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洛斯默默地立在她身旁,藍眸中裝滿了……內疚?
她蒼白的唇輕啟:「亞洛斯……」他為什麼那麼……脆弱?這不像她心目中那個剛強的他啊。
他不知該說什麼,他居然把雲氣到吐血了!他一直以為她是沒有怒氣的,至少不會對他生氣,還會容忍他的一切言行的。但這次,他竟然忽視了她的感受,傷害了她。此時,他該對她說什麼才能使彼此從爭吵中走出來?
細細觀察他的表情,雲飄費力地對他笑了,「你怎麼了?坐下來和我說話好嗎?你這個樣子,我會很緊張的。」語調又是之前的溫柔。
緊張?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再生氣了嗎?」他坐在床沿,輕柔地扶她坐起。
飄忽地一笑,她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
「可是,我們吵架了。你沒生氣?」
「不是生氣……亞洛斯,對不起,是我太強人所難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強求你什麼了。」她認真地說道。她怎麼可以那麼不冷靜。
她居然向他道歉?明明是他的錯啊!他不會自大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但她……
靠在他懷中,她繼續自語:「亞洛斯,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在聽。你想說什麼?」他摟緊了她,「雲,我也想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粗暴的。」他喜歡她的輕聲軟語,再也不想重複昨夜的傷害。
聽到他的話,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苦笑,僅僅是為粗魯的動作道歉嗎?他還不明白她真正受傷的是哪兒嗎?
「雲?」他低頭向她看去,「怎麼不說話了?」
「亞洛斯,如果有一天你又生氣了,我們不要再用吵架來解決好嗎?」
「我不會再對你生氣了,我應該控制自己的脾氣。」他真誠地說。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那種時候的話,我們用理智、平靜的心態去解決好嗎?」她彷彿已經失去了開始的信心,不再堅持一定會得到他的感情,「下次再起爭執的話,我們就說再見吧,亞洛斯。」她平靜地說:「如果我們的爭吵已經成了慣性,即使在一起也沒有幸福快樂而言的話,與其彼此傷害,不如先說珍重,也好讓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
「雲……」他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我們的協定,亞洛斯。」
「OK。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只是她的心態已經改變。
※※※
他們慶幸莫地維和夜昭並沒有追問什麼,見到他們又恢復了之前的親近,夜昭高興地對雲飄說她最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感覺。
只有亞洛斯和丁雲飄自己明白,在別人眼中的一天天走近其實還有許多隔膜,最大的刺就是那個仍在國外的維莉恩。雲飄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情敵一點概念也沒有,之前看過的報道也未曾涉及維莉恩的個人介紹,就連科隆頓先生也沒有告訴過她維莉恩的事情,彷彿認為維莉恩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可她沒有忘記,亞洛斯會和自己有這麼奇特的經歷全是因為維莉恩。
在法國玩了一個星期,他們決定回法蘭克福,因為莫地維急著要將夜昭定下來。
回到主屋,卡地蘭一直抱怨著他們去法國享樂將全部工作丟給他處理。
「夫人,主人請你去書房見他。」納威傳言。
「知道了。」
※※※
「聽說,你們吵架了?」科隆頓先生開門見山地問雲飄,濃眉皺了起來。
「以後不會了,我們已經吸取了教訓。」丁雲飄回答。
看了她半晌,科隆頓先生突然歎了口氣,「你沒發現你的氣焰在消失嗎?」
「亞洛斯擅長撲滅我的信心。」她依舊不卑不亢。
「不提他了。」科隆頓先生關心地說,「你的笑容也不見了。你從前總是微笑著看待每一件事的。」
「是嗎?」她揚了揚眉。
「是什麼事改變了你?」
看出老人家的關心,雲飄感激地笑了,「不管是什麼,我很高興認識您,我想這種榮幸不會因為我和他之間的改變而改變。」
點點頭,科隆頓先生大概都明白了。
「您的承諾還在嗎?」她突然問,「我有預感,我的請求不久就會用上了。」
「什麼?」
「希望那時您還會支持我。也許到最後,離開亞洛斯是惟一可以挽救我的尊嚴的行動。」她平靜地敘述。
老先生長聲一歎,「我會支持你的,你永遠有最明智的選擇。」他突然問了一句:「你從沒打聽過關於維莉恩·侯塞因的事嗎?」
「侯塞因?」
「維莉恩的姓。」看來這丫頭是真的沒有去打聽過。
「她是怎樣的人根本不會影響我的決定。除了亞洛斯之外,其他人在我們的感情中不會扮演任何的角色!」丁雲飄用堅定的宣言宣告了她對愛情的見解。
※※※
回到大廳,卡地蘭的抱怨仍在繼續:「莫地維,你也太沒用了,連個小女人也搞不定。看看亞洛斯,雲飄簡直是在為他而活。你如果學學亞洛斯的話,也不會害我累得像條牛!」
立在樓梯的拐角,丁雲飄深深地吸了口氣。
什麼叫「為他而活」?這是對她的肯定還是對她的蔑視?她很清楚在德國,女人沒有自我並不是件讓人尊敬的事情。她已經被輕視了嗎?
