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如畫,巧鼻終唇,雪一般的肌膚宛似凝脂,完美的程度,活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仕女美人,抑或是瓷偶師傅最精巧絕倫的作品。
最難得的是,美人不只是人美而已,就連氣質也是一等一的好,那樣的溫柔婉約那樣的清秀可人,真可以說是顧盼生姿,一舉手、一投足,舉止間儘是無限風情。
就連身為女子的樊剛卉都要為那副美貌傻眼,拜倒在那股絕對純粹的女人味下。
坦白說,她很知道自己的德行,就算窮盡她一生去模仿,都不可能學來那種嬌弱羞怯、我見猶憐、讓人自動興起保護欲的女性特質,因此見了這如畫般的美人,她很難不興起一種自慚形穢的心情來。
「卉兒?」正送客到迴廊的齊柏修首先發現她的出現,他停下腳步,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怎麼出來了?」
她乾笑,很難解釋自己為何一聽見他有女客造訪後,就飛也似的直衝出來,因為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跑出來幹嘛。
「我……我躺得好問,覺得天氣很好,所以就出來走走。」她靈機一動,挑了個合理的借口。
「是嗎?」他不放心,柔聲問道:「今天覺得如何?有好一點沒?如果傷口還是疼,別太勉強。」
他的溫言叮囑極是受用,只見她甜甜一笑,道:「大哥多心了,傷口結了疑,只要不扯動,它早不疼了。」
「就算結了疑,仍是得多加注意。」齊柏修知她好動,特別擔心她會一不小心又弄傷了自己。
「知道了,有你跟兩個哥哥日夜盯著,我會小心啦!」她摸摸鼻子,一臉尷尬的笑
也不是說有多不舒服啦,只是他在美人面前這樣叮囑她,好像把她當無行為能力的孩子似的,她不禁覺得尷尬。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展現那種成熟、優雅、一副大家閨秀的典雅氣質,可不想被當成小孩子般的管東管西。
「齊大哥,這位是?」接著空檔,正要離去的美人突地問了。
乍聽見她的聲音,這一刻,樊剛開忍不住暗恨起上天的不公平。
美人不只人美、氣質好,就連聲音也如黃鴛出谷般的婉轉好聽……如果可以,她也想當這樣完美的美人啊!
有沉魚落雁的美貌、有高貴優雅的氣質,然後還有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好聽嬌嗓……可惡!怎麼她什麼都沒有?沒有特別漂亮、沒有任何氣質可言,甚至聲音也普通到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好處都教這個美人佔去了?難不成前輩子她沒燒香,美人燒了很多,所以美人擁有所有女人夢想的一切?
「我為你介紹一下。」對方已經開口問了,齊柏修想不回答也不行。「這是卉兒,姓樊,樊剛卉,她是我的……」
「義妹!」樊剛開接口接得很順,就怕他冒出一句「未婚妻」來。
「卉兒?」齊柏修不認同的看著她。
光憑這一眼,樊剛卉就知道自己插嘴是插對了。
當他的未婚妻是很好,但若是為了人情義理的關係才當上他的未婚妻,她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本來就是,我是大哥的義妹啊,不是嗎?」她皮皮的反問。
「你還是不肯接受現實嗎?」齊柏修歎,真拿她的頑固沒轍。
「現實就是這樣啊,大哥是大哥,卉兒是小妹,這就是現實,有什麼好不能接受的?」她繞口令似的念著,而後嘻嘻一笑,指指被晾在一邊的美人,提醒他道:「大哥還沒為卉兒介紹呢!」
「這位是追雲莊的大小姐,雲渺渺姑娘。」齊柏修為她介紹。
雲渺渺?
樊剛卉有些怔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咦!?」她忽地驚叫出聲。「雲渺渺!?」
追雲莊的雲渺渺,江湖第一美人云渺渺?天下第醫館的雲渺渺?
樊剛卉傻眼,直盯著傳聞中的江湖第一美人看。
難怪……難怪啊……身為江湖第一美人,果然是美,果然就是那麼樣的美啊!
