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石槐非常忙,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務,但他還是會撥空教幼幼習字、識字,見她這麼有興趣,再忙再累他也甘之如飴。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幼幼拿著詩冊,一句句念著,最後還感傷得落下淚。
「幼幼,妳怎麼了?」坐在書案前邊看書邊聽她念詩的石槐被她突如其來的抽泣聲給弄擰了心。
「這首詩的感覺好淒涼喔!」她抬眼望著他,「壞,我不想跟你分開。」她已經稍能體會這詩詞中的意思了。
他濃眉一揚,「我怎麼可能會跟妳分開?何況妳一定不知道自己進步多少了,有位像妳這麼勤奮的妻子,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幼幼聞言忍不住笑了。「真的,你不是在逗我開心?」
「怎麼會呢?」石槐合上帳本,「等下我要和小三頭兒到山下採買些東西,因為這次需要的東西數量龐大,就不帶妳去了。」
「好,那我一個人待在屋裡。」她已經不像剛嫁來無天山時,那麼容易無理取鬧、不分輕重。
「這才聽話。」他輕拍她的小臉,「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對了,我要糖葫蘆。」她最愛吃的零食就是它了,每次石槐下山總會買一堆回來,好讓她甜甜嘴。
「放心,我絕不會忘了。」石槐扶住幼幼的雙肩,在她迷人的檀唇上印上一吻,這才旋身離開。
幼幼目送他離開後,又翻開詩冊,突然看見一首關於「桃花」的詩,猛地想起了桃花園。
猶記得上回在桃花園看見的那幅畫上也有一首詩詞,可她忘了是哪一首了,一時興起,她偷偷溜了過去,發現石槐並未上鎖,這才推門而入。徐步走進竹屋,她又一次被畫中那美女給吸引了目光,好美……真的好美……
再看向那首詩詞,它寫著:
相思長相思,相思無限極。
相思苦相思,相思損容色。
容色真可惜,相思不可徹。
日日長相思,相思腸斷絕。
腸斷絕,淚還續,閒人莫作相思曲。
「這詞好像在哪兒看過……」她拚命想著,可怎都想不起來,趕緊拿出手中的詩冊翻了翻,沒錯,就是這首--陳羽的長相思。
再看向落款,清清楚楚的「石槐」二字是這麼刺目的落入她眼中。這名字好熟……是他的名嗎?頓時,幼幼的一顆心糾結成團,痛得她垮坐在地上……
剎那問,她恍然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喊錯了他的名,他叫「槐」,而不是「壞」。一個做妻子的居然會喊錯自己相公的名字,而他竟然可以容忍她這麼久?!
過去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思緒裡空白多於記憶?僅有的回憶也都是這般可笑、滑稽,難怪過去有那麼多人愛笑她傻瓜、笨蛋、癡兒!
幼幼忍不住落了淚,再次抬頭看向畫裡的美人,與石槐親手題上的那闕詞,可以想像得到他們是彼此深愛著的,他是如此深刻地思念著她,但又為何會分開呢?
倘若他們真的彼此深愛,那她又該怎麼辦?
