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人人都該關上門睡大覺的時候,卻有人睡不著;非但不睡覺,更有甚者,他居然有做危險運動的興致。
這位絕無僅有的仁兄正躡手躡腳,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的沿著窗戶往上爬,渾身黑漆漆,就連臉上都蒙著塊黑布,看起來蠻詭異的,只是身子有些抖。腰上別著一個長條形的物體,也不知他累不累,一邊攀爬還一邊四處慌張探看。
終於爬到了最上一層,也順利的將最坐邊房間的窗戶撥開,一聲輕響又讓他抖了幾下,而後慢慢爬了進去。
房間裡被窗口滲進的月光微微照亮,可以大致看清裡面的景況:華麗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臉朝裡的人,好像睡得停沉,還有節奏的輕輕打著呼,鼓鼓的包袱放在床頭。
黑衣人像貓一樣無聲的走到床前,拚命屏住呼吸,顫抖著把手放在包袱上,正準備拿起,床上的人突然轉了個身,手不偏不倚的落在包袱上。黑衣人抽了抽包袱,那手還是紋絲不動,他呆怔了一下,只好放手,誰知那睡著的人又動了一下,手竟無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角,這下他可急得都流下汗了。情急之下他猛的一抽手,床上的那人便驚醒過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好一會兒,倒是床上的那個人先回過神,張開嘴準備大叫。
他當然叫不出來,因為已經有一把大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僅如此,他的嘴也被一張滿是冷汗的手摀住——黑衣人用整個身體騎在他身上,卻不知為什麼全身都在抖,連帶那把大刀跟著抖,他害怕得不得了,生怕那人一個不小心錯了手。
黑衣人好不容易抖得不那麼厲害了之後,終於發話了:「不不不准出聲!否則殺了你!」見被壓住的人不住點頭,像是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稍稍安心,這才放開手。
可憐的被害人用畏懼不已的眼光看著仍然橫在脖子上的刀,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想說話?」
又是不斷的點頭。
「好,不准大聲。否則」他空著的另一隻手作了一個向下砍的動作。
「這位大俠,你、你要什麼儘管拿,只是求求你不要再抖了,刀刀」因恐懼而嘶啞的聲音。
黑衣人這才發現,那人雪白如玉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絲鮮紅。
他略微將刀移開了些,警戒心也消除的差不多了——身下的人顯然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完全放鬆之後,他仔細打量起那個硬是把暗偷變成明搶的倒霉蛋來。白天踩盤子的時候那傢伙可不像現在這幅可憐樣,穿金帶玉、美食華服,活脫脫一個富家公子遊山玩水的悠閒派頭,要不然他也不會第一次作生意就挑上他。
警戒之心即除,得意之心立起,他不禁對自己在這一行的天才萬分佩服,看師傅這次怎麼說,老是對著他搖頭,說什麼平生所收的徒弟就屬他資質最差,膽小如鼠又笨得要命,怪不得他爹娘都不要他。
回想起自己淒苦的身世,再看看那個倒霉蛋華麗的衣服,連中衣都是滑軟得不得了的上好絲綢,不禁一股怒意上湧,憑什麼他就只能穿粗布?那個詞是怎麼說的為富不仁!還有魚肉鄉里!那傢伙看起來那麼有錢,肯定欺負了不少窮人,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從小想做大俠的夢想,今天就是實現的時候。他凶狠的盯著正在瑟瑟發抖的被害者,越看越氣,考慮著該怎麼整治他。
對,首先撕爛他的絲綢衣服!於是「嘶」的一聲,那少年的中衣就被扯成碎布。
「你想幹什麼?!」少年的眼光突然充滿驚懼,扭動著掙扎起來,聲音也大了許多。
「啪!」他重重的打了少年一耳光,「說了不准大聲,你還叫!」
「求求你不要!」少年絕望的底語,眼淚象珍珠一樣往下掉,顫抖的雙手也緊緊護住已經裸露在外的如雪肌膚。
他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刺激景象,不自禁猛嚥了一下口水,身體裡有種怪怪的感覺湧上來,吶吶道:「你你怕什麼?我又不是要殺了你。只不過只不過」
