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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天蠍 第三章 作者:針葉
    「洛爾比?」

    「對對對,就是這個音。」

    「你這些衣服從哪兒弄來的?」口氣萬分地不屑。

    「撿的。」

    「哪裡撿的?」不達目的誓不休。

    「風吹過來的,正好掉在腳下,我就撿起來了。」十分理所當然,他似乎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

    「吹來的?」翻翻白眼,錢影長長吸氣,再慢慢吐氣,調節呼吸。整理情緒嘛,深呼吸最有效,可……這些破爛能穿嗎?松爛的外衣和破洞的牛仔褲姑且不論,鞋子更不用提,進門前就被她扔到垃圾筒;可……顫巍巍地挑起沙灘式男用褲,錢影皺眉,她至少倒了三人份的消毒水浸泡,怎麼這塊破布到現在還是灰不拉嘰,不能還它清白本色?

    能穿嗎?她懷疑。

    決定啦,與其浪費清水洗滌這些衣物,不如扔掉來得乾脆;而且,也可以節約消毒水和洗衣劑。天知道這些衣服被洛爾比穿了多久,何況——來歷不明的衣物,有沒有病毒仍在懷疑之列,即便已經消毒,她仍不放心。

    「這些……不要了嗎?」見她倒掉散發刺鼻氣味的液體,小心翼翼地用竹棍挑出衣物裝進塑料袋,打個死結後再套上一層塑料膜,然後拎著嚴嚴實實的塑料包走上陽台——啪,扔進垃圾桶。

    她扔的……是他的衣服!

    「不要了。」拍拍手,錢影鬆口氣,為解決掉隱藏危險性微生物的紡織品而高興。

    「可……」緊隨其後,洛爾比欲言又止。

    「行啦行啦,穿這麼髒的衣服,沒病也穿出病來。」斜睨他,錢影撇嘴,「啊,我忘了,你用什麼東西洗的澡?」

    這個外星人會不會用地球的沐浴乳?她很好奇。剛才只顧著欣賞外星「男」,竟沒注意到他全身毫無沐浴乳的香氣。

    濃濃的清甜蘋果香是她每晚的最愛,無論多疲勞,衝著清甜的蘋果沐浴乳,心情總有淡淡的喜悅和平靜。但……深吸、深吸、再深吸……氣鼓鼓地漲著臉頰,錢影貼近洛爾比。

    「你、你不會只用水沖了沖吧?」

    「嗯。」洛爾比點頭。他聽她的話,非常認真地用水沖洗自己。

    「天吶!」拍拍額,錢影伸手挑起他披散的灰黃濕發,「散開的頭髮呢,也只用水沖了沖?」

    「對呀!」他做錯什麼了,為何她瞪圓暗藏血絲的大眼,一副「我要暈倒」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顆星球上洗澡,與天蠍星宮不一樣,雖然很麻煩,但願意授受。

    「是嗎——」拖長尾音,錢影坐回小沙發,「可以告訴我,你在……在你的星宮都是怎麼把自己弄乾淨的?」

    「我們很少洗澡。」拉緊腰間下滑的浴巾,洛爾比微感涼意,「通常,清潔自己與休息是一併完成的。」

    「嗯?」困惑入眼,錢影傾頭以眼神詢問。

    「記得我講過的『氣室』嗎?」

    「記得。」

    「氣室本身就具備調息和清潔的功用。它會通過氣流粒子的波動清潔身體分泌物或宇宙塵質,在休息的同時對處於氣體中心的生物進行同步清潔。所以……很方便。」用水沖洗與用氣體粒子沖洗的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哦——」長長的尾音結束,錢影唇角抽搐,笑,「我現在告訴你,在地球上只用水沖是洗不乾淨的,你得用沐浴乳加強去污效果。知道嗎?」

