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王對自己的反常納悶,他何時也像一名好色的昏君,沉迷於女色?
慘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沒吃到腥反而惹了一身騷,平日的不動如山,居然在那晚敗給了那名心懷不軌的女人……
他,真的對她動了心嗎?
很快地,希臘王自己否認了這個想法,呵,女人,哪有國家大業來得重要!
不過,當他傷口痊癒能自由行動時,第一個想找的人還是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將她鬆綁。」可以看得出她大概過得很慘,不習慣多日未見的女人有著骯髒的臉龐,希臘王吩咐屬下鬆開她的束縛想讓她舒服一點。
「呸!你不用假好心,要殺要剮快動手。」卡雅被囚的期間雖不缺三餐,監牢中的主活卻是她堂堂一位公主從未體驗過的,看見始作俑者,舊恨加上新仇,火氣可大得很。
「呵呵,我親愛的卡雅公主,你開口一向都這麼無禮粗魯嗎?」
養傷的四十天可以調查的事太多,希臘王早就查出階下囚的身份了,「我以為你該謝謝我才對。」
「你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叫我謝你?」
既然知道她是來報仇的卡瑞亞王國公主,他竟然還敢說這種話!卡雅簡直很不得想啃光他的肉、喝乾他的血,他居然還叫她謝他!
「唉,我無知的子民呀,你竟不謝我不殺之恩,真是令我傷心啊!」
「準是你的子民?我可是卡瑞亞堂堂的公主。」她氣得直瞪他。
「卡瑞亞已經亡國了。」希臘王殘忍地將這句話丟給她。
「不——」卡雅撲上希臘王,企圖掐死他,可惜她的力氣永遠比不上他,反而是她鉗制住了。
「只要我還在,卡瑞亞就不算亡國。」卡雅不甘地叫吼著。
「是嗎?背叛同族的亡國之人有臉說這種話?」他瞇眼質問。
「卡瑞亞沒有背叛同族!是你們希臘先背叛了我們——」
「不要狡辯。帶來波斯軍的總不會是我們自己吧?」
背叛最是令人不齒,尤其是源為同族的國家,希臘王不能原諒,於是握住卡雅的手不覺用力,「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啊……你也參與其中了嗎?」
「卡瑞亞沒有背叛同族,希臘才是不義的兄弟之國,是你們先殺害了我的母后,我們當然要報仇。」卡雅忍住手掌傳來的痛,慢慢地說:「再說,如果我事先知道那次的行動,我才不會讓你們這些臭希臘人得意!」
「呵,再用你的美人計嗎?」
希臘王嘲笑的從頭到腳將她慢慢看過一遍,彷彿她是待估的商品,輕蔑的批評道:「或許你先前在我床上的模樣還可以,不過,嘖嘖,現在又臭又髒的,怕要送人當奴隸也嫌不好了。」
「呸?」卡雅放肆的對他吐口水,「你這只臭蟲缺腳蟑螂死蛇笨烏鴉,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沒讓卡雅寫完她有限的髒話,他就堵住她的嘴,只不過這次不再用手,而是用他的唇……
可惡!他想用這種方式羞辱她嗎?原來女人永遠比男人吃虧的就是這一點——
女人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去侮辱對方,卡雅也明白父王送走她的原因之一了。不,她不會被打敗,縱使他用男人的優勢來凌辱她,她都不會被打敗!
面對難堪的羞唇,卡雅忍住淚水,切齒等待他更熾的怒氣,她知道,男人受不起如此的反抗,尤其他又是高高在上的希臘之王,他一定會動怒的,最好他一怒之下殺了她,她就不用遭受妓女的待遇——
「該死!」第一次她在他胸膛捅了一刀,這一次她又咬破他的唇,擦拭掉嘴角的血,希臘王生氣的問道:「你一定要如此嗜血嗎?」
「你殺了我吧。」卡雅現在只想求死。
「你想死!」聽到她的軟弱,他發怒了,難道這就是曾經讓他破例心動的女子的本性嗎?
懦弱無膽?那和一般女人有何不同?
