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霈側過頭看著他今晚贏來的獎品,她安靜得就像是個剛放學的小女孩,所有的體力與精神已耗盡。
昏暗的車內沒有一盞燈光,透過車窗玻璃進來的月光,只能映照出她恬靜優美的臉部線條,而無法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怎麼?舌頭被咬了,不說話了嗎?」他語氣平淡地問,不想突兀地干擾這一份寧靜。
龐絹仍舊靜默不語,雖然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害怕過任何人,但是在易霈的身邊,她卻震驚於他的沉穩與不怒而威的氣勢。
「今天晚上,你的舌頭不是還挺靈活的嗎?」
這一次,她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嘲諷。
「你在暗示什麼?」她猛然轉過頭,看見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炯炯發光。
「還能說話呢!不錯。」他低頭脫掉手上的皮手套。「舌頭沒有壞,就表示你還能餵我喝酒,我希望待會兒也能享受到從你嘴裡喝到酒的那種樂趣。」
龐絹一時氣不過他對她頤指氣使的樣子.頓時忘了身份,便衝口而出——
「我又不是酒——」幸好她的反應夠俠,硬生生地將原本想說的「酒店小姐」四個字結吞了下去。
易霈揚起一道濃眉,輕聲地問:「你不是什麼?」
龐絹吞了口口水,害差的低頭以掩飾她的不自然。
「我說,我不是那麼會喝酒的人,我怕會喝醉。」
他輕輕勾起她細緻的下巴,仔細的端詳她。
「你看起來還像是年輕的小女孩。」他的拇指劃過她頰側柔嫩的肌膚,指腹的粗糙讓她更感受到他男性的力量。
「我說過,我已經二十二歲,不小了。」為了虛張聲勢,她不自覺地抬頭挺胸。
易霈的眼光被她蠻盈碩大的胸部給吸引在,他看得出,那絕對是一個成熟的女性身體。
「我沒說過你小。」
龐絹的臉微微羞紅,易霈看了,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還沒有看過酒店小姐這麼容易臉紅的。」他緊盯著她兩頰的紅暈。
「我的臉皮比較薄。」
「一個偎在男人懷中喝交杯酒、摸著他的褲檔說他尺寸小的人,會臉皮薄嗎?」他質疑地看著她。
他不能不懷疑,她全身上下有太多不合情理的矛盾存在,像是她有著容易羞紅的險孔,卻有一副成熟而誘人的軀體,偎在他懷中給他生澀稚嫩的吻,卻又大膽的用言詞與行為挑逗著老城。
現在,她用盡心思爬上了他的座車,卻沒有急著想取悅他、討好他。
她究竟是個愛玩成人遊戲的小妖精,還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小頑童呢?
易霈歎了一口氣,若是在平日,她會是一個很好的挑戰,只可惜,今天晚上,他沒有心情玩「猜一猜」的遊戲。
他今晚需要的女人,一定要比火山還炙熱,能引爆他體內狂放的因子。在明天的戰役之前,讓他享受最狂野、最無負擔的肉體快樂。
「你住在哪裡?」他的聲音劃破了車內的沉默。
「住……東京。」她不解地看著他。
「給我地址,我請司機先繞過去。」
龐絹開始著急了,她竟然忘了安排一個假的住宿地方!
「可是……我家不方便。」她推拒著。
「不方便什麼?」他皺起了眉頭。
即使努力地掩飾,龐絹還是微微地紅了臉,雖然她在眾人面前可以大膽的表演成人遊戲,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會亂了方寸……
現在,她只希望車內的昏暗能遮住她的不安。
「不方便……進行我們要做的事情。」
易霈理解了她的意思之後,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我們沒有要做什麼事情。」他直盯著她困惑的眼眸。
「沒有?」
「我只是要送你回家罷了!」他的笑意更濃了。
龐絹像個傻瓜一般的愣著,今天晚上,已經被他拒絕了兩次——難道她的吻真的那麼差勁,完全吸引不了他的興趣?
「可是……我是你的獎品,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不是嗎?」
「算了,反正也不是怎麼苦才得來的,更何況,我有權利處理我的獎品。」
他隨意的態度傷害了她的女性自尊,她覺得自己廉價得像是地攤貨一樣。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龐娟縮回靠窗的角落,委屈地問。
「我沒有不喜歡你。」易霈平靜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拒絕我?」
「時機不對。」
「這種事情,還會有什麼時機的問題嗎?」
「任何事都有時機的問題,包括女人,比如說,快樂的時候,找瘋狂一點的女人,心煩的時候,找開朗一點的女人。」
他的視線挪向窗外,這個夜晚,已經快要過了一半。
「那你現在是快樂,還是心煩?」
易霈回過頭,技巧地躲過她的問題。
「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熱情而成熟的女人。」
聽到這句話,龐絹的心頭一震,原來,她的吻技真的那麼差,差到完全引不起他的熱度?
