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一天一夜?」忍不住問道。
「那是當然。」包興歎息著。「你不知道開封府一天有多少案子要辦,平時有些小案件還可以讓下面的官差去做,可最近多是一些大案,就非展護衛出馬不可了。這不,李家村剛破了個強盜的案子,為蘭侯爺報了仇。又有一件牽連皇宮的大案子,展護衛一直在緝兇。」
包興的話,直讓丁月華心裡不踏實。「包管家,我不知道展大人這麼忙,昨天睡在他房裡,他一定另找住處去了。都怪我,下次不敢了。」
包興擺擺手。「展護衛既然沒說,你也不必這麼難過。還是去吃早飯,幹活去吧。」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讓她去幹活,就要回她的話。她是那麼好支使的嗎?「展大人今晚回來嗎?」
「我哪裡知道。」包興撇撇嘴。「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你有什麼好關心的,你也沒出去辦案。」丁月華哼哼著。
「那包大人呢?公孫先生呢?也沒見你去問候。」
「我這就去。」丁月華轉身便走,不忘刺激包興道:「還管家呢,什麼事都不知道,笨死了!」
包興被丁月華氣得乾瞪眼,他冤吶!公務上的事情,他又哪敢多過問?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丁月華坐在圓凳上,雙手支著下巴打瞌睡,一邊努力告誡自己不要睡,一邊咚的一聲,額頭直接撞在桌子上。
好痛哦!丁月華捂著腦袋,哀叫著:「我要困死了。」一回頭,卻正看到展昭站在房門口,見到她也怔住了。
一直以為,那天在自己床上見到她只是個意外,可此刻再見喵喵,展昭心裡疑慮更重了。微蹙著眉頭,展昭言道:「這麼晚喵喵姑娘在展某房裡,有事?」
真是房裡等他整三晚,驀然抬頭,展昭就在房門不遠處。
丁月華有一瞬的失神……
月色下,展昭一身官衣,被映襯的多了光點。修長的身子挺拔而矯健,手持配劍英姿颯爽,帶著辦案歸來的風塵僕僕,卻讓丁月華感動莫名。一下跳起來,丁月華興奮的跑到展昭的身邊。拉起展昭的手,招呼著將他一路拽進房,然後直接按他坐在圓凳上,倒上一杯水。「快休息一下,喝杯茶。」
丁月華的慇勤讓展昭一時無法適應,但他還是禮貌的接過茶杯,喝上一口,才問道:「喵喵姑娘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羅!丁月華直接坐到了展昭的身邊,將桌子上早就放好的湯盆打開蓋子。頓時,一股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
那湯的香氣,直鑽進展昭的鼻子,一種無名的溫暖,慢慢將他包圍。展昭詫異的望向喵喵,不明白她的所圖。
丁月華則忙碌的拿起小勺,給展昭盛了一點,然後小心翼翼的送到展昭的唇邊。「來,先嘗嘗。」
丁月華的熱情,讓展昭難以適應,不自在的向後靠了靠。
「我等你那麼久,早就已經涼了,不用怕。」還以為展昭是怕燙,忙將勺子再湊到展昭的唇邊。見展昭還是不用,丁月華這才想到展昭的心思。「難道你是怕我?」
「天色已晚,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姑娘回房去休息。」不能說丁月華的心不讓他感動,但展昭自重禮法,亦不想引來旁人的閒言閒語讓丁月華受到傷害,兩難選擇,自然明白孰輕孰重。
「我哪有房間呀!你先喝了就去睡,最多我守在門外好了。」
「開封府裡房間不少,姑娘可以隨便選一間。」
「我就選你這間了。」丁月華鬧起彆扭來。
不知道這展昭是不是真是木頭變的,如此不解風情,不瞭解她的心意,不但不對她三天的等待表示感激,還要趕她走。本來她是覺得展昭很辛苦,想慰勞他吃完這些東西就回房睡覺去,可是展昭現在這個態度,她說什麼也不要走。
「姑娘如果執意要呆在展某的房裡,展某另尋住處便是。」展昭無奈的微歎,就要起身。
