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找了個藉口,她留下丹尼爾獨守,溜下樓四處走走散心。
「歡迎光臨。」當她走過兩個街口,走進位於轉角的一家便利商店,馬上眼尖地發現了一個讓她差點岔氣的人物。
是那個殺手!
闖進飯店總統套房,差點成功殺了貝威廉和她的殺手!
龐子夜屏住呼吸,趕快藏身於置物架後,利用置物架的高度遮住自己的身影,然後再由架子的縫隙,偷偷地觀察對方移動的身影。
還好,那個殺手似乎完全沒發現她的存在,面無表情的拿了東西結帳,便轉身離開了超商。
只猶豫了一秒,躲在置物架後的龐子夜,馬上決定跟上。
對於追查貝威廉犯罪證據一事,她和丹尼爾監聽了一段時間,仍無所進展,讓人沮喪。但,現在如果能順利跟蹤,進而查出可瓦達殺手集團的落腳處,又何嘗不是功勞一件。
龐子夜走出超商,很巧妙地讓自己和那個殺手保持著一定距離,並不時地運用起地形、地物,來掩飾自己跟蹤的行為,直到那名殺手走過一個彎道,閃身進一條窄巷中。
巷子很窄,兩旁的建築一看就屬於那種屋齡超過三十年以上的老建物,而且巷道中的光源明顯不足。
龐子夜遲疑了下,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跟上。
當她往前跨出一步,正打算拐進巷道中,卻突然地讓人由後頭拉住她的手臂,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罩上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給拉退了一大步。
「我好想你!」是貝威廉,就在龐子夜準備反手掌給他一記拐子時,他剛好開口。
「你……」本來彎起準備頂上他腰腹的手突然抬起,她毫不客氣的賞給他一巴掌。
雖然貝威廉仍是嘻皮笑臉的,但卻反應極快地抓住她揮過來的手,沒讓她得逞。
「別這樣,雖然我知道打是情、罵是愛的道理,但好歹你也該看看我有其他手下在場,先忍著點,不必這麼愛我!」
她當然知道有他的手下在,可是,他還不是明目張膽地對她上下其手,恣意妄為的騷擾她?
「閉上你的臭嘴!」龐子夜氣瘋了,一抬起腳來就要往他的腿踢。
但,想當然爾,貝威廉能奪得夜帝的稱號,也絕非是只軟腳蝦。
一直以文明自居,不喜歡動粗的他,若真要使出拳腳功夫,三、四個大漢還撂不倒他,更別說是龐子夜。
龐子夜往後踢的一腳,自然是又讓他給制伏了。
「別衝動嘛!你的性子就是太衝動。」
貝威廉好誇張,也不介意有手下在場,他張開嘴探出滑溜的舌頭來,輕輕地舔過她潔白的一耳,為她帶來一陣顫慄,然後親上她的頰靨。
「你這個痞子,住手!」龐子夜氣炸了,幾乎要尖叫。
貝威廉趕緊將手抬高,摀住了她的嘴。「乖,我們到車上去說。」
說著,他完全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半拖半拉著人,退出彎道,在經過羅耶身旁時,不忘對他使個眼色,要他們好好的盯緊巷道中的動靜。
好巧!沒想到在盯監銀狐的時候,居然也能遇見她,為這個無聊的盯梢行動,增加了幾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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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一退回車上,貝威廉隨即按下手中遙控器,鎖上車門的中控鎖。
「那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龐子夜拿他的話反問。
不知是不是退回車上,她跑不掉了,貝威廉鬆手放開她。
「他想刺殺我,你說……我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
俊顏上仍掛著慵懶的笑,貝威廉舒適的將背靠在真皮後座,車內寬闊的空間,足夠他將一雙長腿翹起,交疊。
「你要殺他?」龐子夜不得不這麼想,要黑道人物不以暴制暴,無疑是緣木求魚。
貝威廉看著她,湛藍眼瞳中又亮起了她熟悉的溫度。
他先是哈的一笑,然後嘴裡發出嘖嘖響聲。「你以為我是殺人魔呀?」
在她眼中,他就是這麼可怕的人嗎?