「你若不殺我——我將永遠找機會殺你。」她警告他。
「不。我不殺女人。」卡雅說這句話的神情讓他欣賞,他喜歡有魁力有膽識的人,男人真正有這些特質的人已經不多,若是一個女人擁有魅力膽識的話,那就更稀罕了。
或許,就是這樣特質潛藏於她美麗的雙眸,他那一晚才會失足吧!
「很好,你等著看吧。」她發誓她一定會報仇。
「呵,我等著你…」聽到她的威脅,希臘王嘴角輕輕微揚,「我等著背叛同族的亡國之人能有何作為。」
就這樣,一句話又點燃卡雅的怒氣。
「你——」沒有給她第二次反唇相譏的機會,希臘工單手捏著她的兩頰,口氣欠佳的說道:「你不覺得同一種把戲兩次太沒創意了嗎?」
「多謝你的忠告,我會改進的。」卡雅聽從他的建議,這一次,她狠狠的往他的腳上踩去。
「唉……」不知道為什麼,他故意裝得很痛,「嗯,有進步,我期待下一次的交手!」就這樣,地牢的守衛和他的隨從驚訝地看著希臘王反常的行為舉動,隨從懷疑他們理智的王何時孩子氣了起來,甚至,他們還聽見王上愉快的笑聲迴盪在地牢間。啊,王上改性子了耶,那笑聲之愉悅可是他們從未聽過的。
聽見他的笑,有那麼一刻,卡雅害怕了,她不知道她的未來和這名令人髮指的「仇人」還要牽扯多久……
衝動容易使人失敗;仇恨令人失去理智,卡雅這兩項滋味都嘗到了,如果——真如對手所言將給她機會報復,那麼,執意的報仇又將讓她失去什麼呢?
卡雅覺得她好像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一個永遠見不著底的深淵……
※※※※※※
波克盯著眼前的宙斯神像發呆,他考慮各種不同的角度、模擬各種力道的輕重,仍舊對自己的雕像作品不滿意。
一定有一個地方做錯了,不然以他完美的雕工,整座神像怎麼會不有他想表現的力量與生氣?波克認為應該有一個地方是他沒注意到的,他一定要突破瓶頸,否則,再繼續雕下去也沒意思!
「波克,在忙嗎?」
「啊……王上!」
希臘王巡視憲軍防禦工程後,原本打算從高地走捷徑回去,不過在路上臨時起意,想來看看他們希臘最有名的雕塑家——波克最近在忙什麼新的作品,竟忙得讓他連進城來跟他敘舊的時間都沒有。
「宙斯嗎?」他指指眼前未完成的作品問波克。
「是的。」波克口裡雖然肯定作品的主題,眼眉之間卻緊皺著。
「你不滿意?」他煩惱的神情引起希臘王的好奇,波克這小子一向對自己的作品很驕傲,何時生起自己作品的氣來?
「唉……王上能給波克建議嗎?」收拾散落四周的工具,波克清出一個地方請希臘王坐。
「治理國家我在行,至於藝術,你問錯了人唷!」
哦喔——王上怎麼怪怪的?
波克以他藝術家天主的敏銳,覺察到希臘王今日的語氣和神情跟以往有所不同,他們的王從不說「廢話」,肯定、直接、命令的句子才是王上的專利,難得王上剛剛說了一個語助詞,王上最近心情很好呢1
「請王上賜教。」雖然王的心情不錯,波克的態度還是保持恭敬。
「哈——波克呀,我們希臘最有名的雕塑大師何時需要我的指教了?」
哦,他有沒有聽錯,波克挖挖耳朵,他真的沒有聽錯,他們的王居然在笑,難道維納斯下凡了?他們的王何時會為這種小事笑出聲,通常只有軍隊凱旋歸來時,王才會那麼開心呀……聽到希臘王的笑聲,波克真是不敢置信!
