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姐。」梅香感激得眼眶泛紅。
「彩雲坊有說……何時可以拿衣裳嗎?」不適地閉上雙眸。
「再過五天就可以去拿了。小姐,你要不要再躺著比較舒服?」梅香擔心地要扶她躺下。
「咳咳!不了,我想就這麼坐一會,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慕容瑩阻止了她,強扯出一抹笑來。
「那……我去灶房煮碗魚湯給小姐喝。」梅香放下紗幔,雖不放心,也只好先行離開。
慕容瑩小手撫著胸口,閉上雙眸,為這孱弱的身子感到無力,打算坐一會就躺回繡榻上。
此時,房門再次被推開,輕悄的腳步聲傳來,她歎了口氣,抬眸正欲出聲——
紗幔在此時被掀開來——
一張俊朗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黑眸在見著她的瞬間有著狂喜,直勾勾地注視著她。
慕容瑩原以為是梅香去而復返,沒想到竟會見著他,雙眸激動地泛起水霧,含淚注視著他。
孟義鵬微顫的大掌輕撫上她削瘦無血色的小臉,眸底複雜地望著不發一語的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會變成慕容瑩?靜兒。」他溫柔地輕喚她的名字,也同時逼出了她的眼淚。
他方才躲在門外,聽到裡頭的聲音十分耳熟,他極力壓抑住自己激狂的情緒,聽著兩人的對話,直到梅香離開,這才踏入房內。
在見著她後,為著眼前瘦弱的人兒心驚,更為她竟是慕容瑩而感到驚愕。
「二少爺。」
慕容瑩,也就是公孫靜,聽著他溫柔的低喚,忍不住落淚,他比她所預期的還要早出現;再次相見,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又為什麼會病成這樣?」
孟義鵬眼看她瘦得不成人形,還有那蒼白的模樣,心下一痛!她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不……咳咳……」喉嚨一癢,她忍不住又輕咳了起來。
孟義鵬俊臉一變,連忙將她摟入懷裡,輕拍她背脊,這一抱住她的身子,那瘦弱見骨的身子令他黑眸不禁泛紅。
「二少爺……我很想念你。」
公孫靜偎靠在他厚實的懷裡,眼淚不停地落下,唇角卻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原以為再也見不看他了,能夠這樣被他抱在懷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的氣色很差,先躺下來。」
孟義鵬即使有滿肚子的問題等著要問她,但在見著她的模樣後也不忍逼她,扶著她躺上繡榻,大掌始終握住她的小手。
「二少爺……」
「小姐,我把魚湯端來了,你多少喝一點吧。」房門外去而復返的梅香不放心獨留小姐一人,用最快的速度煮好魚湯,趕了回來。
孟義鵬動作迅速地翻身躺上繡榻,用錦被蓋住身子往內側縮去;公孫靜連忙放下紗幔,閉上雙眸假寐。
梅香推開房口踏了進來,_先將魚湯放在圓桌上,這才走進內房掀開紗幔,望著似是睡著的小姐,不敢驚擾她,退了出來,守在小廳一會,想起另有要事,這才端起已冷的魚湯悄步離開。
梅香離開已是兩刻鐘後的事了,孟義鵬確定房內無人,這才掀開錦被,轉頭望向身旁的人兒,發現她已睡著。
注意到她的呼息十分輕淺,似有若無,加上她過於瘦弱蒼白的模樣,仿若下一刻就會在他眼前斷氣。他心下一驚,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裡,確定她身子仍有溫度,胸口仍有心跳,這才鬆了口氣,也為方纔的反應驚出一身冷汗。
黑眸心疼地望著懷中的人兒。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原本健康紅潤好動的她,如今卻變成這副瘦弱病懨懨的模樣?不管如何,他仍感謝老天讓她活了下來。
將懷裡的人兒緊摟抱住,為了她懸掛半年的心,總算在這一刻可以放下了,溫柔的眸光凝視著她蒼白的小臉,不捨得移開。
翌日,入夜後,孟義鵬在確定梅香離開後,這才悄聲走入房內。
公孫靜似是知道他會來,在他坐上床畔時就醒了。
「我吵到你了嗎?」大掌不捨地輕撫她蒼白的小臉。
「沒有。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在等你。」
公孫靜吃力地想坐起,孟義鵬連忙扶起她,將瘦弱的她摟入懷中。再次重逢,除了感激老天之外,對她的過於蒼白瘦弱,心底總有股不安。
「先把這片人參含在嘴裡,有話慢慢說。」將參片放進她嘴裡,大掌輕撫她蒼白的小臉,黑眸底儘是不捨。
「對不起,二少爺,一開始我就騙了你。」
公孫靜娓妮道出自己的身世,不時停下來喘口氣;孟義鵬也不逼她,輕撫她背脊,讓她緩慢地述說。
公孫靜在五歲以前的確是叫慕容瑩,出生在靈山島的慕容世家。她娘親是慕容老爺的二房,始終和正房不合,但大人不合並未影響到小孩之間的感情。正房所生下的兒子慕容徹,年長慕容瑩十歲,對這個小妹十分疼愛,幾乎已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慕容老爺對這個愛笑又伶俐的小女兒也是視若珍寶。
但在慕容瑩過完五歲生辰後,她的娘親再也不願容忍了,私下帶著女兒離開;而這一離開就是十多年。這期間,慕容世家出動大批人馬找尋兩人的下落,因此她娘親索性改了她的姓氏,連名字也一併改了,以躲避慕容家的追查。
直到她娘親過世前,不放心她一個人,便要她回去靈山島,並在死前告知她,她爹曾替她訂下一門親事,是與白虎城孟府二少爺的婚約,若是她不滿意,大可不必理會這門親事。
因此她原打算在回靈山島之前,先去看看她的未婚夫是怎麼樣的人,若是不滿意,再請爹作主取消這門親事。
沒想到在進入白虎城時適巧被孟義鵬所救,為了想多瞭解他這個人,也因為十多年未回慕容家,心底態忑不安,沒想到這一留竟留了兩年。
第8章(2)
「為什麼在我提到與慕容家有婚約時,你不說自己就是慕容瑩呢?」若她說出來,娘親也不會為他取消婚約了。
「因為我欺騙在先,後來反倒不知該如何啟齒了。」她歉疚地抬眸,對上他不悅的黑眸。
還記得當時孟妤嬿告知她,他與慕容瑩有婚約,並提到慕容瑩是個藥罐子,病弱到無法下床,當時她就心生疑惑,不解為何家人隱瞞孟家人,也打算在祭拜娘親後回一趟靈山島,哪知後來又生變。
「你回去祭拜你娘親的路途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劉忠會死在熒縣?又為何你會變成這樣?」比起她是慕容瑩的身份,他更關心她為何會變成這副蒼白病弱的模樣。
「劉大哥和我在離開白虎城後,在經過熒縣時住了一夜。翌日一早就離開,沒想到……在熒縣郊外時會遇到……一名蒙面黑衣人追殺我,劉大哥為了救我,慘死在他的劍下。」喘了口氣,氣息虛弱,孟義鵬連忙先餵她喝口熱茶,再讓她含一塊參片,輕撫她背脊,待她氣息平緩再說。
「而我雖然在劉大哥的掩護下先行逃走,但仍被黑農人給追上。他一劍刺穿我左胸,那穿胸而過的痛楚,讓我以為自己定是活不成了。中劍後,我墜落湍急的河流裡,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已是一個月後的事,也才知道救我的人竟是我大哥。他為了找尋我的下落,離開靈山島,沒想到恰巧救了我。」話一說完,忍不住又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