    「嗯!」他點頭受教。

    「好,再去洗一次。」努力使臉上的微笑親切可人,無奈臉部肌肉不太合作,只能達到皮笑肉不笑的效果。

    穿著拖鞋走進浴室,錢影丁丁當當地搗鼓三分鐘,又稀里嘩啦放一大桶水後,轉身,「用這桶水,加上這個香香的乳液,好好地再洗一次。」

    「要洗兩次?」洛爾比嗅著混合著清香與……些許怪異的氣味,遲疑道。

    「不,這次才算正式。」示範著沐浴乳的用法,錢影強調,「不用開花灑頭,直接用這桶水沖洗泡泡,知道嗎?必須用這桶水沖乾淨泡泡後才能開花灑沖洗全身,記得啦?對了,還要洗頭!」「好。」聽她的。她不是說過,既然被她收養,他就得聽她的嗎。洛爾比仔細記著錢影教的方法,與泛著清甜氣息的蘋果泡泡奮戰。只是,沐浴乳打出的泡泡清香撲鼻,那桶沖走泡泡的水……很難聞,與每晚在錢影身上聞到的氣味有些相似。

    從頭至腳沖洗乾淨後,洛爾比圍著浴巾的身影映入錢影眸中。

    「過來。」她照舊勾勾手指。

    聽話地走近,洛爾比捕捉到靈動大眼中一閃而逝的流光,不同於剛才令他脖子發癢的恐怖眼光,這次……驚訝與愉悅的成分居多。

    「冷嗎?」點點微涼的肌膚,錢影眸中閃著……驚艷!

    沒錯,直到此刻,她才真真正正地將洛爾比放在眸子正中。驚艷是她剎那的感覺。

    洗淨的髮絲顯現褐黃色澤,略略偏近灰色;皮膚白皙光滑,想必極少接觸陽光紫外線,這個早已注意到,就不多欣賞了。肌理分明,身形完美,是什麼衣服都能穿的類型;眉色與髮色接近,褐黃略黑;鼻樑高挺,薄唇飽滿卻微微泛白,無健康人的紅色;眼睛細長,是……黑色?

    恢瞇諾卮戰o徊劍杉瓟S諂鸞偶猓痍憧吹酶d宄]?br>「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喃喃念出,錢影笑。他出現那麼久,她竟沒注意到他眼珠的顏色,真是失策。外星人的眼睛是黑色而非黃紅綠藍灰,她是否應該驕傲一把?

    洛爾比的外貌接近於東方人,倒不像影片中的外星人。

    唉,不知那些某某塢某某獎的大導演是如何想的,整出來的外星生物個個頭大身子小、眼珠暴凸,非得貌不驚人死不休。再不然就是一頭多足型、多頭蛇身型、腫眼無鼻型、雞皮滿身型……的確,看得人雞皮疙瘩滿身跑。

    她收養的這個外星人……蠻養眼喔!

    「今天不准出門。」

    「嗯!」

    「好好看電視,學習地球的生活常識。」通常,影片中的外星生物是很聰明的,一看即會。

    「好。」

    「如果覺得冷,多包件毛毯,准你進我房間拿。」

    「嗯!」

    「肚子餓可以吃麵包喝牛奶,若在電視上學會其他東西,你還可以下麵條煮粥做飯……」

    「好!」似乎沒什麼交代了?「乖乖在家……我很快就回來。」「啪——」關門走人。

    裹著薄毯縮在小沙發上,洛爾比眼中含笑,被她收養了耶,他成功了!被人收養的感覺真好,比自小成長的訓練球和孤零零的天蠍星宮好太多,莫怪……藍藍的惑星吸引他,即便是惑星上生存的人,也吸引著他。

    仔細想來,他蠻不負責任的,隨便磨了顆替身晶石扔在天蠍星雲的能量核心處,以免打破能量波的平衡而造成星際災難。

    守護——是他的責任。但他,不想要這個責任。說他玩忽職守也好,自制力差經不起引誘也罷,他就是被這顆閃爍著幽藍靈光的行星吸引,甚至不顧一切逃向它的懷中……逃呢!自飛出天蠍星雲的一剎那,注定被冠上「潛逃者」的罪名。

    擅自破壞能量的平衡,在宙外星系,是大罪,宙外星系統治者當然不會放任他逍遙快活。法既成,必監行,宙外星系的生存法則是不容他破壞的。因此,必會有監察者追捕他吧!

