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溫熱猶在,屬於少女淡淡的幽香繚繞在他鼻翼,沁入鼻管直透胸腔,慢慢地溢散開來,盈滿他空虛的心,逐漸發漲。
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躺在他的懷裡,怕冷的像只無尾熊緊緊抱住他的腰,冰涼的小腳硬是擠進他兩腿間取暖,感覺就像他的小妻子般。
他從來沒有和女人同床而眠的經驗,屬於男性的需求自然是有,他和某高級俱樂部簽下合約,每個月會傳來幾名女子的相片和相關資料,他從中挑選一名或兩名。
一夜歡愉之後若覺得滿意就多留幾夜,他一向只和她們在客房交易,完事後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每半年結算一次費用。
因為是銀貨兩訖,所以不用擔心會糾纏不休,這是他選定這間俱樂部的原因。
但是今天他卻發現擁著人睡的感覺很不錯,尤其是她小小的身子偎著他好溫暖,信任的臉龐噙著淡淡笑意,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雖然康瑞的表情明擺著不贊同,闔上的嘴卻不作任何評論,任由他把醉酒的糊塗蟲抱回房裡。
「東方飛來的小鳥兒,你可願在我的懷中棲息?」藍尼滿足的親吻她如牛乳般滑細的額頭。
長長的睫毛微捲著,她絕對是個固執的女孩,從她不肯放棄拙劣的溜冰技巧硬要勉強便知。
還有,她有個非常可愛的鼻子,抖呀抖地一扭,像是發癢要打噴嚏又收了回去,磨蹭磨蹭地找個好位置一靠,呼出小小的鼾聲。
適合親吻的唇,他想。
當她踮高身子往上一吻時,觸電般的熱流震撼了他的靈魂,不敢相信小小的唇瓣如此美好,軟軟細細地令人想吞沒它。
「可惜你喝醉了,真想看你清醒的嬌憨樣。」她說愛他,如果不是醉言……
望著粉紅的小臉,他心中感觸良多,她有著少女般純真的臉龐,玲瓏有致的身段卻已屆成熟,叫人猜不透她的真實年歲,東方女孩的年紀通常比外表長了幾歲。
若說他對她的身體產生不了慾望絕對是騙人的,只是他現在滿足於擁抱她的香甜,將需要壓在最底層。
人與畜生最大的分別是人有理智。
看著看著,藍尼幻想著她不含醉意的眼是如何美麗,就如同……如同白色的水晶中鑲嵌著黑鑽。
咦,她的眼……張開了?
「哇!你怎麼還在我夢中?我愛死你的長相了。」太帥了,布萊德彼特算哪根蔥,替他提鞋都沒資格。
太幸福了,作了一個有帥哥侍寢的美夢,一輩子不清醒也沒關係,秀色可餐嘛!
瞧他那雙深情的眼眸藍得多憂鬱,濃密的眉毛性感得要命,維妮看到了肯定尖叫到暈倒。不過她才不與人分享,她要獨佔這美男子。
嘻嘻!
「帥哥,你穿太多衣服了,既然是我發春的夢,你好歹要配合一下,成全我想大開眼界的心願。」
她的「夢語」令藍尼發噱。「你滿十六歲了嗎?未成年少女限制看成人秀。」
「我去年就滿十六……啊!天……天呀!夢中人會說話,是我睡傻了嗎?」范丹娜突地一喊背向後退。
「早安,我的雪精靈。」十六、七歲還是太小了,他整整大她一倍歲數。
三十四歲的他,好老。
「能不能請問一下,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窗是關的,一層厚厚的布簾完全阻隔外面的世界。
藍尼看了一下手錶。「凌晨五點。」
「你掐我的臉,看我是不是還在夢中。」沒聽過作夢還能對話,應該叫夕子好好研究夢的奧秘。
哪有夢這麼真實,硬邦邦的胸膛還有心跳,濃郁的男性體味蠱惑她的嗅覺,說她遇到火星人還比較有可能。
「傻氣,你沒在作夢,你剛從我的懷抱中睡醒。」多叫人愛憐的表情,像迷路的花精。
藍尼的嘴角微微往兩側揚起。
「天呀!快對我人工呼吸,你笑得好帥哦!我不能喘氣了。」心臟都麻痺了。
笑?「我不會笑。」
范丹娜爬到他胸前,一撫他唇畔。「太迷人了,你要不要給人家愛?」
「嗄?!」換他作夢未醒了吧!
