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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有約 第7章(1) 作者:如意
    深夜,方思遠自外面回來。照例先到佛堂給亡妻上了三柱香,然後回書房。

    他去聽高僧講法了,誤犯女兒令他倍感愧責,希望可以借佛法洗滌心靈上的罪惡感。

    上到二樓,正好看見東瀚進入「伊人的」睡房,跟著亞貝出來,門又合上。

    曾經,可以自由出入這扇門的人,是他。而今,此處竟成禁地。一門之隔,有如重巒疊障,阻斷親緣。

    東瀚抱了沉睡的伊人,恣意的吻著、愛撫著。為了不驚醒她,他原是用著極輕的力道,然而慾火如滔天烈焰,在心頭旺盛燃燒,他克制不住,除去彼此的衣衫,用自己灼燙的身體壓住了她,急切廝磨……

    伊人被弄醒了,她的神志並不是很清醒,但知道把她帶入熱火中焚舞的,是東瀚。

    睜開眼眸,她看清背光的他,只是被動的任他為所欲為。但他異於往日的狂暴,與太過狂肆的搓揉弄痛了她,她掙扎著,卻在不意間,發現彼此的窘狀。

    「哥哥!」她驚叫,嚇得出了一身汗,腦中頓時清明——他愛看她赤裸的身子,可是她從未看過他的!更遑論被這樣的他擁抱!熾亮的光芒在他眼底閃動,令她分外驚懼。

    「伊人!」想得到她的回應,東瀚的動作愈發熱烈銷魂,「對不起……我忍不住了!」

    一聲囈嚀,從伊人口中逸出,模模糊糊的,她眼前浮現出曾在印度的寺廟中,看見的歡喜佛的雕像。

    「哥哥……」驚惑散去,她伸手撫觸他強健的胸膛,「我愛你。」

    「我也愛你。叫我的名字,伊人!」

    她叫不出來,他熱情又溫柔的調弄令她有如火焚,只能感受,無法思考。然,在生命的奧秘得到解答,在結合的狂喜與極致的歡愉中,她的處子矜持崩潰,婉轉喚出心底深刻的烙印——

    「瀚!」

    纏綿一夜,天明時伊人終於抵不住倦意,在東瀚懷中沉沉睡去,而他疼惜的輕撫她眼睛下方的陰影,喜悅中摻有少許擔憂。

    他們日後必然是夫妻,對昨晚的事,他沒有後悔和不安。教他愧疚的是他居然不顧她病體虛弱,一味固執的只想宣洩慾望,表現得像個失去理智的狂徒。

    從不曾如此粗魯的對待自己心愛的女子!昨晚一定是個月圓之夜,才教一切失了控……

    他一定傷害到她了,昨晚他就像一隻發情的猛獸,在她身上留下太多斑斑交錯的痕跡。擁緊了她,他動情的嗅聞那浸著汗味的髮香,指尖輕掠過那些由他烙下的印記,驕傲和謙卑的情緒,同時溢滿胸臆。

    他的伊人——他心愛的女人啊!十六年的感情深如瀚海,若再加上一紙婚書,便是他此生幸福的保障。

    娶她為妻,共譜未來……美好的遠景令東瀚悠然神往。

    下一刻,輕而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遐想。

    「誰?」不悅的,他沉聲問。

    「少爺,是亞貝。」女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麼事?」

    「二表少爺來電話,請少爺今天提前一個小時去公司!」

    「知道了。」打發走亞貝,東瀚動作輕悄的起身著裝,目光戀戀不捨那張嬌美憨甜的俏顏。很捨不得離開她,奈何身在商海,心不由己。

    去飯廳用早餐,方家五口全在。

    席間,方夫人提起百合過生日的事,說:「家裡太靜了,把伊人都悶出病來!百合的生日可要辦得熱鬧點,讓大家開心一下。」

    方氏父子都贊成。傑人免不了的,又向東瀚問起伊人的病情。

    方思遠則把關心放在心底,默默聽他倆的對答。

    話題被轉移,百合鬆了一口氣——她很怕在東瀚或伊人面前談這種事。頂著方家小姐的頭銜,她自小也是華衣美食,金尊玉貴,但懂事後,她就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卑微而厚顏的乞丐,可恥的享受伊人丟棄的垃圾。

    她可以對任何人炫耀富貴,但無法在伊人面前抬頭挺胸,尤其,當東瀚也用那種輕忽不屑的態度對她時,她更無地自容。

    她的生日……她打賭東瀚一定不知道哪一天是她的生日,甚至他可能不知道她準備過幾歲生日!

    這讓她有什麼心情去慶祝?

