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木輝呆若木雞的坐在手術房外,腦袋一片空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深田慶和明明已經被他制伏了,為什麼還會有槍可以射殺晴子,深田慶和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他會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深田慶和不瞄準他,為什麼要挑晴子動手?
是他害的,這一切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太大意,若不是他太自以為是,若不是他……天啊,怎麼會這樣?他痛苦的將臉埋在雙掌中,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髮。「輝?」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上方響起,他茫茫然的抬起頭來,視而不見的面對一張美麗的臉孔。
「輝,你還好吧?」他茫然的表情讓一柳建治皺起了眉頭,一柳建治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在依然得不到他的回應時再度出聲叫道:「輝,你還好吧?」
葛木輝茫然的眼神慢慢的清明了起來,看著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之際,手術房的指示燈卻在此時熄滅,帶著口罩的醫生從滑開的手術房門中走了出來。
葛本輝想也不想的立即閃過一柳建治衝上前去。
「醫生……」
葛本輝未完全訴盡的話語在醫生搖頭的那一瞬間全便在喉嚨,他頓時只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窒息得直想昏厥的衝動,可是他怎能?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倏然揪起醫生的領子,他滿臉怒潮的吼叫道。
「輝,別這樣。」一柳建治見狀,立即上前阻止的將他的手扯出醫生,皺眉道。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葛木輝依然朝醫生大吼大叫著。
一柳建治蹙著眉頭以眼神給了其他人指示,要他們帶醫生離開並接下其後的工作,自己則緊緊的扣住發了狂的葛木輝,將他往醫院大門外拉,「輝,你發什麼神經?這裡是醫院,不要大呼小叫的,有什麼話我們到外面說,走。」
強制的將他拉出了醫院,一柳建治一到了外頭使鬆開他,以一副悉聽尊便的姿態說:「好了,你現在想發什麼神經都隨你了。」
然而剛剛還在醫院內大呼小叫的葛本輝現在卻緊閉著雙後,連半聲也沒吭一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了他半晌。一柳建治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
他從來不曾見過輝這個樣子,在朋友、兄弟面前,輝一向和愛鬧的青木關同氣連枝,沒個正經,但是在工作上和公共場合內,他一板一眼的正經與沉穩的姿態甚至連上杉豐自都自歎不如,可是剛剛這種情形從上頭那裡他大概可以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換成他,因為自己的疏失而讓重要人證喪命的話,他一定也會像輝那般的難以接受與自責,可是失控……
輝並不是一個容易失控的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享,而剛剛在醫院內出除了失控外幾乎發了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敢發誓這一切絕非如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隱情在。
看著他,葛木輝的眼中流露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搖了搖頭。
「什麼事說出來會比較好過些。」一柳建治建議的說。
葛木輝還是搖頭,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一柳建治不忍再追問。
「好吧,等你想說再說好了。對了,上頭說要見你。」他忽地的說,「證人意外的中槍身亡這事對我方來說非常的重要,上頭想知道你是否握有更有利於定深田慶和罪行的罪證,否則被那個議員先生反將一軍的話,被刮的可就不是只有我們這群PSK,連上頭可能都會吃不完兜著走了,所以他們才會十萬火急的要我過來找你。你覺得怎麼樣?」
「把這個給他們。」葛木輝從口袋中拿出了個東西丟給他。
「這是什麼?」一柳建治問。
「針孔攝影機攝錄下來的東西,這裡頭有他們要的。」
「你要去哪?」
從手上的東西中抬頭,一柳建治看著葛木輝離去的背影叫問道,然而葛木輝卻沒有回答他,微微頹靡的背影靜靜的沒人了人群之中,轉眼已不復見。
醉生夢死的遊走各個酒吧酒館,三天後葛木輝終於被一柳建治找到,並在一連串尖叫聲中粗魯的將他從酒館裡丟到馬路上去,他的樣子與原先的形象幾可說是判若兩人。
三天不讀書面目可憎?不,三日不修容加上三日不睡覺與足足喝了三天三夜酒的樣子才叫做面目可憎!