「也不是這麼說。」龐子夜含著聲音,嘴裡嘀咕了句。
以這陣子來她對他的觀察,也許他跟殺人魔半點也扯不上邊,但能肯定的,他是個色魔!
就他對她所做過的事、他的行為、他可惡的佔有,絕對百分之百是個色魔!
「那……又是怎麼說?」耳尖的貝威廉,當然沒漏聽了她的話。
「你……」他沒事耳力那麼好幹嘛?龐子夜氣憤地抿著唇,咬咬牙,「你是色鬼!」
她豁出去的罵了出來,這一罵,讓貝威廉整個人僵住了幾秒,隨即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好誇張,幾乎要笑彎了腰,龐子夜唯能用氣憤的眼拚命的瞪他。
「你是指我們之間的事嗎?」終於,他止住了笑,朝她伸來一手,欲撫上她的頰靨。
龐子夜眼明手快,揮掌打掉他的手,但後無退路,車內再寬敞,後座畢竟只是後座,能退到哪去?
「別再提那件事了。」是她的恥辱,居然把自己陪進去了,莫名其妙的跟他上了床。
「為什麼不提?」看著自己被打開的一手,貝威廉的嘴角仍掛著笑意。「是因為你在我身下高亢的呻吟,讓你不好意思再提起嗎?」
「住口、住口,你住口!」龐子夜突然趴過來,伸手想摀住他的嘴。
對於心愛女人的投懷送抱,貝威廉樂得接受,一手圈上她細柔腰肢。
「為何要我住口?你明明也挺享受的,別騙我你沒高潮。」
「貝、威、廉!」再也忍不住,龐子夜尖叫。
他才不理會她的叫聲,笑容依舊燦爛。「還是我做得不夠好,你真的沒有?」
「啊!」她會瘋掉,絕對會讓這個男人給逼瘋。「你再說,信不信我會打爛你這張賤嘴!」
為了堵住他的嘴,龐子夜早已把理智和形象拋到腦後,她甚至手腳並用地爬上他的雙腿,只為用雙手去摀住他的嘴。
「如果動手的是你,我會非常樂於接受你的任何處罰,若要來點情趣用的,就算是SM的皮鞭或滴臘,我都可以接受,而且盡力配合。」
他笑的更燦爛,按在她腰肢的手驟然使力,讓原本跪趴在他腿上急著伸手摀住他嘴巴的龐子夜頓失重心,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撞進他的胸懷。
柔軟胸脯緊貼著他硬碩胸膛,更別提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等到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龐子夜再也逃不掉。
她就在他的懷中,若不好好地享用她,他就不叫貝威廉了。
子夜抬起臉來,面頰紅撲,正欲張口罵他,他的唇已罩了下來,吞嚥下她的氣息和所有到口的話。
這個吻絕對不遜色於之前的任何一個吻,甚至比上一回他們發生關係時的吻還激烈。
貝威廉似乎以掏盡她肺部所有空氣為目標,更像個餓得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的饞鬼,一遍遍的吻,一遍遍的啃咬,深深淺淺,執意給她最激狂的感受。
他的一手甚至不能滿足於衣物的阻隔,很快由她襯衫的下擺滑入,掌住她胸前令他瘋狂的綿軟,撒下魔咒般的輕揉慢挑。
龐子夜倒抽一口氣,渾身瞬間酥軟得似一團棉花。明知自己該拒絕,至少得甩他一巴掌,但,她卻似個被抽光氣力的布娃娃,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啪啪啪……
優雅的痞子也禁不起過度的興奮,他扯飛了她襯衫的一整排鈕扣。
熱切的吻開始轉移陣地,由上一路往下,吻得身下的人兒嬌喘吁吁,就要失控的呻吟了起來。
砰砰砰……煞風景的敲擊聲卻在這時響起,驚駭了被吻得茫茫然的龐子夜,她先是尖叫一聲,然後甩了貝威廉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非常結實,不是他反應不及,而是故意不閃不避。
貝威廉看著她,眸光依然炙熱。「如果下次還是得被你甩一巴掌,才能吻你、愛你,我依然是義無反顧。」
「你……」子夜錯愕地瞪著他。
他優雅的一笑,用舌頭頂頂被打紅的一邊臉頰。「不過,能不能商量一下,下次別打這麼用力!」
砰砰砰。敲擊車窗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龐子夜的錯愕,和貝威廉還想接著說的話。
他看著她,只思慮了一秒,隨即脫下身上的西裝覆上她。「把西裝穿上。」
他可沒習慣跟別人分享她姣美的身子!