月光下的少年早已遮不住身體的一片晶瑩,漆黑的長髮散亂披拂,簡直說不出的好看,他自小與師傅住在深山,連姑娘也沒見過幾個,就算看過的男人都很有限,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反觀自己因從小做粗活又練武,皮膚即粗且黑,跟這少年相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剛消了一點點的怒氣又浮了上來。那少年恐懼到極點的神情更令他全身發熱,激動不已,他的手就像不能不自己控制一樣,摸上了那少年的胸前。
好涼!好滑!他從來不知道人的皮膚會這麼好摸,舒服得讓他的呼吸變得好急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經變得像野獸一樣,令身下的少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不停的、無聲的流著淚。
他見那少年兩手緊緊抓住殘破的衣服不放,又給了那少年一巴掌,力道卻輕了許多,只是說起話來更凶:「放手!你那麼有錢,怎麼連一件衣服都捨不得,我又要打你了喔!」說著就去拉那少年的腰帶:「放手!給我看!」
聽見他的話,少年哭得更厲害,雙手卻放開了,紅腫的臉上眼睛也紅紅的,嘴裡語無倫次,不知呢噥著些什麼。他湊近少年耳邊,才聽清那些斷斷續續的話:「求求你別打了不要別強姦我」
他吃驚的睜大眼,先前的激動倒消退了不少,心裡有點弄不明白,難道這少年是個姑娘?他又是一伸手,扯下了少年身上殘存的布條,眼前明明是一副平坦的胸膛。他更不明白了,於是硬是把那少年的褲子也扒了下來。那少年驚喘一聲,拚命的合攏雙腿,卻哪裡敵得過他的力氣,一瞬間兩條雪白的長腿便被他拉得大開,彷彿難以承受這屈辱的姿勢而轉過頭,身上唯一的遮蔽只剩那又黑又軟的長髮。
黑衣人看得清清楚楚,這明明就是個男人,但他害怕的樣子又不像假的,不禁覺得好笑,真的好好笑,同時卻有種狠狠欺負他的衝動,竟接著那少年的話道:「對,我要強姦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一手丟了長刀,在那少年身上亂捏亂摸,另一隻手作勢就要解自己的腰帶。
那少年肌膚細膩無比,哪經得他這麼肆虐,手過之處,儘是紅紅紫紫的印痕,肯定疼痛得很,嘴裡微微發出呻吟。聽著這種銷魂的呻吟聲,他整個身體猛的震動了一下,那種怪怪的感覺又回來了,而且越發強烈。自十三歲起,他便時時有這種感覺,卻不知為什麼隱隱有些害羞,從來不敢問師傅,只會拚命忍耐,有時早上醒來,褲子裡面濕濕的,他也只敢偷偷洗乾淨。今天卻有些不一樣,那感覺強烈的簡直象忍耐不住,他又不知該怎麼做,只好把身體牢牢貼在那少年冰涼的身上,不住摩挲。但是不知怎麼搞的,他覺得更熱了,心中煩躁不已,不禁底聲呻吟起來。
那少年本已認命的不再掙扎,卻久久不見他有什麼實質上的動作,便微睜開眼看他,他目光如火的盯著那少年,發出沉重的喘息,聲音卻充滿困惑:「我怎麼了?我好奇怪我該怎麼做?」
那少年吃驚的張大嘴,眼淚也不流了,好像聽到了天下最怪的事情,失聲道:「你你要我教你?」
他難耐的用舌頭在少年身上胡亂舔舐,迷迷糊糊的點著頭。
少年的聲音好像更驚異了:「你要我教你怎麼強姦我?」
他微抬起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笑:「你真是奇怪,你是男的,我怎麼強姦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了,好難過但又好舒服,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病?」
他在笑,那少年看著他的樣子,卻像看見了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猶帶淚痕的臉上竟也笑了起來,如雨後初晴,柔媚逼人,不可方物。
他心中又是一震,恍惚道:「你笑什麼?又哭又笑,不丟臉嗎?」
那少年止住了笑,輕聲道:「你真的不懂?」
他只是點頭。
那少年道:「好,我便教你,不過你可別後悔。」語意中隱隱有絲怪異,他也沒太在意,反而很高興。
那少年突然歎息了一聲,自語道:「千算萬算,竟沒算到這一條,不過更好」
他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那少年看著他,又笑了起來,目光炯炯,哪裡還有半點柔弱可憐的樣子?
