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影坐在地毯上,屈著雙腿,將畫紙輕抵著膝蓋,對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描畫著。她的周圍,零落地散放著一些素描稿紙,畫面是有些迷濛的雨景,遠處的橋頭、燈下、河邊,佇立著一個高大修長的背影,衣襟飄動……
突然一串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她急忙爬起去關電視,然後手忙腳亂地撿起撒滿一地的畫紙,正要塞進床被下時,房門打開了。
「影兒,你在幹什麼?」郁夜望著僵在床邊的她。
「沒有啊。」她臉蛋微紅,不自然地笑笑。
郁夜揚起紅唇,緩步上前,順手在她懷中的一大堆畫紙中抽了一張,在望見上面的男人時,唇邊的笑意緩緩加深了。
「還在畫?」她語氣中有著揶揄,「這個星期你已經畫了幾十張了,如果房間貼不下了,乾脆當作業交上去,教授一定會很滿意的。」
一股熱流衝上了夕影的臉,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灼燒起來,忙低聲支吾道:「我……因為景色很美……所以……」
「是很美。」郁夜嫣然輕笑,「不過老是對著畫不夠過癮,乾脆把真人弄到手。」
「人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苦澀低語,抱著那堆畫紙,微垂著眼瞼坐在床沿上。她沒有將自己昨天被「強吻」的事告訴郁夜。
郁夜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望著畫沉吟道:「伊籐辰介,揚名海外的M&A專家,商界的傳奇人物,為留紅顏,在私人島嶼上植滿櫻花,還特意為她收購了一家公司。」
夕影的腦中一片空白,「原來你早就調查出他的身份了。」郁夜是怕她傷心才沒有告訴她嗎?
「不,有些是昨天才知道的。」她話中有話。
夕影輕輕將畫紙放置在床上,然後輕輕把畫翻蓋住。
她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連電話響了都不知道,直到郁夜叫她:「影兒,你的電話。」
夕影抬頭,不懂她為何笑得那麼粲然,但沒多加思考,便接過了她手中的話筒,「喂?」
「是我。」電話那邊傳來低緩輕柔的磁性嗓音。
夕影一怔,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和右手一起輕握住話筒,轉為正襟危坐。
「伊籐先生,您好!」她禮貌地打著招呼,臉蛋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今天下午有空嗎?」對方溫和地問道。
「是的,我有空。」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已經將衣服乾洗疊好,隨時可以拿過去給您。」
對方輕笑出聲,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清晰地飄入她耳中,讓她身心禁不住輕輕一顫,「那麼,兩點在東京灣的自由女神像下等你。」
「我會準時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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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人綁架了!
夕影無措地望望一望無際的海洋,又望向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他正迎著徐徐的海風,悠閒地品著杯中的威士忌。
「伊籐先生,您要帶我去哪裡?」這句話,她已經問了三次了。她只是想著送完衣服就離開,沒想到人卻被他帶上了船。
伊籐辰介拉回視線,將酒杯擱在桌上,輕輕抿嘴一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是一座島嶼,我想你會喜歡的。」他還是不給出明確答案。
「那一定是個美麗的地方。」她笑得得體,雖然櫻花是自己的至愛,卻心澀地知道那是他為了他的「紅顏」植滿櫻花的島嶼。
「是的。」他朝她綻開溫柔的笑容。
「可是……我明天要交一份畫作,所以可能不方便……」她說得委婉。
「別擔心。」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已經溫和地開口,高大的身軀離開了椅背,雙手交握,閒適地擱在桌上,「那裡有設施完備的畫室,我想你會用得著。」說完,他輕柔地一笑,目光直視她。
夕影避開他熾熱的凝視,「但是……我沒有回去,夜會擔心的。」她將目光投在腳上那雙輕便柔軟的平底鞋上。
他低頭凝視著她,溫柔地笑道:「你的朋友?她很關心你?」
「是的,我們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一直很照顧我。雖然後來我們分開了,但是她一直派人保護我。她每個月都會抽空來日本看我。」說著,她微微抬起頭,臉上漾著的幸福笑意沖淡了臉上的羞澀暈紅。
「因為你值得。」他心底閃過一抹柔情,對她的憐惜越發高漲了。
「呃,謝謝!」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她只好羞窘地笑道。
海風送來一陣清雅的花香,夕影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大海的清新,伊籐辰介突然微笑著開口:「我們到了。」
夕影下意識地起身,「那是……」她由於震驚,一時無法言語,完全被眼前所見的景色震撼住了!