貝威廉說著,將她抱坐在一旁,一手按下電動窗。
「貝先生,出事了。」
站在車窗外的是羅耶,他等不及電動窗完全落下,就俯身在貝威廉耳旁,小聲嘀嘀咕咕著。
龐子夜無法聽見他們說些什麼,因為自顧不暇,直到貝威廉的西裝落在她身上的剎那,她才意識到情況有多糟。
那個痞子把她身上襯衫的鈕扣全毀了!
那個痞子倒底是何時解開了她的胸罩?
那個痞子竟然把吻痕烙在她柔白似雪,引人遐思的雙峰間。
那個痞子……
「我讓羅耶送你回去,你要聽話,別再跟著那個殺手,別讓自己老是往危險裡跳,知不知道?」
忽地,貝威廉打斷了她的遐思,一臉嚴肅。
******
貝威廉匆匆趕到台北某知名醫院。
特殊病房附設的開刀房外,只見長孫炎面色沉重地坐在一旁椅子上等候,一手放在修長的腿上,一手撐著臉,揉著發疼的眉心。
「她的情況如何?」貝威廉走近。
她,指的是長孫炎的女人,即是龐子夜的好友朱詠真,炎黃集團的顧問女律師。
方纔的電話中,長孫炎的得力助手阿權已概略將事發經過對他說了遍。
長孫炎遭到可瓦達殺手的狙擊,朱詠真為了救他,身中子彈,目前正在開刀房裡急救中。
「富山正在裡頭,說傷勢不嚴重,但由於傷口擊重右肩,擦破了大動脈壁,失血過多,目前正在緊急縫合。」說話的不是長孫炎,而是一旁的角落,背倚著牆面的男子。
隨著他的聲音傳來,貝威廉將眸光拉向他,訝異地張開口。「你這個臭暴君,什麼時候來的?」
杜凡走出角落,懶懶的睨了他一眼,「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吵!」
言下之意,請不要喊我的稱號,就算要,也別加個臭字!
「你以為我就有?」貝威廉朝著他哼了一聲,目光隨即拉回到長孫炎身上,他依舊動也不動,繃緊著一張臉。
「他剛輸了許多血給裡面的那個女人。」杜凡挑了挑眉。
長孫炎對那女人的重視,已不言而喻。
貝威廉撇撇唇,看了長孫炎一記,然後走向杜凡,「從第一眼見到那女人起,我的直覺就告訴我,炎會陷下去。」
杜凡白了他一眼,似在告訴他『你少耍白癡』。
「你不信?」貝威廉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臉,要不是現在人在醫院裡,長孫炎的心情又不佳,他是絕對會對杜凡出手。
「你的話一向沒有說服力。」杜凡懶懶的又白了他一眼。
貝威廉氣得咬牙,「從我上次出手劈昏他的女人開始,我就知道炎這次是認真的!」
「你……劈昏……」杜凡一聽,嚥下一口唾沫,一手指了指開刀房。
「是。」貝威廉是男子漢,敢作當然敢當,「她的名字叫朱詠真。」
這下杜凡比較相信貝威廉了。「朱詠真應該是個不錯的女人,炎的護衛說,她幫炎擋下了這一槍。女人居然敢擋子彈!」
杜凡搖頭笑笑,光想到那畫面,不知為什麼,就怪感動的。
「炎確實挺讓人感到羨……」貝威廉心有同感的說,但一個『慕』字還沒脫口,就讓突然插入的聲音給硬是打斷。
「你們說詠真怎麼了?你們到底把詠真怎麼了?」龐子夜衝了進來,她的手握著一把槍,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是特務人員專用的掌心型手槍,槍口頂在羅耶的太陽穴上。
好,好得很,貝威廉狠狠地瞪了羅耶一眼,懶散嬉笑的眸光不復存在,湛藍瞳仁迸射出犀利光暈,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貝先生……」羅耶羞愧地低下頭來。
老闆要她護送龐小姐回去,而且看好她,絕不讓她再涉險,誰知,在車上的龐子夜接了通手機後,整個人臉色馬上大變,而且還由大腿上摸出一把槍,直接就將槍管抵住他的腦門,命令他直衝醫院。
杜凡反應快,朝角落的三個隨扈瞄了眼,三個隨扈瞬間蜂擁而上,三把槍同時抵向龐子夜的腦袋。
「你們想開槍嗎?以為我會怕嗎?如果你們開槍的話,我就馬上轟掉他的腦子!」龐子夜大聲說。
杜凡根本懶得理她,他才不管被槍抵著腦袋的羅耶,反正又不是他的手下,笨手笨腳的,根本不夠格。
緩緩地,他抬起一手來,準備要手下動手。
貝威廉見狀,趕緊上前阻止,「龐子夜,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還不趕快把槍放下!」
