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應該是半夜吧?她想著,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水,她好渴。
她掙扎地翻了個身,突然感覺到兩道熱辣辣的視線,刺得人肌膚生疼。
什麼東西啊?怎麼會在她房間裡……慢著,這床睡起來的感覺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氣中有種好濃的消毒水味。
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堅持當天來回,因為她認床,實在沒理由在外地入睡,還睡得這樣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聲,電燈被打開了,聞德仁憂慮的面孔出現在地面前。
席惜終於找到那兩道熾熱視線的主人了,那就是--聞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掙扎地想要坐起來。「你也在?這是哪裡啊?」
「這是醫院。」聞德仁趕快到病床邊扶起她。「妳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皺了一下眉頭,發現雙手雙腳都纏著紗布,疑惑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陳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訴她呢?那麼可怕的事,照理說還是忘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托。「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啊!」
「席惜,只是一點小意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是決定瞞她。
可她卻沒有如此好唬卡。「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臉色怎會這麼難看?」她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醫院吧!一點小意外會弄到我住院嗎?」
好吧!她一向是個倔強的人,他早該知道的。
可他還是不想嚇她,盡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說:「席惜,妳還記得陳董請我們吃飯的事嗎?」
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瑟瑟發起抖來。
「別怕別怕,我在這裡。」聞德仁趕緊坐到床邊,用力摟住她。
「陳董他們……」她想起來了,陳董強拉她進餐廳,那是一個詭異的地方,裡頭的氣味好噁心,她聞了一下頭就昏了。
陳董和他那些夥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惡魔,他們要取她的血,還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進角落的一間房裡,她好害怕,房門鎖著,但他們還是用力地撞門。
她努力支撐著不要昏倒,打電話給聞德仁,拚命對著電話訴說小心危險的警告,因為一直沒有得到響應,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頭太痛了,四肢也開始抽搐,熏香嚴重地影響了她的身體和思考能力。
她的記憶只到打電話,然後就斷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聞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沒事了。」聞德仁抱著她,安慰她。「陳董那夥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們的罪行,沒有十年、八年是出不來的。他們再也無法傷害妳,妳放心吧!」
「是你報的警?你怎麼想到要報警?」
「我接到妳的電話,要我小心危險,我就猜到事情不對,立刻報了警。」
「原來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無事,她鬆下一口氣。
「對不起,我去晚了,我應該早一點到才對,妳就不會受傷了。」他執起她裹著紗布的手,輕輕地吻著。
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我一進去發現不對勁,便想辦法逃了,但是那些熏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還是昏過去了。」
看見手腳的傷,席惜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陳董說過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嗎?這應該就是取血留下的傷口。但是更進一步……她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其它部位有哪裡不對勁,因此判斷,陳董他們應該尚未進行第二段儀式。
只失了一點血,這已經很幸運了,天曉得陳董那批瘋子有沒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麼性病。