「櫻花島。」伊籐辰介緩步上前,站在她身側,眼中漾著深深的笑意。
「櫻花島……」她紅唇微張,笑靨漸漸綻放,「它……是真的嗎?」她微仰起臉蛋看向他,眼中有著不確定。
「是真的,你不是在做夢。」伊籐辰介側過身,溫柔地撫過她被風吹亂的發。
輪船緩緩靠岸。
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伸出手道:「走吧。」
夕影因他這柔情的舉動,禁不住臉頰微微泛紅,柔順地伸出右手讓他握住,由他牽著走下船。
她左後方是百米懸崖,懸崖的巖壁筆直如刀切,下面是碎石層,激盪起千堆浪花,成群的白色海鳥順著巖壁飛翔,如同宮崎峻的童話;右後方是一片細白如雪的沙灘,海水被風化貝殼濾出了一層清白,一層碧綠,一層無垠的湛藍色調,向海外迤邐而去。天地間,彷彿沒有了一絲路的痕跡。
就在她瞠眸啟唇、不知身處何處時,伊籐辰介牽著她的手,低下頭柔聲道:「可以走了嗎?」
她愣愣地點頭,柔順地讓他牽著走上平坦的綠道,慢慢朝著那一片櫻花的海洋靠近。
緋紅的垂櫻,深埋著頭,滲出濃麗的色彩。纖塵不染的花瓣在天空裡飛舞,像是長了翅膀的小精靈,述說著無法言喻的飄逸,朦朧意蘊,美妙和諧。
不知什麼時候,她脫離了伊籐辰介的牽引,驚喜地蹲下身掬捧起那密密綿綿的花瓣,拂在手心的觸感是那麼柔和。
她站起身,微微一抬手,將手中的櫻花拋向空中。
微風襲來,百花紛紛離枝,幻化成一陣迷離的花雨飄旋於她四周,始終不離她身畔。她美眸輕閉,唇畔浮起一抹恬淡的微笑。
伊籐辰介失神而專注地凝望著眼前的人兒,他情不自禁地緩步上前,攬住她的腰身,低柔開口:「櫻園在那邊。」
夕影的心猛然一跳,臉蛋迅速紅了起來,一時手足無措,只能任由他帶領著她穿梭在櫻花林中。片片嫣紅燦爛的花瓣交錯地落在他們的身上。
才剛踏入櫻園,便看見一個嬌小慈祥、身著和服的中年婦女站在屋前,見到他們時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鞠躬道:「少爺,你回來了。」然後轉向夕影,跪坐在地毯上,深深俯身,顯示對她的尊敬。
夕影忙上前攙扶她起身。
「這位是酒井太太,照顧了我三十年,是位老管家了。她會為你安排一切。」
「您好!打攪了。」夕影傾身道。
酒井太太望著她,微笑地道:「小姐,我已經為你準備好房間。如果累了,先到房間休息吧。」邊說著邊熱情地伸手示意領她上去。
「這……」夕影無助地望向伊籐辰介,想要他解釋,她並不需要房間。
「先去休息吧,別辜負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蛋。
她的臉又一下發燙起來。他不時做出的親暱動作,總讓她手足無措。她急忙頷首,跟著酒井太太上樓。
「太讓人驚喜了!」夕影靠著窗,眺望著外面的世界,臉上綻放著喜悅的光彩。
「很高興你喜歡。」酒井太太笑道,「少爺就住隔壁的房間,如果小姐有事,可以吩咐我,也可以找少爺。」
「不用麻煩了,謝謝!」夕影轉過身,唇瓣噙著淺淺笑意,「我下午就離開。」
「下午就離開?」酒井太太猛然瞪大眼睛,似乎很難理解她的話,「我以為小姐會住上一段時間。」
夕影一愣,像是意識到什麼,臉蛋紅了紅,知道她誤會了,「您誤會了,我和伊籐先生連朋友都說不上。只是他好意讓我看看櫻花島而已,很快就回去。」
「伊籐先生?」酒井太太又叫。
她的話有那麼難讓她老人家接受嗎?夕影不解地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很是迷惑。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那聰明絕頂的少爺竟然有這麼失敗的一天。」她老人家繼續嚷嚷,「不行,我得跟少爺說說。」說著便向門外走去。