一柳建治怒不可遏的冷眼瞪著眼前墮落的他。
「你幹什麼?」被丟出酒館的葛木輝勉強站正身體,卻因過大的震動而頭痛欲裂的呻吟出聲,他痛苦難耐的瞪著一柳建治道。
「我幹什麼?我才想問你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一柳建治咬牙說。
「我幹什麼,喝點酒不行嗎?」他在呻吟聲中說。
「喝點?你喝了三天三夜叫一點,你這一點可真大點呀!」一柳建治嗤之以鼻的諷刺道。
「你是存心來找碴的嗎?」葛木輝瞪了他一眼。
「我有這麼無聊嗎?」一柳建治雙手抱胸,好整以吸的看著他反問道。
「不是太無聊,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葛木輝不耐的說,「陪我喝酒嗎?或者是為了工作,如果是為了工作的話,我記得我才剛剛完成一件任務,應該有一個星期不接任務的權利,你叫上面的人去找別人。」
一柳建治揚了揚眉頭,「原來你還記得有工作、任務這回事,那麼我可以請問你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你真的很無聊!」葛木輝又瞪了他一眼,揉著太陽穴低喃道,「如果你真是來問我這個的話,請你去問我媽媽好嗎?她一定會告訴你正確的答案。現在,恕我失陪了。」
他轉身就走。
「去你的!你還想回去喝嗎?」見他轉身目標往另外一間酒吧走去,一柳建治再也忍無可忍的一把揪住他,朝著他的耳朵大聲咆哮道。
葛木輝瑟縮了一下,皺著眉頭朝他低吼,「想殺了我嗎?」
「是很想。」一柳建治咬牙說。
「你在發神經。」葛木輝甩開他送了他一句話,隨即不理他的繼續往前走,怎知走不到兩步卻被他給扯了回來,「去你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宿醉的頭疼承受不住他又拖又拉的折騰,葛木輝在呻吟中朝他咆哮。
「走,回家。」一柳建治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走。
「我什麼時候要回家輪不到你決定。」葛木輝口氣惡劣的一把甩開他,怎知才甩開不到一秒鐘的手又堅持的回到他的身上。
「走。」一柳建治說。
這回葛木輝可不再只是客氣的甩開他,而是狠狠的一拳。
一柳建治輕而易舉的閃過,並毫不留情的回送他一拳,將他整個人打撲倒在地的。
「你清醒的時候也許可以勉強跟我打個平手,但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你是在討皮癢!」他嘲弄的看著趴在地上狼狽的葛木輝說。
這一拳是從見到他的那一刻時就應該給他的,因為如果打不醒他至少可以將他打昏,省事的直接將他扛回家也可以減少些口水,不過所謂亡羊補牢猶未晚,現在打應該也還不算太遲吧?
「醒了嗎?還是需要我再送你一拳,直接扛你回家了事?」一柳建治冷嘲熱諷的說。
跌倒在地的葛木輝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沒有說話。
「真不知道你腦袋瓜裡裝了什麼,竟然為了件小事就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人又沒有死,只不過是受了槍傷而已,況且她若真的死了也是死有餘辜,你在自我放逐、墮落個什麼勁呀?」看著他那可憐的樣子,一柳建治再無法維持冷眼旁觀的姿態,走到他身邊將他從地板上拉了起來,掛在自己肩頭上說道。
他的話慢慢的進人葛木輝頭痛欲裂的腦袋,葛木輝痛不欲生的側頭看他,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在自我放逐、墮落個什麼勁?偶爾的失誤是在所難免的,你以為自己真是十全十美、所向無敵呀?又不是神。」
他說的話惹來葛木輝的搖頭,但才不過搖了一下,他痛苦難忍的呻吟聲卻再度的響了起來,「不是這個,你剛剛說人沒死,你說的是什麼人?」好半晌之後,他呻吟著問。
「那個叫荒木晴子的女人呀,你以為我會說誰?」
「晴子……沒死?」葛木輝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該怎麼形容,她沒死,天啊!
