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留在寢室,她就哪裡也去不了。
「五公主,我來幫你梳頭了。」僕女純純一早就來到寢室外等候,單剛前腳一出,她就進入寢室服侍君柔。
早已經下床的君柔,坐到梳妝台前,面帶一抹苦澀的微笑。
「純純,扎個簡單的髮髻就好,不用太麻煩。」
單剛回到寢室已好幾日,每天,純純總幫她戴了一大堆銀飾、銀響鈴,但她整日都待在寢室內,戴那些飾品,總覺得太累贅。
「那可不行!你現在是王上的人,怎麼可以隨便呢?你要打扮的美美的,王上才會更愛你呀!」
純純的直言直語,像一根細針扎進了君柔的心。
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又怎麼會因她打扮的美美的而更愛她?
純純一直認定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讓她取代程姑娘住進寢室來服侍他,但只有她清楚,他是把她當俘虜看待,也許哪一天他膩了,會毫不留情的把她一腳踢開……
「以前程姑娘光是梳妝,就梳了一個上午,有時候她還會發脾氣,嫌幫她梳妝打扮的巧巧梳的不好。」沒發現君柔落寞的神情,拿著銀梳的純純,專心的幫她梳著頭髮。「五公主,你放心,我很會梳頭的,我一定會幫你打扮的更美、更漂亮。」
純純又說道:「你可別再說隨便弄弄就好,如果我真的隨便弄弄,到時候巧巧一定會笑我不會梳頭。」
聞言,君柔逸出苦笑。
純純肯定忘了她整天都待在寢室,巧巧哪有機會看到她幫她裝扮的有多美?不過,純純也只是想盡到一個當僕女的責任,她也不再阻擋她。
「純純,舜宰相他……」
君柔才一開口,純純馬上回答:「還沒有消息。」
水眸半掩,君柔的心一如昨日聞言一般,沉甸甸的。
「五公主,你不用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舜宰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阿爹和阿娘都這麼說的。」
君柔抬眼,眸中充滿感激。純純他們一家人都信任她沒有傷害舜宰相,這讓她覺得很欣慰。
「那,思雁呢,她好不好?」
「我很久沒見到思雁了,也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也許她想她爺爺,自己一個人躲在哪裡大哭。」忙著幫君柔戴上鳳雀銀釵,純純不忘幫好友說情。「五公主,思雁她真的很可憐,你被關在海牢,她拿石子丟你,只是因為她一時無法控制情緒,你……你不怪她吧?」
輕輕搖頭,君柔愁幽幽的說道:「我當然不會怪她,反倒還覺得對她有所虧欠。」
「我猜,思雁可能怕你為那日的事生氣,會叫人把她關進海牢,所以她才害怕的躲起來。不過,沒關係,如果我看到她,會告訴她,你沒生她的氣,要她不用躲了。」
君柔點點頭。她其實想過要想辦法彌補思雁,但,她在這島上是個俘虜,自身都難保了,哪有餘力談幫助別人的事?
輕喟了一聲,水眸染上輕愁,她覺得自己好似甕中之鱉,釜中之魚,恐怕一輩子都逃離不開他的鉗制……
聽到她的喟歎聲,純純低聲問道:「五公主,你是不是擔心程姑娘會施法害你?其實我也挺替你擔心的,因為你沒有法力,而程姑娘有。程姑娘的脾氣太壞,萬一她生氣了,說不定會施法害你!」
「程姑娘她人……現在在哪裡?」
對於程紅,君柔的心覺得挺矛盾的。
如果單剛因為她而趕走程紅,那她真的會覺得很愧疚;可是,至少程紅是人人敬仰的女巫,單剛把程紅當成枕邊人對待,卻把她當成階下囚一般……他的不平等對待,她心頭有苦澀。
他和程紅曾經是兩情相悅,這個認知,讓她心頭盤旋著一股難言的酸澀。而且和他兩情相悅的程紅,他都能絕情的把她趕走,又何況是她這個區區的階下囚——
幽幽的水眸瞅定那張和他共枕的大床,她的心,彷彿已經沉淪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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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濛濛亮。
單剛睜開眼醒來,身旁的君柔枕在他的臂彎中,仍睡的沉。
昨夜,他折騰她至三更才讓她歇息,她乖柔的順著他的意,沒有對他有一點怨言……
的確,她是不該有怨言。
若要論怨、論恨,他該比她怨得深、恨得多。
黑眸瞅定她睡的安穩的柔媚嬌顏,大手一伸,幫她撥開一綹青絲。
從他阿娘為了保護他被惡人殺害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今生今世要與女凰國的人不相往來,甚至恨定了女凰國的五公主——
當他阿爹知道他滿懷著恨意時,不斷的告誡他女凰國對他們的恩情,還請隱居在單人島的高僧勸導他,連也是受害者的舜宰相也加入勸他放下心中仇恨的行列。
為了單人一族的安定生活,他打消了派兵攻打女凰國的念頭,但要他放下心中仇恨,那是件難事……
他該恨她的,甚至他該鞭打她出氣,或者是把她關在海牢裡直到死——
但她嬌怯怯的模樣,看進他眼底,卻一再地發酵成一種憐惜的意味。
他有些惱怒,因為他竟然無法將恨字鎮定在她身上!
