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話,傷了丁月華的心。會痛、會想哭!但是丁月華生生的忍了下來,一雙明眸盯著展昭的眼睛,想要看清那裡的每一點情緒。「如果我說,是你那未婚妻放的火,你怎麼想?」丁月華這樣說,是為了留住展昭的腳步,也是為了看清他的真心。
「姑娘可有真憑實據?」展昭挑眉看她,語氣裡則滿是對樂荷的信任。
真憑實據?丁月華想笑,卻只能搖頭。是啊!她又怎麼會有什麼真憑實據,只怕就算是她真被燒死在裡面,也不過是得了個意外身亡的鑒定結果。而展昭,只是將她視同陌生人一般,連一絲的傷感也不會有吧!
果然,展昭見丁月華搖頭,淡然的臉上更加疏離,但還是為樂荷辯解道:「樂荷受傷,又無功夫,姑娘最清楚,根本不可能分身來此縱火。」展昭寶劍左手歸右手。「姑娘心事,展某多能體會,但誣蔑之罪,展某勸姑娘還是不要嘗試。展某就此告辭,姑娘多多保重。」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他就要走了嗎?那又何苦救她?不!她怎麼會忘了,南俠展昭自有俠名,又怎會見死不救?可是,她還是要將話說清楚,還要解開心中的疑團。
丁月華踉蹌著向前衝出一步。「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我,一定會覺得我會因妒生恨。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壞,但我不卑鄙。我可以努力爭取,但我不會惡意中傷。無論你現在是否信我,我只想你再滿足我一個要求,回答我一些問題。」
展昭微怔,他大體明白丁月華有什麼樣的問題。或者,此刻就該離去的,但,他還是停下來。良久才道:「姑娘請說。」
「你愛丁月華是因為你們是未婚夫妻?」
這問題,讓展昭遙想起十幾年前,那個特別的日子,他擁有了一生都無法忘懷的知己。唇邊,忍不住輕輕牽起一個溫潤的笑意。「她是我十幾年前就鍾情的人。十幾年前,是她教會了展某如何為人,如何處事,如何讓生活更有價值。」
丁月華驀然想到,十幾年前的那天,她眼前的展顏倔強、肅殺、不屑,而如何,他已是俠義的代表,正義的化身。
難道是那一日的相交,是因為那些話?丁月華恍然明白,展昭何以對丁月華這個名字如此信任。
「展某名顏,字熊飛,之所以改名叫展昭,只是因為月華喜歡這個名字。她曾說過,昭,代表了光明,代表了正義,天理昭昭,正是如此。」
丁月華本來漸墜幽寒的心,頓時被觸動了。溫暖的感覺,幾乎是瞬間便延伸她的全身。真的,展昭一席話,勝過無數的柔情蜜語。
從未想過,展昭執著於她,竟不僅僅是父母之命,而是他對她真有心、真用情。也因為展昭的這些話,就算曾經有過怨恨,丁月華此刻也被深深的感動了。
是啊!十幾年前他僅有五歲,這些話他竟然還都記得……
「是否丁月華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如同曾經那樣對她鍾情?就算她做了一些錯事,就算她有過一些壞念頭,就算她……曾想過要負你?」展昭的專一,自己的無情,丁月忽然間覺得,自己果然是最壞的那個人。
「如果真如此。」展昭忽然間轉過身,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睛,直視著丁月華。「我對她的情亦不會改變。」
這眼神,竟讓丁月華的心咚咚作響。就算知道展昭心裡所指是樂荷,丁月華也覺得心裡滿足。
「那好,你走吧!」有展昭這些話,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值得的。
樂荷,我一定要你好看,一定要展昭安全!
丁月華足足休整了三天,才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再次潛入開封府。
這一次,丁月華像個真正的習武者一樣,認真的施展自己的功夫,認真的想用自己的功夫做點事情。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少了那些個大大咧咧,丁月華竟然覺得自己的功夫其實已經極好,身上的器官也靈敏的多。似乎眼睛能看的更遠,耳朵也能聽的更遠了。
在開封府呆了那麼久,路自然很熟,她先來到展昭的住處,卻發現那裡沒有亮燈。想了一下,丁月華直奔樂荷的住處,那裡卻是燈火輝煌的。
丁月華潛了下去,秉住呼吸,沿著牆根行走,直到了窗下,在紙窗上按了個小洞,往裡觀瞧,正看到展昭和樂荷雙雙立在書桌前,展昭提筆在鋪好的宣紙上畫著什麼。
很快,展昭收了筆,樂荷欣喜的看著那張宣紙,笑道:「展大俠就是展大俠,果然文武全才,竟將我畫的這樣像,不,這畫上的可比我漂亮多了。」
「畫中之人怎能與你相比?」展昭說著,拉過樂荷,讓她面向自己,以手指輕抬起樂荷小巧的下巴,神色癡癡的對著樂荷道:「月華,你的美麗與智慧無人能比,展某三生有幸,能與你結成夫妻,此生已了無遺憾。」
了無遺憾?丁月華在窗外握緊拳頭,她的遺憾可大了!
第6章(2)
「不如,我們明天就先回祖屋去。」
正氣惱著,丁月華忽然聽到樂荷這樣說。這引起了丁月華的關注,於是豎起了耳朵。
「巨闕、湛盧兩把寶劍,是展家的祖傳之物。家父曾言道,只有在展某成親之日,才可當信物,將巨闕贈與新娘子,而湛盧則由我攜帶。」
「所以我們更要及時取回,等回到茉花莊,我們便叫父親大人作主,為我們主婚如何?」
丁月華心中一動,巨闕、湛盧兩把寶劍她也曾聽過,前世也在書中讀到湛盧是丁家所有、巨闕則是屬於展昭,後來兩人訂親時,曾互換了寶劍為信物。可是自從她出生,也未曾見過湛盧,所以一直以為巨闕也只是個傳說。沒想到,今天聽到這兩把寶劍,竟然是這樣的歸屬。現在樂荷如此急切的想要取得這兩把寶劍,難道這就是樂荷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思考至此,丁月華再望向房裡的樂荷一眼。此女子心計頗重,只怕誘她說出實話不易,倒不如以武相逼。
終於,她看到展昭從樂荷的房間走了出來。展昭的功夫了得,丁月華怕驚動他,直到他走出了樂荷所在的院落,丁月華才一個閃身,持劍衝進了樂荷的房間。
丁月華突然進房,樂荷一驚,眼見丁月華揮舞著寶劍便向自己衝了過來,樂荷忙施展功夫應對。只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丁月華,早就提到了警惕,出招也更加謹慎,很快佔了上峰。
「你又來做什麼。」樂荷雖然反擊困難,但仍然言語相激。「你就不怕我大聲叫,所有人都會知道你跑來刺殺我,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
丁月華冷笑。「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
「到時候展昭會恨你。」
「他已經在恨我了,不是嗎?」手上劍光一閃,樂荷沒來得急躲避,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所以,我不介意他更恨我。」
見自己落敗,生命又控制在丁月華的手上,樂荷一時有些氣弱。「你想做什麼,不要亂來,否則他會把你當成仇人,到時候你會死的更慘。」
「命都在我的手上了,你還敢嘴硬!」用力將劍按在樂荷的脖子上,引來她一聲低呼。
「說,你為什麼來開封府,為什麼找上展昭,為什麼要冒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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