她總不能永遠躲在這堵牆的後面。壓下洶湧的心緒,她若無其事地下樓,裝作沒有聽到卡地蘭的話。
,夜昭看到她,高興地衝了過來,「雲飄,他們全都會日語,我不用擔心溝通障礙了!」
丁雲飄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是啊,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那邊,利得爾和簡妮可已經將桌子擺好,正朝他們喚道:「大家過來這裡聊。」
一群人紛紛入座。桌上早擺上了咖啡、清茶和一些餅乾之類的點心。各人可以依喜好取用。
丁雲飄看到茶杯放在她拿不到的地方,只好取了杯咖啡,而亞洛斯卻拿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她面前。
「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他取走了她的咖啡放到卡地蘭面前。
她朝他一笑,「謝謝。」他在關心她。
「爺爺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問。
他又在懷疑她了?丁雲飄頓時冷下臉來。彷彿也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件事,亞洛斯沉默了下來。在眾人面前,他不想去解釋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但他真的沒有懷疑她什麼。
卡地蘭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亞洛斯,我也要茶,OK?」他不滿地伸長手去取另一杯遠置的茶。
夜昭聽不懂中文,於是向莫地維問道:「他們在說什麼?好像很熱鬧。」
其實莫地維也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是什麼,他只知道亞洛斯之前是不喝茶的。記得兩年前在泰國,維莉恩曾泡過茶讓大家喝,卻喝得眾人叫苦連連。怕傷害了她的自尊心,大家又不得不嚥下去,真是場可怕的記憶。現在,非但亞洛斯……看了看周圍,大家都在飲茶,咖啡反倒被冷落了。
他只好對卡地蘭說:「麻煩你們用日語交談,夜昭聽不懂其他語言。」
「是!」大家都很配合。
亞洛斯站起來,舉起茶杯向夜昭致敬,「現在,我代表科隆頓家族歡迎你,夜昭·Cohe。!」
「歡迎你!」除了莫地維,其餘人均以茶代酒敬他們。
夜昭感動地飲盡了杯中的茶,「Thankyou!」
各人又再度落座。
夜昭不解地問:「我覺得剛才的方式很像中國人的習慣。德國也有這種習慣嗎?或者是我記錯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卡地蘭撫掌大笑,「到今天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被雲飄同化了!夜昭,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呢!」大家一時都醒悟過來。
連簡妮可也震驚了一下,她發現自己剛剛很自然地給丁雲飄倒了杯茶。自己不是很討厭她的嗎?
卡地蘭掃視了一下眾人,得意地朗聲說:「看來雲飄漸漸成了我們的中心了。我個人對此完全接受。
雷特,你呢?」
「我?」雷特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他沉穩地一笑,「Justlikeyou!」
利得爾推了推金邊眼鏡,微笑道:「雲飄,你有很強的感染力,我認為你適合領導大家,無論是家族生活還是將來的集團行動。」
丁雲飄不知道歡迎會為什麼最後會變成她個人的
「集權會」。她看了看科隆頓兄妹,對大家慎重地道:「我對支配別人並沒有太強烈的興趣,謝謝你們的鼓勵。但我覺得這件事大家以後別提了比較好,因為,誰也不知道幾天後會發生什麼事。」她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她不能贏得亞洛斯的心,她還是會做回丁雲飄。
亞洛斯心情很差,盯著丁雲飄的臉,他發現她雖然說過要冰釋前嫌,可是她對他的態度卻變了。她不再看著他說話,也不再永遠微笑著面對他。此刻,他怎麼會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雲飄!」卡地蘭嚷著,不滿她的猶豫。
除了莫地維和夜昭之外,大家都敏銳地感覺到了丁雲飄的變化。是什麼改變了她?在法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利得爾和雷特相視了一眼,準備對莫地維進行「逼供」。
※※※
坐在書房裡,亞洛斯對滿桌的文件視而不見,目光緊緊地盯住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子。
她依然在十點鐘的時候給他送來提神茶,但卻默默無語,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嬌聲輕語。而他對這種情況極端不適應。
將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丁雲飄瞄了眼他鐵青的臉龐,不禁笑了,「你又在氣什麼?」
「不敢生氣。應該是你在氣我什麼吧?」他火大地嘲弄。
「知道就好。」她不高興地拿過來一份文件,自覺地開始處理。
「我開始認為你越來越有『人味』了。」亞洛斯也開始動手翻開文件。
「你不說明白,你就死定了!」居然說她之前不像「人」!