他阿娘的死、舜宰相至今下落不明,起因都是她,而他卻一再地攬她入懷,捨不得她受一丁點苦……
深邃黑眸瞇起,他——捨不得她受一丁點苦?!
對於陪伴他多年的程紅,他沒有過這種特別情愫,而她……卻能一再地擾亂他的心。
他不否認,她比程紅美、比程紅更嬌媚,她不用嬌言甜語,就能讓人愛她愛的狂——
愛?他愛她?黑眸染上濃烈的疑慮。
搖頭,不願多想這個問題,濃烈的視線睇住露在羊毛被外的雪白裸肩,一俯首,他狠狠地在上頭咬了一大口——
「啊!」
痛得驚醒過來,君柔一張開眼,對上了一雙深沉如潭的黑眸,嚇得倒抽了一口氣,立即坐起身來。
「王……王上……」
眼神瞥向窗外,天色濛濛亮,今日他起得有些早。
「我都起床了,你還敢睡得那麼沉,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五公主?」
「我沒……啊——」
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抓住她胸前裸露的一隻雪白椒乳,疼得她彎了身,靠到他身上。
粗厚的大手沿著她姣美的身體曲線滑下,這幾日來,他讓僕女每個時辰都備一份餐點給她吃,雖然她還稱不上豐滿,但至少氣色已紅潤許多,不至於像以往一樣病懨懨地。
丟給她一個灼熱的眼神,不容她置喙,一個反身,他粗獷的雄碩身軀將她的胴體壓在身下,一脈灼熱瞬間導入——
「嗯……嗯……嗯……」
抓緊了床單,她再次承受他的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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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
「思雁,你不要在這裡吵吵鬧鬧,程姑娘她不會理你的。」
一間破舊的茅屋外,跟隨著程紅的僕女巧巧,正在驅趕接連幾日來到這兒想求見程姑娘的思雁。
「程姑娘,讓我見程姑娘……」
思雁知道程紅平日就不喜歡她這個惡人的孽種,也覺得和她交談,有失她女巫的身份,但為了爺爺,她一定要請程姑娘幫忙。
「程姑娘……」
「思雁,你不要再吵,否則程姑娘一生氣,當心她施法把你變成啞巴。」
「巧巧,我求你讓我見程姑娘……」
「不行!」巧巧用力推了思雁一把,想趕思雁走,屋內卻傳出程紅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程姑娘願意見我了!」思雁露出幾日來難得一見的高興笑容。
「算你好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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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幫忙把你爺爺的魂魄和五公主的魂魄交換?」程紅坐在椅子上,睨視著跪在她腳跟前的思雁,忽地一笑,「這樣一來,以後你可得叫五公主一聲『爺爺』了。」
年紀尚輕的思雁,聞言傻愣愣地看著她。
「我……我才不要五公主當我的爺爺,我是說……」
「我懂你的意思。」程紅不耐煩地撇嘴。「你是希望我用五公主的魂魄到死神那兒去交換你爺爺的魂魄,讓你爺爺能活著回來?」
思雁用力的點點頭。
「嘖,思雁,你果然是惡人的孽種,這麼歹毒的方法,你也想得出來!」
「我……我……我只是……只是想救我爺爺……」
「不用怕,其實我也很希望舜宰相能平安回來。可是,王上一直沒下令要我施法,我也不敢擅作主張,加上……現在五公主可是王上的新歡,誰敢動她呢?」程紅說的咬牙切齒。
她不過就是關了一個有罪的賤人,竟然淒慘到要滾回老茅屋的地步。
她就知道那個賤人一定是用了妖法,把王上迷的團團轉,不僅鳩佔鵲巢,竟然連青龍池她也進去了——
連她這個人人敬仰的女巫,都不曾獲准進入青龍池,那賤人居然能大搖大擺地進入!
