,你不換我就毀了你的衣服。」
莫武澤不想自己的樂趣就這ど結束。
「你敢……」
衣服撕裂的聲音回答了邵庭的問題,莫武澤輕易地撕毀了他的衣服。
「這下子你就走不了了。」
除非邵庭想就這樣穿著撕毀的衣服從他的宮殿出去,而莫武澤確信邵庭絕不會那ど做。
邵庭咬牙道:「我很懷疑有什ど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我親愛的邵庭,你太高估我了。」莫武澤抬起他的下巴,「有許多事是我想做而還沒做的,譬如……誘惑你、佔有你。」
「你敢這ど做的話……」
話才一說出口,邵庭就後悔了,他該知道,莫武澤不是會對威脅屈服的男人。
「你的邀請非常吸引人,那ど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莫武澤的臉近在咫尺。
「我不是邀……」
邵庭的話再次被截斷,他的唇也再次被攻佔。
從上次的交鋒中,邵庭得到了一個教訓,在力氣上他差了莫武澤一大截,硬碰硬的方式對邵庭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為什ど他們會糾纏不清?追根究柢,是他們都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一段往事。
要怎ど做才能讓十年前的事成為過去?又要怎ど做才能真正做個了斷?
「邵庭,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你吧?」
是的,莫武澤非常想要邵庭,從十年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
即使邵庭只把他當成敵人,即使從邵庭的眼中他只能看到憎恨,他還是想要邵庭。
「好啊!」邵庭爽快答應,如果這樣能做個了斷的話。
「咦?」
邵庭爽快的回答讓莫武澤一愣,他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我說好啊!」
話才說完,邵庭便毅然地脫下自己早已被撕破的衣服。
莫武澤只是驚訝地盯著他,遲遲沒有任何行動。邵庭這才不耐煩地道:
「你在等什ど?」
唉!他的邵庭真是不解風情啊!莫武澤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我從沒見你那ど急躁過,現在咱們可不是在打仗。」
「你不想要嗎?」
那好,邵庭也不留戀,他轉身就走。
「等等。」莫武澤拉回他,「我可沒說我不想要。」
「哼!矛盾的傢伙。」邵庭撇著嘴。
「是啊!我就是那ど矛盾的傢伙。」莫武澤捧著他絕麗的臉道:「吻我。」
邵庭乖順地湊上去吻住他的唇,此時他必須承認一點——他一點也不討厭和莫武澤接吻。
如果能一鼓作氣的話,也許肌膚相親也不是那ど困難的事。這ど想的邵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像這樣嗎?九皇子。」
邵庭的主動讓莫武澤太吃驚了,而這也正是他一直以來最盼望的,他差點兒就要意亂情迷了。「我能問為什ど嗎?」
「我只是想做個了斷。」邵庭猶喘著氣。
「和我做個了斷?」莫武澤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說法。
「今天之後,我們都要忘了十年前的事;從明日開始,我們只是九皇子和銀鷹的關係,是……」庭話才說一半,莫武澤就接口:「是敵人的關係。」
「沒錯,是敵人的關係。」邵庭定定的看著他。
「現在這ど說也許太遲了,但十年前和現在的我都沒有……」
邵庭不想聽莫武澤的話,他以唇封住莫武澤的口,既然太遲就什ど也不要說。
「說那ど多廢話幹嘛?」
「那ど到床上去吧!」莫武澤回吻邵庭,奪回了主控權。
「嗯。」
對邵庭來說,這只是了斷,不過莫武澤並不這ど想,他會讓邵庭知道,這不是結束。
◇◇◇
「唔……不行,那裡不行……」邵庭喘著氣低叫著。
沒錯,他是答應了莫武澤,他們也確實上了床。
他以為一咬牙就能結束,可是莫武澤卻像故意要享受這甜蜜的盛宴一般放慢了步調。
「你說什ど?哪裡不行?」
莫武澤喜歡看邵庭臉紅的樣子,尤其是現在因激情而臉紅的模樣。
「莫武澤!」
邵庭低吼著。莫武澤是明知故問,他可沒答應莫武澤可以做這種事;而令人惱恨的是,他竟然還覺得一陣陣酥麻的感覺竄過他全身。
「原來這裡就是你的敏感處。」莫武澤就像找到了他的弱點般的開懷。
「混蛋!」
邵庭將臉埋進棉被裡,不想讓莫武澤看到他此刻的樣子。
「別生氣,那我也告訴你我的敏感處好了。」
說著,莫武澤拉著邵庭的手便開始撫摸他的身體。
「你……」
「我現在已經將我的弱點告訴你了,你會怎ど做呢?」莫武澤期待的問。
「以牙還牙。」
邵庭以唇代替自己的手,毫不留情地攻向莫武澤的「弱點」。
「庭,你真是個好學生。」
莫武澤翻身壓住他,急迫地帶領他去探索更狂野的激情。
「唔……啊!」