「初次見面,您好。」沒有樊剛開那種呆滯的模樣,在齊柏修介紹後,雲渺渺微微一福,那嬌柔的姿態說有多婀娜動人就有多婀娜動人。
「你好,你好……」她只能回以一個僵硬的乾笑。
反應是立即的,她扯住齊柏修的衣袖,拉下他頎長的身子,附在他耳邊就是一陣抱怨。「大哥,你認識江湖第一美人,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你沒問過。」他說出一個會讓她吐血的答案。
「這種事不用問的吧?之前我在茶樓跟你講到那個三角關係的傳奇故事時,你就該主動告訴我,你其實認得當事人的。」她埋怨,開始回想當天在茶樓時,她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會得罪人的批評。
「談不上認識,前些年我義父病重的時候。我曾上追雲莊請雲大夫出診,當時雲姑娘陪同在旁,因此見了幾次面。」他如實說道。
「原來是這樣的啊!」她用力點點頭,再次看向雲渺渺,又是一臉看見美人的傻笑
「齊大哥,你真的不想上追雲莊作客嗎?」不只擁有花容月貌,雲渺渺更具有靈心慧性,方才邀約不成,這會兒見樊剛開出現,撇開咬耳朵的那一段沒聽見,由他們一開始的對話,她自行組織整理後,迅速又想到一番邀請辭令。
「我想樊姑娘有傷在身,比起客棧,說不定她會喜歡在追雲莊養病,莊裡總是比客棧舒適,更何況在莊裡有爹爹在,可以再仔細為樊姑娘診治一番。」她溫柔的說道,把希望放在樊剛開身上,即使她不知道樊剛卉這個義妹是怎麼冒出來的,但現在重點是先把人邀回家作客,其他的就再說了。
「上追雲莊?」樊剛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啊,追雲莊,離開封這兒不遠,搭乘馬車,大概半個時辰就到了。」微微一笑,雲渺渺續道:「知道齊大哥在附近,我特別趕來,就是想邀請齊大哥上追雲莊作客,這會兒得知樊姑娘有傷在身,更覺得該接你們回追雲莊才是,否則我這個地主不僅失職,簡直就是失敗了。」
「可是……」想想,樊剛卉覺得不對勁。「你怎麼知道大哥他在這兒?」
雲渺渺正要開口,沒料到齊柏修主動截過這個問題。「追雲莊就在這附近,周邊鄰近的店家大多屬於追雲莊的產業,我們在這裡住了幾天,自有人通報雲姑娘。」
「喔,是這樣的啊!」樊剛開接受這個解釋。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除了私心想邀約齊柏修上追雲莊作客,公事上,雲渺渺乃是為了追查五分林裡數名被擊斃的盜匪而來,只是齊柏修不願任何血腥沾染樊剛卉的純真,因而隨口帶過。
雲渺渺雖不解齊柏修的用意,但聰慧的不在這時拆穿他。
水柔柔的目光含笑地看著他,齊柏修略一頷首,感謝她的合作。
這眼波流轉的畫面讓樊剛卉看在眼裡,不知怎地,暗暗就覺得刺目了起來。
不該這樣的!
他們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起的畫面好看得不得了,尤其是那股氣質,儒雅斯文對溫柔婉約……這不論是內涵、外在,兩個人都可說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光杵在那兒讓人看了就愉快。
一般人都該要這樣想的!但為什麼?為什麼她看在眼裡,非但沒有任何愉快的感覺,心口還像是讓什麼給緊揪住一樣,讓她不舒服極了。
「卉兒?」見她發愣,齊柏修有些擔心。「怎麼了,不舒服嗎?」
對!不舒服,她心裡不舒服極了!
樊剛卉心裡這樣叫嚷,但她忍住,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沒,沒事。」
「那樊姑娘覺得如何呢?」雲渺渺又問了一次。
「嘎?」樊剛卉一楞,不知道她在問什麼。
「方纔雲姑娘邀你上追雲莊作客。」齊柏修知她方才失神,定是沒聽見雲渺渺的問槓
「作客喔……」樊剛卉看著他,有些許的遲疑。「大哥你的意思呢?」
「我?怎麼問起我了?」他看著她。「若你想去玩,大哥陪你便是。」
樊剛卉看看他,再看看一邊等待的雲渺渺,心頭一陣混亂。
「我……我還是在客棧養病就好了。」她做下決定。
躲在迴廊另一頭偷聽、以為能上追雲莊作客的樊剛仁、樊剛勇差一點點就要跌倒。
啊?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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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兒……卉兒……」
趁著齊柏修送客的時候,仁、勇兩兄弟追著小妹的腳步,要她給個交代。
「幹嘛?」她停了下來,語氣有些沖。
「幹嘛?我們才要問你幹嘛!」樊剛勇衝回去。
「你怎麼拒絕了呢?追雲莊,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追雲莊,你明明也很想去的,怎麼最後卻拒絕了呢?」樊剛但怎麼想也想不透。