「王上,您取笑波克了,我不過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雕塑者,不敢厚顏獨攬希臘雕塑大師的美名。」
呵,雖然王的心情頗佳,但鑒於王上以往的威嚴,波克決定應對還是不要太隨便,「您看,這座未完成的宙斯神像,好像欠缺了什麼,一點天神的力量與生氣也沒有,波克正苦惱著呢。」
「波克,你的雕工太完美、線條太細膩,或許物極必反,你的完美反而阻礙了你想呈現出的感覺!」希臘王隨口說說,他只是把直覺道出,卻沒想到此番話影響後世甚巨——
「完美……」
「舉女人的例子來講,美麗無暇的女子能吸引每個男人的目光,卻不一定令男人愛上她,反而是帶刺、有個性的女人掠奪了男人的心!」希臘王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何時變得如此風花雪月……
「像愛神維納斯?」波克有點懂他的意思了。
「嗯?」希臘王還在厭惡自己的「娘娘腔」,沒注意波克說了什麼。
「愛神維納斯和月神戴安娜同樣美得無懈可擊,但我們凡間的人反而喜愛談論維納斯,因為比起戴安娜的完美,維納斯的爭強好勝反而更有人性!」
「啊呵,波克,不愧是藝術家,一下就聯想到我們的眾神啊,小心愛神維納斯聽到你的讚美會跑來找你唷。」
「王上您又說笑了。」波克擦擦額頭的汗,擔心王的話一語成真,他可惹不起善妒的愛神啊!
「波克,你不妨考慮我的說法,讓你的作品帶些』不完美』,或許就能抓出你要表達的意象了。」
「謝謝王上,波克一定慎重思考。」他終於提膽問道,「不知……咳,不知王上最近有何喜事?」
「哦?怎麼這麼問呢?」
「嗯……王上心情似乎很好?」
「呵……我打算興建一座神殿,這應該算是喜事吧!」
「神殿?」波克還以為他們的王終於要成親了呢,原來是要蓋神殿啊!不過,王上的好心情真的不是來自女人嗎?他很懷疑的看著希臘王的滿面春風。
「城中的廣場越來越多人使用,想單純的進行一場祭祀已經不可能,我打算在衛城蓋一座神殿。」他必須及早蓋好另一個場地因應,不然希臘的傳統將會式微,國家也將失去向心力。一個國家的興起不容易,但要長久生存更難,希臘王有明君的遠見,所以他要蓋一座神殿來防止希臘對神的祭祀活動可能的落沒,或許,神殿還能替國家帶來新的精神地標!
「如果有波克能效力的地方,王上一定要告訴我。」
這時代的雕塑家和建築師、營造者的身份通常合而為一,所以波克對建築神殿相當的感興趣。
「伊和菲底亞已經將草圖呈上,你找一天進城一起討論吧!」波克一向獨立創作,今天繞過來找他就是要借助他的能力,希臘王等的就是他的首肯。
「是,王上。」也好,他很久沒進城了,乘此機會正好進城交換一些食物及生活用品。
「呵,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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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王是個一旦決定事情便徹底要執行、力求完美的國君。
聰明、不拖泥帶水、容易看出事實真相、又能睿智地想出辦法解決是他的特色,所以希臘今天才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和越來越擴大的版圖,他一向不容許失敗兩字出現在他的身上,出兵波斯的事如此、蓋神殿的事也是!不過……卡雅公主的事卻一直懸著未決,大大的違反了他的處事作風,他知道沒有下令處決她,一直引起很多人的非議,只不過懼於他的威權,還沒有敢提出質疑,因為從來沒有人敢懷疑他的決定。
從波克離群獨居的小屋回來後,卡雅的情影一直在他腦中纏繞,他從來就不是逃避現實的人。所以忙完一整天的政務後,他不驚動任何人,在深夜中往地牢的方向走去,他迫不及待要弄清楚這個女人影響他思考的原因,就像處理所有的國家大事——他決定盡快找出原因並解決問題!
黑夜的地牢是絕望的,黯淡的火光幽幽地照著國房,溫度也因為夜的來臨而降低,希臘王非常清楚犯人因為他們的罪孽不配擁有好的環境,但……思及那恨意滿腔的卡雅住在此處,他心底竟氾濫出不捨,於是他只好揣測,或許是黑暗的夜影響了自己,他才會對她冒出同情心吧!