她可是恨不得把那賤人碎屍萬段,氣人的是,她這個女巫只是王上塑造出來哄騙人民的,壓根沒有一丁點法力,要不,她早把五公主給攆走了!
但偏偏就有個傻瓜對她信之不疑,這樣也好,她就來個借刀殺人之計。
「那怎麼辦?」
「唉,大夥兒都說,五公主是個不祥之人,十多年前給單人一族帶來一場浩劫,十多年後,我們的舜宰相也因她而死,偏偏王上就不信,硬是把她留在宮裡。我真擔心王上和她相處久了,說不定也會……唉,我真不敢再想下去!」
程紅等了許久,想等思雁自己說出一個對付五公主的計策,但思雁早聽的一臉茫然,傻愣愣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紅在心裡咒罵她笨,旋即擺出一副普渡眾生的慈善臉孔。
「思雁,你真的有心要救回你爺爺嗎?」
思雁毫不遲疑地用力的點點頭。
「再辛苦、再艱難,你都願意?」
「思。」
「我可以幫你的忙,用五公主的魂魄去交換你爺爺的魂魄回來,但是,你要負責去引誘五公主上船。」
「上船?為什麼要上船?」
「思雁,你很笨耶,舜宰相是在海上消失的,要招魂,當然是到海上去了!」在一旁的巧巧,適時地插話。
巧巧是程紅貼身的僕女,程紅是假女巫的秘密她也知道,但為了跟著程紅過好日子,她一直守口如瓶沒和別人說這事。
現今這時候,她也知道唯有把五公主趕走,她才能跟著程姑娘回宮裡過好日子。要是五公主不走,恐怕她得一直待在這破茅屋,每日挨打受氣。
程紅投給巧巧一個讚賞的眼神,又轉頭和思雁說道:「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不許和別人說。萬一王上知道,我們三人都會沒命的。思雁,我可是拚了命在幫你,你可千萬別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和別人說的。可是,我要怎麼做呢?」
「你放心,一切由我來安排,你唯一的工作,就是把五公主找來。」
語畢,程紅的眼裡閃著算計的精光,她絕對要讓那賤人葬身汪洋大海中,讓她永遠不能回來和她搶奪王上枕邊人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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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思雁願意見她,君柔高興的準備了一大堆糕點要帶給思雁,央請侍衛通融後,她和純純來到了舜宰相的老家。
「純純……我不是叫你別來的嗎?」看到純純跟來,思雁心裡有些慌。
「我是五公主的貼身僕女,五公主到哪裡我就要跟到哪裡,而且我也是你的好朋友,為什麼我不能來?」純純抗議著:「再說,五公主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天一暗,我們就要趕快回到宮裡去。」
「我……我想單獨和……和五公主談……」
「你要說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聽?」
「我……反正……」
「純純,我想思雁她一定是有一些話要單獨對我說,你先走吧,這裡離單宮不遠,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君柔微笑的點個頭。
「可是……」
「你先回去也好,萬一我回去晚了,你和王上說一聲,我會盡快回去的。」
「不不不,別跟王上說是我找五公主來的。」思雁嚇得臉色發白。
「明明就是你約五公主來的,為什麼不可以說?思雁,你今天很奇怪耶,你是不是要對五公主使壞?」
純純的話,讓思雁嚇得說起話來頻頻發抖。「沒……沒有啊!」
「我看你也沒那個膽!」
「純純,你先回去吧,別告訴王上我來這兒,就說我只是出來走一走。」
君柔以為思雁不敢讓王上知道她約她出來的事,是怕王上一生氣會叫人把她抓去關,所以才要純純不能說。
「好吧,那我先走了。」
純純看了思雁一眼,嘟嚷嘟嚷,躊躇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思雁,這些糕點是要給你吃的。」君柔展現著她的善意。
「先……先放著吧,我……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你別問,跟……跟著我走就是了。」
思雁雖然恨透君柔,但是要做這種壞事,她還是有些害怕。但為了救回爺爺,她一定得這麼做。
思雁轉身急慌慌的走,君柔放下糕點,提步急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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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暈沉沉的,一陣寒風吹來,耳畔依舊有人在哭喊著「爺爺」。
她又被關到海牢裡了嗎?
不對,這幾日,王上沒有生她的氣,他沒叫人把她關到海牢呀!
