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酒會上笑了一整晚,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感覺放鬆,心情愉快。
手指畫過她粉潤的臉頰,那光滑細膩的觸感,使他笑意更深,壓在心頭的疲倦又減輕了一些……
這女人,真的很神奇不是嗎?
她皺眉揮手,像趕蚊子一樣驅逐臉上那陣搔癢,努努唇,側過身繼續熟睡,寬鬆的領口因此敞開,洩漏胸前大半春光。
男人目光一沉,實在無法不被她胸前的美景吸引,意識到自己已經多久沒碰觸那片隱沒在衣料下的渾圓線條,心裡又有多麼懷念它們的美好觸感。
她微曲著一雙白嫩玉腿,呈S形的性感睡姿就在眼前,教他如何能抗拒這麼撩人的誘惑,大掌想也不想就放到白皙大腿上,沿著圓滑的臀線緩緩向上,撩起礙事的布料,留戀地徘徊在細緻的腰腹,以溫柔的撫觸讚歎她光滑如絲的觸感……
唐海茵動了動身子,感覺有股熱力在身上蔓延,體內漸漸升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集中在胸前……
她睜開眼,睇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喔,原來是莫傑在摸她,真舒服……
她彎起唇,像被主人逗弄的貓咪一樣發出含糊咕噥,安心地閉上眼享受。
咦?莫傑在摸她……
不對!她腦子裡一「噹」,倏然睜眼,發現莫傑真的坐在身邊撫摸她的身子,嚇得立刻跳起來——
「你幹麼呀!」她邊叫邊檢視自己的儀容……
吼,他居然偷掀她的衣服?真壞啊!
「你睡在我床上,不是在暗示我可以幹麼嗎?」他笑睇著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氣鼓鼓的臉頰透著紅光,害他有種想再撲倒她的衝動。
其實,他早就察覺這女人會趁著他不在家,偷偷逗留在這張沙發上。
他們用的沐浴品牌不同,身上的味道自然不一樣,他對這種事很敏感,偶爾還會在抱枕上發現一、兩根絕對不可能是他的長頭髮。
不說破,是怕這只可愛的小白兔會因為「惱羞成怒」,逃得更遠。他期待她能真正接納他的那一天,而不是被逼著原諒,給她壓力。
「這是我的沙發。」她果然羞惱地糾正他的說法。之前只是趁著他不在,稍微躺一下,不曉得今天為什麼會睡著,還被他逮個正著,太丟臉了!
「意思是我今晚可以進房睡嘍?」
「你敢進來試試看!」她雙頰爆紅地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好啊,既然你叫我試,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進去你那裡一下。」他曖昧眨眼,邪氣地勾唇。面對妻子誘人的挑釁,回以大膽的調情。
「你……不要臉!」她對他過火的輕佻無所適從,心口小鹿「暴沖」,急忙想逃回房,躲開這匹大色狼。
「別走。」他拉住她,將妻子緊擁入懷。「先讓我抱一下,只要抱一下就好。」
那近似懇求的語氣,使她不忍妄動,乖乖留在他懷中。
其實她也想念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不過又覺得他好像怪怪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感覺他的語氣、力道都有點沉重。
「有老婆關心真好。」下巴靠著她嬌小的肩頭,男人淺淺微笑。
「我才沒有。」她下意識地否認,心理微妙地守著女人的尊嚴。
「我沒事。」
「你好像很累。」
「所以要充電吶。」他將臉埋進她肩窩,悶沉的聲音還是笑著,她卻感覺不到他的開心,只覺得他似乎真的很疲倦。
「海茵……」他低喚著她,那聲音在她胸口共鳴震動。
「就算還在生氣,還有一點討厭,也不要推開我好嗎?」
男人將她抱得更緊,害她有點呼吸困難,卻彷彿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恐懼,不自覺地有些不捨,因為她懂他的心情,那種害怕失去愛人的感覺……
「誰說只有一點的。」唐海茵嘴上反駁,口氣卻軟化許多,摻著一絲嬌柔。
這下他真的開心地笑了。「兩點、三點也行,總之,不要離開我,現在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他揉揉她香軟的秀髮,珍惜地嗅著女人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現在他才體會到,身邊能有個無私愛著你、支持你的人,是件何其幸運、幸福的事。
以後,他要做個惜福的人,絕不會虧待她半分。只求她永遠不要背棄婚禮上的誓言,讓他能守護她一生,與她作伴。