他就算被這一笑迷得神魂顛倒,也發覺有點不對勁了,正待開口,卻突然全身發麻,身上好幾個穴道都被封住,他竟一點也沒看清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這下輪到他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了,因為他的啞穴也被封住。
那少年悠然看著他震驚的樣子,翻身便把他壓在身體底下,輕罵道:「你這個笨蛋!」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蒙面的黑巾被揭開,那少年還對他眨了眨眼,就像是他的老朋友一樣,然後開始慢慢的,很溫柔的脫他的衣服。一邊脫,一邊皺眉,「質料真差。」看見他麥色的肌膚逐漸顯露,目光卻灼熱了,著手處是雖談不上細緻,但韌性和彈性都極佳的觸感。
見他身體僵硬得太厲害,嘴又不停的開開合合,少年終於開恩解了他的啞穴。同時給了他一個足以讓一般人昏過去的耳光。
他好半天才回過神,只聽得那少年冷笑道:「從來沒有人敢打我,若是別人,已經死了幾次。你是我看上的人,便只還給你算了。」語聲未落,又是「啪」的一響,這次總算是輕了些。他頭暈目旋,眼冒金星,那少年卻輕撫他流血的嘴角,柔聲道:「看在你第二次很輕的份分上,我也只輕輕的打。」
這少年武功如此高法,行事又如此喜怒無常,簡直是個妖怪,就算長得好看,又一絲不掛,卻比什麼都可怕,他本來膽子就不是很大,此時更怕得要死,本來想破口大罵的嘴也乖乖合了起來,只用眼光訴說他的恐懼和憤怒。
少年的手已經在脫他的褲子了,一張嘴也沒閒住,「你是不是在想,他簡直是個妖怪。」
聽見這句話,他只想快點昏過去,連他想什麼都知道,不是妖怪是什麼?但偏偏天不從人願,在他想昏過去的時候又發生了更可怕的事——不僅衣服已經一件都沒了,那少年竟一把握住了他身上從來沒被人碰過的地方!