筆未停,他卻說得很認真,「你也有不理智的時候嗎?剛剛在大廳裡你不聽清楚我說什麼,就敢擺臉色給我看?」
「你……」
「別解釋了!你分明就認定了我又想懷疑你什麼,是不是?」
「你不是嗎?」她處理完一份,又取來一份。
「當然不是!你不要借此跟我吵架!」他也取來第二份。
「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誰要和你吵架?」
「我小心眼?」他挑高了眉。
「Nodoubt!」扔開處理完的檔案,她又取來一份。
他扔下文件,危險地瞇上藍眸,「是誰說過不吵架的?」
看也沒看他,她逕自埋首於案上的公文之中,「我沒和你吵架。」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冷戰?」
—歎了口氣,丁雲飄微揚起眼睛,不再積極於公事。看現在這個情形,不說清是不行了,「亞洛斯,我沒有和你對抗的意思。但我也是有脾氣的,而我現在不想對任何人發洩,所以請你不要再挑釁了,OK?」
「那你告訴我,你在氣什麼?我已經說過了,我根本沒有置疑你的意思。」
「你以為我在氣這個?」
「要不然呢?」
丁雲飄苦笑地搖頭,「算了!我只是生悶氣而已,新新舊舊的很多事情都一起湧了出來,導致我一時的激動。」雖然說冰釋前嫌,可她還是對那次的吻耿耿於懷,是女人都會小小地氣一下的吧。
—亞洛斯馬上聯想到了她心中的事!
「不是吧,你還在想?你難道不覺得我的反應很正常嗎?」他也無奈。可是,維莉恩那邊……
「我知道,你是對的。」堅持初衷是很值得欽佩的,不是嗎?「所以我說我在生悶氣,這完全不關你的事。」其實,她是在跟自己生氣,氣自己太衝動。
她生悶氣,本來是與他無關。想想看,她和他不交談的話,其實他也沒什麼損失,反而有助於他繼續堅持對維莉恩的感情,而她只是個普通朋友。
「可是你為什麼說話時不看著我?」他已經習慣了在人群中和她對視的感覺,一旦他的視線落了空,他會……很不習慣。
深深地看著他,彷彿想要捕捉到什麼似的,丁雲飄認真地說:「亞洛斯,你沒發現你有些『很』關注我嗎?是已經超過了朋友的?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中國人主張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怔了一下,他冷笑道:「做什麼?催眠我?讓我對你有感情也不可以用不正當的手段吧?」
丁雲飄皺起了眉,「什麼意思?」
「你是女巫!」他直直地指著她。
她深吸了口氣,「你怎麼發現的?」
「在你說第二個咒語之前。雲,看來你的魔法對我效果不大。」他那天只昏了幾秒鐘,她們後面的對話他都收人耳中。
她第一次這麼驚惶失措,大大的眼睛裡有受驚後的茫然,「你都聽見了?」所以他並沒有隨著「各歸各位」的咒語而飛回原地,當時她就懷疑了一下。可是後來,她看到亞洛斯和他們一同「醒」來,也一樣的「茫然」,她便消除了疑心。
「是的。」他坦然承認。
沉默了半晌,她低低地問道:「你……討厭女巫嗎?」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害怕女巫。
「只要你不對我用,我沒什麼意見。」他聳了聳肩。
低頭避開他求證的目光,她說:「我是女巫的這個事實將你推得離我更遠了嗎?」
不想再聽她哀傷的語調,他不耐地站起身,「不要再談愛或不愛這個話題好嗎?讓一切順其自然,行不行?」
「你是順其自然還是根本不考慮給我機會?」
「我說過你可以試試征服我的心!」他冷聲道:「不過,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有成功!」
她悲傷地坐著,他的話不輕不重地打擊了她。也許,是她太欠缺魅力了才會讓一個男人對她如此輕視。
他起身回房,「今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們都需要冷靜。」
任他走出書房,她呆呆地縮在寬大的皮椅上,忍受著重重煎熬。似乎,從那趟法國之行後,他們的感情就開始持續降溫了。雖然曾有那麼一小會兒似乎回到了一個星期前,然而他的心閉塞得更緊了,她的工也開始動搖了。
也許,一個小小的吻真的算不了什麼,可是卻醞成今日的局面。
「我該怎麼辦?」尤其他還發覺了她是女巫。九歲那年,她誤入森林後,竟陰差陽錯地穿過了魔法界。在人類眼中的「兩天」其實是經過「濃縮」的兩年,在安雷克森林中她學會了魔法,那時她就已經聽說有一位紫瞳的小女巫叫艾莉。而離開魔法世界是經過核查的,她是個合格的女巫,能夠控制自己的魔法,所以才能離開。但是她離開那裡之後就一直沒再用過,也一直像個普通人類一樣生活著。可是現在她的身份居然被他發現了,如果他將這件事告訴眾人,她一定會遭到迫害的,下場的淒慘將難以想像。
況且,他的心依舊被他保護得滴水不漏,她試匡以柔情感動他;卻沒有絲毫作用。怎麼辦?她該怎麼辦?誰可以告訴她?