    東瀚不願伊人受擾,但偏偏的,下午就有一群不請自來的不訪客,破壞他的苦心。

    早上去公司處理掉一樁棘手的生意後,東瀚乾脆把手上的權力暫時移交給同為董事會成員的蒳立,以便自己能夠專心照顧伊人。

    公事交割完畢,他一刻不耽擱的飛車回家,心裡還在想她是否還在休息,怎知才入廳,傭人便報告,「傅小姐,與客人仍在溫室花房飲下午茶。」

    他一進去,目光便膠著在伊人臉上,再也離不開。

    他心愛的人,一身純素,眉目盈盈如畫,清雅潔淨得令滿室鮮花失色!無視其他人的存在,他直直步至她跟前,俯身親吻她的額。

    「唉,不要當我們是透明人嘛!」東瀚的好友中,個性最開朗大方的大宇賊兮兮的笑著調侃。

    他的女友許潔兒也是個爽朗熱情的人,在球賽那天與伊人在大學校裡見過面,彼此甚為投緣。她暗擰男友一記,叫他不要亂開玩笑。

    「宇哥——」伊人的臉紅透了。經過昨晚,她連見到東瀚都覺得羞赧難當,真的經不起大宇開玩笑。

    「別捉弄她。」東瀚把伊人抱了起來,旋身坐下,而後把她置於自己懷間腿上,鬆鬆攬住了——他最喜歡這種擁抱的方式。

    「你哥哥心疼了。好吧,我閉嘴。」大宇耍寶的裝委屈,眾人皆笑。

    東瀚望望眾人,發現除了他的幾位好友外,還多了兩位不常來往的姻親——安氏姐妹。

    「表嫂,聽說你與大表哥已擇定佳斯,恭喜!」

    秀雅端方的安琪與乃妹大不相同,落落大方的一笑,「謝謝。」

    「真的要結婚了!」伊人比當事人更興奮,又笑又嗔:「表嫂,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安琪淺笑,「還早呢。或許你們的婚期會排在我們前面。」

    「不會啦!」伊人害羞,伏在東瀚肩上不敢看人。

    「不會?為什麼不會?」東瀚意氣風發的宣佈:「爹與媽咪回來後,我們就結婚。各位,請務必出席我們的婚禮!」

    「我要當伴娘!」江立開心地拉住伊人的手,「可以嗎,伊人?」

    許潔兒跟著說:「我也要!」

    「沒問題!」伊人大方的應允:「我們要十二個伴郎、十二個伴娘,大宇,偉峻、亞濤和亞俊……大家都有份!」

    被他點到名的男生,都與伊人有過一面之緣,對她印像都極好,此時紛紛向她道喜,只俞俊有點落寞。

    「好熱鬧。」方陳曉楠推開花房的玻璃門,含笑而入。

    終於知道伊人身份、趁姐姐受准姐夫的委託來探病之際,安妮硬要跟來,想瞭解情敵的底細,可未料,自己竟是來見證伊人的幸福!

    滿心嫉妒的她惡意揚聲道:「方伯母,恭喜啊。」

    對方一怔,「三小姐,不知喜從何來?」

    「令愛要出閣,難道不是件大喜事?」

    「三妹。」安琪低喝。

    方陳曉楠淺笑,「三小姐,你誤會了,小女百合才念大一,婚姻之說,為時尚早。」

    安妮不顧姐姐的暗示,故作訝異,「方伯母,我說的是方小姐,她不是您的千金嗎?」

    她問得刁鑽,無論方陳曉楠的回答肯定與否,都難免會與伊人一起陷入尷尬的境地。

    「三小姐,」方陳曉楠氣度從容,「你或許還不知道,伊人的生母已經過身了。她高貴仁慈,人所共敬,雖已去世多年,伊人仍是懷念在心,一刻不敢淡忘,即使是小瀚的母親,於伊人有養育之恩,亦無法取代其位置,我又怎能妄僭??

    一席話,不亢不卑,說得安妮啞口無言。

    伊人亦默默感悟,當方陳曉楠走上前恭喜她時,她沒有給對方難堪,反而破天荒地,笑了笑並道謝。

    反是方陳曉楠,做夢都估不到伊人待她如此禮遇,激動得無法自已,差點當眾落淚。

    東瀚十分歡喜,覺得伊人終於長大了!

    喜訊傳開,方傑人悵然若失。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至親手足,雖然與伊人一向不親近,也得不到為人兄長應得的尊重,但傑人對此並不十分在意,他以為自己已經從百合母女那裡得到補償。伊人有一個溫暖和樂的家,他也有,她不希罕他的兄妹情分,他也從未發覺自己其實很愛她。

    現在,再有十二天,胞妹就會離開,跟著嫁人,從此正式姓傅,與方家再無干係。他沒法心平氣和的接受這件事,但老父卻在一個月的期限逼近時,反常的刻意減少與伊人相處的機會,莫非是終於看開,因此不再留戀這段偷來的時光?