「說什麼?」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小姐說下午就要離開。」酒井太太停住腳步,讓出路給他。
伊籐辰介邁開優雅的步履,含笑凝視著房內的人兒,「你不願意在這多留幾天嗎?」他停在她面前,低頭凝視她纖美的嬌顏,輕聲問道。
「這裡很美,我很希望能待久一些,可是……」她有些擔憂。
伊籐辰介微微一笑,「我事先通知了你朋友,她沒意見。」
夕影一愣,倏地瞠大眼眸,有點難以置信。
「你可以給她打電話。」伊籐辰介溫和地建議道。
「不用了。」她輕輕搖頭,潛意識裡很信任他。這裡美得如詩如畫,而且有他陪著。可是,他們只見過四次面,連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似乎有些不妥。
「累嗎?」低沉輕柔的聲音響起。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他輕柔一笑,然後領著她走進一個房間。
巨型的水晶吊燈灼灼生輝,璀璨的光芒投射在浩如煙海的書卷以及稀如珍寶的名家畫作上,映現出一個富麗堂皇、優雅氣派的書畫世界。
夕影驚喜地翹首環望,微啟的唇瓣發出讚歎的聲音。最終,她將視線停留在右邊牆壁上的油畫上。
畫面的平衡、背景的描繪、作品的形象塑造和光色運用都達到了新的境界,被譽為古今繪畫藝術登峰造極之作——
「J.C.埃佛瑞蒙德的作品!」她的語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是的。」望著她欣喜的表情,他寵溺地笑了。
夕影走上前,細細品味著牆上的每一幅名作。
看著她沉醉的樣子,伊籐辰介放輕足音,緩步上前,淡雅熟悉的男性氣息瞬間繚繞而來,她下意識地轉過身來。
他上前一小步,低頭凝視她無瑕的臉蛋。
「我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在書房賞畫或繪畫,有什麼事就吩咐酒井太太。」見她頷首,他突然低下頭,薄唇輕柔地擦過她的唇,然後對她微微一笑,「別看太久,記得休息,知道嗎?」
夕影羞得滿臉通紅。
他輕笑一聲,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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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影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眨眨一對迷霧濛濛的眼眸,望著周圍的擺設,很是困惑。
她明明是在書房睡著了,怎麼會在房間裡醒來?微顰起柳眉,她掀開絲被走下床,拉開窗簾,發現已是黃昏時分。
輕拍了下仍昏沉的腦袋,她走進浴室,靜靜坐在寬敞雅致的溫泉浴池中,沸熱的泉水輕柔地按摩著她的肌膚,全身的疲勞頓時解除了不少。
白色的水霧和蒸氣環繞四周,舒適得讓她昏昏欲睡。
當她再度醒來時,夕陽變成了月亮,她訝然地微啟紅唇,急忙起身穿衣服,卻發現衣服不見了,她套上浴袍,走出房間,看到酒井太太正在整理床鋪。
「小姐,你醒了?」酒井太太高興道。
「是的。」她微笑,「請問,我的衣服在哪?」
「已經拿出去洗了。衣櫃裡有衣服,小姐想穿哪件?」酒井太太已經上前打開衣櫃。
夕影上前看著那些顏色淡雅、剪裁簡單的高檔服裝,一陣瞠目結舌——都是她喜歡的色調和款式!