示意守衛的士兵,他通過狹隘的階梯,穿越窄窄的走道來到關著卡雅的囚室,他看見卡雅正瑟縮地窩在牆角,似乎睡得極不安穩,他輕聲走近卡雅,並不可思議自己在見著她後——那晚乍現的情意又突在氾濫!
腦中像是有無數的火苗在奔竄,她粉紅的雙頰、翹起的睫毛、急促不穩定的呼吸令他想起了兩人初見的那一晚,也讓他想起昨日地牢裡她強悍倔強的模樣,他就這麼瞅著卡雅許久許久,發現他的心房早已駐滿了她……
驀地,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可能喜歡上這個女人——這個被他滅了國的公主!
就像他愛他的國家一樣,他發自內心的喜愛著她!
如果不是喜歡她,那晚他不會毫無戒心的受她的媚惑,雖然她的胴體真的很美;如果不是喜歡她,天生不喜女色的他也不會動心的失去警覺,讓她有下手殺他的機會;如果不是喜歡她,更不會在被刺將昏之際還念念不忘她的安危,在虛弱無力時還下令留她一條性命。如果不是喜歡她,昨日也就不會讓她「囂張」的咬他、踩地,而他心底居然還莫名其妙的偷偷高興……
希臘王史無前例的露出一個傻笑,哦,他真的喜歡上她了!
他喜歡上眼前這個凶悍美麗的女子了——滿腔熱血化為柔情的他,想與眼前的女子共度一主,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像嫩草發芽,再也不能抑制……
我親愛的卡雅啊,我不打算放你走了!
依舊以往執著頑固的個性,希臘王對卡雅公主應該將會有所行動,但……他好像忘了卡雅是來找他報仇的…
※※※※※※
卡雅在溫暖又舒服的被窩中醒來。
她以為她在作夢——卡雅半睜雙眼地聞到了乾淨清爽的空氣,真好,難道夢見天堂了嗎?所以不再有冰冷的地板、不再有混濁的空氣、甚至身上蓋上軟軟的被,而她身體也不再傳出難聞的味道。
「既然醒來就不要再賴床了!」
啊,卡雅被男人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
她嚇得差一點滾下床,她……她不是在作夢?那她什麼時候離開了那個骯髒的地牢了呢?
不對,身上怪怪的,好像有點冷,卡雅低頭瞧見了被子滑下身體後的自己,她、她居然是光溜溜地沒穿任何衣物……
「啊——」她迅速拉過被子遮掩,在搞不清楚狀況前,雙頰羞慚地緋紅,怎麼回事?她不是還被關在地牢嗎?」
「醒了?」
他「欣賞」著她的慌張,沒錯過乍現的美麗身軀,呵,果然沒被他料錯,初識的那一晚,他就覺察到卡雅生澀害羞的這一面,卡雅那晚雖然以色誘他,但表現卻像是稚嫩未開的一朵小花,那麼如今裸身的卡雅應該凶不起來、也做不了拿刀殺他之類的事吧。
「你——」
卡雅抬頭瞧見聲音的主人,兩隻手緊掐著被子,緊張的問著坐在床沿的他,「你、你怎麼會在這?我又怎麼會在這?」
她梭巡昨晚睡前的印象,卻不記得有任何事在昨夜發生。
「卡雅——」
「你不要過來!」沒忘記自己的難堪,她大聲呼阻他的靠近,而且搞不好作弄自己變成如此模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更不用說他是她的「滅國仇人」了,所以卡雅對他根本不客氣,「你說話就說話,不准亂動!」
「我親愛的卡雅公主。」沒理會她的警告,希臘王不怕死的靠過去,「你不覺得這裡的環境比起地牢舒服多了。」他低沉的嗓音居然透露出關切。
「你……你就算不殺我,也沒必要把我放出來吧?」卡雅心中奇怪,希臘執法之嚴眾所周知,何時對一名刺客如此客氣起來,她好納悶!
「哦,你不想殺我了嗎?」
「我當然要——」
「這不就得了。」他身體再往前挪,直到兩人的距離只剩呼吸的空間,「你一直待在地牢,能有什麼機會殺我?」
卡雅懾於他的移動,所以不安地往後退了一些些。「你好奇怪!」有人釋放刺客,然後再給她機會殺自己的嗎?