更慶幸的是,她對那段恐怖經歷的詳細過程完全沒有記憶,起碼不會留下嚴重的心理傷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責。「我們都沒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著她,眼眶又開始發熱。「席惜,我不應該遲到的,如果我遵守時間,妳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對不起,我是個笨蛋,我……我對不起妳……」
唉,看來這件意外沒有給她造成可怕的陰影,卻為他帶來了不良的後遺症。
「德仁,別這樣,這件事純粹是場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諾言就不會這樣。」他至死都無法忘記席惜躺在祭台上時那可怕的樣子。
「好吧!」安慰解決不了他的心結,她只好改變方式跟他說理。「你先告訴我,你明明說到站了,走個三分鐘就可以跟我會合,怎麼會遲到這麼久呢?」
「我看到一樁搶案。」他把解救人質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啊!你救了一個可憐無辜的女人,還捉到一個大壞蛋。」
「我應該先去赴約的,我答應過妳。」
「但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到人生的下一秒啊!德仁,」她執起他的大掌,擱在頰旁輕輕地摩挲著。「我是不喜歡你做濫好人,被人當凱子敲詐、欺負。但我也不喜歡見死不救的人,你沒有做錯,這一切是意外,我們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席惜……」他擁著她,真的很感激老天把她賜給他。她是那麼地堅強、能幹又善良,總是為他設想周到。
不夠完美的是他。
雖然意外是人力無法控制的,但他處理意外的方式可以更好,比如告訴警察抄近路的方法。
他大可不必自己來,導致延誤與席惜的約會。
真正讓他無法釋懷的正是這一點,他的疏忽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吻著她的發、她的額、她的臉,她的身體火熱又溫暖,這是她還活著的證明,他感謝上天沒有奪走她。
「我愛妳,我發誓,這一輩子妳是我的靈魂、我的一切。」他不會再輕忽,永遠不會。
「傻瓜。」她嬌笑地倚入他懷中,響應著他的吻,香舌與他的糾纏,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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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窗外的第一道陽光沿著窗簾縫隙偷溜進來,舞上席惜微合的眼皮,她滿足地輕呼一聲,心靈上所有疲累都在昨晚與聞德仁的切切低語中清失殆盡了。
「呼……」她正想伸個懶腰。
「咦?」什麼東西壓住她的手?她居然動不了。
她轉身,望見他沉睡的面龐,心湖又是一陣蕩漾。
「傻瓜。」她的手指輕畫過他微開的嘴唇。「好可愛,怎麼這麼好玩呢?」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滿足,每多看一回,只會愛得越深,憐他越切。
想一想真是有點可怕,她到底會愛他到什麼程度啊?
「等到湖和海都填不滿這份感情時,它們會不會滿出來?」她腦海突然泛起詭異的念頭。
「妳在說什麼?」聞德仁深邃若海的眼眸驀地張開來,低沉又帶著一些沙啞的聲音吐向她耳畔。
「咦?你醒啦?」
他張嘴,含進她的手指。「某人這樣性騷擾我,我又怎麼睡得著?」
她鳳眸圓瞪。「壞蛋。」
「我可是做了一夜的君子,除了握著妳的手和妳聊天外,什麼壞事也沒做,哪裡稱得上壞蛋了?」
難怪她剛才無法伸懶腰,手被他握住了嘛!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她的手沿著他的唇畫過一遍。
「響應妳的需求啊!」他放開她的手,偷襲的目標轉向她粉嫩的唇。
「哎呀!」他清晨新生的鬍渣刷著她的臉,刺?的、有些疼、又有些麻。「你生鬍子呢!」
「男人總會長鬍子的嘛!」他親完她的上唇和下唇,又搜尋著,吻過一遍又一遍。「睡了一晚沒刮,它就冒出頭啦……嗯,就像女人的腋毛一樣。」
「喂。」她輕咬了一下他的唇。「你說什麼?」
「說一些現實生活中會發生的事,難不成妳以為俊男美女就不會吃喝拉撒睡?」他刻意調侃她。「放心,我沒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就算妳現在放屁,破壞所有的氣氛,我還是一樣愛妳。」
她窒了一下,含羞帶怒地撲向前壓倒他。「壞蛋,你越來越壞了。」
「哇!」一個驚呼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一大早你們也太熱情了吧?」原來是程曉慧來了。
「曉慧?」席惜呆坐在聞德仁身上。
他也不在乎,一臉溫柔地望著她。
反而是程曉慧先受不了了。「經理,妳也行行好,這種事沒人的時候再做好嗎?我雖然已經結婚,也做了媽,但還是會害羞的。」
「呃,對不起!」席惜趕緊翻身下來,同時不著痕跡地瞪聞德仁一眼,意思在告訴他:壞蛋,居然不提醒我。
聞德仁對她眨眨眼,以著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量低語:「妳那麼熱情,我怎麼好意思拒絕?」
她忍不住伸手擰了他一下。「走開啦!」
他皺一下眉,聳聳肩。「等女王陛下有需要時,再吩咐小人吧!」他邁開長腿移動腳步下床,西裝褲頓時密合地貼著他的身體,凸顯出結實挺翹的臀部,一身的力與美真是……
席惜覺得她又呼吸困難了,他簡直性感得要命。
那對可怕的夫妻終於分開了,程曉慧這才好意思拎著探病的水果走進來。她是代表全公司的人來探望席惜的,他們昨天聽到那可怕的消息就想來看她,但聽說她還沒醒,就指派程曉慧隔日一早再來。
程曉慧走到聞德仁身邊,突然尖叫起來。「你是誰?」
「呃?」席惜懊惱地低下頭,對啊!她怎麼忘了,她老公已經換人了,這下子麻煩大了。可是……聞德仁外表與柳述言起碼有七分像,之前程曉慧明明認不出來的,怎麼這會兒一眼就看穿啦?