「槐……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嫌我笨而離棄我呢?」幼幼愣張著唇,忍不住對著那幅畫喃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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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槐來到山下的裘七鎮上,載了足足五輛馬車的貨物回山寨。
「我想該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們先回去,我要去另外買些東西。」眼看平日的用品全部購齊了,卻少了女人專用的東西,石槐打算獨自去購買。
「是的寨主,那您小心。」小三頭兒提醒道。
畢竟他們是山賊,如果讓衙門的人盯上,可就麻煩了,儘管寨主武功高強,還是不得不注意。
「我知道,這個你放心。」點點頭,石槐便朝鎮上走去。
這裡是裘七鎮最熱鬧的市集,各種食,衣、住、行的日常用品可謂一應俱全,他買了些幼幼喜歡的糖葫蘆,又為她添購了幾疋上好布料。劉婆除了一手好廚藝外,縫製衣裳的手工也是一等一的,她製作的衣裳一定可以讓幼幼滿意。
再來便是幾本書籍,近來幼幼進步神速,那些粗淺的讀物已經不能滿足她了。
臨走前,石槐又挑了幾盒胭脂水粉,看著這些東西,他不禁笑了,現在心裡住了個人也滿不錯的,雖然過去也曾有過……但那只是一場噩夢。
將所有東西收進搭撻內,他便快步朝無天山而行,在經過一處弧形胡同後,有位姑娘徐徐從巷口走了出來。她和桃花園竹屋內的畫中人生得一模一樣,年約二十,有股成熟女子特有的嫵媚韻味。
她勾起紅灩灩的嘴,望著石槐背影的明媚大眼裡閃過一絲光影,彷似正在動某個念頭……
完全沒注意到這一切的石槐來到鎮外,跳上他繫在樹下的黑馬,便疾速朝無天山飛馳而去。
「幼幼……幼幼……」他背著褡撻朝他們的寢居走了進去,裡頭竟然空無一人。
他又走了出來,突然問遠遠聽見幼幼唸書的聲音,他勾唇一笑,快步朝發聲處走去。
經過一處花廊,他看見她正站在一座竹亭下,一邊看書一邊大聲朗讀,就像是私塾內的學生,正搖頭擺身地朗讀著老師所教的內容。
「幼幼休息吧!不要累出病來了,看妳成天就只會拿著書本,我都要吃醋了。」他快步走向她,將她抱上大腿。
「槐,你回來了?」她甜笑著,「有沒有買我的糖葫蘆?」
「有,不但買了糖葫蘆,還買了其他東西。」他將所有東西都倒在石桌上,每樣東西看在幼幼眼中都顯得新鮮有趣。
「這是……胭脂!」她打開聞了聞,「好香喔!」
「還有這些布料是給妳做新衣裳的。」石槐將布疋放到另一邊,「等下我讓劉婆為妳量身。」
接著又遞上一些小髮飾、小配飾,琳琅滿目地擺了一桌,看得幼幼目不暇給。「哇……我好喜歡。」
「還有--」最後,他將糖葫蘆送到她面前。
「我的糖葫蘆!」她開心地將它拿過手,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好吃嗎?」
「嗯。」她點點頭,根本無暇回答他。
他看著她快樂的吃相,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拉高了幾分,情緒也隨著她恣意的笑容而放鬆了不少。
「你也想吃嗎?」不然他怎麼老盯著她瞧呢?
「不,我喜歡看妳吃。」他的眸光熠熠,嘴角淡淡一牽。
「我吃東西的樣子好看嗎?」將最後一粒糖葫蘆塞進嘴裡,她鼓著圓嘟嘟的腮幫子,可愛的模樣直讓石槐看了大笑不止。
「哈……」他洪亮的笑聲再度發出回音,嚇得幼幼趕緊摀住耳朵。
他握住她的小手,仿似無底的深黝黑眸凝注在她的小臉上,「別怕,我的聲音是大了些,但我今後絕對會控制,不會再傷了妳。」
「為什麼你的聲音這麼大?!」她眨著懵懂的眼。
「我也不知道,我生來就是如此,往往說話聲音大了些,就有可能傷人。」這也是一種悲哀吧!
