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友惠幾乎忘了生氣,因為這幢建築物實在太美了,美得她都看傻眼了。
屋頂是圓球形的,樓上開了幾扇落地窗通向陽台,兩側各有一座迴旋式的樓梯通往花園。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驚覺到他早已打開她身邊的車門,等在一旁。
「我要回飯店。」她不怕再度激怒他。
「我只是想讓你參觀屋子,看你喜不喜歡?」他並沒有因她的拒絕下車而生氣。
她很喜歡這幢屋子,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會很樂意進屋參觀的。
「我、要、回、飯、店。」她必須有所堅持。
他聳聳肩,「看來你並不喜歡這幢屋子。」
「我想回飯店。」
原以為他會強橫地把她硬拉下車,強拖她進屋,可是他卻沒有。
「你確定要回飯店?」
「是。」
「好吧!」他的妥協讓她嚇了一大跳。「我請司機送你回去,因為我累了。」
「謝謝。」她應該為他沒有勉強她而開心,可她的心裡怎麼會莫名的感到失落?
還有,他說他累了又是什麼意思?
艾爾靜默不語,在看了她一會兒後,他按了下車子喇叭。
很快地,一個男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替我送中山小姐回飯店。」
「是的。」
司機恭敬地請中山友惠下車,讓她坐進她與艾爾第一次見面時所坐的凱迪拉克。
「謝謝你今天的招待,如果你有機會到日本,我也會很樂意當你的嚮導。」她這麼說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真誠。
艾爾挑挑眉,露出謎樣的笑容向她微微頷首後,就轉身走回屋子。
車子此時也開始發動,中山友惠按捺住想回頭再看他一眼的衝動,她相信他願意妥協,就表示他已放棄對她的糾纏,那麼他們以後就不會再見面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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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友惠甫一進飯店就被服務人員遞給她的留言訊息給嚇壞了,她回房立刻撥電話回家。
「媽,我是友惠,您先別哭,有什麼事慢慢說。」
電話那端傳來母親的哭泣聲,令她十分擔心,她從未見過母親哭泣,想必事情一定很嚴重。
「友惠,你爸爸他……他被人抓走了!」
「是綁架嗎?」這是她惟一想得到的。「您報警了嗎?」
「不是綁架,也不能報警,是你爸爸自己闖了禍,他近年來一直沉迷於賭博,還向地下錢莊借了好多錢,現在還不出錢來才會……」
「爸欠了多少錢?」
「大概六億……」
天哪!六億日幣,這可是一筆大數目!
「友惠,你可不可以向你乾媽借?」
「不,不行!」她怎麼開得了口。
「那我們該怎麼辦?」
「媽,您別急,我馬上回日本,讓我們一起想辦法。」
「不,你不能回來,對方說要抓你去抵債,你千萬不要回來!」
原來當初她父母就是擔心她會成為代罪羔羊,才會一直鼓勵她出國。
「友惠,你趕緊想想看,還有誰可以借錢讓我們度過這次的難關!」
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誰可以幫得了她?何況六億日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出來的。
突然,她的腦海閃過一個人影——艾爾,他看起來很富有,或許……不!她絕不去向他求救!可是除了他,她又能找誰幫忙?
她該試試看嗎?
「媽,您先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想方法的。」她安撫母親激動的情緒後,便掛上電話。
老天爺真愛捉弄她,原以為她已經脫身了,現在又逼得她不得不再去面對艾爾,他會幫她嗎?
她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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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友惠從垃圾桶裡翻找出艾爾的名片。
鼓足勇氣,中山友惠撥了艾爾的手機號碼,但接電話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他的隨從。
她這才發現,他不只是富有,他的身份地位遠超過她的想像。
他竟然是西尼亞國王的兄弟,他是一個親王。
中山友惠向對方表示她迫切地想兒到艾爾,對方很有禮貌的表示會馬上替她安排。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太可笑了,一個小時前她還迫不及待地想逃離他,現在她卻又急著見他,就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我會盡快做安排,請等我的消息。」對方禮貌地回答。
「謝謝。」
中山友惠雖然心急如焚,但是現在她也只能等待。
五個小時後,艾爾終於答應見她,還派了車子來接她。
坐在車內的中山友惠緊張地扭著手指,她不知道當她開口要求他幫忙時,他會給予她什麼答覆。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她也只有放手一搏。
車子並不是開往下午艾爾帶她去的白色屋子,而是來到一幢比它大好幾倍的建築物。
她被領進大廳,裡面豪華的擺設令她不禁咋舌。
「中山小姐,請隨我來。」
她原以為會被帶到會客室或書房,可是一走進去,中山友惠才知道自己被帶到一間臥室,房間很大,置得十分雅致。
房間的中央是一張很大的床,床上的被子一角微掀,令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你急著見我?」艾爾慵懶的嗓音從另一扇門傳來。
她轉過身看他。他沒穿衣服,只在腰間圍了一條大毛巾,他那健美的身材簡直足以媲美神祇,英俊得讓人無法抗拒,也令她的脈搏瘋狂地加快了。
「對不起。打擾你了。」她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聲音。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他越過她,從掛勾上取下白袍,戲謔的說:「不介意我穿上衣服吧?」
「不介意……」她希望他可以快點將他健美的身軀緊緊包住。
艾爾挑了下眉,背轉過身,將白袍套在身上,同時他腰間的大毛巾也滑了下來。
雖然中山友惠並沒有見到令她尷尬的畫面,但在那一瞬間,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她發現她只要一見到他,就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站在鏡子前,很熟練地繫上白袍的帶子。「我待會兒要進宮參加晚宴,你有話快說。」
他那平板冷淡的語調,令中山友惠無法將他和先前那個熱情的艾爾聯想在一起。
她清了清喉嚨,「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確定沒有找錯人?」他的語氣帶著調侃和譏諷。
中山友惠深吸了口氣,「我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但是,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的忙。」
他揚揚眉毛,轉過身在祝她。「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不過你可以說說看。」
「我父親在日本欠了地下錢莊的錢,無力償還,所以被那些人給強行帶走,我希望你可以借錢給我……不過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要借多少?」
「六……億。」
「六億日幣?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我借給你,你又有什麼能力還給我?」
他說得一針見血。就算把她整個人稱斤論兩賣,也賣不了這麼高的價錢,她憑什麼說大話?