「席惜,妳來解釋,還是我來?」聞德仁徵詢她的意見。
「我來吧!」席惜苦笑一下,轉向程曉慧。「曉慧,妳聽我說……」於是,她把柳述言悔婚,她被迫找約會俱樂部幫忙,請聞德仁冒充新郎,後來兩人卻真正相愛的事說了一遍。
「妳……他……」程曉慧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柳述言真是個大混蛋,下次讓我看到他,非踹他兩腳不可!」說什麼酒醉誤事,根本是大色狼一隻,席惜不跟他在一起是對的。
「其實……述言也不是那麼差,只是比較沒有主見,算啦!反正我現在也不氣他了,這件事就別再提了。」席惜如今反而感激柳述言讓她見識到真正的愛情呢!
「經理,唉,妳就是心腸太好,才會被吃得死死的,以後要記住,男人要管好,否則他們會飛天的。」程曉慧傳授馭夫術給她,
管聞德仁嗎?席惜睨他一眼,掩嘴偷笑,聞德仁早把一切都交給她了,還要管什麼?
「不過經理,妳前後兩次挑的對象差別還真大。」程曉慧突然繞著聞德仁觀察起來。
「怎麼說?」
「柳述言一副懦弱樣,就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而眼前這位聞先生,根本是頭猛虎。經理的眼光真特別。」
聞德仁?猛虎?哪裡像啊?席惜左瞧右瞧都不覺得。「曉慧,妳會不會太誇張?德仁個性很溫和,待人彬彬有禮,跟猛虎扯不到一塊兒。之前在喜宴上,妳不是還分不清楚他和柳述言?」
「對耶!」程曉慧歪著頭想了一下。「之前看他氣勢沒有如此沉穩的,怎麼剛才我一進來看到他,就好像見到一座山堵在面前,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充滿了存在感。」
聞德仁是這樣的人嗎?席惜將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我看他還是一樣啊!」完全就是她最先認識的那個人,溫柔體貼、多情忠實,是她最喜歡的。
「不會吧?」程曉慧又望了聞德仁一眼。「我看他變很多耶!」她總覺得這次他沒有在喜宴上看到時好相處。
聞德仁笑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我,這種事何必爭?」說著,他走到席惜身邊,牽起她的手。
席惜對他揚起了唇角。「說得也是,德仁就是德仁嘛!」
程曉慧忍不住翻起白眼,這對夫妻實在是……太肉麻啦!