    追捕?他倒要看看所謂的監察者如何執行追捕的命令。憑他們……不足為懼,只不過,打發走那些人會麻煩點。

    星雲守護使——很響亮的頭銜,光榮而神聖的頭銜。至少,對生存於宙外星系的生物而言,這是神聖的光環;對他,不是。

    什麼星雲守護使,不過是、不過是……

    唉——好冷!

    滑下的薄毯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膚,可惜雞皮疙瘩鼎鼎而立,破壞了光潔的美感——洛爾比被突來的涼意喚回遊走的神思,打個哆嗦。拉高薄毯裹住自己,他嗅嗅毯中散發的清香,唇角上揚。

    還是這個氣味好聞。昨天影影調的水不僅刺鼻,而且弄得他全身怪怪的。皮膚不痛不癢不紅不腫,可就是不舒服。

    影影呢……她叫錢影,她也命令他可以喚阿影、小影或是錢影,可他比較喜歡叫她影影。若是叫她阿影小影錢影,無論如何得發兩個音才行;叫影影只需發一個音。如果想偷懶,只要發一個音,將尾音拖得長長的,聽來也是叫「影影」一樣的效果。

    不能怪他,當初摔下來,他費了十多天才學會地球人的語言,雖然不難,發音卻有些怪。

    想當初,他曾偷懶使用過能量移動術,將自己轉移到一個滿是黃發白膚人的地方(現在知道叫美洲),滿頭的黃發雖然令他有親切感,可嘰嘰呱呱的語言卻繞住了他的舌頭,不僅聽得頭昏腦漲,說得也舌頭打架。受不了地再次移動,竟然、竟然來到全是黑色生物的國家,頭黑臉黑腳也黑,簡直一黑到底,嚇得他立即轉移。而第三次移動……

    他把自己丟進冰天雪地裡了。那鬼地方除了冰塊就是雪堆,再不然就是大片的冰水,除了全身猶如針刺般地難受,毫無愉悅可言。而那令他全身血液停止流動的地方,原來是這顆星球的極地處。因為受不了寒冷,他立刻回到最初點,也顧不上觀察到底是南極還是北極。

    偷懶的下場就是趴在地上足足睡了五天五夜,只因初訪地球,不太適應行星引力,以致身體不能承受能量波的使用。然後,他撿了套衣服,順著堅實的土地一路觀賞,來到錢影居住的城市,且機緣巧合遇到杜瓦,知道了其他十一星雲守護使的出逃。然後……遇上了影影,被她收養。

    似乎……洛爾比忘了,錢影之所以願意收養他,全是他死纏爛打、死皮賴臉造成的。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她收養了他,不是嗎!這也是他保持咧嘴之態直到現在的原因。

    「阿——嚏!」他感到涼涼的。影影似乎說過,如果覺得冷可以到她房間拿薄被蓋?

    抽抽鼻子,洛爾比慢慢自沙發爬起,抓緊裹身的毛毯,赤腳踩著緩慢的步子移向臥室。

    很香!剛入室內,洛爾比被撲鼻而來的淡淡輕香吸引。不像街道上行走的光鮮女子散發的香氣,也不是花草樹木的生命之香,那是一種極淡極淡、若有若無地發散在空氣中,輕輕忽忽、偶爾飄到他鼻息間的氣息。