「呃,我說得太二十一世紀了,我是讚美你長得無與倫比的帥,簡直是上帝的偏心。」太不公平了,她嫉妒。
「二十一世紀?」他的反應跟不上她的思考邏輯,精靈的言語與眾不同?
她笑得像朵白鈴蘭花。「超炫、超科技、超級棒,就是超現實用語,簡稱直接。」
「嗯!我懂了,你喜歡我的長相。」她的確很直接,毫不做作。
坦率無偽的黑白大眼直視著他,彷彿承載了太陽底下的歡樂,不保留地全傾向周圍的人,發光地叫人甘心葬身於被她吸引的黑色波渦中無法自拔。
打從他出生至今,沒人稱讚過他的外表,頂多誇他早熟的冷靜和過度的沉斂,說他有著過人的理解力及聰明才智,足堪擔任一個古老家族的承繼人物。
每個人口中所發出的人類語言與眼底的畏意成反比,他曉得外界的人如何看待他,他們怕他。
權也好,利也好,當貪婪之念得不到滿足,千回百轉的心態開始浮現各種自我猜測,逐漸膨脹成一張赤色的網,網上是猶自滴落、淋漓的血。
人們甘願付出生命去獲取財富,卻吝於一句真誠的關心話語,他們都不如她。
未經沾染的白色畫布潔淨無垢,完全反映出她的心,誘使人拿起畫筆去塗抹,但是在多彩的畫筆中卻找不到適合她的顏色,她的笑容就是純白。
心中翻騰不已的藍尼有一絲不知所措,她變化多端的表情和理直氣壯的口氣,與他接觸過的人大不相同,要他如何去調適跟上她的步調?
「我喜歡你不好嗎?難道要我討厭你不成?」她困惑地糾起五官。
「你叫什麼名字?」他不回答,只想知曉雪精靈的名字。
「范丹娜,范是我的姓哦,千萬別搞混。」東西方的姓氏解讀方式不同,大概地球自轉的緣故。
一在日,一在夜,完全顛倒。
「丹娜……可愛的雪精靈……」藍尼低聲的輕念著,似在收入心底收藏。
范丹娜還沒察覺到自己正曖昧的半趴在一個男人身上。「先說明,你不可以叫我丹娜娃娃哦!我厭惡人家把我當成易碎的娃娃。」
個子嬌小非她之過,號稱一六O的身高在台灣算是中等體型,滿街都是。
可是一到這人高馬大的西方世界,她的身體迅速縮水,混在長人陣中如同剛發育的小學生,再怎麼跳也看不到路人頭頂上有幾個漩。
她是有思想、有主見的少女,個性上略帶一點惡魔色彩,獨立不依賴,堅強地迎接考驗,與櫥窗的空洞娃娃根本是兩回事。
她有靈魂。
丹娜娃娃?!多貼切的小暱稱。「小娜兒如何?」
「嗯!勉強接受。」雖然感覺有點肉麻。「你呢?你是誰?」
「藍尼亞斯卡依,古堡的主人。」她的依靠讓他的心情大為舒展。
「噢!古堡的主……啊——你……你是古堡的主人?」她上鏡頭了嗎?該不會是個無聊的整人節目吧?
