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嗎?」他沉沉的嗓音極性感的在她耳邊響起。
「我幹嘛要怕你?」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那就好好讓我陪你跳舞,不是想跳舞嗎?我的舞從國中開始就跳得比那傢伙好太多,現在也是,不管你是要選舞伴還是選男人,我應該都比那傢伙好太多,除非你的眼光有問題。」
真是,有夠自大的……
杜絲曼看著他,他輕勾著唇,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是真的迷死人,至少,可以迷死她。他的笑和夏子曇的不一樣,夏子曇是高調放電機,笑得很桃花,存心電死人的那種,嚴莫臣的笑卻是充滿男人味的、內斂的,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她對這種超難抵抗。
事實上,像嚴莫臣這種男人她是第一次遇見,但,這無損於她對男人本色的看法,無損於她對婚姻的排拒感,無損於她對人性的修正,雖然她承認自己很難抗拒這種男人,但這絕對不會改變什麼。
所以,要跳舞就跳舞吧!誰怕誰?
她深吸口氣,決定用全副心神來跟他跳這場舞,徹底漠視他的眼、他的鼻、他唇邊性感的笑,還有他幾乎快要把她的腰給燒熔的大手。
千萬要鎮定啊!她不住地自我催眠著!
嚴莫臣好笑的看著她一副要上前線慷慨就義的神情,大掌刻意的從她的小蠻腰移到她的背,再次將她攬得更近,近到她的胸口都已經貼上他的胸膛——
他是故意的!用他的剛硬挑逗著她敏感不已的脆弱……真該死!
她瞪他,他漠視,用下顎貼上她光滑好看的額頭,兀自沉浸在優美的音樂裡。
老是說,他真的還挺喜歡現在擁著這女人的感覺,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快樂。
剛剛,他是失態了,因為夏子曇吻了她,他失去了自制力的雙腿自動自發便移到了舞池中央把人搶過來,霸道又可笑的舉動,但他卻一點也不後悔。
「嚴莫臣,你不是討厭我嗎?」她在他懷裡低低地問。
「嗯,是沒有很喜歡。」不能否認,他是不太喜歡她想要去勾引夏子曇的舉動及大方承認想要跟男人上床的那些前衛思想。
「那你剛剛為什麼像個醋夫一樣的把你的好友趕跑?」
「我說過了,我比他更好。」嚴莫臣微瞇起眼,無法容忍曾經是自己身下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吻。
「那又如何?」
他不理她,問道:「你當真是個不婚主義者?」
「怎麼樣,不相信?」
「如果我說我要娶你呢?也不要?」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杜絲曼的心一跳,望進他深藍的眼底。「很好玩嗎?這樣輕易就把娶一個女人的話說出口,你比我所以為的還要輕佻很多啊,嚴莫臣先生。」
嚴莫臣的眸子閃了閃。「你所以為的?你也調查過我嗎?」
杜絲曼有點心虛的別開眼。「沒有。」
她不能說,為了尋找完美寶寶的基因,身為宋明熙好友的他當然也是她曾經研究過的對象,她知道這男人在很年輕時就給過婚,妻子卻在一場意外中身亡,而他自此之後幾乎再也沒有跟哪個女人傳過戀情,全心全意投入事業。
她以為,他這個人就像他在商場是一樣孤傲冷漠,對所有女人都不削一顧,接觸過後,卻發現他霸氣狂野又激情,只要他要,他可以輕易融化任何一個女人的身體還有心。
「所以,你想要的只有夏子曇?」
又是這一句……他和夏子曇的心結還真是深啊!
杜絲曼很想直接告訴他——對,就是這樣沒錯!可是,當她抬眸看著他,卻彷彿看到了那雙藍眸裡深藏著的傷痛與憂鬱。
她無法傷害他。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來。
「我已經跟你上了床就不會跳上他的床,再怎麼說你們都是朋友。」她淡淡的卻很真心地道。
嚴莫臣一怔,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給撞擊了一下,震動著,不是疼,而是莫名其妙的感動。
他擁著她,不在說話,帶著她在場中迴旋,直到兩首曲子都跳完,他才不捨地放開她——
「想回家的時候告訴我,我送你。」他陡地在她頰畔親吻了一下,率先回到座位。
她過來好一會兒才回座,臉還是紅,心還是熱。
座位上只有娶了妻子所以還算安分守己的宋明熙,夏子曇則被一位金髮美女拉去跳舞,人緣好得不得了。
宋明熙看著這兩人,唇角掩不住的笑,極力想忍也忍不了。
「誰來告訴我,兩位何時進展如此神速了?」這兩人在場中的舞,情感濃郁得根本就快爆開來,身體貼著身體,只差沒把臉也貼得緊緊的,讓人見了都要難為情的哄著臉,心跟著亂跳。
「不要亂說。」杜絲曼急著抗議,慌得起身,竟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我要先回家了!」
拿起包包,杜絲曼轉身就要走,一隻手卻按住了她——
「我送你。」
「不要了,我們非親非故的,而且現在還很早,外面很安全,再見。」她朝他很敷衍的一笑,轉身便跑開。
宋明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女人落荒而逃的模樣,朗聲大笑起來。
「我說莫臣,你真的不要追上去嗎?」
嚴莫臣優雅的端起桌上的酒輕啜了一口。「不必了。」
如果他想,她哪兒也躲不了。
「她是個好女人,也是我愛妻的好友,如果你要追她,我百分之百贊成。」宋明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希望真的有一個女人可以讓這男人打開心扉,重新接受愛情。
「現在談這個還太早。」嚴莫臣淡言。
他不是容易動心的男人,更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見到喜歡的女生不是傻傻的在校門口等,就是笨笨的直接拿朵花送上去給人家當笑話看。
快三十歲了,這樣的年紀該區分得出來對一個女人是喜歡或是愛,絕不會輕言許諾。
杜絲曼,是個一眼便讓他心動的女人。
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那天裝扮得和他死去的妻子相似的緣故,但……恐怕他錯得有點離譜。不管是第二次相見還是今晚,三次不同的裝扮風貌,三次不一樣的氣質,他的心都一樣會為她而動。
不過,也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談愛,還太早。
談真心,也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