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大宅的後方正緊挨著森木藏密的鹿山,這片遼闊無際的森林中,隱著一座渾然天成的石洞,除非你刻意尋找,否則依地勢的屏障,縱然由空俯探的飛禽也難看出這個天然避所。
風中的簫聲因一個細碎的腳步聲乍停,石洞的吹簫人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黑簫,對著來人似責似訓說著。
「你不該見他的。」擦拭著心愛的古簫,殷過痕的臉仍然面對著山谷沒打算回頭。
「我……我只想告訴他別再苦苦等下去了。」淡淡啞音,聽出她剛應該哭過,連現在說話都還有點哽咽。
這是第二次,第二次她因相信他而遭到突擊,如果不是大哥即時救下她,就壞了大事。她怎麼會這麼笨!殷玲真恨自己為何要心軟現身去見他,讓他孤獨等死,讓他得風寒病死都是他的事,她幹嘛要擔心。
「你更不該將真名真姓告訴他,這會給我們惹上麻煩的。」明明知道她現在心情絕不會比他好過,他卻又狠下心來再一次苛責。
「大哥……我錯了。」沒想到這女孩卻沒如他所料又落下淚,反而冷漠的承認所犯的錯誤。
回過身看她強忍受創的痛苦表情,殷過痕的表情也忍不住緩和了下來。
「咳……算了,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小玲,大哥只擔心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他不是沒發現表妹這些日子的改變,那嵇揚的確是個人才,姑不論他以往在江湖上緝兇查案的名聲,光這幾次自己對他的觀察,就起惺惺相惜之心,還好他不是對手,否則這將是個難惹的敵人。
嵇揚這個人處理事情冷靜、犀利、敏銳、又擁有一身高強武藝,加上那高大俊逸、風流倜儻的外表,連他這個冷僻男子看了都不禁會心動,更遑論這個未經世事的妹妹會一頭栽進愛河中。雖然她沒明說,但他知道她的心情,十年來,除了他跟師父之外,這是她第一次碰見男人,也是第一次有男人對她這樣注意,又是個這樣出色的男子,也難怪她心湖會起波瀾。
只是……深仇未了,兒女私情也只得擱下了。
「小玲,大哥的意思希望你能懂。」
「我懂的,大哥。」殷玲輕輕地點點頭一陣苦笑。
我會害了自己?是啊!現在我不就已經是深受其害了,為什麼人類總有那麼多的心機,為什麼事事又總那麼多猜疑,她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那一夜,在那小女孩房中,她第一次見到他,他冷靜敏銳的身手讓她有點驚慌,其實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正窺視著她,所以以寒氣將自己的臉變得慘白青綠,希望能嚇跑他。沒想到他竟一副沒事人樣,還進一步想出手攔下她,以他輕功哪是她對手,在他那一失神之時,她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但他的反應卻已經讓她留下印象。
任人擺佈之時,卻被他那一雙凌厲無畏的眼神給懾服,躲在樹梢上的她一度還以為自己被他發現。原本說好要大肆教訓這一群自以為是的凡夫俗子,起陣陰風出些怪影嚇嚇他們,沒想到只嚇到那些僕役馬伕,卻沒嚇到他,當晚他自始至終都掛著一抹冷笑,絲毫不為所動,瀟灑的將她靈位帶上馬娶回嵇府。
自那夜晚,她對他便起一種極奇妙的感覺,這是她從小到大從沒有體會過的感覺,尤其當他跟她的「長生牌位」拜堂時,她竟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連彈出的寒冰珠子都變得軟弱的擊不碎那塊木牌。
這些日子以來,她從喜歡看他沉思的模祥,到喜歡見他躍馬奔馳的帥氣,最後更喜歡聽他柔聲喚她名字的感覺,她不是不知道他從那夜九曲橋畔之後,就天天夜夜裡等著她,但她就是不能接近他。沒想到今晚不聽大哥的規定見了他,他卻做出小人般行徑傷害她。