記得他從有記憶以來,父母親總是在他身邊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要他萬萬別說話,如果不想害人,就注定得一輩子當啞巴。
剛開始他不明白原由,直到有一次他與人爭執時開了口,卻將對方的耳膜震破,釀成大禍。也是從那時起,他才明白自己有一種潛在的力量,會藉著聲音直接發出,在無法控制前,絕對會傷害到別人。
從那以後他不敢再說話,就連在陸家待了十六年也不曾說過一句話,大家都當他是啞巴,他也習慣了,直到那天……她的出現,竟讓他破了例。
「那怎麼辦?」幼幼好奇地正襟危坐著。
「十七歲那年我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因為飢餓而昏倒在山谷溪澗旁,被一位高人所救,他教我武功,也教我如何以內力控制聲音,讓它不再因為情緒起伏而傷人。」他半瞇著眼,像是回憶過往般,娓娓道來。
「也是因為這樣,你現在才可以自由自在地說話了?」她像是聽見一個奇特的故事,一臉的好奇。
「對,就是這樣。」他撇撇嘴,「不過被激怒時,就會忘了控制。」
「那我知道,以前我老是惹你生氣,你才會用大嗓門嚇我。」她可愛地說著,接著居然又問:「那位漂亮大姊姊也知道這個故事嗎?」
他心一窒,「哪個大姊姊?」
「竹屋裡的大姊姊呀!」幼幼說著,竟斂下雙眼,雙手緊緊交握著,「槐,我知道你很喜歡她。」
「別胡說,我--」
「相思長相思,相思無限極。相思苦相思,相思損容色。容色真可惜,相思不可徹。日日長相思,相思腸斷絕。腸斷絕,淚還續,閒人莫作相思曲。」突然,她喃喃念著。
「幼幼……」石槐倒抽口氣。
「這是你寫給她的,對不對?」腦子漸漸變清晰了,幼幼覺得自己越來越容易胡思亂想,可又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
石槐拉住她的手,「妳……妳怎麼會背這麼長的詩了?」
「我不知道,看多了就背起來了。」幼幼倚在他肩上,她心底多了份不確定感,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怎麼說,只覺得內心好慌、好慌。
「看多了?」他眉頭蹙了起來。
「嗯,我一直看、一直看,還拿去問別人,大家都說裡頭有好多好多『相思』,可見寫這詩的人很想念對方……應該是種椎心刺骨的思念、刻骨銘心的愛戀。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自己不如她,怕你一直喜歡她而不喜歡我。」她汪洋般的水眸直直凝望著他,聲音卻發著抖。
「我現在身邊,心裡只有妳,沒有她,她早就不在了。」這時他才發現她居然喊他「槐」而非「壞」,「對了,妳剛剛喊我什麼?」
「槐呀!對了,過去我一直喊錯,對不起。」她的小手把玩起他衣襟上的流蘇,卻越纏越亂,就如同她的心情。
「沒關係,我反而喜歡妳那樣喊我。」他緊抓住幼幼的小手,讓她看著自己,「看著我,我是妳的夫君,只屬於妳一個人。」
「真的?就只屬於我一個人?」
「當然。」他掬起她精緻的下巴輕點絳唇。
石槐的大手用力箝住她的纖腰,將她緊緊地捆在懷裡,嘴上的動作也加重了幾分,他原想溫柔地對待她,卻仍是控制不住地轉為霸道。
「槐……」不一會兒,她被他打橫抱起,放在寢居的床榻上。
躺在床上的幼幼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瞪著他那對彷彿帶著魔力似的眸子瞧。
「丫頭,把眼睛閉上。」他柔聲誘哄著。
幼幼聽話地闔上眼,可心跳卻開始加速,怦怦地直響個下停。記得出嫁前,大姊就曾告訴她,婚後她可以慢慢學著愛上自己的夫君。
現在這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就是「愛」嗎?
「唔……」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已狂肆地吻住她,舌頭探入她口中,試探地撩撥著她……
幼幼身子一緊,開始感到焚熱,緊張地抓住他的手,愣愣地瞧著他。
石槐闐黯的眸與她對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影,接著又繼續狂野地吻著她,火熱地愛撫著她的身子。
她羞窘地挪了挪身子,雙頰驀地滾上一層燙人的暈紅,火熱得幾乎讓她想尖叫,心跳聲更是狂亂得厲害!