他驚叫了起來:「放手,快放手!」
那少年猛然加大力道,在他耳邊道:「你若再大聲叫,我就割了它下來。」
他全身都因這難以言述的疼痛而狂叫,卻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只得用力咬住下唇,眼睛也因羞恥而濕潤,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只剩下竭力強忍既將決堤的淚意。
身邊的惡魔卻為他這幅模樣讚歎:「真可愛!」俯下身輕舔了一下他破裂的嘴角,「好甜喔!」臉上的表情又媚又蕩,月光之下愈顯魔魅,握住他的那隻手開始上下滑動,另一隻手竟向他更羞恥的地方探去。
這惡意的揉搓令他羞憤欲死,卻不知為什麼成功的挑起他那種怪病再次復發,尤其不能看那少年的臉,一看身體就熱得像要融掉,他難堪的搖動頭部,只強忍了一下下,便再也止不住喉頭粗重的喘息和低沉的呻吟。
那少年再次笑出了聲,也跟著他喘息起來,低喃道:「可憐的孩子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麼?」口吻仿若憐憫,手指卻向他身體內部侵入。
他再也無法忍受,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嘶聲道:「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邪惡的聲音這樣回答他:「我正在教你,什麼是真正的強姦。」
這句話聽的很清楚,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覺得好笑,他只能不斷的後悔,又不斷的一邊掉淚、一邊呻吟,身體上產生的巨變讓他快要發瘋,和那少年碰觸的每個地方都像著了火一樣,令那被手指侵入的地方都不覺得太痛,腦子裡頻繁閃現一個念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正在做夢,在他臉上搔動的手卻硬把他的夢境打碎。
「醒來了!小笨蛋!」
他茫然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漂亮卻可恨的臉。這張臉的主人已經穿上了還是那麼華麗的衣服,施施然坐在床邊,表情就像中了狀元一樣的得意洋洋。
他試著動了一下,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只是全身又酸疼又疲倦,跟無法動彈也差不了多少。頭裡面像有個錘子在不停的敲打,亂糟糟的不知該說什麼。
那個可恨的人開口了:「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
他傻傻的點頭。現在他倒沒昨天那麼怕了,那少年只是把他嚇唬得要死,卻
沒對他做什麼很可怕的事,非但不可怕,反而很快活——他平生之中,從來沒像昨晚那麼快活過,雖然是有些疼,卻又說不出的受用。甚至就這麼看著那張壞笑著的臉,都有種酥到骨頭裡的舒服。
「第一件事,想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他又只能點頭。這妖怪讓他不佩服都不行,比他自己的嘴還方便。
「我的名字很少告訴人,不過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便告訴你也成。」
那妖怪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似對他施了什麼莫大的恩惠:「聽好了,我姓蘇,叫引玉,你可不能忘記哦。」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沒聽過。」
那蘇引玉倒也不很生氣,只佯罵了一句:「說你是笨蛋你還真笨我的真名豈是人人都可以知道的。」
他又不明白了:「為什麼?」
「你既是個偷兒,想必聽過此道中排名前三位的頂尖高手。」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就是『玉狐』、『鬼影』、『飛雲』。」
蘇引玉緩緩道:「『飛雲』是個女人,『鬼影』是我師兄。」見他仍是不大明白的樣子,輕歎道:「你還沒想到嗎?『玉狐』便是我的別號。」
他吃驚得幾乎跳起,「你你是『玉狐』?」隨即猛搖頭道:「不可能,你你才幾歲,那『玉狐』成名已有多年,豈是你這個樣子!你武功這麼高,何必冒人家的名號?」
蘇引玉也不管他,自顧自說道:「我比師兄晚十年進門,輕功卻比他還好上少許,於是他排名便在我之後。我自九歲起,做了第一件案子,至今不多不少,正是十五年。這幾日無心做案,便到處遊山玩水,不想卻被你這呆子纏上。」說至此處,語意突轉促狹,嫣然一笑,眼睛斜斜瞅著他,「你一路跟著我好幾天,也不知稍避痕跡,一見便知是個雛兒。我平生見過的同道無數,不乏功力差些的,卻從未見過你這種活寶。」頓了一頓,像是強忍著笑意,又道:「也不知你師從何人,竟教出你這種徒弟。」
他聽得大窘,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卻又很生氣,大喊道:「我是笨,可這是從娘胎裡出來的毛病,跟我師傅沒關係!你要是再說我師傅的不是,我就我就」
蘇引玉接道:「你就怎樣?」
「我我我不能怎麼樣。」
蘇引玉驀的一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還真是真是好好好,我再也不笑你師傅了,倒要謝謝他才是。」
他傻傻接道:「謝他什麼?」
「謝他教出這麼可愛的好徒弟。」
他心下著惱,只當蘇引玉又在調笑他,翻過身面朝床裡,悶悶的不出聲。
蘇引玉卻輕輕翻過他的身子,表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看著他,柔聲道:「我這句話可是真的,沒騙你。」
他不由得怔住了,想了好半天兀自想不通,心裡卻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