「玲兒,有些事不能捨也捨,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這邊的事我們辦得也差不多了,明天該往京城走,早點歇息吧。」殷過痕只能說這麼多了,情字這事,沒人能幫他人做得了決定。
「我知道!」她懂大哥所謂的取捨,是該忘了他的。此行一去是凶是吉誰也料想不到,若能全身而退,她也決定將與師父歸隱天山,從此不涉塵事,一切人事就就留給那些爭權奪利的凡夫俗子吧。
而這兒的所有,這當作是場回憶,就如今晚不愉快的記憶,隨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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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
伴著咚咚咚的腳步,一聲聲又急又驚的叫聲由遠處直奔嵇大少爺的書齋。
「跑慢點,小不點兒。」司馬浦安迅速的從嵇揚的書桌後頭起身繞到門口,正好接住跳進房門的方霄。「你跑這麼猛幹嘛?趕著去投胎啊!」這丫頭跑起路來真不像是個淑女。
「不要你管,我找大少爺。」方霄皺皺眉看過接住她的人後,掙扎的從那個討厭鬼手中逃出來,怎麼到哪兒都會遇見他,真倒霉。
「嵇老大不在。」司馬浦安欠欠身張開手,讓她瞧清楚屋內。「此處只有你司馬大哥我。」
「鬼才叫你司馬大哥,連夫人都說你還像小鬼頭,我怎麼會叫你大哥呢,作夢!」方霄對他的大言不慚一陣嗤鼻。「大少爺他去哪兒呢?」她喜歡跟大少爺說話,不喜歡這只臭烏鴉,在他口中她永遠都像個笨蛋。
看她擠眉弄眼的鬼怪模樣,司馬浦安忍不住一陣笑,跟這丫頭說話真有趣,自小是孤兒的他,心中其實非常渴望手足之情、跟嵇揚這麼投緣就是因為他將他當作離家多年的弟弟照顧,而認嵇夫人為乾娘更是因為他渴望母愛。
當他住進嵇府看到方霄第一眼起,就真心喜歡上這個丫頭片子,他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就是喜歡聽到她說話,看她耍賴的模樣,或許是她長的聰明伶俐又甜美吧,縱然心裡再煩,一跟她鬥嘴,所有不愉快都會煙消雲散。想著想著,他又舉起手不懷好意的抓抓她的劉海,這舉動當然又惹來她一記白眼。
「你別弄亂人家的頭髮啦,你到底知不知道少爺到哪兒去了。」方霄氣嘟嘟抓下他那雙「毛手」,真想狠狠的咬一口痛死他。
「你家少爺去鬼屋了!小鬼頭。」逗她,成了苦悶日子最好的消遣,司馬浦安真的很珍惜這段時光,只可惜此地並不是他長駐之處。
「鬼屋!」方霄聽了嚇得張大嘴巴。「現在嗎?」
「去鬼屋探險不是現在難道還會是大白天啊!若我沒記錯有人好像也曾在這個時間去過。」更夫剛敲過二更天,司馬浦安記起嵇揚跟他提過小姒她們這群小鬼出事那晚的細節,所以他又拿出來嘲弄方霄。
「哎呀!那你怎麼沒跟他一塊去,太危險了。」方霄這回根本不理會他的挖苦,只記得少爺可能發生的危險。
「他不讓我去,我也沒啥辦法。」司馬浦安無奈聳聳肩,一副他是個天生聽話乖寶寶的模樣。
說著說著,他突然記起一件事兒——
「喂,小不點兒,你到底找你家少爺有什麼事。」
「糟了,被你一攪和,我差點誤了正事,既然大少爺不在,我得趕緊找夫人去。」小女孩忙轉身作勢開跑。
「等等!」司馬浦安一手抓起她的後領將她拎著回來。「你先跟我說是什麼事再去找夫人。」
方霄被他捉的螃蟹離地,雙手雙腳亂揮著。「討厭,你放手啦!」
「你說完我就放手,快說吧!」這個司馬浦安真是不懂憐香借玉,竟然真將一個嬌弱的小女孩像拎小狗一樣的拎著。
「好啦!我告訴你啦!快放我下來。」臭捕頭,捉這麼緊,我都快被抓的沒氣了,等著,等我長大練個武功也這樣捉你看看,到時後還要將你吊在峭壁上喂禿鷹才甘心,方霄氣的在心裡直罵,嘴巴快速說明來意。