    氣息……似乎來自室內方方正正的床被上。水藍色的床被——很吸引人,洛爾比是如此認為。

    慢慢爬上床,輕敲被單,嗯……鬆鬆軟軟的,舒服。

    拉開床上惟一的粉藍薄被蓋住自己,洛爾比瞇瞇眼,微感疲憊——昨夜觀了整晚的星,是時候休息了……

    很舒服、很想……閉上眼睛,休息……

    在公車站的終點處,坐到尾站的人得步行十多分鐘後,右拐、再步行……一分鐘,左拐。

    立即入眼的是——大片的停車場。

    穿過停車場,右拐,即可見到「童誠醫院」四個金光閃閃的豎排隸書。

    一家私立醫院有一座六七米高的石柱門已是稀奇,仿西歐十三世紀建築風格建造的醫院大門,左看右看,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之感,更別提石柱上雕著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醒目得刺眼。

    私立醫院嘛,不用受公立醫院繁冗的條文限制,只要院長財力雄厚、財大氣粗,想怎麼建院門全憑個人喜好,這叫實力。

    況且,下了公車還得走上十來分鐘的醫院,一般小病小痛抽筋發燒過敏發炎之類的小小病症,也犯不著拿自己開涮,隨便一家社區小門診就可解決,根本無須費時到此。所以,私立童誠醫院不設掛號、不設門診,只接待非常嚴重的病人。

    換言之,只治病入膏肓之人,或是收納一些稀奇古怪、非常稀少難得的病號。

    當然,其價位也是其他醫院中少有的稀奇。即——私立童誠醫院的院長只喜愛生有怪病難症且多金的客人。

    照理而言,位於略顯荒涼的近郊區,童誠醫院應該不會有太多的病患才是,可——院門外的停車場每天擺滿各式各樣的車輛,就怕別人不知道這兒有家私立醫院。

    唉,由停車場的建造便可一窺那位喜愛多金病患院長的用心——在興建醫院之初,那位老人家早有先見之明,空出大片場地為多金的病主提供車位。試想,不是多金之人,又怎會尋得到如此偏僻的醫院;不是有車之族,又如何將病患安穩運送至此,光是轉車就移煩了。

    可以叫出租車嘛!有人會這麼認為,至少,錢影當初就這麼想過。

    很可惜,在停車場外,明牌告示:出租車不得入內。

    究其緣由,只得歸於一點:童誠醫院院長的喜好異於常人。否則,也不可能立院三十多年而不倒閉。

    院長是偉大的、是睿智的、是日理萬機的!不然,她入職童誠三年,連院長什麼樣也沒見過。呃……院內各科各所當然有掛那位英明神武的老院長的肖像,是位很標準的白鬍子老頭。頭髮白鬍子白,天知道什麼年代拍的照片,還好裱了起來,用玻璃框平平整整地壓著,不然早就發黃發皺發霉了。

    這院內各科各室必貼的白胡老頭像,即為錢影的衣食父母也。

    童誠醫院設施一流,緊隨世界醫療第一線;同時,提供給員工的薪酬也屬一流。當然,醫院對所有員工的要求同樣一流——有才請,無才也請。有才的請入,無才的請出。

    錢影只能算是童誠醫院最基層的醫護員工,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才能是絕對接觸不到奇怪病患的,最多也不過接觸病患的部分而已。

    呃,別理解錯誤,她從事的可不是解剖工作,也不是某某整理科人員。她,只不過是這家醫院內,化驗所中,微生物化驗科,一名小小的化驗員。

    全稱——細菌化驗師!

    換好消毒過的純白大褂,錢影戴上消毒帽、別上工作牌,開始一天的工作。

    不可否認,她喜愛這份工作,即使天天面對的是奇形怪狀的微小生物,她依然喜愛,因喜愛而沉迷,溺於微生物世界中不可自拔。

    如果當初找尋這份工作只是為了生存,而今則是完全地融入。之於她,這究竟是一份工作還是一種愛好,已經分不清了。

    學醫,多多少少受了做護士的母親的影響;沉迷細菌,卻是自動自發地喜愛。細菌的世界比之人類毫不遜色,甚至,能學到更多。

    人們形容東西很髒時,總是冠以「佈滿病菌」之稱。真可笑,細菌才是世界上最單純也最具生命力的生物,而且,一點也不髒!真正髒的,是宿主。被細菌感染,怪得了別人嗎?一旦被某種細菌入侵身體,菌類與宿主細胞的戰爭,就如同激烈的戰場,成王敗寇!