「我……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她咬咬下唇。
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怎麼可能將這麼一大筆錢借她?她太高估自己了。
艾爾的目光隨著她咬唇的動作而移到她那美麗的唇瓣,他必須盡他最大的努力才能保持冷靜,不對她心軟。
「也許,你可以考慮一下——」
「你是指要我嫁給你?」她還記得他向她求過婚。
「我的確曾想過要娶你,但是在你那麼堅決地拒絕我之後,我也頓悟到一點,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無法得到幸福的,加上現在我們之間又牽扯到這麼一大筆金錢——」
「那你的意思是?」
「或許你可以當我的情婦。」
「當你的情婦?」
他的提議震得中山友惠眼冒金星、渾身發抖,差點就為他這句話而掉頭離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她要自己保持冷靜。
「我不會勉強你的。」他以退為進。「況且,我身邊也不缺乏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答應成為你的情婦,你就願意借錢給我?」
一向養尊處優的她,頭一次為錢如此委屈自己。
「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要你一輩子當我的情婦,我只要你當我三個月的情婦就夠了。」他又說出驚人之語。
為什麼他花了這麼多錢,卻只要她當他三個月的情婦?
「我可以對婚姻忠實,但我毋需對我的情婦忠實,而且,每個人都有喜新厭舊的壞習慣,說不定哪天又會出現令我心動的女人,或者我又突然想跟某個女人結婚,所以,三個月就足夠了。」
他的話刺傷了她的心。他解釋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告訴她,等他厭倦了她,就會棄她如敝屐。
不過,當三個月的情婦就可以解決父親財務上的困難,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好,我答應。」她不再考慮,「你什麼時候把錢交給我帶回日本?」
「你既然答應當我的情婦,就不能離開我半步,至於錢,我會請日本友人出面還清的。」
「我為什麼要輕易地相信你?」
「不相信我的話,你大可以走。」他按鈴叫來司機,「我讓他送你回飯店,就當剛才我們什麼也沒說過。」
「不、不……我相信你。」她決定放手一搏。
「這裡有電話,到時你可以打電話回去詢問你父母,而我們之間的協定便從還清你父親的債務後開始。」
「好,我答應你。」現在她也只能答應他了。
「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我想,對你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他緩緩地抬起手,在她的面頰上輕輕碰了碰。
她嚇了一大跳。「你要做什麼?!」
他漫不經心的模了下她的衣領,「我想看看你的身子。」
她瞪大雙眸,「你說什麼?。」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想知道,你的身子是否跟你的臉蛋一樣吸引人?這點很重要,不是嗎?畢竟以後我們會發生肉體關係,如果你吸引不了我——」
「不要說了!」她羞得無地自容。
「如果連這點小小要求你都無法答應,那——」
「好,我脫!」
她既然都已經豁了出去,還有什麼好羞怯的?反正,她的身子已在這場交易中賣給了他。
如果不是怕會嚇壞了她,艾爾真想馬上就佔有她!
勉強克制住下半身的慾望,他盡量以平穩的口氣說:「好了,你可以穿回衣服。我現在要去宮中參加晚宴,你就安心的住下來,你父親的債務我會請人在最短時間內解決。」
聽見他的話,中山友惠緊繃得快斷掉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她迅速地將地上所有的衣物拾起,並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
「我今天就得住下來嗎?」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應該也希望你父親可以早日脫離險境吧?我想,那些地下錢莊的人並沒有太多的耐性。」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細膩,她竟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那我總可以回飯店去取回我的行李吧?」
「不用了,我可以派人去替你拿。」他走向她,看到她眼中害怕的神色,他挑挑眉,「你就這麼怕我?我看起來像會咬人嗎?」
她困難地舔舔唇,「我是緊張,畢竟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現在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他似乎可以接受她的解釋,他的唇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你別擔心,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如果你願意打開心門接受我,我相信我會是一個最溫柔的情人。」
他想當她的情人?這邏輯有點怪怪的,不過,她已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了。
「我得走了。」
他向她伸出手,原以為他要抱她,沒想到他只是像個紳士般執起她的手,輕吻了下她的手背。
「希望這三個月內,我們可以過得很愉快。」
中山友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甚至懷疑自己真的可以成為一個稱職的情婦嗎?
她實在沒有太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