※※※
八月的上旬,氣溫持續上升。
莫地維和淺倉夜昭已經結婚了。大家正準備明天開個送行會,為即將去度蜜月的兩人祝福。按照莫地維的希望,這個聚會只有幾位親近的朋友參加,沒有必要弄得聲勢浩大。
天空一片陰沉。從午餐之後開始,陽光便被濃雲遮住了,不肯透露一絲的光彩。
蕩著鞦韆,任長髮在空中飛揚,丁雲飄心亂如麻。距離上次的不歡而散已經一個半月了。亞洛斯沒有再提什麼,也沒有把她的身份洩露出去,為此,她放鬆了口氣。然而,雖然在人前他們依舊親近如常,私下裡卻沒有再交流,甚至很少會有對話的場景出現。她有時試圖撒撒嬌,可是每朵笑容都在他陰沉的眼神下枯萎、消失。
更糟的是,「失蹤」了好幾個月的維莉恩回來了。在她和亞洛斯冷戰的鋒頭上,這個他的「摯愛」
就出現了,時間拿捏得實在太好了。
一想到亞洛斯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雲飄就不得不去恨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子。
從早上到現在,亞洛斯衝了出去之後,就不再見蹤影。科隆頓先生對此相當不滿,可她能有什麼辦法?
鞦韆高高地蕩起,然後再落下,一如她的心。
※※※
遠處,亞洛斯環手靠在樹幹上,望著鞦韆上丁雲飄飛舞的身影。他忽然有種錯覺,這個身影好像就要消失了,就要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而且是永遠地消失。
半年之約快到期了,他就要贏了,禁不住想起初遇時她自信十足、頭頭是道的表情。那時的她鬥志昂揚地說她會努力讓他愛上她。但如今,既然他贏得了這個協約,不就意味著她的失敗嗎?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走向那飄蕩的白色身影,亞洛斯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發現了他的存在,丁雲飄慢慢停下了擺盪。
「回來了?」她問。
「嗯。」他看著她波瀾不驚的雙眸。
「哦。」她點點頭,又開始蕩鞦韆。
「不問我去了哪裡嗎?」他雙手抓住鞦韆,迫使她停下來。
也不爭執,她站起來仰頭看向他,不發一言,美目中閃現著莫名的亮光。
「我去看維莉恩了。她很好,而且她還不知道我和你結婚了,只以為你是爺爺強迫給我的女朋友。」
亞洛斯定定地審視著丁雲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和她不會碰面的。」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他以為她會去傷害一個毫不知情的女人嗎?這也未免太輕視她了。
「她明天也會來為莫地維送行。」再明顯不過了,他是在說她——丁雲飄這個暫時的女主角該下場一鞠躬了。
「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她來?」他不告訴維莉恩,她們就不必馬上見面,他就那麼希望她下台嗎?
「她也是我們的朋友,為莫地維送行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們很快就會王見王?」
沉默了一下,他繼續交代她:「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知道,當然知道。」她懂了,明天要告別的不僅是莫地雄夫婦,還有她自己。
不再多說,她第一次在兩人的對話中先轉身離開。以前,她一直都是看著他的背影冷硬地離去的那一個。
故事,接近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