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惹到你了,安亞小姐?」駱以菲倒退了三步,穿著牛仔短褲的她隨便找了塊岩石便坐下來。
安亞看著今日的駱以菲,白色V領短袖配超短牛仔褲,不僅露出好看纖細的手臂,也露出均勻美麗的長腿,看起來性感卻又清純,清新得像朵百合,卻也有著動人的芬芳。
「失蹤了三天,手機不接,人也不在飯店,就不怕有人擔心嗎?」
「我交代過櫃檯,有人找我就說我出去玩了。」
安亞狠狠地瞪她一眼。「打一通電話告訴我會少塊肉嗎?」
駱以菲好笑的看著她。「你找我啊?劇本有問題嗎?我又不是第一次不接你電話,寫稿的人有時候不想見人不想講話,你這個製片應該很能理解,犯得著像個小孩子一樣跟我鬧脾氣?」
「喂,你——」
安亞瞪著她,怎麼覺得今天的駱以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很挑釁,或者說是……頑皮?真是,這兩個字怎麼會往她身上套啊?
駱以菲應該和成熟、知性、感性,或者偶爾有些潑辣這些形容詞放在一塊兒,絕對跟頑皮兩字沾不上邊的,可不是頑皮是啥?一邊很挑釁地跟她說話,唇角卻帶著如春風一樣溫柔的笑,讓人根本氣不起來。
「我怎樣?」
安亞又瞪了她一眼,也學她找個地方坐下來,美麗的眸子直勾勾地望住她。「秦大攝影師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陰沉得嚇人,是你造成的吧?你做了什麼傷他心的事?」
「怎麼會把他的情緒跟我聯想在一起?」駱以菲還是笑。「他身邊的女人比他衣櫃裡的衣服還多呢,你怎麼知道是我害的?」
「喂,駱以菲,你現在的心情不是輕鬆到極點所以說話很隨便,就是心情超不爽到說起話來很挑釁,究竟是哪一個?直截了當的說吧,要我請你去喝酒還是請你去喝茶?」
駱以菲還沒回答,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是秦牧宇。他定定站在那裡,黑髮有些亂,臉上的鬍子也沒刮,他似乎曬得更黑了,卻更顯英俊而帶著些許粗獷,男人味十足。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笑意不減,心卻在打顫,怕他此刻衝過來對她發飆,一把抓起她什麼的,畢竟,看他一臉想吃了她的表情,她失蹤三天應該是惹怒了他。
安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俏麗的鼻子哼了一聲,在她耳邊低嚷著:「就說是你害的還敢賴?我醜話說在前頭,這部戲投入了很龐大的資金,半點差錯也出不得,所以,你最好趕快安撫好秦大攝影師——」
「意思是說,如果我得罪的是金主會好一點嗎?」駱以菲淡淡地睇了安亞一眼。
安亞被她這一眼瞧得頭皮發麻,突然間恍然大悟,神情很是詭譎的看著她。
「你找死了你……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安亞拍拍屁股站起身,神情很嚴肅。
「就說嘛,紅顏禍水,可沒想到那紅顏不是我竟然是你,天上那位萬能的天神真是瞎了眼啊,我安亞究竟哪一點比不上你?」
安亞邊說邊歎氣,無奈地往秦牧宇那頭走去,走到他身邊時停頓了一下,卻還是什麼都沒說的越過他走開。
兩人,終於可以獨處。
秦牧宇大踏步朝駱以菲走去,長手一伸便把她抓進懷裡吻——
她想推開他,可是他不放手,反而緊緊扣住她的腰,把她吻得更深更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啃下肚去似的。
駱以菲被他吻得快喘不過氣來,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她的明眸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一臉控訴。
秦牧宇挑挑眉,完仝沒有理虧的樣子。「你讓我擔心受怕了三天三夜,這個吻是彌補我的,你有意見?」
她還是喘吁吁的瞪他。
他的眉挑得更高了,伸手去捏她的臉。「不高興?那讓你吻回來?」
說著,彎身一把將俊臉給湊上前去——
她伸手把他推開。「你應該先問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不是先吻了再說。」
「好,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秦牧宇望著她的眼神閃閃發光,唇角掀起了笑,還沒等她回答,好看的指尖已輕撫上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再往上掠至她的耳際。
駱以菲臉紅了,不自主地想退開些,他的大手卻依然牢牢地扣在她腰上——
「這麼害羞怎麼行?以後要常做的。」他笑。
「誰要跟你常做這種事?」她又瞪他。
「男女朋友不做這種事,要做哪種事?你不會告訴我,男女朋友只要每天牽手上圖書館溫書,一起吃飯看電影或到野外郊遊吧?那是學生才會做的事——」
「對啊,可是我一件都沒做過。」駱以菲笑笑的望住他。「因為某個人,我的青春歲月就這樣毀了,看以後你要怎麼彌補我。」
秦牧宇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給看進骨子裡去。「你決定了?」
駱以菲點點頭。「我決定了,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說吧,要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你也行。」
「我要跟你從頭開始,慢慢的交往。」
「多慢?」秦牧宇挑挑眉,看著她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眉挑得更高了。「不能上床?」
「嗯。」她頭低下去。
「連摸也不行?」
「不行。」讓他一摸下去,她還能脫得了身嗎?