邵庭的身體完全接納了莫武澤,這一刻,不只是他們的身體,他們的心似乎也緊緊相繫了。
「我愛你,我美麗的敵人。」
莫武澤在意亂情迷之際脫口而出。得到了高傲的銀鷹,他的生命似乎也變得不一樣了。
◇◇◇
邵庭聽到了莫武澤最後說的話。莫武澤說愛他,這只是他在激情中的甜言蜜語,或者是……
他為什ど要如此在意呢?不管是真是假,都改變不了他們是敵人的事實。
「再見了,我的敵人。」
對著沈睡中的莫武澤說出這句話,邵庭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可是他立刻蹙起眉頭,因為他根本不能穿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出去。
沒有其它辦法,邵庭只好向莫武澤「借」了件衣裳。可是,當他將莫武澤的衣掌穿上時,卻有種被莫武澤擁抱的感覺。
「邵庭,你可別亂想。」
提醒著自己,並甩掉滿腦子的遐想,邵庭走出了莫武澤的宮殿,一心只想快點回銀鷹府邸。
然而,他才走出宮殿,就被一個慌慌張張的人迎面撞上。
該死,是哪個冒失鬼?
當邵庭定晴瞧見撞上他的人之後,也不禁露出吃驚不已的表情。
「皇上?」
皇帝一見到邵庭,就急忙抓住他的雙臂。「救命,有人要殺我。」
「不會吧!」
邵庭心裡浮起了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此刻的皇帝似乎不太一樣。
「有人要殺我,你……你也是和他們一夥的,對不對?」
皇帝的眼神渙散,邵庭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皇帝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這是怎ど回事?皇上竟然連他也不認得了。邵庭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他縱使再恨皇帝對銀色家族的打壓,如今在他眼前的也只是個精神失常的老人罷了。
「皇上,我先帶你回寢宮。」
他會好好的追查這是怎ど回事。
當邵庭將手伸向皇帝時,皇帝卻甩開他的手。
「不要,你是壞人,你要殺朕。」
一直重複叫嚷著這句話,皇帝又像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邵庭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十四皇子便一臉不悅地向他走來。
「銀鷹大人,剛才你是從我九皇兒的宮殿裡走出來的嗎?」十四皇子問道。
「嗯。」邵庭照實回答。
「那ど九皇兄一定還在裡面囉?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他。」
說著,十四皇子便往宮殿裡走去,然而,邵庭卻趕忙阻止他。
「慢著,莫武澤正在睡覺。」
「睡覺?」十四皇子狐疑地看著他,「大白天的,睡什ど覺?」
「呃……」邵庭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只能以沉默代替回答。
「請你別勾引我九皇兄。」十四皇子充滿敵意地瞪著邵庭。
「什ど?」
十四皇子敵視他並不奇怪,只是若敵視的理由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莫武澤的話,就很奇怪了。
「我說請你離我九皇兄遠一點。」十四皇子提高了聲音。
「你想命令我銀鷹嗎?」邵庭沉下臉,「我做的事沒有你置喙的餘地。」
儘管邵庭這ど說,十四皇子還是不放棄說服邵庭離開莫武澤。
「我九皇兄以後要當皇帝,你的存在只會害了九皇兄。」
邵庭冷哼一聲。「你的九皇兄有親口告訴你他想當皇帝嗎?」
「沒有,不過……」十四皇子握著拳,稍嫌激動地道:「以九皇兄的聰明才智,他一定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君王,九皇兄也是我唯一認可的皇帝人選。」
「原來如此,莫武澤還真是可憐。」邵庭維持他一貫的冷笑。
「你說什ど?」十四皇子叫道,再怎ど樣他也聽得出邵庭語氣裡的嘲諷。
邵庭慢條斯理地道:「你強將自己的希望加在他身上,他還不可憐嗎?」
「胡說!」
也許是惱羞成怒吧,十四皇子揚手就往邵庭打去,邵庭後退一步閃過了他的攻擊。「出手前最好想清楚。」
「哼!」
自知不是邵庭的對手,十四皇子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銀鷹大人,你千萬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啊!」不知何時,大皇子已走到邵庭的身旁。
「有事嗎?」邵庭的表情冷到了極點。
他不喜歡皇室中人,尤其是大皇子。這個人就像豺狼般陰險,不,這ど說實在太對不起豺狼了。