「小姒她剛剛頭動了一下,眼睛也微微眨著,但沒一會兒又睡著了,少爺說過小姒有什麼動靜都得讓他知道,所以我就來了,他不在,我要去告訴夫人了。」
「笨丫頭!你怎麼不早說。」司馬浦安砰一聲將她丟了下來,氣急敗壞罵著。「快!快帶我去瞧瞧。」搞不好趁她眨眼時再輸些真氣進入她的體內,便將她救醒也說不一定,這可遲疑不得。
「是你東扯西扯不讓我說的,還怪我。」方霄真對他恨得牙癢癢。
「好了,別嚷了,趕快去看小姒要緊。」他又拎起方霄後領襟大步往外走。
老大還沒回來,叫醒小姐現在看來只能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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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衝一次喜就好,阿揚,再衝一次喜就好了。」嵇家大廳,一個老婦人像小孩要糖吃一樣,向眼前高她快兩個頭的兒子撒嬌著。
「娘!我趕著要上京,這事等我回來再說好不好?」嵇揚真不明白他娘是不是辦喜事辦上癮了,才沒多少日子又提要幫他納妾了,真是服了她。
嵇母仍然是那張笑臉,「可以,可以,等你回來咱們就馬上辦喜事。」她自我陶醉計劃著。「你昨天見到五姨娘那個精梅表妹了,感覺怎麼樣啊,喜不喜歡?」說起嵇母的辦事效率,可稱得上天下第一,那天才跟司馬浦安提起要幫嵇揚納妾,這幾天就已經要人從鄉下找來一個一表三千里的外甥女給兒子相親了。
「娘,小姒已經漸有起色,會睜開眼睛了,離復原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沒必要再衝什麼喜了。」
「這不只是為她,還有為你啊!」嵇母溺愛的拍拍他的臉頰,心裡暗想著,我看你天天抱著長生牌位唉聲歎氣,還聽說每晚都跑去殷家會幽魂,這問題比小姒更嚴重,我不為你沖喜為誰啊!
「為我?我為什麼要沖喜。」嵇揚猜不透母親這次又哪根筋不對了,他有什麼好沖喜的。
「沒事!沒事!」沒想到嵇夫人一聽嵇揚這一問,馬上換個表情轉個口風。「我們等你從京裡回來再說,再說。」她得小心點,萬一說錯話,惹這個鐵齒的兒子更偏向那個鬼媳婦,她的未來不就沒有指望了。
唉!她這個當娘的真是可憐,這輩子算是注定欠他們嵇家的了,大大小小的事要她操煩不打緊,唯一指望的大兒子又變成這樣子,萬一他這輩子真的被那個女鬼迷得團團轉不再娶妾,而老二又去當和尚,那麼嵇家的香火誰來傳啊。
嵇揚一臉疑惑看著母親變化無常的表情,也沒什麼精力深入探討,雖然是一大早,但他的精神並不好。昨晚任他翻追殷家廢墟就是尋不到殷玲的蹤影,後來仍不死心在那裡遊蕩到近天亮才回府,一回到府中又聽見小姒有反應,忙著跟司馬浦安兩人連手為她運功補氣。這一折騰又折騰到日上三竿,今天是他跟浦安計劃上京的日子,不想改變,所以根本沒補眠便整裝待發。
小姒有反應,這讓他多日來懸在心上的憂慮得以舒緩下來,雖然她在運氣之後只稍微睜開過一雙眼又睡著了,但他看得出來她這次睡著的原因是因疲憊而睡,並不像前些日子昏睡。
「老大,剛我們運功時,你是不是感覺到似乎有種阻礙在小姒身體內,就像有一股寒氣硬擋著我們送進去的熱氣。」一上路,司馬浦安忙不迭地說起剛才他發現的怪事。
「沒錯,你也發現了?」
「嗯!你想小姒或許不是被鬼嚇到,而是有人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可能!」經昨夜之後,他更加肯定小姒的昏迷應該是殷玲的傑作,怪只怪前些日子他不為小姒打通經督六脈,運氣療養,只一味的當她生病任由一般大夫看診,否則他應該早發現這一點了。
「我確信她並沒有惡意。」嵇揚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
