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和飯店的工作人員也混得熟捻,男男女女都認識這號人物,他是娜娜的朋友,他們都這麼想。
麗娜懷疑他們是否猜測過自己和雷剛之間更深一步的關係。
星期一早上,麗娜終於鬆口氣,因為至少整個上午,她可以不用擔心會再見到那張臉孔。
麗娜準時到診所報到。暖色調的佈置,令她心情舒暢不少,再一抬頭見到圓滾粉嫩的嬰兒照片,她的心立刻融化。
護士通知她檢查的時間到了,她遲緩地站起。
裡頭是她初見時略微害怕的診療台和儀器,如今已經克服那份恐懼。她走向床邊,躺到上頭,行動不如當初敏捷。
「最近如何?」為她檢查的是一位和藹的中年醫生,熟練地在她肚上抹上藥膏,她立刻覺得肚子一陣清涼。
麗娜急著看螢光幕即將顯現而出的胎兒模樣,一面回答他的例行問題。「我還好,只是孩子似乎在肚子裡浮躁得很。」
「哦?」醫生挑了不眉。「她令你不舒服!」
「不,還好,只是我怕她不穩定。」
她接連好幾夜睡得不安寧,這種情形以前很少見。
透過超音波掃瞄,螢光幕上的畫面由模糊轉為清晰,醫生認真地思忖研究,隨即指著上頭隱約的影像為她說明。
「你可以看到這是胎兒的頭。」剛開始她並不看得特別仔細,若不是醫生為她解說,恐怕還是一臉茫然。
「這樣看來,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
「也許是母親的問題。」醫生結東掃瞄,囑咐護士為她整理衣服。
「可能工作上影響到你的情緒。」轉至桌前,醫生迅速填上幾個數字。「也有可能是過於緊張,或者,心情不順。要知道依胎兒目前的發展,還未有足夠的能力抵抗外界的影響,所以應該是母體本身的狀況。」
「你是說,是因為我的關係。」
「沒錯,現在的她,很容易隨著你的心情起伏,你高興她就高興,你生氣她就浮躁。」
老天爺,她沒想到生命如此偉大,這般大小的時候就有和母親心靈相的本煩。看來,她是知道做媽媽的心情,是吧!
「最近,我的確有些慌亂。」她如告解般地承認實屬不易,只可惜雷剛聽不見。
「要保持心情愉快,那是最重要的。」
他們倆敲定下回檢查時間,麗娜離開診所轉進離附近不遠的大型購物中心。她立刻不假思索地繞到嬰兒部。
林林總總的商品堆滿整個貨架,麗娜望著尺碼可愛的各類用品,恨不得統統搬回家去。
懷孕的一大改變,就是她變得有購物狂,別墅裡特別整理出來的嬰兒房,早佈置好所有的東西,偏偏她老覺得不夠。
她笑當初自己人錯行,否則現在即使賺盡天下父母親的錢,也不見有人埋怨。
而正當麗娜推著幾乎成小山的狀的推車至櫃檯結帳的同時,雷剛則跑遍整個飯店,我尋她的蹤跡。
怎麼回事?這兩天她的態度冷淡,造就不了多大怒氣,那為何又缺席?
雷剛這次不像上回那樣冷靜篤定,他的心慌了開來。飯店裡找不到她的人,問了其他工作人員也搖頭不知,雷剛看看時間,決定不再癡等下去。
他衝出大門,準備直接到別墅找她。
旋轉門送進一個高大男子,雷剛覺得眼熟,多看了一眼。
金色頭髮滲上幾縷白絲,四十多歲的比爾近來才顯出老態,那雙藍眼珠見到雷剛也頓了頓。
「我們見過面。」雷剛先說。
「是的,那天晚上。」比爾擺出個好架勢,刻意顯露自己風采的一面。「我是麗娜的上司,也是她的朋友。」
他主動加上的說明,讓雷剛瞭解他的意圖。
「你好,我是雷剛。」
「我聽娜娜提過,你是她台灣來的朋友。」
雷剛心裡著急,沒空仔細研究麗娜同他說了些什麼,他直截了當地問:「今早我找不到她,她向你請過假嗎?