趁她熟睡時搬運,夕子和維妮為了獎金曾賣了她,就像她曾把維妮的「初」吻賣給一位有同性戀傾向的飯店經理,還差點被女人強暴。
初吻,初次和虎狼般的女人熱吻十來分鐘,大部份是遭強吻,而維妮含淚忍受,只為兩成的分紅——十英鎊。
「你看來很驚訝。你吃了我的晚餐。」藍尼不慌不忙地說。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抱歉啦!太好吃了,一時嘴饞。」
「你還喝醉酒。」醉灑的酣態十分可人。
「我?!」范丹娜睜大不敢置信的眼眸比著自己。
「是你。」
「怎麼可能,我一向沒什麼酒量,除了香檳以外,含酒精的飲料都沾不得。」她被灌醉過幾次?那兩個狠心的女人。
他提醒她,「你喝了一杯紅酒。」
「哪有,我不過喝了杯香香甜甜的紅茶……那是酒?!」天呀!她犯了一個大錯誤。
她沒臉見人了,搶了別人的晚餐還把紅酒當紅茶給喝了,她一定是凍糊塗了。
「你喝醉的模樣很可愛,像個離群的糜鹿。」搖搖擺擺的晃來晃去。
呻吟的范丹娜捂著額頭。「拜託,別重複我的愚蠢,你相信我的腦袋是聰明伶俐的嗎?」
「我相信。」看她沮喪的表情,他不忍潑冷水的附和她。
「我該稱呼你藍尼先生呢?還是卡依閣下,或是亞斯爵爺?」沒事取那麼長的名字幹麼,拗口。
「我允許你叫我藍尼。」她花樣真多,每一項稱謂他都排斥。
時間流逝得飛快,在兩人無意義的交談中,太陽已升到半空,照煦照著連下數天的白雪,映出一片七彩的燭光掛在樹梢上。
儘管室內燈光明亮,密不透光的窗簾從不透露一絲訊息,宛如夜未盡似的欺騙單純的少女。
「你真的是一位公爵?」不老不醜也不駭人,沒有說服性。
「據我所知並不假,要請女王來證實嗎?」藍尼難得幽默的準備打電話。
范丹娜趕緊蓋住他的手。「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上倫敦日報頭版。」
「未有我的許可,你不會上報。」他相當注重隱私,不准媒體炒作他的新聞。
幽靈公爵的傳聞曾令不少媒體一味的報導,不管真實性如何地斷章取義,隨意編造荒誕不稽的恐怖情節,來提高收視率及書報銷售率。
前幾年有幾個自以為是大報的記者堅持要採訪,鎮日守在古堡外等候時機,誰知他從來不外出。
在不耐煩的情況下,有人利用色誘,展現美麗的身段作為交易的手段,不惜陪傳聞中的幽靈公爵上床以達到目的。
有些人則不甘採訪不到他的內幕消息,便架設長距離的攝影器材偷拍,或是翻牆而入,企圖近身照張他從不曝光的相片。
厭煩騷擾的他做了一件令媒體及記者不敢靠近的事,他以自衛為理由,槍殺了一名在新聞界頗為資深的記者,因他特殊的身份事件不了了之,未獲刑罰。
至此,他才有平靜的生活。
只是訪問的傳聞更加劇烈,把他形容得更加不堪,如同他躲在樓梯轉角偷聽小娜兒和康瑞的談話,他是一個面容醜陋的食人魔。
☆☆☆
「哇!你的手好大哦!男人的手都這麼大嗎?」一時間,她想到另一個發誓要永遠牽住她手的男人。
「怎麼了,你不快樂?」他不喜歡她瞬間黯淡的小臉,她是開心的小太陽。
范丹娜笑得幽遠。「藍尼,你愛過人嗎?」
「以前沒有。」他態度保留的望著她,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我曾愛過一個人,幾乎用我十六年的生命去愛他,可是我卻恨他讓我愛上他。」心,依然會痛。
一年了,他不時由台灣打電話來,可她不接。
平均兩天就收到一封信,筆跡是他的,她不拆也不退的一封封燒掉,以為不去感覺就能忘懷令她心碎的一幕,終究她還不夠堅強。
畢竟才十六歲的少女,遭遇人生的一大變故怎能輕易忘懷。
如今長了一歲還是學不會灑脫,曾經愛戀過的心情很難乎復,結痂的傷口中猶化著膿,不定時的抽痛著,提醒她被人深深的傷害。
「他不愛你了?」監尼問得心澀。
「愛。」她的回答是帶著苦味。
「那你為何恨他?」他已經搞不懂這個年紀的戀愛狀況。
「我想,他會用一輩子來愛我,只是我的心受傷了,無法接受背叛。」心,是人體最脆弱的一環。
「原來他愛上了別人。」他的心情稍微放寬了些。
「不是。」范丹娜突然摟著他的脖子,不叫他看見無聲的淚。「他和我姑姑上床。」
這是她唯一不能容忍的事,這是雙重背叛,雙倍的打擊。
她從不阻止他和其他女人發生性關係,只要隱藏得好,不要讓她看到或聽到一絲絲流言,他允諾過的。