「她(他)?是誰?」司馬浦安滿臉不解。
「殷玲。」嵇揚不想再對好友隱瞞。
「殷玲?」好熟的名字,司馬浦安腦子快速的搜尋著。
「我記起來了,是你的新木牌妻子?」他那天在書齋中看到那只牌位,上頭名字就是這兩個字。
「司馬捕頭的確有雙過目不忘的眼力。」嵇揚微笨對他發出一聲讚美。「沒錯,是她,殷水瞵是殷玲的誤傳。」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有通天眼,連鬼的真實姓名都看得到。」司馬浦安瞪著大眼一臉佩服的看著他。
「我沒有通天眼,我見到她了。」嵇揚對他的耍寶輕輕一笑冷靜的說了句,他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司馬浦安絕對會有激烈的反應。
果真……
「什麼!你見過鬼!」司馬浦安真的是一聲大叫,一個人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天啊!老大!你不僅有通天眼還有陰陽眼,連鬼都看得見!乾娘說的都是真的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乾脆雙手合什對天膜拜起來。
「我娘?她說什麼。」這又怎麼跟娘有關,嵇揚不解。
「乾娘說你一娶了那靈牌就天天往殷家廢墟跑,八成跟小姒一樣被鬼煞到了,那女鬼的法力真是高強啊。」
「別胡扯瞎猜。」嵇揚一個厲聲打斷司馬浦安瘋言瘋語,他不喜歡有人如此說殷玲,這就難怪娘臨出門時,會突然嚷著要幫他娶妾沖喜。
「浦安,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我原本想像的那樣,我猜殷家廢墟根本沒有鬼……」嵇揚當下將這些日子跟殷玲會面的對話,及他不小心打傷她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想鬼魂會被一顆小石子擊中?而她的衣物又能真真實實地被扯落嗎?」說到最後嵇揚這樣反問司馬浦安。
「老大!你看到多少了?」司馬浦安沒正面答他的話,卻突然有此一問。
「什麼?」嵇揚不明瞭他怎麼會沒頭沒腦冒出這一句話,呆愣著看他。
「你說你扯下她的衣物,那你……」
「司馬浦安!」嵇揚聽出他弦外之音,漲紅著臉斥止他往下說。「你給我正經點!」
「好嘛,好嘛!不問就不問,這麼小氣……」司馬浦安滿意的看著對他的反應,嘿!真爽,糗到你了哦!嵇大捕頭,沒想到談起兒女情事你也會臉紅,乾娘抱孫子有望了。
「說正事!」嵇揚一張臉都快變成豬肝色。
這下司馬浦安也趕緊識時務的導上正題,「是!是!說正事,你意思是說,這殷家鬼可能不是的,當年殷家滅門血案留有活口?」
「沒錯,我是這樣猜想。」嵇揚點點頭。
「所以小姒就不是被鬼煞到了。」
「不是。」搖搖頭。
「而你卻陰錯陽差討了個老婆,一個輕功了得、美若天仙的老婆!」
不等嵇揚點頭搖頭,司馬浦安又開始鬼叫了,「媽啊!老天怎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人,人家的運氣好到連娶個鬼妻都會變仙女……」
「司馬浦安!你真的皮癢……」
看來他們這一路上絕對不會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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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路上早巳行人稀少,一對快速飛躍的黑白雙影,趁著這個時刻肆無忌憚地翻過一家又一家的屋簷,閃入城西一幢朱紅大門巨宅。
門上偌大的匾額及嚴密的守衛似乎告知世人,此門內顯赫卓越之身份地位,只可惜這一切似乎對那一對潛入的身影起不了作用。
禁衛統領李將軍府!