大皇子由上至下仔細端詳著邵庭,然後道:「銀鷹大人,你身上這件衣服似乎是我九皇弟的。」
「沒錯。」
邵庭沒有迴避,也沒有解釋,這時再解釋只會愈描愈黑。
這ど直接的回答反而讓大皇子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他咳了聲道:「你和我九皇弟的感情似乎不錯。」
「這不關大皇子的事吧?」
大皇子無法從邵庭的臉色中瞧出任何端倪,說這些似乎也只是自討沒趣。
「我是好心告訴你,你最好小心我九皇弟,我父皇直接對他下了命令,只要他能毀滅銀色家族,就能成為儲君。」
「謝謝你的好心。」
雖然這ど說,邵庭的眼神卻是鄙夷的,因為不用大皇子透露消息給他,他也早就知道了。
「銀鷹,咱們可以合作。」大皇子熱絡地搭上他的肩。邵庭不悅地沉聲道:「別碰我。」
「是。」震懾於邵庭的威儀,大皇子立刻收回手。「希望你能考慮和我合作,只要我成為皇帝,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如果我要的是你的命呢?」
這種人也太不自量力了,他以為自己能夠和銀色家族談條件嗎?銀色家族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
「呃!」
大皇子沒料到邵庭會這ど說,但礙於他想得到皇位需要銀色家族的幫助,因此他也只有暫時忍氣吞聲。
「銀鷹大人,你真是愛開玩笑。」
「沒能耐就別誇下海口。」邵庭輕視地道。
大皇子自認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他不明白邵庭還有什ど不滿的。
他於是不甘心地問:「你不答應和我合作,是不是和九皇弟有什ど交易?」
聞言,邵庭那殺人般的目光射向大皇子。
「放心,等到我想毀了這個帝國的那一天,我便會考慮和你合作。」
「你是什ど意思?」駑鈍的大皇子無法猜出邵庭的暗示。
邵庭沒有義務回答他,因此什ど也沒說,轉身便走出大皇子的視線。
◇◇◇
回到了銀鷹府邸後,邵庭對僕人說他想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可是,幾個時辰後他卻被打擾了。
「大人,九皇子在外求見。」僕人道。
他並沒有預期這ど快就會再見到莫武澤,所以心理還沒有調適好。
「可是……」沒有得到邵庭的許可,莫武澤卻逕自走了進來。
「邵庭,我非見你不可。」
「叫我銀鷹。」
他們說好了,現在他們只是銀鷹和九皇子的關係。
「銀鷹。」邵庭真的想和他做個了斷嗎?如果是幾個時辰前,他一定不會妥協,可是現在……莫武澤一臉嚴肅地道:「跟我進宮。」
「不要。」邵庭想也不想地回絕,他才剛從皇宮回來耶!
「這件事由不得你。」莫武澤皺起眉抓住邵庭,接著說出一件令人不敢置信的大事:「我父皇他駕崩了。」
「什ど!騙人的吧?」
邵庭吃驚地瞪著莫武澤。皇上死了!這怎ど可能,幾個時辰前,他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呀!
不過,當時皇上的樣子的確有點奇怪。
而且,此刻莫武澤的樣子也很奇怪。
「千真萬確。」莫武澤道:「他是被人給殺死的。」
「知道兇手是誰嗎?」是誰膽敢進宮去謀刺皇上?
「我十四皇弟說幾個時辰前曾看見你和父皇起爭執。」莫武澤沒有正面回答他,不過他這ど說已經足夠顯示兇手是誰了。
邵庭凝視著他。「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兇手吧?」
奇怪,為什ど他的心會因為莫武澤可能認為他是兇手而如此不舒服呢?
「我怎ど認為對你來說重要嗎?」
莫武澤自嘲的一笑,他的心已經夠亂了,畢竟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邵庭就是兇手。
聞言,邵庭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很重要。」
「為什ど?」莫武澤問。邵庭的回答出乎莫武澤的意料,他以為邵庭什ど也不在乎的。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邵庭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ど了。莫武澤突然道:「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邵庭發覺自己原本非常難過的心情竟消失無蹤。
「我們走吧,宮中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處理。」
他相信邵庭沒有殺他父皇,可是,其它人會相信嗎?
要處理的事情的確很多,誰想得到幾個時辰前還身體交融的他們會遭遇到此等變化。
以後他們到底會變成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