別開臉,她羞得不敢看向他,「槐,為什麼……為什麼你老愛對我做這種事?」
「因為我愛妳。」說著,他的大手已爬上她的衣襟。
幼幼小臉通紅,眼睛不停眨動著,當他的大手攀上她的酥胸時,她立刻閉上眼,小嘴低低逸出一絲香喟。「啊!」她低吟,半闔的雙眸迷迷濛濛似水般挑勾著他。
「妳很迷人。」他啞著嗓,雙眼直盯著她微啟低呼的小嘴。
「你老愛咬我、吃我、摸我……好怪。」她羞紅了臉兒,在他蓄意的挑逗下,她只覺得身子燙到不行……
「那也是一種愛的表現。」他眸光轉為濃灼。
「我……我也愛你。」她羞紅了小臉,忍不住拿來被子將腦袋藏了進去。
「衝著妳這句話,給妳個甜頭嘗嘗。」石槐笑著說道,接著褪去她所有的衣裳,吻遍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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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劉婆的諄諄教導,幼幼終於知道黑泥不是真的點心,那只是孩提時的家家酒道具。
於是她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學會了幾樣糕點,在今天終於可以搬上檯面了。
午後時分,她興高采烈地跑到練武場上找石槐。
「瞧你們練得滿身大汗,一定累了吧!先喝點兒飲料。」她帶來一大壺桂花釀梨汁,不但可以潤喉,還可養生。
她先倒了一杯給石槐,他嘗了一口後,連忙點頭讚道:「真的很不錯,諸位弟兄們要不要也來一杯?」
「好呀!夫人的愛心,我們當然要嘗嘗。」大家邊說邊擠了過來,你一杯、我一杯的,還真搶手呢!
「大家覺得味道怎麼樣?」幼幼笑望著這群淌著臭汗的大男人。
「好喝、好喝,夫人親手調配的,一定沒話說。」上次被點名吃「黑泥」的林華還不知收斂地開口。
「真的,那我還做了些小點心,你再嘗嘗好不好?」幼幼對他眨著眼睛,頓時讓林華差點兒將剛剛喝下的梨汁給吐了出來。
其他人卻只能憋著笑看著他那張已脹得黑青的臉孔,「林華,這可是夫人的好意,你可別讓她傷心喔!」
石槐也抿唇笑著,卻不打算幫他說話,反倒對幼幼說:「好,妳去拿來,我想他會非常樂意接受的。」
「嗯。」幼幼開心地點點頭,跟著蹦蹦跳跳地走到一處盆景後方,拎出她早就藏在那兒的點心。
當林華瞧見她掛著柔美的笑容走來,全身開始發軟、發麻,就不知現在施展尿遁法有沒有效?
幼幼在臉色已開始發青的林華面前站定。「林華,你一定要吃喔!這個杏仁凍和豆沙包可是我學了好久才學會的。」說著,她便將竹籃的蓋子打開。
頓時,一股香氣直逼眾人鼻間,大伙極有默契地全都擠了過來,眨巴著眼瞧著那裡頭白透似玉的杏仁凍和膨膨軟軟的小白包子……
天!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干吞了好幾口唾液。
「謝謝夫人,好……我吃、我吃。」即使它們可能只是空有賣相,但已經比黑不溜丟的泥團要讓林華感動了。
嗯,剛剛練了好一陣子的功,他肚子還真有點餓,就先來個豆沙包吧!
他伸手拿了一個小包子塞進口中,大伙驚疑好奇的目光也同時瞟向他,只見他眉兒拋、嘴兒歪,吃得津津有味。
「咕嚕咕嚕……」不約而同地,大伙肚子全開始叫了。
「林華,到底怎麼樣?」一位弟兄急忙問道。
「好……好吃,皮軟餡多,夠實在,而且甜而不膩,入嘴……滿口香呀!」林華突然覺得自己從地獄裡飛上了天,好幸福喔!
「夫人,我也要、我也要!」頓時,所有人都舉著手爭道。
「有有有,這裡還有好幾盤,我灶上也還有幾籠在蒸,想吃我再拿來。」見他們喜歡,她真的好開心呀!