「誰說我想去了!」她死也不會承認。
「你怎麼可能不想去?追雲莊、雲渺渺,這代表什麼?表示你跟你的夢中情人折劍公子接近了一步。」樊剛仁分析。
樊剛勇也有話說。「就是說嘛!如果雲渺渺真的暗戀折劍公子,透過她,你就更近一步接近折劍公子了,說不定還有可能見上他一面,這種只賺不賠、難得的好機會,你怎麼會白白放過?」
「仁哥,勇哥,你們兩個很奇怪耶,之前才口口聲聲想勸我嫁給齊大哥,現在雲渺渺出現,你們倒又鼓勵起我,要我想辦法接近折劍公子,你們到底想怎樣啊?」說她奇怪,她才覺得他們兩個奇怪。
「呃……話不是這樣說。」樊剛仁被堵得沒話說。
「雖然我們鼓勵你接近夢中情人,但那只是想讓你圓夢,又沒叫你不要嫁給齊公子。」樊剛勇這會兒倒是機靈,很快找到借口。
「沒錯,老三這回說的對極了,俗話說:『人因夢想而偉大』、又說:『築夢踏實』,折劍公子一直是你崇拜的對象,現在有這機會能讓你進一步接近,我們當然會鼓勵你,但這只是想讓你圓夢而已,跟現實無關。」樊剛仁補強說明。
「對啊,讓你圓夢,說不定這個夢一圓,你見到折劍公子後,才發現他其實是個眼歪嘴斜、或是性情古怪、心有殘疾的人……」
「你才心有殘疾啦!」她憤怒,不允許任何人誣蔑她心中偶像。
「你反應那麼大做什麼?我只是猜測而已,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折劍公子是圓是扁,說不定他真的是哪裡有毛病才不願見人哩!」樊剛勇輕哼。
「老三說的沒錯。」樊剛仁完全認同。「幻滅是成長的開始,誰也不能保證折劍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就是說嘛!」樊剛勇只是不想講,不然早覺得這個神秘的折劍公子不對勁。
「等你真正近距離接觸他,說不定就發現他不如你所想像的。」樊剛仁繼續分析。「然後,你崇拜的心態就會粉碎,接著就會發現齊公子的好,自動點頭答應嫁他……」
兩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這不是很美好?」
「好個大頭鬼啦!」她呸了一聲。「你當你們唱雙簧啊,一人一句,還配合得真是好啊!」
「女孩子家,講話怎麼這麼粗俗?」樊剛仁皺眉。
「還不都是跟你們學的?」她惱怒。「你們兩個真是見色忘妹,為了一個雲渺渺,竟對著親妹睜眼說瞎話。」
「你說什麼啊你?」兩兄弟覺得她此言差矣,非常的差,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說什麼,你們心裡清楚得很,講半天,不就是因為你們想多接近雲渺渺,幹嘛扯上折劍公子?」他們兩個打什麼主意,她心裡可是明白得很。
「喂喂,天地良心,美人再美,哪有我們的親妹重要!」樊剛仁立刻聲明。
「沒錯沒錯,就算我們真貪看美人,但也沒你想得那麼下流,還不是不想你嫁給齊公子後,心裡還惦著一個折劍公子,所以才……喂,卉兒,你上哪兒去?卉兒?」正要為自己辯解的樊剛勇大叫。
現在又是怎麼了?
兩兄弟對看一眼,不解。
客棧外──「齊大哥留步,送到這兒就行了。」雲渺渺柔情萬千地看著他,那個她深深折服、心儀的男人。
「慢走。」齊柏修也不多留。
早該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與人若即若離,看似親切,實則用禮貌的態度隔離所有想親近他的人。
這些,雲渺渺早就知道的,但暌違兩年,再見面,他仍是這樣的態度,身為天之驕女、向來讓人捧在手心的她不免覺得氣苦。
「還有事嗎?」見她直望著自己,齊柏修極不解風情的問。
「沒,我只是在想……不知齊大哥怎麼跟樊姑娘結成異姓兄妹的?」她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
兩年前,當他登門求診、她陪爹親前往忘憂谷為空絕老人醫病時,她一見傾心,戀慕上這個卓爾不凡的男人;可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才發現,他是個對世事多麼無情又無心的人。
不能否認,他的確溫柔、的確有禮、也的確待人和氣,但那態度都是一貫的,不管是貓、狗、鳥、獸還是人,他一徑用那唯一的態度面對,溫和的、淡然的,讓人如沐春風,但除了儒雅斯文與無波無瀾的和氣溫柔,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一度,她曾經放下女兒家的矜持,主動示意,但不論明示、暗示,這人陪著她吟詩作對、彈琴奏樂,卻始終無法明白她的心情,不是帶開話題、就是直接假裝沒聽懂繼續撫著他的琴。
經過細心觀察,她絕望了,因為他就像孤峰上的一株柏樹,悠然仁立天地間,高高在上、無心無慾的看著這世間,從不多費力氣去關心世事,也彷彿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引起他的興趣似的。
看似溫柔多情,實則無心無情……這就是他,一個讓人放不下又觸碰不著的男人!