「爺爺,您在哪裡?爺爺,您有沒有聽到思雁在叫您?思雁好想爺爺,思雁要爺爺,爺爺,您不要丟下思雁一個人,您快回來呀,爺爺。」
淒厲的哭喊聲,隨著強勁的海風,呼嘯過君柔的耳旁,她用盡力氣,張開眼,眼前模糊的景象漸漸清晰……
她看到了,是思雁。
思雁手上拿著幡旗,站在竹筏上朝著黑漫漫的海面哭叫著。
竹筏?!她和思雁怎麼會在竹筏上?
「思雁……」
聽到君柔的聲音,思雁回過頭瞪了她一眼,旋即坐下。
「思雁,我……我們怎麼會在這……」按著頭,君柔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這種感覺就像先前被程紅抓到海牢關起來那時候一樣。
「是……是我騙你來的。」
「你騙我?」
思雁緊抓著幡旗,面對她,怒恨交加。
「我請程姑娘幫我的忙,她要拿你的魂魄,和我爺爺的魂魄交換。」
君柔聽了倒抽了一口氣。「是程姑娘……」難怪她覺得把她弄暈的這手法,和程姑娘抓她那時,如出一轍。
「是你害死我爺爺的,我……我才會要你償命。」
君柔低頭無語,頭還是有點暈。
「你……你不能怪我,我……」
「我不會怪你,如果程姑娘真的有辦法救回你的爺爺,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沒怨言。」
「你……這、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怎麼不見程姑娘呢?」
一眼望去,黑漫漫的海面,只有她們乘坐的這個竹筏,風浪愈來愈大,她有點不安。
「程姑娘在岸邊設香案,她列燈四十九盞,要我們搭乘竹筏,揚幡招魂。」
「我沒看見。」君柔喃喃的道。
「你當然沒看見,我……我把你帶到那兒,巧巧就先把你給弄暈了。」人都來到海上了,思雁也不怕讓她知道。
風愈來愈大,竹筏隨著風,離單人島愈來愈遠。
「程姑娘,她當真可以讓人交換魂魄?」
「當……當然可以,她可是有法力的女巫。」
「那我該怎麼做,才可以把舜宰相的魂魄給交換回來?」
雖然一直沒找到舜宰相的下落,但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恐怕舜宰相早已魂飛魄散。
「你……你只要靜靜坐著就好了。」
「你應該事先告訴我的……」君柔靜坐著,垂首低喃。
「先告訴你?我才沒那麼笨!」
「如果早知道我們不回去,我……我就不讓純純跟著來,萬一王上找不到我……」
心口一緊,擔憂純純之餘,君柔心頭漲滿苦澀。
是不是這一去,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如果人要死之前,能有個可以立即實現的願望,那她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地望定……
「我有叫純純別跟來的呀!」思雁慌措不安的皺起了眉頭。「我……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是想救我爺爺……」
思雁拿著幡旗站起來。
「爺爺,回來。爺爺,您有沒有聽見思雁在叫您?爺爺,快到思雁這邊來,爺爺……啊——」
一個大浪捲來,站在竹筏上的思雁,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落海裡,見到此景,君柔想起那日舜清落海的景象,她不能讓悲劇再重演——
奮不顧身的上前,緊緊抱住思雁,兩人努了半天,才平安的穩坐在竹筏上。
思雁被方纔的情形給嚇壞了。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不能……不能見死不救。思雁,你相信我,我沒有害你爺爺,那天的風浪比今天大,他和你一樣站著,我看到他跌入海中,想救他時,已經來不及了。」
思雁被方纔的情景嚇得還在發抖,但心中卻已經有些相信君柔所說的話……
如果是五公主害了她爺爺,那方纔她也不用救她,讓她死,一了百了,也不用交換魂魄了。
五公主是一個善良的人,她其實也心知肚明,可是,她還是想救她爺爺回來。
「五公主……」思雁想和她說一些道歉的話,猶豫了半天想開口,孰料,又一個大浪捲來,這一回浪高,整個竹筏都被打翻了過來——
「啊——」
君柔兩手抓住了翻覆的竹筏,見思雁拉住她的衣角,她趕緊騰出一隻手抓她。
「思雁——撐住。」
「五公主,救我。」
纖弱的君柔一手攀住竹筏,一手又要拉思雁,她快撐不下去——
「啊,幡旗被海水沖走了……」思雁大叫著。
「思雁,別管幡旗,快,你另一隻手快抓住竹筏,我們……坐……坐到竹筏上面,我……我快沒力了——」
「不行,幡旗沒了,爺爺的魂會招不回來……」思雁眼見著幡旗愈飄愈遠,心一急,掙脫了君柔的手。
「思雁……思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