沒關係,她學的十八般武藝還沒用上呢!
她微微張開雙唇,嬌嗲地說;「恭喜你,我就是你要的女人。」
龐絹緊盯著易霈,將雙手伸到短裙裡,不一會兒,她的雙手便扯著透明絲襪的頂端,在他熾熱的眸光中,緩緩地脫下絲襪。
她慢慢靠近易霈,將絲襪繞過他的頸後,然後借由他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拉到他的身上。
在狹窄的車內,她雙腿誇張地跨坐在他的腿上,嘴裡背誦著學來的標準台詞。
「我絕對是個熱情如火的女人,今天晚上你不挑我,你就會抱憾終身。」
易霈抬眼望著她近在眼前的容貌,輕聲的回答。「我更害怕挑了你,我會遺憾千年。」
龐絹望著他鎮定沉穩的臉,不瞭解他為何還能如此鎮定?一般的男人在此刻早已動了邪念,慾望難當,但他卻有如老憎坐定一般的無動於衷。
她將臀部更挪近他的身體,抵著他開始擺動。
「你自己說的,任何事都有時機的問題,如果在我們的一生中.只有今晚才有機會在一起,你還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那就要看我必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得到這個機會。」
在近距離內,他看見了她粉妝下的黑眼圈。
那是夜夜笙歌造成的,還是其他的原因呢?他在心中暗忖著。
「你已經付出代價了,不是嗎?」龐絹絞盡腦汁地想要說服他。「你以傑出的槍法贏了我,我已經是你的獎品了。」
「好簡單的遊戲,和一個——」他伸出手指撫摸著她的唇緣,順著線條描繪著她的唇形。「好——貴重的獎品。」
龐絹知道易霈的疑慮正慢慢地在瓦解,她傾身向前,將嘴巴湊到他的耳邊,「你不想拆開獎品嗎?也許,你會有更驚奇的發現喔!」她閉上眼睛嬌柔的說,心裡慶幸他看不見自己潮紅的臉頰。
她聞到他髮梢帶有麝香的味道,還混雜著淡淡的瘀草味,那是一種她完全不熟悉的男人味。
由於成天與飛龍堂的弟兄們操兵練刀,她熟悉的是練武後撲鼻而來的汗臭味,而剛剛在老城懷裡感受的,則是終年沉迷於酒色中的邋遢氣息。
但貼在易霈的身上,她聞到的卻是一種清新、健康的體味。閉上眼睛,她甚至還可以想像,四個小時前,熱水曾經沖淋過他的身體。
她又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這個陌生的體味,事實上,她還非常慶幸她的敵人是他。
龐絹柔軟的髮絲在易霈的面頰上騷動,當她說話的熱氣注人他的耳廓時,一股迷人的香味包圍著他,如同她貼近的柔軟身軀一般,正在慢慢的加溫,像是要點燃他的身體,而她不停晃動的臀部則像是在尋找引爆的火苗。
易霈的雙手撫著她厚軟的毛裙,然後從下擺滑進去,觸摸她跨開的大腿,當滑潤的觸感從他的指尖傳來,他使用粗糙的指腹在她結實的大腿上揉搓。
「告訴我,我要如何折我的禮物?」他在她的耳畔呢喃著。
他溫柔的語調令龐涓渾身輕顫,他的撫摸幾乎讓她忘了自己身負的重任。
「你……可以試試看背部的拉鏈。」她低聲地建議。
易霈的手順從的轉移到她的後背上遊走。
他慢條斯理的有如在欣賞藝術品般,只是,他並沒有拉下她後背的拉鏈,他的手回頭尋找到另一個地方——一個她不停挑逗他感官的地方。
易霈的雙手回到她的大腿處,五爪大張地各佔一方,然後,悄悄地從大腿內側滑入,慢慢地向前推進、推進,直到觸及她的底褲。
龐絹察覺到他親呢的入侵,直覺地想要合起雙腿站起來,但卻馬上被他拉回,使她又一屁股跌回他的大腿上,反而更貼近了他的硬挺。
她不知所措地摀住急欲驚呼的小嘴,雙眼圓瞪,腦中一片空白,她只能感覺到身後突起的硬挺,正緊緊地頂著她,她甚至還可以在腦海中描繪出它的形狀。
「我要拆禮物了,杜鵑。」他的氣息輕輕的吹開她的幾綹秀髮,熱氣讓她感到頭皮發麻。
他的拇指輕輕撥開她的底褲邊緣,如同拆禮物包裝一般的小心,在黑暗中緩慢的搜尋著。
龐絹努力吞下一陣陣梗在喉頭的驚呼,她用力纏繞著手中的絲襪,想要找到宣洩的管道。
他好整以暇地折磨著她,使她的身體長滿了細小的疙瘩。
他察覺到她身體上的細微變化,低聲問:「你怕我?」
龐絹趕緊搖頭否認,她好不容易才誘騙他上勾,一定要等他吞下釣餌之後她才可以鬆手。
這個餌——就是她的身體。
他游移晃動的拇指終於找到搜尋的目標,他的指端在她已然突起的圓丘上會合,他感覺到她的毛髮服貼地像是初生嬰兒的頭髮,便輕輕的壓揉著,使她忍不住狂叫出擊。
對於她的熱情反應,他低聲地笑著。
「看來,我找到啟動禮物的開關了。」
他像是剛收到玩具的小孩一樣,帶著新奇與期盼的心情逗弄著她,他想知道啟動情慾後的她是什麼樣子?