當年,空絕老人最後仍因病重不治而離世時,沒有理由跟立場留在忘憂谷的她曾想過,這樣一個卓爾不凡的男人,是不是將一個人孤獨的在忘憂谷中度日,直到有一天他老了,而後死去。
她真的想過這問題,也想過若是可以,雖不能進谷中陪他,但她願意跟雙親力爭她的婚姻,終身不嫁的在谷外等他。她想了極多,幾乎已十分肯定他這人將一生耗在忘憂谷中了,卻沒想到,日前聽到他出忘憂谷的消息。
而且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他出手傷人的事──她很難相信他會動手傷人,尤其還直取人性命,但諷刺的是,這卻是她得知他出谷的消息來源。
行經五分林的民眾舉報,幾名藏匿五分林內行兇做案的累犯劫匪已氣絕身亡倒臥在林內。雖說幾名累犯已遭通緝,但就算死了,官家好歹得做個筆錄記載死因,可偏偏官家派出的件作因為看不出名堂,最後只好商請追雲莊幫忙查驗死因,而經過她爹親親自檢驗過後,發現傷人者使用的武功是空絕老人的成名絕技之─一玄冥掌。
空絕老人已死,而他畢生只有一徒兼義子,因此現今世上能使玄冥掌的就只那麼一人。推斷出他就在附近,她大喜過望,自告奮勇攬下確認擊匪之人的工作,連忙差人追尋他的下落。
她當然不是要捉拿他問罪,畢竟五分林的幾個劫匪犯案纍纍,將之擊斃者不但無罪,還可以說是有功,找到他做確認只是一個名目,她真正想做的,是想邀他回府中作客,如此一來,她就有多些名義接近他。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以第一時間趕來他的落腳處時,卻讓她發現一件比他出手取人性命更叫她感到驚奇的事。
義妹?
他何時冒出一個義妹來的?
而且從方才兩人談話的情形來看,他們很親近、非常的親近。
她無法想像,那個冷酷淡漠的齊柏修竟會讓人貼近他的身側;也想廠起來,他何時曾像今日如此,流露出那麼多樣的表情?那是一種有著關心、有著擔憂,出奇人性化的情緒波動。
這一切,就因為那個義妹?
這怎能不叫雲渺渺對此人的來歷感到好奇呢?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齊大哥怎麼跟樊姑娘結識,又是怎麼結拜成為異姓兄妹的?」良好的教養,讓她強烈的疑問也問得溫溫婉婉,不失名門千金風範。
「路上巧遇,她提議義結金蘭,我們就結拜了。」他簡潔說明。
「就這樣?」她怔住了,沒想到經過會簡潔成這樣。
「就這樣。」他確認,想起這一路來所陪伴的她,他忍不住微笑道。
「卉兒性格鮮明,一會兒就又是風來、又是雨,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好比義結金蘭的事,才剛喊著結拜而已,下一刻就拉著人去結拜了。」
「而你肯?」這個才是叫人感到驚奇的重點。
「沒拒絕的理由。」他道。
雲渺渺啞口無言。
沒拒絕的理由,就因為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他跟那位姑娘結拜了?
要早知道,她就先下手為強,先央著他來結拜,有了義兄妹的身份,她出人忘憂谷、甚至陪他住在忘憂谷中都是合理的事情,又何必一個人忍受這種兩地分離的單相思呢
「其實……」彷彿嫌對她的刺激不夠,在她怔然時,難得主動開口的齊柏修說道。「現在已經不只是義兄妹的關係了。」
「齊大哥何出此言?」維持著天下第一美人該有的溫婉笑容,她問,心中卻早已是五味雜陳,有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我已經決定要娶卉兒為妻了。」他說,臉上帶著不自覺的微笑。
「妻?」雲渺渺無意識地重複這個字眼,一時無法將句子的意思跟他的人聯結起來
「是啊,娶她為妻,現在就差讓她點頭答應了。」想到她的頑固,齊柏修忍不住想歎息。
「……」江湖第一美人云渺渺說不出話來。
要她說些什麼?
一直以來,她總認定著,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動心的,也絕不可能有成親的那一日。
所以她自始至終只敢遠遠的、默默的單戀著他,但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他竟然說要娶妻,娶那個跟他義結金蘭、成為他異姓兄妹的女人為妻!
就因為對方主動嗎?
她的默默等待、暗暗傾心……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