    因為自身的疏忽引來某一菌類,體內細胞和抗體最初是以侵略者的態度對待菌的,要麼殺死它、要麼虜獲它;成功了,人體無異樣。然而,體內細胞或許沒想到菌類的抵抗力是如此之強,不僅自身全軍覆沒,甚至還被菌類佔去城池。由此引來的身體不適,竟全歸咎於菌,真是義正詞嚴呢!

    當然,這不是為菌們辯解,只是單純地描述人體感染的過程。

    百萬電子顯微鏡下的各類菌體,在培養液中沉沉浮浮,猶如大海中成群的魚兒,悠閒而慵懶,也很可愛。通常,在不受感染或侵略的情況下,只要給足陽光養分,菌類也能成為無害生物。

    生存,不過如此!

    不愛招惹人,因為怕麻煩;也不愛被人招惹,因為有麻煩。活得低調些,反而自得其樂,任我逍遙,沒事偷著樂——錢影的生活準則,自十八歲後慢慢成形。

    喜歡細菌,喜愛自己的生存方式。因為喜愛,所以工作也快樂!

    輕翹的唇角緩緩覆上白色口罩,錢影挺挺胸,步入化驗室。

    這些天,傳染科送來大批需化驗的切片,似乎住進一位麻煩的病人。她今天急需解決的,是某類鮮少見過的厭氧性噬菌體……

    「影子大美女,我們又撞到啦!」左頰突然爬出兩條手指,沒錯,用「條」字比較形象。那兩條手指在錢影臉上左夾右戳,完全無視臉主皺眉的不耐。

    「撞你個頭,把你的爪子拿開!」拍掉蹂躪左頰的手指,錢影不用轉頭也知道來人的身份,「你很閒啊,小琳子?」

    「很閒就好啦!」輕手放下餐盤,馮琳歎氣。她是錢影的同校兼同事,在學校時兩人並不相識,會與錢影成為朋友,是在三年前的新人入職會上。起初不過點頭之交,遇得多了,兩人慢慢閒談,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那些貼有V型字母的化驗切片,是不是你那一科送來的?」叉進一口小黃瓜,錢影歪頭問準備坐下的馮琳。她屬化驗所,馮琳屬傳染科,兩人工作地點相對而立,見面最多的就屬醫院這家員工餐飲廳。

    「V字母就一定是我們科的切片啊?」挑眉一瞪,馮琳神色不滿。

    「猜的。你上次不是說來了一個奇怪的病號嗎?」嚥下黃瓜,錢影繼續進攻冬菇雞。

    「唉,吃飯不談病號。」擺擺手,馮琳皺皺鼻翼,轉移話題,「你剛才說什麼了?」

    「什麼什麼?」不懂她為何一副興師問罪之態,錢影睨她一眼。能和馮琳成為朋友,或許是因為她給人一種乾淨舒服的感覺吧。纖細的身形配上一頭波浪長髮,五官細緻,不算明艷,卻有味道。只可惜她錢影不是男人,否則一定追她。

    「這個。」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晃成扇形,柔軟的五指緩緩曲成蘭花狀,馮琳笑得不懷好意,「你剛才說我的……嗯嗯,這個是什麼?」

    「哦——」配合她的嬌態,錢影索性放下餐叉,輕捏她曲成的蘭花指,笑,「您老人家的……趾,保養得真好呢!」

    「臭錢影,咬你呀!」凶神惡煞地收回手,馮琳叫,「趾是形容腳的耶,你別倒我胃口好不好,我還沒開始吃呢!」

    「嘖嘖,小琳子你真難侍候,說爪子你不高興,說你的『趾』保養得好也不高興。我好冤枉!」瞄瞄鬼叫的朋友,錢影輕哼數聲,不理她。

    「什麼地方才用『趾』?影美女,你說啊,腳趾耶!沒聽過人的手指用『趾』來形容的。」塞進一口飯,馮琳氣呼呼地瞪她。不過多捏了兩下臉,戳人的勁道大了些,竟然將她的手形容成……趾?真難聽!