順便地,他又瞪了羅耶一眼,責備他的粗心。
聽他居然認識對方,杜凡吹了聲口哨,笑笑地哼了聲,隨即收回手,三個下屬一見,馬上收起了槍,靜靜的退到原來的角落去。
杜凡踱了過去,看了龐子夜一眼,不疾不徐的轉身,走回到貝威廉身旁。「你肯定會比我還短命。」
「什麼?」貝威廉氣憤的瞪了他一眼。
「我的女人雖然不會幫我擋子彈,但至少她們不會拿著槍來轟我。」杜凡笑著說。
看著他臉上的笑,貝威廉好不容易才忍住揍人的衝動,大步走向龐子夜。
「你的女人是不可能拿槍轟你,因為你的女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個CIA女幹員。」
「CIA?」
他的話順利的吸引了杜凡的目光,不僅他,還有杜凡的那三個隨扈,他們動作一致地看向龐子夜,彷彿她是只不該出現在狼窩裡的兔子,隨時欲將她給拆卸入腹。
他們看著她的目光,冷厲得讓龐子夜渾身不自在的抖了下,押著羅耶,她向後退了一步,清清嗓子,命令自己不能緊張。
「你、你們剛剛說,詠真怎麼了?」為什麼會躺在開刀房裡?
剛才丹尼爾撥手機給她,說裝在貝威廉身上的竊聽器終於奏效,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居然是朱詠真中彈,緊急被送進開刀房。
「把槍給我吧!免得等一下你一不小心,真的開槍打爆羅耶的腦袋。」
貝威廉的腳步輕快,朝著她正面走來。
「你……」看著他的笑臉,見他一點也不意外她會突然出現的表情,龐子夜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你別再過來,否則我就、我就……」
「你就要轟掉他的腦袋嗎?」攤攤雙手,貝威廉居然在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委屈羅耶了,誰教他辦事不力,我要他看緊你,他反倒讓你給制伏了,還拿槍押著頭,這種手下,不要也罷,你不一槍轟爆他,我還得浪費一顆子彈,親自打爆他。」
「你……你早就知道?」太過驚愕,她手不自覺一抖,小小手槍瞬間滑落。「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想起了方纔他和杜凡的對話,龐子夜不由得渾身竄過一記寒顫。
羅耶利用機會掙脫她,躍開來,貝威廉卻相反地彎身,接住她滑落的槍。
「你是指哪一件事?在成人酒吧裡為我一人跳脫衣舞?還是……脫了我的衣服?抑或是偷偷安裝了竊聽器?還是方才車上的……」
「住口!不准你再說!不准你說了!」
龐子夜好緊張,手腳並用的傾身向前,就只求能堵住他的嘴。
他的嘴巴有多壞、有多賤,她早已見識過。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杜凡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看來這女人,已經被威廉那傢伙給吃了!
「你們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鬧劇不曉得還要演多久,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長孫炎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很順利的讓一旁差點要扭卷在一起的龐子夜和貝威廉靜了下來。
貝威廉看了長孫炎一眼。
「走吧!我的子夜,你的好友會沒事的,炎方才輸了許多血給她,炎是『惡魔』,地獄是他的家,隨便他來去,所以身上流著他的血液的女人,地獄不會收,上帝更不會要!」
彎身一扛,沒給回應機會,他直接將龐子夜給扛上肩頭,朝著安全梯走去。
他也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好好地跟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