「那麼那個醫生對我搖什麼頭?」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道。
「一堆警方人員圍在那兒,白癡也知道要謹言慎行,他除了搖頭表示無可奉告之外,你要他說什麼?」
一柳建治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但是我也屬於警方人員呀,他對我搖什麼頭?」
「你臉上寫了我是警方人員幾個字嗎?還是你身上穿了、或別有警方人員的警示徽什麼的,你要他說什麼?」一柳建治白了他一眼。
「他是白癡嗎?難道看不出來……」
「白癡是你吧。」一柳建治毫不留情的截斷他說,「在事情沒弄清楚前就跑到這裡自我虐待,白癡的人是你吧?」
「別這麼大聲,我的頭痛死了。」
「你活該!」他落井下石的說。
「虧我讓你有好心情嗎?」
「沒錯。」一柳建治一本正經的說,然後又突如其來的將原本拉掛在自己肩上的葛木輝的手拿開,害得摔不及防的他差點沒跌得狗吃屎。
「你該死的做什麼!」葛木輝咒聲道。
「你醒了吧?既然醒了就應該自己走。」
「你就不能有點同胞愛嗎?」
一柳建治聳了聳肩。
看著一柳建治一臉氣人的樣子,葛木輝的眼神突然的一閃,露出了個神秘兮兮的笑容脫視著他」「你不扶我該不會是為了害怕引起別人誤會吧?」
「我怕什麼誤會?」
「真的要我說嗎?」
葛木輝一臉色狼姿態的表情讓一柳建治立刻變了臉色,一柳建治瞪著他沒有出聲回應,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不過葛木輝明顯的將之視若無睹。
「你當然是怕別人會誤會你是我的女朋……」友字還沒出口,葛木輝已自食惡果的吃了一記重量級的鐵拳,屁股再度親吻地上,「哦,你就這麼開不起玩笑嗎?」他呻吟的說。
一柳建治臉色鐵青,全身僵直的轉身就走。
「喂,別這樣啦!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喂,別這樣……喂,要走,好歹也先幫我攔台計程車再走,喂,建治、建治……」
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再次確認自己的外表經過了修飾,不再如先前在鏡子裡看到的那般狼狽不堪後,葛木輝這才越過看守員警,推門進入荒木晴子所住的病房。
「輝。」乍見到他的荒木晴子喜不自勝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卻因拉動傷口而痛吟出聲。
「小心,別動。」葛木輝迅速的來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扶她躺回床上。
「輝,你這幾天跑到那裡去了,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些人一個個像凶神惡剎般的對我,沒有人願意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好害怕,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荒木晴子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他柔聲的問。
「好痛。」她立刻紅了眼眶。
「我叫醫生來幫你打止痛劑。」
「不要。」她迅速的拉住他,不讓他稍微離開半步,「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怕。」
看著她,葛木輝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手任由她緊緊的抓握著。
「輝,你真的是警察?」見他不走,荒木晴子安心的問。
葛木輝身體微微的一僵,不自然的點頭,對於自己利用了她這點他始終有些耿耿於懷。
不過荒木晴子倒是沒想到或是不太在意這點,反而對於他為什麼會變成警察這一點比較好奇。
「你怎麼會突然跑去當警察呢?」她問。
「這事說來話長。」他不想多說的答道,並改變話題,「對了,這三天來有人來問你什麼嗎?」
提到這個荒木晴子的臉色立刻黯沉了下來,「輝,我要坐牢嗎?」
葛木輝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是警察,難道不能幫我,我不想坐牢。」她的眼淚說著掉了下來。
「晴子……」
「你說過要幫我的,我不要坐牢。」
「晴……」
「我不要坐牢,我是無辜的,那一切都是深田慶和自己做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能這樣定我的罪,而且我還幫助你的把一切都說了出來,若沒有我的幫忙你們不可能會這麼成功的抓住他的,你們不能定我的罪,我不要坐牢,輝,你一定要幫我。」
她控制不住焦躁情緒的說。
「晴子,你聽我說,許多事井不能用知不知道的理由就可以脫罪……」
「我沒有罪!」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葛木輝不自覺的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被她掐握住的手,腦中浮現出上醫院前關告訴他的話。
「那卷錄影帶我們看過了,也找了不少當事人印證過,深田慶和因罪證確鑿已被收押,至於荒木晴子這個女人卻並非如她在錄影帶中所說的無辜,因為許多潛在的不利證據都指向她,說明她是這件弊案僅次於深田慶和的重要人物,尤其又看她搜集在她行李箱中的證據,這個女人心機非常的重,你最好別被愛情沖昏了頭,小心點,輝。」
聽到這些話時,他頗為激動的替晴子辯駁,告訴他們晴子是很善良、很純真的,她雖然偶爾會自私點。
不替別人著想點,但是她絕對不可能是會耍心機的那種女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給了他這句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真的會如他們所講的一樣嗎?他之所以相信晴子是無辜的完全是因為當局者的關係,因為他以五年前對她的瞭解來想、來看待這件事,便主觀的認為她是無辜的,真的是這樣嗎?晴子在跟他耍心機?