眼見展昭真的要走,丁月華一時著急,伸手用力按在展昭的肩膀上。
「喵喵姑娘,好大的手勁!」展昭感受到丁月華發力,本能的以左手抓住丁月華按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兩人都坐在凳子上不動,手上卻不曾停,你來我往,最終丁月華的雙手都被展昭以右肘壓在了桌子上。
明明沒看他怎麼用力,可丁月華就是無法掙脫,於是氣惱起來。「你,鬆開!」丁月華恨死這個臭展昭。
「姑娘好功夫。」丁月華的功夫算不上頂級,但對於女子來講,也算是展昭見到過的高段了,展昭由衷讚道。
「不用你誇我。」丁月華不服,全身用力想掙開束縛,怎耐展昭卻似在戲一隻老鼠一般,稍稍用力,她便無法動彈。「告訴你展昭,你再不鬆開,我就……」
「姑娘想怎樣?」
「我就不理你了!」說的有氣無力。
「展某是公門中人,又和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本就不是個值得姑娘交往的人。姑娘那天夜裡對展某多有寬容,展某銘感五內,請容日後報答。」展昭說出心裡話,只希望丁月華明白。
「那都是屁話!」丁月華橫起來。「我看你就是心裡想著自己的未婚妻,才不敢和我共處一室。」忽然就覺得心裡一陣委屈,丁月華眼眶泛紅,咬著唇道:「我只想讓你喝了這些湯,你幹嘛像見了瘟神似的。」
丁月華這一委屈,倒是讓展昭心頭莫名的揪了起來。
「我見你辛苦,好心好意熬湯給你,甚至守在你屋裡三天,就是要見你一面,可是你……」哇的一聲,丁月華乾脆大哭起來。「我是個孤女,從小沒爹沒娘的,現在你也不理我,我不要活了!」
丁月華的啼哭聲,倒是真讓展昭手忙腳亂起來。忙鬆了力道,放開了丁月華的手。「展某絕對沒有輕視之意,實在是展某受不起姑娘的好意,而且展某有未婚妻也是事實。」
「所以,你要為了你的未婚妻,趕我走?」丁月華一抹眼淚,怒瞪著展昭。「我就算從小漂泊,也有志氣不會二女侍一夫。而且我只要求呆在你的身邊,報答你的恩情,等你未婚妻來了,我轉身就走還不行?」
丁月華心裡發狠,她自然不會二女侍一夫,因為展昭就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
「姑娘,女子名節最為重要。既使喵喵姑娘是府裡的婢女,有些照顧展某領得,可有些照顧,展某實不敢當。」
「你知道我是婢女了?」丁月華知道展昭每天忙的不可開交,沒想到這件事情,他倒已經曉得了。
展昭點點頭,示意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難道我身上寫著婢女兩個字?」不記得寫著字啊?
「是包管家告訴展某的!」
包興?丁月華咬牙。「你那天晚上,住包興那裡?」
「我確實住在包管家那裡。」展昭如實說明。
這傢伙!恍然想到包興那天跑來找她,原來根本是看她出醜。哼!好在她機靈,讓包興也沒佔到便宜。丁月華又轉向展昭,一雙大眼睛哀怨的望著他。「你覺得我是婢女,所以不屑和我在一起。」
「展某不敢!」
「不敢、不敢!你光說不敢,其實你哪有不敢!」丁月華拍著桌子站起來。「我說話算數,今天就呆在這裡,任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走。」
「那展某就得罪了!」話音剛落,丁月華只覺得頸後挨了一下,她便保持站立的姿勢,動不了了。「展某送姑娘回房。」展昭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出了房門腳尖點地,瞬間飛身而起,不多時,已經將丁月華安置在了她自己的房間,順便將被子給她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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