    「好,換一下:小琳子的纖纖玉手白裡透紅、晶瑩光滑、油光亮亮的,真是香酥誘人……」

    「停停停!你當我的手是白切鳳爪啊?!」白裡透紅可以接受,晶瑩光滑也是當然,可……她的手什麼時候油光亮亮了?

    「不,是鹽?鳳爪。」正經道,錢影聲明自己對食物的偏好,「我不太喜歡吃白切雞。」

    「噫——呀,不和你噤菑F。」撇撇嘴,馮琳專心對付她的午餐。

    「那些切片真的不是你們科室送來化驗的?」見好友正經八百地開始吃午餐,錢影隨口問。

    「不知道,應該不是。我是呼吸道傳染科室的,其他剖業鈉婀植『盼以躉嶂T?不過,我可以確定……」突地一頓,馮琳賣個關子。

    「確定什麼?」被她頓住的語氣吸引,錢影抬起埋於餐盤的頭。

    「呼吸道傳染科近段時間會送幾十個切片過去。」關子賣夠,馮琳故作神秘地道,「是很可怕的傳染源哦!」

    「風馬牛不相及。」被她一驚一嚇的,錢影橫視一記白眼,不多理會。

    數十秒後,「你有沒有幫男人買過衣服?」提問的是錢影。

    「買過。」答的是馮琳,「專賣店的衣服很方便,大小都有。隨便拿一件順眼的就可以穿了。」

    「買給誰?」錢影懷疑。雖然不是三姑六婆型的女人,朋友有無男友她還是知道的。據說,馮琳的第十二任男友現已告吹。

    「我表弟。」

    「你表弟多大?」

    「高二。」

    「……還幫其他男人買過衣服嗎?」錢影已不抱希望。

    「有。」

    「誰誰誰?」問得好急切。

    「我爸。」

    「砰——」她直接趴下比較好受些,她也為爸爸買過衣服啊!

    「問這個幹嗎?」突地轉頭與她對視,馮琳眼中浮現詭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交你個頭!到點了,琳美女你快點吃吧!吃不完就當減肥好了,我沒時間陪你磨嘴皮子。」指指牆上掛鐘,錢影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哇,還剩五分鐘啦!」慘叫著,馮琳只得埋頭與食物奮戰。雖說午餐時間限定得不嚴格,但若是被值班守衛記下號牌,捅到院委室就不是一個「慘」字能承受的。

    「慢慢吃,我走了!」充滿愛心地拍拍好友的肩,錢影快步離去。

    唉,為男人買衣服是件比較麻煩的事,特別是……男式內衣褲。

    週五的量販店,購物者不多也不少,推著購物車在其間瀏覽並不擁擠,每個貨架邊的購物者亦不多,這種狀況很方便選購需買的物品。

    去?還是不去?

    猶猶豫豫地推著購物車在服飾區遊蕩,錢影偷偷掃視四周的人。嗯……不多,可能全被晚間打折的食品區吸引了,購買衣物的人很少很少。

    還是去吧!否則,讓那外星裸男光著身子在客廳再睡一晚?既然收養了他,為他買套衣服也不為過;若沒衣服穿,那傢伙出不了門,也沒辦法為她增加額外收入;最重要的一點,他的衣服全是她扔掉的……去吧去吧!