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淚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一股惹人憐惜的魅力的她,葛木輝怔忡的愣了起來。
「輝,難道你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幫我嗎?我有錢,」
她一頓,可憐的婉轉解釋錢的由來,「這兩年來深田慶和對我還不錯,我存了一些錢,如果可以不坐牢,就算把那些錢都花光了也沒關係。輝,你要幫我,我知道一定有辦法的。」
「你要我用錢幫你通關?」
「你有辦法對不對?」她拚命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純真的希望。
看著她,葛木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她天真呢?還是說她把他當成了白癡,竟然叫他幫她去賄賂上頭的人要他們放了她。這是天真嗎?或者若以上頭的觀點來看,該說是大智若愚比較合適,因為他們一定會認為她的目的是為了要激他想辦法幫她吧,畢竟她應該知道他沒那麼笨會知法犯法的照著她的爛方法去做,所以……
「輝,你會想辦法幫我對不對?」她軟聲的再次問道,柔情似水的純真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等著他給她回答。
「別想這麼多了,醫生要你好好的休息,你沒忘記吧。」他說,接著便起身道:「我還有事,必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知道嗎?」
「你要走了?你答應要留下來陪我的。」她驚訝的立刻拉住他的衣角。
「我有空會再來看你。」
「不。」她拚命的搖頭,「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嗎?你是不是開始不喜歡我了?因為我做的事,因為你認為我是個有罪之人,因為……你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是不是?」
她眼眶再度凝聚淚水。
「別亂想。」他安撫道。
「那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有這種想法嗎?」
葛木輝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不自然,他笑道,「好了,別開玩笑了。」然後不著痕跡的脫離了她的範圍,讓她夠不著,「我真的要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你好好的休息。」
說完,他即刻轉身離開病房,狠心的將身後她的呼叫置若罔聞。
關上門阻隔了她的叫喊聲,葛木輝靠在病房門外,腦中紊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
是他變了嗎?不,也許該說是她變了。她變得咄咄逼人,變得可怕,變得狡獪,變得會耍心機,變得讓他認不出來。
她、真是荒木晴子嗎?那個喜歡做夢,擋不住別人對她好,若對她太好她就會拿自己去倒貼人的荒木晴子嗎?
不,他是怎麼了?在來此的途中,他不是還一副信心十足的說絕對相信晴子嗎?怎麼短短的幾十分鐘他就變得多疑與不確定。他是怎麼了?難道說他表面上雖然堅持相信,下意識卻早已被上頭那些話所影響而產生了懷疑?
葛木輝重重的搖頭,起身離開靠站的房門。
他覺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寧謐與放鬆,讓自己跳脫關於這次任務與晴子的事,也許過些時候,當他能恢復以往工作時應有的冷靜態度時,他便能客觀與正確的判斷出真偽。
站在原地上沉思了約莫一秒,他舉步離開醫院,心知肚明的知道哪裡有他所需要的寧靜。
淺野芷茜的租屋外靜默的一如往常,這種專租給單身上班族的公寓套房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之間總是安靜的。
葛木輝上了二樓,從口袋中掏出她房門的鑰匙,開鎖、推門、進人房內,然後眼前景象讓他足足站在原地呆滯了一分鐘。
約莫八坪大的套房內空空如也,原本掛著畫的牆上獨留一根鐵釘,半沒半露的釘在牆上。而原本放置衣櫃的地方只在牆上徒留淡淡的四方塊痕跡,還有床的位置、放置置物架的地方,以及他最常坐臥,等待一頓豐盛餐飲以飽餐祭胃的所在,它們明明都是那麼的歷歷在目,可是……
突然之間,他轉身退出門外,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次門牌號碼,確定並沒有走錯門之後,他僵滯的臉孔慢慢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再次走進那間空無一物的房內,瞪著人去樓空的房間半晌,他驀地用力的詛咒了起來。
「喂,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房東被葛木輝詛咒的聲音吸引過來,瞪著站在房內的葛木輝,皺眉叫道,「你怎麼會有鑰匙進去?」他明明記得他有鎖上門的。
「住在這裡的人呢?」轉身認出站在門外的房東,葛木輝立刻問道。
「昨天就搬走了。你……你是葛木先生?淺野小姐的男朋友?」房東認出他來了,雖然與他見面不到三次,但是像他這麼帥,又和淺野小姐這麼登對的男生,要忘記並不容易。
「搬家?」
「你不知道她搬家嗎?你們倆吵架了是不是?難怪淺野小姐會搬得這麼倉卒。」
吵架?
聽到這個名詞,葛木輝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曾與芷茜吵過架,事實上吵架這兩個字在他們共用的字典裡似乎找不到。可是說到吵架,他隱約記起上回離開這裡時的情景,難道說她的搬家跟那件事有關?
「你知道她搬到哪去嗎?」他問。
房東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霍然想到什麼的說:「對了,她留了一封信在我這裡說要給你,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
過了一會見,從房東手中接過那封上頭寫有「葛木輝樣」的信封,葛木輝迫不及待的撕開被封死的信封,從中抽出那張似乎依然飄有她氣息的淡藍色信紙,而她端正秀美的字跡就這樣躍入他眼中。
輝:從來沒問過你對緣字的看法,不過在我看來,天地之間的一切皆都繫在緣字上。緣起緣滅,緣起則聚,緣滅則散,這就像是不變的自然法則一樣,所以請不必為我們之間的結束苦惱,因為我們只不過是緣分盡了而已。
真的很高興與你有緣,and願你與荒木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
別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