從小姑姑就疼她,代替她的母親寵愛她,一直到她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兩人的關係仍維持近乎母女的親密,甚至還參加她十五歲時的訂婚典禮。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足足大她十歲的姑姑早在未結婚前就和他發生關係,前後持續了七、八年之久。
這些事是後來姑丈告訴她的,他說離婚時才由姑姑口中得知這一切,所以她什麼也不要求地簽下離婚協議書,包括血緣值得爭議的兩個孩子——他曾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但經過相處所建立的親子感情磨滅不了、不管是不是親生子,他一深愛他們如昔。
姑丈的寬大她做不到,誰能原諒自己的未婚夫和形同自己的母親做那等醜事,至少不是她。
她告訴自己要釋懷,要忘記曾有的點點滴滴,所以她努力的笑,開心的笑,無所顧忌的放聲大笑,她要把元憂的歲月找回來,重新去愛人。
「小娜兒,我的寶貝。」藍尼輕拍她的背,心為她抽動的肩膀微微泛疼。
「不……不許同情我。」范丹娜哽咽地抱得更緊,怕人看到她的無助。
「心疼你的錯愛,小女孩。」他說不出安慰的話語,只是擁著她。
「我才不是小女孩呢!而且也沒有錯愛,純粹心裡難受罷了。」他對她的用心非外人所能理解。
藍尼胸口悶悶地揉著她滑細的髮絲。「想哭就哭出來,我不會到處宣揚你的哭相。」
她含淚帶笑的親吻他的臉頰。「你真好,我可以愛你嗎?」
他給她一種信賴的感覺,叫人放心的依賴。
「對你而言,我太老了。」
「你幾歲?」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老,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三十四。」
「還好嘛!大我一倍而已,像你這麼帥,不收為己用太可借了。」她的眼淚來得快收得也快,明亮的眸底變得清清澈澈。
范丹娜的個性就像小孩子,高興時大笑一場,難過時偷偷地哭一下,陰晴變化鮮明,唯獨倔強這一項到哪裡都一樣死性不改。
有時她也會想家,想念台灣的種種,在夜深人靜之際蒙在被子裡悄悄落淚。
正如嫉妒的堂姐、表妹們的說法,她被寵壞了,無法無天、任性妄為,受不了挫折就想逃避,憑著不認輸的骨氣在異地生活,反正所有人到最後都會順著她。
眼神一柔的藍尼拭掉她眼角的一滴淚珠。
「調皮的小精靈,感情並非遊戲,別輕易玩弄。」
「你不讓我愛?」她偏執於他的不肯應允。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歲時,我已經是快五十歲的老頭?」他當她是小女孩一時的興起。
她太小了,小得不懂愛的真諦,他是這麼認為。
「先生,你想太多了吧!誰曉得世界末日會不會在明天發生,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她一臉訝然的笑話他自尋煩惱。
東西方的差異,五十歲的男人在台灣已算是個糟老頭,而在歐美一帶可是最有優雅氣度的紳士,她承認她有些例外。
「如果我像你一般年輕,我會考慮你的要求。」其實,他根本不誠實。
除了個子嬌小些,她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我不管,我就是愛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她霸道的宣告主權所有。
「你十六年愛戀的對象呢?」十六年是一個可怕的數宇,即使非愛也是習慣。
范丹娜異常認真的看著他。「只要你愛得夠深,我會是你十六年後唯一的愛人。」
她是個需要很多愛的女孩,自私而專制,愛一個人絕對專注,除非對方先違背誓約。
「很令人心動的建議,我……」他強抑的自制力在她送上的吻中全面投降。
迷戀她是不爭的事實,憐惜她發自內心的聲音,他無法推開她令人眷戀的身體,只好順應自己盲目的心回應她,熱烈的吻著她。
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利用男人的優勢欺負一位純真少女,偷取她身上的光和熱。
可是他停不下來,屬於體內的隱蔽性惡念正悄然的冒出頭,一再催促他順心而行,別去管年齡上的問題,活在當下最重要。
既然動心,何必強裝君子,嬌嫩的花兒就在他眼前開放,不伸手去摘就讓旁人摘走了。