一股熱力從底端直衝上來,使龐絹無力的後仰著頭,再加上易霈時而輕柔、時而按壓的撫觸,她的理智已經被徹底的摧毀。
她閉上雙眼,腦海中閃過了印象中的干百種畫面,當初螢幕中許多她無法理解的表情與動作,現在竟完全出現在她的身上,她終於知道那些聽起來像是快要斷氣的呻吟聲,是來自於無法抗拒的熱力。
雖然龐絹僅是嬌喘吁吁,但是手指上的濕潤,讓易霈清楚的接收到她身體傳來的訊息。
此刻,她完完全至像是個正在體驗情慾的女人。
車子突然打滑,將易霈從迷霧中拉了回來,他從後照鏡中,看見司機正偷偷往後瞄的好奇眼神。
他突然停下手指的律動,讓龐絹如同失去動力般,從飛翔的高空中跌落下來。
她還來不及收回喉頭的呻吟,但頓時的清醒,已經讓她聽到了自己淫蕩的聲音。
紅潮爬上龐絹的臉,她狼狽地返回座位,為了掩飾羞愧,她從皮包內掏出香煙,用顫抖的手點燃,然後輕吐了一圈煙霧,遮住會洩密的眼神。
易霈冷靜的聲音倏然降低了車內的熱度。
「為什麼你處心積慮的想留住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詫異地回頭看著他。
「少跟我裝傻。從你一進房間開始,你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即使你和老城火熱的玩著調情遊戲,到最後,你還是希望我能救你。」他的眼神隨著說出口的話語,逐漸轉寒。
等他轉頭凝視她的時候,她看見的是兩潭深不見底的冰寒。
「而且,剛才我才一說要送你走,你就急著獻上自己的身體。」他的酷寒直逼著她。「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易霈的眼神咄咄逼人,彷彿下一秒就會拆穿她的真面目。
事情演變至今,她知道今晚是否成功,就看現在的臨門一腳——如果她能洗刷他的疑慮,她就成功了。要不然,她得趕回飛龍堂,好與哥哥一起並肩作戰。
龐絹深吸了一口菸,緩緩地說:「你或許不相信,但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還是希望能有所選擇的。」
她抬起頭望著他,煙霧平添了她的滄桑,也迷惑了易霈,但對於她這段無法辨別真偽的告白,他仍然保持緘默。
龐絹見他沒有反應,心裡急了,狠狠的吸了一口菸後,淒涼說:「有這麼難理解嗎?我想,只要是女人,當他進入房間內,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龐絹蹙著秀眉,幾近絕望地看著他,他是個很帥氣的男人,高壯的身材讓他在遠距離外就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他英挺的兩道濃眉與黑亮的眸子,也為他的帥氣增添了不容忽視的要素。
易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乎這一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關鍵時刻,因為,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這一夜之後,將她拋諸腦後,而且,若不是她這麼吸引他,今天晚上他就不會甘冒與老城對立的危險,救了她。
車子停了下來,他們已抵達飯店門口。
今晚是否留她,必須現在就做決定!易霈看著她姣好的面容與拿菸的老練神態,不禁想著,是否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也許,她可能真的只是一個想度過浪漫夜晚的風塵女子罷了!
剛才在他懷中顫抖不已的,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他需要如此防備嗎?今晚,何不就順著身體的反應,在她溫暖的懷中好好的享受一下呢?
雖然是短短的幾秒鐘,但是對龐絹來說,卻猶如隔世,她焦急地等待他的回應。
終於,易霈緩緩戴上手套,踏出司機打開的車門,轉身朝她伸出手。
「出來吧,我們到了。」
在那一瞬間,龐娟知道自己已經敲開了成功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