「你們慢慢恩愛吧!我先走了。」她放下水果,走到病房門口,又想到什麼似地轉回來。「經理,那個……其它同事可能會來探望妳,他們不知道妳婚事的前因後果,那……聞先生的身份怎麼辦?」
聞言,席惜抿起唇,陷入沉思中。
聞德仁搶先發言。「我可以暫時避開。」
「不!」席惜深吸口氣,下定決心。「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而且這件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乾脆就讓大家知道吧!」
「可是……可能會有些難聽的話喔!」程曉慧提醒她。
「沒關係。我不覺得跟德仁在一起有什麼不對,我唯一做錯的是沒有老實告訴大家我婚禮告吹的事,反正早晚要認錯嘛,不如直說。」席惜很堅持,她不想繼續跟聞德仁做一對假夫妻。
與柳述言的事一日不澄清,她和聞德仁就一天無法正名,這對他並不公平。
聞德仁一方面心疼席惜將受到的責難,但一方面又很高興可以正大光明跟她交往,心情很兩極化。
他拍拍席惜的肩。「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妳在一起。」
「好。」程曉慧站在病房門口拍手。「看在你們愛情這麼感人的分上,公司那邊我就幫你們擺平了。」
席惜不敢相信。「這種事這麼容易擺平嗎?」
程曉慧淘氣地眨眨眼。「其實要壓下流言並沒有那麼困難,只要再製造一樁更大的流言就可以了,而眼前我們就有一樁。」
席惜和聞德仁都不太瞭解。
程曉慧神秘兮兮地提醒他們:「陳董。」一個白手起家的成功人上其實是一個邪教信徒,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具話題性的八卦了。只要有心人士稍加宣導,別說要壓過席惜的婚變,讓它上八點檔頭條都不成問題,而程曉慧一向很擅長做這些事。
但聞德仁和席惜還是很擔心,事情有這麼簡單就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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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出聞德仁和席惜意料之外,公司的人沒一個為難他們。
大家當席惜老公換人的事不曾發生過,照樣來探病,照樣噓寒問暖。老董事長還說想升席惜做副總經理,要她別在意一些小事。
這年頭大家的思想都如此先進嗎?結婚前換了個新郎也沒人當一回事。
聞德仁不解,席惜同樣也不明白情況。
但大家選擇忽略這問題對他們的確是件好事,起碼他們不必再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結婚了。
之前他們一直很煩惱這個問題,曾經想過不管那麼多,就直接和聞德仁去公證;可是不合法,鬧到最後兩人只好先同居。
可是一直同居也不是辦法,他們還想生孩子,沒結婚,孩子很難報戶口的。
現在這樣多好,大家都認可了他們的關係。
聞德仁很開心地幫席惜收拾東西,她今天可以出院了。
「席惜,選日不如撞日,乾脆我們今天就去公證吧,順便把戶口遷一遷。」
「好啊!」結婚證書雖然不能代表什麼,卻是兩人感情的證明。她渴求它也很久了。「我打電話給曉慧,請她抽空出來一趙當我們的見證人。」
「我想找系主任。」他是他的恩師,他工作上最大的貴人。
「好,你聯絡系主任,我找曉慧,你說我們約幾點上法院公證比較好?」
他瞄一眼手錶。「現在已經十點了,再辦個出院手續、繳錢,整個弄到好恐怕都要中午了,法院也要休息,不如約下午兩點。」
「好,我打電話給曉慧。」說著,她拿起手機開始撥號。
「嗨!」病房門被打開,一張粉嫩嬌顏忽然探了進來。「對不起,打擾了嗎?」那是個清秀端莊的小姐,長髮披肩,身穿病人服,手腳也都纏著紗布。
聞德仁看到她,立刻撇開頭去,就當沒看見。
席惜忍不住苦笑。「邱小姐,妳好啊!」
「聽說妳今天出院,我特地來看看妳。」邱小姐對席惜點了個頭。她就是聞德仁那天從超商搶匪手中救下來的人質,很湊巧的,她和席惜被送到同一家醫院治療。
但邱小姐的傷比席惜嚴重許多,所以席惜三天出院,她卻要再多待個兩天。
「謝謝。」席惜向她道謝,卻也沒意思請她進來。
不是席惜小氣,實在是打邱小姐發現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聞德仁在這裡照顧席惜後,就三不五時找借口過來探訪,瞎子都看得出來她對聞德仁動心了。