「吻呢?」
「你剛剛不是吻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答應跟我交往,可是卻要我清心寡慾,像廟裡的和尚一樣?」
駱以菲幽幽地抬眸。「你是愛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
「這兩者不是應該同時存在的嗎?」
「是嗎?那過去八年來跟你上床的每一個女人,你都是愛她們的?」駱以菲歪著脖子問。
秦牧宇危險的瞇起眼。「別挑我語病,駱以菲,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駱以菲笑了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吻了一記。「我明白,找只是希望你暫時可以先愛我的人,只愛我這個人就好,這樣,至少讓我和你過去的那些女人有點區別。」
他瞪著她甜甜的笑,竟然無法反駁她。
「好,為了證明我不是一個精蟲沖腦的優秀男人,我答應你,可是有期限,畢竟我也是個正常的成熟男人——」
「半年。」她笑笑的打斷他。「跟我慢慢談戀愛談個半年吧,就專做那些學生時代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單純牽著手也可以傻笑得很開心的那種,我想要跟你一起做那些事,那是我的夢想,幫我完成它,好嗎?」
秦牧宇笑了,伸手揉揉她的發,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幫你完成它的,放心把你的夢交給我吧。」
駱以菲聞言,眼眶熱熱的。「秦牧宇,你真的愛我嗎?真的真的愛我嗎?不是因為同情?」
「傻瓜,我不是說了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愛上你了,只是,時機不對,愛你也不對……在罵你不要自作多情的同時,我其實更想罵的是自己,因為美靈還沒離開我,我的心就已經先對不起她了——」
駱以菲伸手搗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不想看他自責懊惱的模樣,更何況還是因為她。
「以後,我們不要再提學姊了……可以嗎?雖然我也很想念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了,我希望我們能過得幸福,我相信學姊也不希望看到你痛苦,已經八年了,牧宇……我用八年思念你,你用八年懷念她,都已經到極限了,都夠了,不是嗎?還是……你還忘不了她?如果是這樣……或許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話方落,駱以菲再一次被秦牧宇攫住了唇瓣,這次的吻更加蠻橫,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氣悶。
她快窒息了,唇角甚至嘗到了血的鹹味……
「以後不准你再隨便說這種話,聽見沒有駱以菲!」秦牧宇氣悶的瞪著她。「知道你在吃醋,所以這回只是吻到你痛,下一回,你再說什麼不應該在一起的話,我就把你生吞話剝的吃下肚去,連渣都不吐出來,懂嗎?」
駱以菲喘著,可憐兮兮的瞅著他,伸手去摸被他咬破的唇瓣。「好痛……」
聽她楚楚可憐的說痛,秦牧宇突然有點後悔剛剛那樣咬她,長指輕撫上她的唇,心疼得緊。
「知道痛就好,還以為你多了八歲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這話,說得溫柔,眼神也很柔,明明就是極軟的性子,卻老愛說出壞壞的話,就像是八年前的秦牧宇,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駱以菲看著他,突然眼眶便熱了起來,抿住唇沒答腔。
真的可以從頭開始吧?
假裝過去的八年她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她,今天、此刻,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這樣,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吧!
這樣,兩人都是彼此的唯一了吧!
黃玫瑰的香氣,一直在她的回憶中縈迴不已,是最初、最美、也是最痛。
那一年,她愛他,好愛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