「……」她沒有答話,因為不想讓哽咽的聲音洩漏心中的感覺。
人家連「我愛你」都沒說,她就感動得想哭,這未免太沒用,太軟弱了……
掙扎了一下子,她靜靜地回抱他,阻擋不了想安慰這男人的心情……
很離奇的夜晚,她在不想睡著的沙發上醒來,有點弄不清楚他的心思,卻把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
如果愛情是一種病,那她肯定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接下來的日子,唐海茵不再那麼跟自己過不去,堅持懷疑莫傑的心態,刻意躲避他的親近,對他的態度也開始有了些許改善。
例如她開始下廚,而且不會拒絕他厚臉皮地同桌用餐。例如她還是不習慣戴著鑽戒工作,但在上班時會把戒指串成項鏈,不離身地戴在身上。例如他到店裡接她下班,她不會再對他冷臉相向,會讓他牽著手,乖乖跟他走。還有他老是偷吃她豆腐,雖然她會口頭警告,但不會強烈反抗,尤其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她也不是很介意被他吻……
日子一天一天過,他在她家住了一個多月,兩人關係逐步好轉,看似一切都將雨過天晴,店裡卻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
「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徐偉民還沒開口,她就覺得事情不尋常,因為對方根本沒有理由特地跑到店裡來找她,而且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來找夫人的事,總裁併不知情。」
「哦,那……需要我幫你保密嗎?」
「那倒不必,只是有些事,我和總裁的意見不太一樣,覺得還是應該讓夫人知道比較好。」反正他是抱著被殺頭的決心來向她「告白」的,最慘也不過被老闆狠砸一把辣椒,立刻炒魷魚而已。
然而照目前的情勢發展下去,如果他不來這一趟,未來他和老闆一起丟工作恐怕也是遲早的事。
「嗯,你請說。」說了半天,她還是不知道是什麼事,看得出來徐特助很緊張的樣子。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關於老爺子留下來的那些股票,不知道夫人打算怎麼處理……」
徐偉民說明來意,她聽了半天,原來就是希望她能把從爺爺那裡繼承的股票交給莫傑——
「不是我不想給他,是他不收,我也沒辦法。」她有點動怒地強調,現在一聽見「股票」一詞就覺得很感冒,像心裡有塊剛結痂的傷疤又被狠狠挑起。
奇怪耶,她又沒有要霸佔那些股份不放,為什麼連徐特助都要特地跑來找她說這種話!
「夫人——」
「不要這樣叫我,我不習慣。」剛剛她就覺得彆扭了。明明徐特助的年紀比她大,居然還尊稱她「夫人」,實在聽不慣,她叫他一聲「徐大哥」還差不多。
「那我該怎麼呼稱你?」
她沒好氣地說:「照以前那樣吧。」
「唐小姐。」徐偉民立即改口,猜她可能誤會了他方纔那番話的用意,其實他主要是想告訴她說:「你可能不知道總裁目前在公司的處境,少了那些股票,可能會讓總裁失去目前的職位……」
徐特助把幾位大股東聯手對莫傑施壓的事全告訴她,說那些人過去沒那麼明目張膽地和老闆作對,是因為還顧忌老爺子手中握有的實權,如今知道那些權利並沒有轉移到老闆身上,而是聽說被交付到其他外人手中。那些曾經和莫傑意見不合,受過他氣的人,便想趁著這個機會聯手教訓他,把他拉下台。
「還有,因為你婚後從來沒跟總裁一起公開露面,出席任何聚會場合,這也讓人對兩位的婚姻關係有所揣測……」
當一個人擁有了某種身份或到達某個地位,私德和私生活都會成為衡量你的標準之一。
莫傑從未帶妻子出來露過臉,當初婚禮又保密到家,只透過公關室在內部簡單發個喜訊,致使現在不僅有人謠傳他的血統不純正,更有人造謠說他的婚姻亮紅燈——先不管這是不是事實,反正都對他目前的處境形成另一股殺傷力。
「我不知道是這樣,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恍然想起莫傑那晚的「怪異」舉動,再想到自己之前一口拒絕的那些邀請,還有他最近經常一臉倦怠,又喜歡跟她撒嬌的種種事跡。
她驀地紅了眼眶,心裡一陣擰疼,覺得那個男人真的是個大壞蛋。
他憑什麼……為何老是害她變成壞人!嗚……
「呃,那個……你別哭,先別哭好嗎?」徐偉民尷尬又緊張地勸她,因為店裡的客人紛紛朝此瞪來,尤其是櫃檯後那個雙手擦腰的老闆娘,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拜託,別哭了,大家有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