雷剛提醒了比爾海邊派對當天,麗娜曾向他告假。
「是的,她請了半天假。」
他松下大口的氣。「那就好,我以為……」
比爾聽不見他底下的話,好奇地問:「你以為什麼?」
「哦,不,沒什麼。」雷剛笑著掩飾,沒說出心底最大的恐懼,他實在害怕再一次無頭緒的尋找。
麗娜並沒告訴雷剛產檢的事,由此可見,他還是有希望的,比爾聯想至此,不禁露出喜悅的神情。
他笑得很開心地道:「下午麗娜會回來上班。」他說得像是十分瞭解她的行蹤似地,得意地看著雷剛的嘴往下垂。「也許我們可以共進晚餐。」他更顯露自己的風度,大方地邀請雷剛。
雷剛可不領情,淡淡地回答,「那不是太麻煩了。」
「不,娜娜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比爾笑著離開,惹得雷剛沒好氣地瞪著他的背影。
憤怒使得雷剛幾乎口不擇言,但他忍了下來,他可不相信麗娜會看上這個金髮的外國佬!
他快快地回到麗娜的辦公室,這回,她聰明的上了鎖。
雷剛的怒氣又被挑了起來,同時覺得沮喪。
不能夠再這樣下去,這麼一來該耗上多少時間!他沒有大多時間等待,他的心渴望讓她接受。再者,他自覺心臟的承受能力亦愈漸薄弱,一次又一次的恐懼挑戰它的堅強程度,他害怕失去她!
於是,雷剛握緊口袋中的一支鑰匙,決定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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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電梯轉向辦公室的方向,麗娜遠遠地就看見雷剛倚在門前,顯得極不耐煩的樣子。她深吸口氣,建立好勇氣迎戰。
「你去哪裡?」雷剛見到她立刻發出疑問,這一次,語氣不再輕鬆。
「我沒必要回答你。」麗娜不理睬他,閃過他的身體將鑰匙插入門孔中。
昨天她特別囑咐其他人不許隨意開她的門,看來雷剛是碰了壁。
「你沒想過留話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裡,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雷剛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顯得有些大聲。
「我請過假!」麗娜下意識地反駁,才立即想到自己當初向比爾口頭上請了假,居然忘了填出假單。她迅速閉上嘴巴。
「沒有人知道。」
明知自己理虧,麗娜仍忍不住又說:「至少比爾知道。」
那隻老狐狸,他果然知道白剛的怒氣再添三分。
「我決定了,我要搬去和你一起住!」
「你說什麼?」麗娜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我說,我要搬去別墅,和——你——一起——住。」
「你別作夢!我不可能答應。」她生氣地說。
「事實上,我根本不需要徵求你的同意。」他刻意放慢動作,從口袋裡掏出那支鑰匙。他把鑰匙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麗娜瞪大眼睛。「這不是……」
「沒錯。」雷剛抓住它。「它是別墅的鑰匙。」
「為什麼你會有?」
「好奇嗎?我可以告訴你,是雪兒給我的。當初在我來之前,雪兒親手交給我。」雷剛說,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一直沒用它,即使剛來的時候找不到你,我也拚命地克制住自己,不到最後一刻絕不用它。
「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他瞪著她。「我沒辦法看著你、照顧你,距離產期愈來愈近,事情也就愈難控制,任何事都可能發生。如果這段期間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永遠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囤積已久的不安化為痛苦,不自覺地流露在他的眉宇之間,震壞了麗娜。麗娜慌張地為自己尋找一個別腳的盾牌。
「母以子為貴,不是嗎!」
雷剛「砰!」他一聲,將手重擊在門板上。
麗娜嚇壞了。
「你一定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嗎?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眨掉眼裡幾不可見的一滴淚,心裡無聲地回答:至少這樣我才安全,然她嘴上卻回答,「我並不是傷害你,我只是點明事實。」
她是一個勇敢的女人,不是嗎?任何狀況似乎都不能影響她。
雷剛悲哀地說:「為什麼遇到感情,你就變得不再樂觀,而把結論都往最壞的一方打算」
「經驗告訴我該這樣。」
「你錯了!」他平靜地說:「而我,決定改變你的想法!」他從她的身旁走開。
足足過了五分鐘,麗娜的雙腿才重新恢復力氣。走進辦公室裡,疲倦頓時從四面八方侵襲過來。
她錯了嗎?真的錯了嗎?硬起心腸不愛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愛,這樣的方式錯了嗎?