「哪裡奇怪?」他簡直要逼她跌下床了,雖然床根本不高,不過存心不良的他又移近些微距離。
「你不要再靠近了——」卡雅真的生氣了,她嘗試從床的另一側抽身,卻發覺遮蔽她身體的被子有一半被他壓倒,「你這個瘋子,難道你就不能不要亂動,好好把話說完嗎?」
「哦,我親愛的卡雅公主,你難道不覺我靠你近些,你下手殺我機會又更大了嗎?」
「你這個瘋子!」
「呵,有比你隻身混進我的房間,然後迫不及待地用那種笨方法手我還要瘋狂嗎?」他在她的耳垂處輕聲道出她的失敗,彷彿受傷被否則的人不是他,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像蝴蝶般飛過卡雅的髮梢,他一點被人用計殺傷的怒氣也沒有。
「我幾乎成功了。」卡雅對他的挑釁不再逃避,卡瑞亞人天生的驕傲促使她反擊,「如果那晚你不叫侍衛進房,說不定你早就死了!」
「是嗎?你有把握?」
他掀開他的上衣,露出方愈未久的傷口,不知又從哪裡變出一把刀交到她手裡,大方地說道:「想再試一次看看嗎?」
「你……」卡雅看著那把曾經由她插在他身上的刀,記起鮮血汩汩流出的景象,令人作惡的畫面讓她遲遲不敢下手,懷疑當時的勇氣為何消失不見,她……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她居然不敢下手!
「別忘了你的亡國之恨。」希臘王好心提醒她。
聽了他的話,卡雅想起草原上死不瞑目、血梁綠野的卡瑞亞戰士,還有……她那可親可愛的雙親也死於希臘人的手中。他是她的仇人,罪不可赦的仇人啊,心中恨意被激起的卡雅,右手舉起刀就往他的舊創劃去,當刀鋒碰到他的胸膛,滴下第一滴血時,她突然停止自己瘋狂的舉動——
天!她厭惡鮮紅的血就這麼流出,那噁心的味道令她想吐;卡雅覺得她和撒旦簡直無異,何時,她也成了劊子手了……
「你還夠強!」拿回她的刀,希臘王不理會被劃的小傷,向她說道:「你根本還沒有能力復仇。」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忍住噁心的感覺,卡雅向他發誓。
「我說過我等著你。」
「我一定會殺了你!」以為他在輕視,卡雅又強調了一次。
「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裡或回到你的同伴達雷斯那兒。」確實撒下了網,希臘王深沉地說:「留在這裡你將有無數的機會對我下手,反之,當你回到僅剩的同伴旁,等著你們的將是注定失敗無望的復仇。」
「達雷斯……」被關這麼久,卡雅猜達雷斯應該以為她死了,達雷斯該已是遠離希臘城內才對,「他還在希臘?」
「是的,他一直在探聽你的消息。『』
「你們沒抓他?」她以為希臘王下了滅卡瑞亞的命令後,不會放過任何一名卡瑞亞的男子才對。
「沒必要。」他輕描淡寫,將話語轉到另一個焦點,「你選擇留下或離開?」這才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
「選擇留下或離開……」
「你留下後,我甚至可以教你武藝、帶你熟悉環境,知己知彼後,你一定更能成功的殺了我——」
「你神經錯亂了嗎?哪有人訓練仇家、結仇家機會來殺自己的!」
「咳,你別管,只要告訴我你的答案。」
「為什麼這麼做?」卡雅好奇的看著他的雙瞳,想從其間瞧出端倪。
「因為——我喜歡你!」他如此向她宣佈。
希臘王的話如冷水般從頭澆淋卡雅,為什麼?她可是殺了他一刀的兇手啊!
迷惑中,卡雅忘掉拒絕他稍後落下的吻,雖然他的吻不像之前那一次那麼討厭可怕,不過卡雅也不見得樂在其中,她真的被希臘王搞迷糊了……
他們是仇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