「我去替您拿來吧!」小三頭兒難得這麼勤快。
也幾乎是在同時間,他們全接收到石槐蹙眉不悅的眼神。只見他倏地站了起來,「你們吃夠了吧!我和夫人還有要事,先離開了。」
幼幼心急地說:「槐,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等一會兒?我灶上還有東西呢!」
大伙立刻點頭如搗蒜,不停附和幼幼的話,「是呀寨主,您再等等吧!如果蒸過頭就難吃了。」
「那些點心的結局不用你們擔心,我全包了。」說完他便摟著幼幼的肩,
「走,我們去灶房吃妳做的點心。」
「這就是你說的要事?」幼幼璀璨的眸心一亮,露出似玫瑰般柔媚的笑容,
「好,我們走。」
石槐笑意盎然地攬住她的纖腰,兩人快樂地朝灶房挪步,留下一堆只能望梅止渴的可憐男人,在那裡哀歎。
「妳非但進步神速,而且似乎已超越了原本該有的程度,真怕有天妳會不滿足現狀。」走到一半,石槐忍不住轉身望著她那對慧黠大眼。
「不滿足?不會呀!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全都喜歡。」她直點頭,眼底不含任何雜質。
「幼幼,妳真是我的好娘子。」他用力將她摟進懷裡。
石槐想感謝天、感謝地,原以為這輩子他都找下到她,沒想到他非但找到了,而且她還是如同八年前一樣地善良、可愛。同時,他內心也不禁揚起一絲悔恨,為何當初他會識人不清,將盈玉誤認為她?
一個荒謬的錯誤,竟造就他長久以來的不快樂,並增添了許多痛苦的回憶,可現在他要把握住她,永遠……
一進灶房,幼幼趕緊掀開蓋子,頓時一股熱騰騰的豆沙香氣瀰漫整個空間,讓他的肚子立即起了反應。
「來,吃一個。」她趕緊夾了一個鬆軟的包子放進他嘴裡,「小心,燙喔!」
「嗯。」石槐張嘴接住。
「怎麼樣?好吃嗎?」幼幼緊張地直盯著他的臉。
「太好吃了,我能不能再要一個?」他已恨不得將整籠都抱到一旁吃去。
幼幼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端起一籠擱在桌上,「你慢慢吃,不要狼吞虎嚥喔!」她學著以往他對她說話的語氣。
「妳真可愛。」石槐坐下,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著。
幼幼坐在他對面,支著頤仔細瞧著他的吃相。
「來,我喂妳一個。」他夾了個包子塞進她嘴裡,不過幼幼嘴兒太小,只能咬下三分之一,剩下的又被他給吞了。
幼幼微微一笑,有種幸福的感覺充斥心間,她甚至有種想法,她可以不要任何身外之物,只要有石槐的愛,以及他一生一世的陪伴。
突然,他們聽見外頭有著細微的低語聲,幼幼悄悄走到門邊將門一拉,哇……
一、二、三、四……十八個大漢全因為失去了平衡而倒在她腳邊迭起了羅漢。
「哇……痛呀!寨主、夫人對不住,我們不是故意的。」最下面那位已經快被身上迭著的十七個人給壓得奄奄一息。
幼幼掩嘴一笑,趕緊將他們一一扶起,「你們是想吃東西,還是想偷聽我和槐說話呀?」
「呃……都有吧!」其中一人老實說道。
她笑著走到灶旁拿了剩下的幾籠點心放在桌上,「你們吃吧!」
「謝謝夫人。」大伙立刻圍成兩桌開動了。
這時候幼幼又轉向石槐笑說:「你可曾為幾位還沒成家的弟兄打算過?」
「啊?」石槐從包子裡抬起了頭。
「你都成家了,又怎能放他們孤家寡人的?」她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倒不如放他們幾天假,讓他們找對象去。」
此話一出,就連正大啖點心的幾個大男人都差點兒被噎著,「夫人,我們不需要……」
「誰說的,就算你們不需要,我也需要個伴呀!」幼幼連忙擊掌,「這事就由我去負責,槐,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成。」
這下子大伙都沒胃口了,每個人都不想將來多個女人管自己……就像寨主這樣,酒不能喝、花街不能去,那還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