她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是等衣服干了再穿吧。」怕酒井太太抗議,她緊接著開口,「伊籐先生回來了嗎?」
「少爺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在書房,現在可能回房間了。」酒井太太決定妥協,「我去通知少爺。」
「不用了,您先忙吧。」夕影急忙阻止她,「我去找他就可以了。」她笑。
「好的。」酒井太太微鞠躬,高興地退下。
夕影來到他的房門前,猶豫了一段時間,深吸口氣,舉手敲門。
沒動靜。
再敲。
沒動靜。
她迷惑地將耳朵貼緊房門,想聽聽有什麼聲音沒有。
房門卻在此時突然打開——
「呀——」她突然嬌呼一聲,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她收勢不住,整個人直直向前倒去。
她緊閉眼睛,等待著意外之災的再一次降臨,卻突覺腰間一緊,隨即被緊緊攬入一個溫熱的胸膛中。
「影兒,難得你這麼熱情主動,真讓我受寵若驚。」伊籐辰介興味地道。
「不、不是的,我、我……」不知是因為羞窘,還是他身上的熱氣,嫣紅的臉蛋熱得發燙,「你……可不可以先、先放開我?」
伊籐辰介微微揚了下眉,體貼地放開她。
「呃,謝謝!」她輕聲道謝,正想要說些什麼,半開的紅唇猛然定住,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他、他他他竟然未著寸縷!
轟!她的臉蛋頓時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伊籐辰介低笑一聲,凝視著呆愕地僵在那裡的人兒,好一會兒才拿起床上的黑色浴巾,圍住下半身。
他倒了杯威士忌,啜了一口,噙笑道:「不過來坐嗎?」
他頭髮微濕,披散在身後,額前垂落的幾綹髮絲泛著光澤;赤裸的古銅色肩膀和胸膛間佈滿水滴,在光暈下閃爍發光,甚是性感迷人。卸下文明裝束的他,之前的溫文優雅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野性和邪魅,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夕影的耳根都紅了,頓覺一陣窒息,下意識地搖頭。
「我不小心在書房睡著了,想不到醒來就是晚上了,真不好意思。」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打攪了半天,我想……我該回去了。」
伊籐辰介始終噙著笑,他拿起那杯擱在桌上的威士忌,緩步走近她。她禁不住輕顫。
「冷嗎?」他緩緩地向前,不斷靠近她,低沉的聲音在黑夜裡聽來分外沙啞誘人。
「我……」理智拚命叫她離開,可是身體卻無法移動半步。
「先喝點酒熱熱身。」他低聲輕笑,溫柔地凝視她,「喝一口,感覺會好點。」他誘哄,低沉的磁嗓因酒精的催化而顯得更誘人。
受到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的蠱惑,夕影禁不住淺嘗一口,一股暖流燒到喉間,不小心嗆了一下,惹來他一陣輕笑。
「感覺好些了嗎?」他低沉地開口,很滿意她雪白的肌膚泛出的嫣紅。
「好多了,謝謝。」她覺得全身熱得發燙,體內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熱感,而且有種暈暈然的感覺,「我想……我該走了。」
不料他反而靠得更近,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美麗的臉蛋,男性的氣息在她唇鼻間撩撥著,「別急,走之前我們先算些賬。」
「什麼賬?」他的呼吸惹得她氣喘心慌,夕影只覺昏眩得更厲害了。
望著她美麗的臉上不斷地透著紅暈,他更加心蕩神馳。伊籐辰介用指尖輕柔地摩挲著她嬌嫩欲滴的唇瓣,緩緩道:「半個月前,在千鳥之淵,你未經我同意,擅自將我繪入畫中,侵犯我的肖像權;因為那只可怕的烏鴉,你主動跳進我懷抱,對我性騷擾;昨天你將油漆倒在我車上,破壞我的私人物品;開會時,你旁若無人地坐在那兒睡覺,藐視權威;之後,你的高跟鞋擊中我,這是人身攻擊。你說該怎樣賠償我的損失?」他鎖住她的眸,灼人的目光逼得她無路可退,笑得極其邪魅。