李拓在第一陣冷風刮起時,便警覺到了。真的來了!
這位目光陰沉、身形彪悍的大將軍,機警地翻下床隱身暗處屏息等待著,這一天比他預期晚了好幾天,但還是來了。
才坐定,一道勁風夾帶了幾顆閃亮的珠子急速飛向屋內四周,快得讓他只來得及躲過第一、二道,突然間他感覺左腋下一陣麻痛。
這人發暗器的手法真是不同凡響,這麼暗的夜色中,竟連他躲身暗處都逃不過他的眼力,還好他早有防備否則現在早巳受傷倒地,李拓開始感覺到外來的壓力。
奇怪!守衛呢?難道來人的輕功竟高到連他加派的層層守衛都沒發現,他房裡發出的聲響也沒引來守衛查探!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時,外頭一陣低回的簫聲,像是為他做了解答。
「出來吧!我等你很久了!」李拓不愧是統軍千萬的將領,在這敵暗我明的當頭竟還能臨危不亂出聲叫陣,這的確是高明的一招,既然躲不過,乾脆挑明地跟敵人對決,若敵人願意現身至少他的機會就大。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別裝神弄鬼了!本將軍不怕你!快出來吧!」話才說完,李拓一轉身卻被門外溢過的一個白影嚇了一跳,不過卻馬上恢復正常,不聲冷嗤!
「哼!想裝鬼嚇我!你太小看我了吧!」說著,一隻酒杯伴隨著身形,一起往門外不同方向飛出。
殷玲沒想到這次出擊會遇到這樣高強的人,照常理說他應該在她第一道暗器發出時就已經昏睡倒地,不該在她現身時還能出手突擊,難道說他真的有所準備等著他們前來。
飛出房外的李拓,剛好落在為閃躲那只酒杯反身走避的殷玲面前,兩人在黑夜中直接照面。
「哪裡走!」李拓沉著臉擋在那人面前。
喝!竟然是個女人!看清來人,李拓稍感驚訝但卻毫不遲疑馬上伸手一掌,向她的胸口擊去,這一掌力之快之猛讓殷玲差點無法招架。大哥正用簫聲迷亂那些衛士的心智,這兒現在只有她,這個李拓看起來真不是省油的燈,她得小心應付。
這邊,將軍府大門,嵇揚跟司馬浦安連夜趕到京城李將軍府,一近門口只看見兩名守衛眼神呆滯根本沒正眼瞧他們這兩個夜訪者。
「出事了!」嵇揚低語一聲,對司馬浦安使個眼神,也不用通報了,兩人同時縱身翻牆進府。
一入前院,同樣只見一群群像失了魂似的衛士,仍善盡職守的巡著更,但每人臉上的表情卻是茫然無神,連他們走過都沒反應。
「大哥,那簫聲……」一入莊院,司馬浦安突然驚覺自己的思緒變得有些雜亂,這才發現空氣中正飄著一聲聲若有若無的簫聲,而他才聽入幾節音節而已,就已經有點失控。
「攝魂曲!」嵇揚驚訝地叫出。「浦安!凝神!靜氣!」自己也趕緊提氣定神。
這時一個記憶闖入腦中,那一夜靈牌被燒,他也是聽見簫聲,難道是……
「那個傳說已成絕響的武林絕學。」司馬浦安瞪大眼不可置信看他。
「沒錯!來人武功不弱,封住兩耳穴道,小心點!先找到恩師要緊!」看眼前情勢,敵人已經明顯佔了上風,李拓的安危堪慮,嵇揚冷靜地下了一串指示要司馬浦安照著他的話做。
司馬浦安對他點點頭,兩人也顧不得找尋簫聲從何處來的,只曉得快速的往內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