    但是,伴伊人走過紅地毯,親手把她交給摯愛她的人,是父親說不出口的心願啊!也是父親的權利!怎能就此放棄?

    他坐不住,亟欲與胞妹一談,他不相信幾乎承襲了生母全部優點的胞妹,會獨獨缺少一顆善良易感的心!

    經過百合房間,隱隱聽得有哭聲傳出,傑人遲疑一下,推門而入,但見百合伏在梳化上慟哭,披散的黑髮覆住了猛烈抽動的肩頭。

    靜靜的,他坐在她身邊,雙手輕輕按上她的肩,柔聲問:「出了什麼事,百合?」

    「哥哥!」百合抬起涕淚交橫的臉,忽的撲入這惟一憐疼自己的男子懷中,哭得愈加淒悲。

    東瀚終於要娶伊人了……百合的心,碎成一片片。

    傑人吃了一驚,雙手早於意識之先,用力摟住那劇顫的嬌軀,吸入她的香氣,一絲滲著酸楚的甜蜜測然而生……

    他與她頭一次有如此的接近……

    自從宣佈婚訊,東瀚不再有顧忌,大方的與伊人同居一室。

    知道他們要結婚,傅氏夫婦喜不自勝,當即決定縮短行程,提早返港為兒女籌辦婚禮。

    放下電話,東瀚笑對伊人道:「你猜媽咪會不會懷疑我們已經——」

    看到他一臉曖昧,伊人害羞的紅了臉——她最近特別容易臉紅。「你最壞了,欺負我!」

    東瀚笑道:「媽咪說的,我不壞,你就該惱了!」

    「哥哥!」她不依的嗔嚷,嬌態盡露,令他愛煞,想「欺負」她的慾望猛地燃起,原本環住她的雙手,開始四處游移……

    伊人觸癢不禁,卻又戀上這份肌膚相親的繾綣甜蜜,欲拒還迎的羞羞澀澀,令東瀚更為激狂。他粗重的呼吸,與她柔似春水的淺吟,組成一曲歡歌,聞之令人心蕩。

    傑人不料會見著這副景像,尷尬的背轉身,乾咳。

    「你!」被打斷激情,東瀚十分不爽,惱怒的眼神,差點把傑人的後背燒穿一個洞。「不請自入,方傑人,你好無禮!」

    「我敲了門……」傑人轉身,卻因東瀚的手仍在胞妹的腰臀處揉撫而再度背對他們。

    「半夜三更,你跑來做什麼!」看出他並無要走的意思,東瀚只好扶伊人坐正,代整衣衫,而她霞光滿面的嬌媚模樣,令他勉強捺下的慾望騰的又竄起,心中咒罵連連,真恨不得一腳把傑人踹出去!

    伊人本來非常的不好意思,但是看見胞兄似乎比她更羞窘,由不得笑了。

    「傑哥來這裡,是找我嗎?」

    「是的。」

    「那你坐啊。」心情好,伊人對胞兄極其友善。「找我有什麼事呢?」

    「伊人——」話到嘴邊,反而難開口,再看如小鳥依人般倚著東瀚、柔順的任他以指梳理自己秀髮的胞妹,傑人忽覺胸口發熱:她,從此以後就真的不再是方家人了!

    「伊人,結了婚,便是人家的太太,以後不可以再任性,知道嗎?」

    「我知道!」伊人甚感無趣的,拉起東瀚的一隻手掌把玩,「哥哥已經說過了。」

    「伊人,這些話不該由將成為你丈夫的男人告訴你。爺爺或我,才有資格。」

    伊人立時發怒,「討厭!你為什麼總想跟我說那個人!」

    她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既相信生父是愛生母的,又恨生父帶給生母傷害。她需要時間考慮,但不是有人左右她的想法!

    傑人加重語氣:「伊人!是非並不是以你的標準評定,公平些,不要再自以為是,給個機會給大家!」

    以伊人的脾氣,哪裡容得人這樣教訓她?

    「我自以為是?好,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親媽媽為什麼要我跟著哥哥和爹媽?她為什麼不要我留在你家?你說,你說啊!」

    傑人一窒,「我——」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你憑什麼罵我?」

    「伊人,你的病才剛好一點,不要太激動了。」東瀚刻意的,說給傑人聽,又吻吻伊人。

    「我不是罵你——」傑人軟下來,不再大聲說話。

    「傑人,你的立場與伊人的立場不一樣。她從不干涉你的私事,你又何必對她苦苦相逼?」

    傑人痛心。「倘若你我交換身份,你會因為伊人對你的漠視而感到開心嗎?」

    東瀚啞然。怎可能開心?若然有一天與伊人兩不相干,他都不知日子要怎麼過!

    傑人轉向胞妹:「伊人——」

    「我不想聽你說話!」伊人忿然把臉別過另一邊——跟著,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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