十六年的愛戀算什麼,不過是一場兒戲,他要擁有她無數的十六年,從今生到來生,永無止境的延續到世界毀滅。
「主人,外面有一群人喊著……呃,我想,他們要找的人是她。」略顯局色的康瑞轉過身道。
看來他進來的不是時候,下回得記得先敲門,不然會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他得向主人保證什麼都未瞧見,尤其是那一大片雪白無瑕的背上,有一個非常細小的雀斑,性感得不合乎她的年紀。
「誰要找我?」從厚毯底下有道清朗的笑聲傳出,聽不出害羞。
「小娜兒。」藍尼整整微亂的上衣拉高一條縫讓她呼吸。「說清楚,康瑞。」
「呃,有一群修女和一大票二十歲上下的男孩在古堡外,他們高舉著抗議旗幟要古堡的人交出聖瑪麗亞女子學院的高二學生。」少說也有上百人,聲勢浩大。
「修女和男孩?」很突兀的組合。
范丹娜已穿好衣服的鑽出一個腦袋。「管家叔叔,天應該還沒亮吧!」
「那要看你對天亮所下的定論,就我剛才走過鐘擺下瞄了一眼的結論,正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七分,快十二點了。」
通常這個時候是主人就寢的時間,所以他不好上來打擾,直到外面吵得不像話,安全組幾乎要招架不住地要求他請示該如何處理。
驅散平民不是難事,必要時有皇家授權的開槍指令,但是篤信天主教的安全組可不敢對修女不敬,盡量維持平和場面,不產生過度對峙的情況。
「啊!我遲到了。」她抬起藍尼的手腕一瞧表面。「你的表停了。」
「大概電池用完了。」時間對他無實質意義,他的作息依日昇日落而運作。
日昇休息,日落才是一天的開始。
雙腮一鼓,范丹娜不高興地拉扯他的臉皮。「你害我曠課了,我是全勤寶寶耶!」
「小小姐,主人的臉快被你扯到變形了。」眼尾一瞟,康瑞意外主人對她的縱容。
「管家叔叔你是大壞人哦!萬一害我失身就是你沒叫醒我的過失。」她表情氣憤的指責。
「我……」康瑞當場啞口,他確實有此責任。
「我的外套和鞋子呢?外面有沒有在下雪?會不會很冷?我以後會常來打擾。記得多煮些好吃的菜,別再灌我酒……」
聽得迷迷糊糊的康瑞實在跟不上她的快嘴,腦子裡轉的全是她的聲音,可是一句也留不住。他苦惱地望著嘴角揚起的藍尼……
咦!主人在笑?!
揉揉眼睛再看個仔細,他確定沒有看走眼,主人的臉上散發著淡淡笑意,視線追著正在穿毛襪的小影子,眼神飽含寵溺的光芒。
「我走了。」「砰!」地一聲,門闔上。
康瑞正要開口問他需不需要服侍,門又突然從外頭打開,一道急切的人影衝到藍尼面前。
「對不起哦!給我一張一英鎊紙鈔,上面要有你的名或印章。」這是她和萊雅的約定,他關五千英鎊。
「康瑞。」藍尼向他要了一張紙鈔,以墨水筆在其左角寫下自己的全名。
「謝了,你太可愛了,明天請你吃糖。」興奮的范丹在他臉上哦了一下。
像只不安份的麻雀,門再一次在兩人面前關上,砰地聲響展動了牆上價值百萬英鎊的畫作。
一百萬英鎊毀了,畫框一落地,刺穿了「愛跳舞的少女」,少女的頭只剩下一個洞。
主僕相互一襯,接著發出低沉的笑聲。她太粗魯了,卻可愛得叫人不忍責罵。
「喔!我主耶穌庇佑,丹娜娃娃沒事吧?」胖胖的校長一把抱住她又親又吻。
「葛莉絲修女,你快殺死我了。」大象壓到也沒這麼沉重。
老修女抱歉地看看她是否無恙。「公爵沒傷害你吧?有沒有嚇壞?」
「他……」范丹娜突然落下兩行淚。「他對我好凶哦!還說要剝光我的衣服,生飲處女的血。」
「可憐的孩子,你受委屈了。」她的史地老師喬瑟芬修女心疼地摟過她。
「修女,我缺席了。」她哭得好傷心,似乎真受了什麼不人道的對待。
「沒關係,你是好孩子,缺幾堂課不算什麼,我不做缺席登記。」多乖巧的娃兒,受了苦還掛念功課。
「謝謝修女,我一定會更加用心的學習知識。」她故作堅強的朝古堡內比了個勝利的V形手勢。
原本站在窗戶後糾心的藍尼錯愕的失笑,她居然連眼淚都能作假,根本是小魔女一個,白為她擔心了。
「丹娜,弄到了沒?」假意關心的鈴木夕子趨前一問。
「你說呢?」她得意的掩住笑容露出簽名紙鈔。
維妮熱心地為她阻隔愛慕者的噓長問短。「小姐,別忘了分我一份。」
「你等著吧!雀斑姑娘。」她要私吞。
「范丹娜,你這個小……」
接下來的話全被一群人給淹沒了,沒人聽見她在咆哮什麼,簇擁著歷劫歸來的小美人呼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