他每說一句,她就顫抖一下。有那麼多嗎?而且……有那麼嚴重嗎?她眨眨不甚清醒的眼眸,想理清頭緒,卻發現腦袋昏眩得很,根本無法思考。
「你……想怎樣?」她嚥了下口水。
他優美的薄唇逸出迷人的嗓音,帶著溫柔的誘哄,也帶著一股壓迫似的命令:「留下來。」永遠!他無聲地加了兩個字。
「好吧,我明天再走。」夕影柔順地點頭。留一晚就可以將那些賬一筆勾銷,他實在太好人了!她感動得一塌糊塗,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他男性魅力太過惑人。
伊籐辰介低笑一聲,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大手緊箍住她的柳腰,輕輕將她壓靠在牆上。
「我、我想、我該回房了……」心臟跳得好快,「怦怦怦」地作響,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他置若罔聞,俯下頭輕輕啃著她柔嫩的耳垂,引發她一陣輕微的顫抖。
「請放、放……開我。」她伸出雙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幾乎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熱燙的嘴唇游移到她的脖子,一寸寸細啃著。
「你不能……」她氣若游絲,那溫熱的觸感在頸間撩撥,搔得她心癢難耐。
她身上獨特的淡淡馨香誘惑著他,伊籐辰介冷靜的心思全亂了。他的唇離開她優美白皙的頸項,覆蓋住她微顫的紅唇。
等夕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躺在床上,禁錮在他強健的臂彎之中。
她禁不住渾身顫抖,像只待宰的小羔羊,睜著驚慌而楚楚可憐的大眼望著眼前的男人。
「伊籐先生……我、我有些頭暈,想回房休息……」
「叫我名字。」他用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輕輕摩弄著她顫抖的唇瓣。
「辰、辰……介。」她顫抖著低語。
「再叫一次。」他低下頭來,以唇摩挲著她花瓣似的紅唇,誘哄地在她唇畔低語著。
「辰……介……」她無法思考,躺在他的身下嬌喘。
他滿意地揚唇,伸手扯開她浴袍的腰帶,雙手游移在她曼妙嬌柔的軀體上,熱烈而纏綿地吻著她的紅唇。一會兒,他緩緩離開她的唇瓣,移到她耳畔,低語道:「累了就在這裡休息。」
「不可以……」她頹然無力地任他撩撥著,嬌膩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今晚會下雨。」他吻著她纖細的鎖骨。
身下的嬌軀輕顫了一下,隨即喘息出聲:「我可以去找酒井太太……」她臉頰嫣紅,想要抗拒他所引發的反應。
「她老人家獨睡慣了,不方便打攪。」薄唇繼續往下移……
酒井太太準備好晚餐,上來叫人的時候,隱約聽見從房內傳來令人酥軟的呻吟聲。偷偷地將一邊耳朵貼緊房門,靜靜聆聽了一會兒,怔然的神情漸漸轉為欣喜的笑意。
這個島嶼是該添加人口了。
她識趣地轉身離開。
伊籐辰介沉迷地吻著身下的人兒,沒發現那嬌軟醉人的呻吟聲越來越低。就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猛然發現身下的人兒沒了動靜。
他迷惑地抬頭,愕然地看見一張恬然的睡顏。
她的酒量竟然小到一口就醉!他笑了,笑意中有著憐惜和柔情。
他輕巧地翻到一側,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另一隻手輕撫著她柔滑的髮絲,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雨幕,正在夜色中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