更何況她如何確定對方是愛她的?那份愛會不會改變?而她夠不夠資格得到那份愛?
天哪這太困難了!為什麼愛情不像工作那麼簡單?她可以面對上百個客人,卻單單應付不了一個人。
麗娜萎縮在椅上,滿地淨是看不見的碎片,從她身上剝落下來。傍晚的時候她查詢過櫃檯,確定雷剛的確已經退房結帳,她害怕下班來臨。她甚至考慮晚上不回去。
只是這麼一來更明顯表現她的怯懦,麗娜想了又想,拖了再拖,十一點,她知道自已不能再猶豫不決。
回去就回去,有什麼好怕的!麗娜虛張聲勢地想。難不成今天下午一席話就讓她舉白旗投降,門都沒有!別墅是她阿姨的,她有權回去,想畢,她不再退縮地打道回府。
車子繞進車庫,她見到雷剛租來的車也停在一旁,她不悅地撇撇嘴。打開左後方的車門,麗娜捧出今天採買的大包東西,咬牙走過綠坪回到主屋。
肚子讓她的行動愈來愈不便,走一小段路,她的額頭就冒出好幾滴汗來。一進到屋子,麗娜便立刻尋求解脫,放下手中的紙袋,她坐在椅子上頻頻喘氣。
製造了這麼大的音量,雷剛居然沒有探頭出來查看?麗娜有點好奇有又點生氣。
她屏住氣息聆聽屋子裡有無動靜。除了她的心跳,沒有其他。
她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反應?
麗娜再度拿起紙袋往樓上走,平實的鞋底拖過地板,發出沉重的聲音,她不費心去輕聲開門、放好東西再關門,即使如此刻意地製造聲響,雷剛還是沒出現。
麗娜看著相同造型的六扇門。除了她的房間和緊鄰的嬰兒房,還有四間房間分別在她的旁邊、對面、斜前方和更遠的一端。
雷剛究竟選了哪間房間?
除非一間閒地造訪,否則她不可能知道。
還沒退休以前,辦公室就設在慶京大廈的頂樓。
從上往下俯瞰幾乎可將整個香港本島全部收覽於眼底。這是他的企圖也是他的野心;香港,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他希望能夠將全世界踩在他的腳底下。
但是在他有生之年,他沒辦法做到。他原本冀望由他的兒子接替,誰知道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想法。
他的大兒子選擇藝術,他的二兒子選擇教書,至於他的老三……他放棄再想。
退休後將近半年,他的生活沒有目標,每天無所事事,非但沒有幫助他的健康,反倒惹出另一些毛病,比如說,頭痛、心,有些甚至出自於他的幻覺。
裴在東兩個兒子知道了,鼓勵他去度假。
「爸,度假可以幫助心情愉快,你應該試一試。」
「是啊!爸,你以前不是愛釣魚,可以往海邊一帶走。」
「香港有什麼好地方?我去得不想再去。」裴在東興致缺缺地說。
「爸,我知道區家有幢別墅,就在美國洛杉礬附近的海邊。」兩個兒子最近和區家親近起來,回來淨說些區家的事。
「我可不想打擾人家。」裴在東除了脾氣之外,臉上的那層皮也挺注意的。
「爸,區家也算是咱們的親戚,怎能算是打擾?何況那房子經年累月沒人居住,我們偶爾借住也算是為他們添點人氣。」
「是啊,爸,聽說那裡風景好,居民素質也高,應該是不錯。」
望著兩人熱切的眼光,裴在東懷疑地瞇起眼睛。「你們好像很希望我去那裡?」
裴中青用手肘抵抵弟弟。「當然,我們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過,你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
裴中仁接到他的警告訊息,也改變遊說方式。「沒錯,爸爸。要不,你也可以去別的地方,啊!台灣好了,爸你覺得之台灣如何?聽說台灣很值得一遊。」
裴中仁說到他的心底痛處,他說:「不,我不去台灣。去美國好了,海邊風景較好。」