席惜再大方也不可能拱手讓夫,只好對這位邱小姐無禮了。
但邱小姐卻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沒人邀她,她乾脆自己問。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她說話的時候,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聞德仁的背影。
「呃……」
席惜可以做到不理,但做不到拒絕,正為難的時候,聞德仁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可以。」
他的表情好嚴肅,眼神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深黝而懾人。
莫說邱小姐被駭住了,連席惜也嚇了一跳。
「德仁……」席惜想勸他給小姐留點面子。
聞德仁拍拍她的肩,吻一下她的額。「我不會接受她,因此還是不要給她希望的好,以免日後傷她更深。」
席惜張開嘴,有點不敢置信眼前這果斷嚴肅的男人是她一開始在屏東車站看到的那個文弱書生。
記得他一向是個老好人的啊!就算被同事、朋友佔便宜也不在乎,對別人比對自己好,心地善良又仁慈。
過去,他一直避免和人直接對決的,他以笑容看待世界,化解一切恩怨。
但如今……席惜看著他邁開大步走向邱小姐,冷沈的目光像冰。
邱小姐雖然害怕,但看著聞德仁,想起他不久前的英勇行為,她情不自禁面泛潮紅。
席惜快昏倒了,邱小姐的表現讓她不安又好笑,這年頭還有以身相許報救命之恩這種事嗎?真是離譜。
可是邱小姐好熱情,雖然聞德仁一直不領情,席惜還是伯怕的。
但她也擔心聞德仁兇惡的態度太傷人家自尊心,女人要鼓起勇氣追男人是很不容易的。
席惜矛盾極了,幾乎想去撞牆。
就在恍神之際,聞德仁突然拉她一把。「邱小姐,跟妳介紹我太太席惜,我今生今世最愛、也是唯一會愛的女人。」
席惜一聽,羞得整個人鑽進他懷裡,再也不敢出來見人了。
「我……」邱小姐看著聞德仁,又望一眼他懷裡的席惜。「聞先生,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謝謝你……」其實聞德仁和席惜的關係她早看明瞭,但就是放不下,甚至有一個傻念頭,只要可以跟聞德仁在一起,享受他那安全感十足的懷抱,她可以不計較任何名分和地位。
奈何,聞德仁一點希望也不給她。邱小姐是又難過、又傷心。
而這時的聞德仁心腸卻此鐵石還要堅硬,看邱小姐的眼神就像她只是路邊一個廣告招牌,連掠過他心湖的資格也沒有。
「舉手之勞。而且妳已經謝過很多次了,不需要再謝,我也不想再聽到妳的道謝。」
聽到這麼無情的話,邱小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下來。「我、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嗚……」說著,她哭著跑走了。
席惜目送邱小姐悲泣的背影消失,只能歎口長氣。
「這樣對她、對妳、對我都好。」聞德仁的大掌來回撫著她的背。
「我知道。」平心而論,席惜是很滿意他的處理態度的,只是也難免為別人無法圓滿的愛情感到失落。「不過我有點訝異,以前你一直盡量用最不傷人的方法解決事情,怎麼今天突然變了?」
「妳不喜歡嗎?」他對她眨眨眼。「還是妳希望我抱著她安慰她,與她做最後的吻別?」
「你找死啊?」席惜朝他胸膛掐了一把。
「唉喲!妳也太會吃醋了吧!」
她又捏他一下。「你還說?想被多捏幾不是不是?」
「別這麼暴力嘛!」他摟著她,輕輕地搖晃著。「席惜,以前我對於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沒有想得很透徹,讓妳吃了不少苦。直到這回妳出事我才想通,兩個來自陌生家庭的人要一起生活一輩子是必須有所覺悟的。除了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外,我們還有很多責任與義務要共同分擔。而我的責任和義務就是,我要永遠保護妳,讓妳開心快樂。」
她抿抿唇,眼眶整個紅了。「壞蛋,老愛哄人。」但她感動得心都融了。
「那妳高興嗎?」
她抱緊他點頭,眼淚把他衣服都弄濕了。
「好,那我會更努力去學怎麼哄妳。」他輕吻著她的耳朵、臉頰、額頭。
愛情在病房裡唱起了歌,婉轉綿長、繞樑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