    說服自己,錢影深吸一口氣,推車走向男式衣物區。

    十二月的天,不能買太過單薄的衣物。上衣,選件白色棉T恤和休閒式米色外套好了,大小應該沒問題,再瞧瞧價格,是她可以接受的範圍;褲裝,與休閒外套搭配的當然是萬用牛仔褲,黑色好了;襪子,隨便抽一包應該沒問題,反正大小一樣;鞋,那傢伙穿多大碼呢?真麻煩,隨便拿一雙得了。

    衣物不多,隨手丟進購物車後也是蠻可觀的。盯著堆起的衣物,錢影決定去收銀台。

    「衣服、褲子、鞋襪,還有什麼漏掉的……啊——差點忘了,真是真是!」走向收銀台的腳急急頓住,歎歎氣,一邊皺眉一邊撇嘴,腳主的內心似乎受著極大的煎熬。

    唉唉唉——唉!什麼都買了,就差一樣,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嘛……推轉車頭,錢影認命地再次走進服飾區,直奔東風所在地。

    這些全是均碼嗎?看標牌似乎有大小之分。黑色?她不喜歡;淡黃色?她不喜歡;淡藍色?這個顏色不錯,但用在那種部位上……她不能接受;酒紅色?似乎太艷了些。

    這包……不好、那包……也不好;這盒……顏色太混,那盒……不喜歡。

    「請問小姐,需要幫忙嗎?」禮貌的男聲突地插入,錢影微驚轉頭——是量販店的服務人員。

    「啊,不用不用。謝謝!」回以禮貌微笑,錢影搖頭。

    「請問是幫誰買?我可以給您一些參考建議嗎?」男店員依然微笑以對,其良好的服務意識可見一斑。

    「幫、幫朋友買的。」生疏應著,錢影斂回笑容。

    「您朋友平常穿什麼型號?您是需要棉質品還是絲質品?這邊貨架上是棉質,對面貨架上是絲質,大小可以參照標牌。」機械有禮地說完,男店員退後一步,騰出空間讓錢影的購物車經過。

    「謝謝,我自己看好了。」豎起生疏的微笑,錢影不願與男店員過多交談。

    「嗯,您請便。」再次禮貌微笑,男店員轉移目標,走向另一位顧客,「請問先生,需要幫忙嗎……」

    呼……真麻煩,這種東西居然還分棉質絲質,有沒搞錯!該死的,她花那麼多心思考慮個什麼勁呀,隨便買一盒,能穿就穿,不能穿……拉倒!

    氣呼呼拿下一盒棉質男式內褲,錢影丟進車內。

    開玩笑,為老爸買衣服時,她也沒那麼用心過……不想了,就這盒。

    該死的蘋果拔仔豬,落比……不對,是洛爾比。真不明白,不過念得快些,將中間的虛化音節省掉,那外星人幹嗎非讓她叫得字正腔圓?又不是魔法師,名字是咒語呀!

    昨晚為了叫正他的名字,那傢伙竟不勝其煩地糾正,錯一次都不行。甚至在臨睡前一刻,還隔牆傳音:「記得啦,是洛爾比,不是落比。明天別叫錯……」

    洛洛洛,落他個頭!從地球外面掉下來(這是洛爾比的說法),竟然沒摔死?!沒摔成腦震盪,胳膊小腿什麼的也沒見粉碎性骨折。外星生物的體質果然與地球人不同,值得研究。

    待會讓他耍一套空中雜技(註:即飛來飄去)給她看,以慰購物之苦。嘿嘿嘿……得意地笑出聲,錢影算計著,回家後要他好看……

    「小姐,請問還有嗎?」

    「嘿嘿嘿……」還在笑。

    「小姐?小姐?」

    「呃……什麼?」服務小姐的叫喊驚醒飛遠的思緒,錢影回神。

    「請問還有商品嗎?」服務小姐臉色發黑,抽搐嘴角重複一遍。這位客人外表漂亮,可惜面露傻笑,會不會有問題!?

    「嗯……哦,沒了沒了。」掏出錢包,錢影付賬,笑容依舊。呵呵呵呵……忘了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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