「好吧!無所謂。」裴中青和裴中仁同時露出不在乎的模樣,心底卻忍不住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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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麗娜打開房門,迎接到一張刮拭乾淨的臉,她立刻知道雷剛選了哪間房間。他選的是她對門的房間。
雷剛一見到她便舉起右手,無辜地說:「我發誓,我絕對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間。我一看這間房沒人住,就住了進來。」
麗娜已經不再熱中證明事情的真象,她歎氣地關上房門。
雷剛跟在她的身後。
「出發之前先吃點東西,我已經準備好食物在廚房。」
麗娜感到驚訝。現在才六點鐘,他不僅早起來,而且做好早餐,他的慇勤讓人害怕。
「我不敢相信你會下廚。」
雷剛的笑聲自她頭頂響起。「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呢!」
這倒是真的,她想。
她一下樓就被他急切地引進廚房。光亮可鑒的四壁,令人很難忽視鋪上紅白棉布的餐桌。桌上放了朵玫瑰,還有幾樣食物,那全都是些道得出名字的簡單食物,培根、麵包和一大盤的水果沙拉。
雷剛說:「味道不錯,營養滿分。」
麗娜不想和自己的胃過意不去,她坐下來好好地吃了一頓。
雷剛識相地沒再突顯他的得意,也安靜地坐在對桌用餐。沉默伴隨著他倆一直到結東,麗娜擦淨嘴巴站了起來。
「謝謝你的早餐,我想,如果你堅持住在這裡,有些事情我們最好先說清楚。」見雷剛不語,她又繼續住下說:「就當作你我是碰巧住在這裡的房客,彼此不要侵犯到對方的隱私。」
她幾乎以為雷剛答應了,沒想到他卻開口。
「幾個月前,我從德國回來。」雷剛慢條斯理地說,家在陳迷一個別人的故事。「知道你失蹤了。」
「我不是失蹤。」她糾正他的說法。
雷剛沒理會她的抗議,自顧地說:「一連串的尋找行動就此開始。你沒有辦法想像那種心清。」
麗娜他的灼灼逼視,他的眼神包含大多東西。
「簡單地說,我不願再重複。」雷剛看到她的反應,心裡慘淡一笑。「就這樣。」他突然放開餐巾。
麗娜看著他走出廚房,懷疑自己是否眼花?雷剛寬挺的肩背看來竟然有一絲的落寞。
傻瓜,那是你心理作祟!她吸口氣,也走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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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我們決定用搖滾樂進行,地點在游泳池畔,正好符合這對新人著泳衣舉行婚禮的精神。」麗娜用穩定的語調說著,聲音柔和堅定,足以說服任何人。
比爾點頭,示意她往下說。屋外的天空晴朗無比,陽光透過玻璃折射照在麗娜身上,隨著她的移動變化不同光彩。若有人向比爾詢問,特蘭斯最美的是什麼!他會回答:面前的女人。
她看起來永遠這麼乾淨舒服,而對他說明工作細節的時候,臉上的光芒不比陽光遜色。
「服務生一律穿著泳衣,為了區別和客人不同,每個服務生必須繫上領結。晚餐進行約莫兩個小時,我們已設計好讓新郎新娘表現愛意的幾種遊戲,最後兩位新人將乘著遊艇離去。」
恍爾滿意的說:「事情交給你準沒錯。」
「那是因為你不挑剔。
「娜娜、娜娜,如果失去你,我該怎麼辦?」
麗娜不去注意他話裡的雙關語,答非所問地回答,「她一樣優秀。」
比爾歎氣。「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說,如果你生下孩子之後,會不會離開特蘭斯.」
「一切還是未知數。」她可以欺騙他,但她不想。
「我聽說雷剛退房了,他回台灣了嗎」比爾不敢肯定,雷剛看來不像是會輕言放棄的人。
「他搬去別墅住了。」
比爾激動地站起來。「你說什麼』!」種種猜測閃過他的腦子,莫非娜娜已經她的話結東他的想像。「他有資格去住,我表妹的鑰匙在他身上。」
他坐回椅子上,自嘲地笑說:「我大激動了。對不對?」
麗娜以沉默回答。
「但是不能怪我,事情該死的對他有利!他年輕英俊,和你是舊識,又是孩子的父親,他沒有累贅,婚姻紀錄是零,同時又有強大的後盾。」
她難堪地紅著臉。「沒有必要比較,這些優點對我毫無意義,在我的心目中,你們兩人是同樣的地位,都是我的——朋友。」她頓了頓。
「我該慶豐還是失望,對你的回答?」
麗娜不知該說什麼!幸好敲門聲及時響起,解救她的困境。
比爾仍注視著她,來人自己推開門。
「他們說你在這,我準備好午餐,你要在哪裡吃?」比爾和麗娜同時回頭,看見雷剛手提著野餐盒,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外。
她想殺了他。
雷剛對她露出燦爛的微笑,隨即客氣地問比爾:「你要不要一起分享?」
比爾僵著臉搖頭。
「那真是可惜。」才怪,他的口氣一點都讓人聽不出來。
「那麼,我們回你的辦公室吃吧」雷剛拉起麗娜往外走。直到門關上,麗娜都還能夠感覺到比爾含怒的眼光,她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老天!
一回到自己辦公室,麗娜便掙開雷剛的手。
「永遠別再這樣!」
雷剛露出不知所以的表情。
「不要在別人面前告訴我該怎麼做!」
雷剛緩口氣笑了。「原來是這樣。我沒意見,如果你喜歡在別人面前當女王,我絕不會介意。」
「你!」麗娜生氣他又把事情扭曲得不成樣。
「不要生氣。來吧,看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她拒絕香味的誘惑,天知道那該需要多大的克制力。她硬拉開兩人的距離,冷冷地說:「別再介入我的生活。」
雷剛揮掉心中的挫折,打起精神來說:「我不是介入,而是參與。」
「那有什麼不同?」
「差別可多了,介入是不受歡迎的意思。」
「我的確不歡迎你。」
「你在說謊。」他往前跨出一大步,縮短兩人的距離。
「我一向不說謊話。」她的呼吸和心跳卻背叛她的心,雷剛愈靠近,它們的速度愈快。
「或許我們可以由這方式來證明。」
麗娜刻意的低頭,沒注意到雷剛已然站在她的面前,拾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她根本來不及抗議,她的心就向他屈服。渴望同時攀至最高點,她想證實記憶中美妙的程度究竟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想像。
雷剛以為會遭受到抗拒,特意加強力道,沒想到她的唇輕易地為他開啟,他一時心花怒放,嘴也軟了。
曾經他以為一輩子再也嘗不到她的味道,這般美好,令人陶醉的滋味。他盼了好久,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地品嚐它。
心靈的語言透過彼此的唇舌熱切訴說,惟一誠實的身體把隱藏的思念都道盡了,結東之後麗娜無力地垂在他的肩上。
雷剛哺哺自語,「也許我早該用這種方式。」
她把羞愧化作一股力量,想都沒想地朝雷剛臉上摑去。清脆的巴掌聲連自己都嚇到了。
雷剛怔怔地摸著發紅的臉頰,好半晌才呆呆地笑了。「這個巴掌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