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氣。語氣陰霾地說:「我真想看看,櫻姐姐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是被銅臭熏成的黑色,還是說是,櫻姐姐根本就沒有心?」
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她走後,他開始拚命地賺錢,他打定主意要靠自己的力量掙到很多很多的錢,待有一日他找到她後,他要用黃金打造的籠子將她錮禁起來,讓她再也不能離開他!
現在她就在眼前,近到伸手可觸,可是她把自己嫁了,目的仍然是為了錢!
是不是,這樣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年他帶著商隊去了遙遠的琉球國,在一個民間集市上,看到一個十分有趣的西洋玩意兒:一個小鬼推著磨坊,若是往小鬼的錢缽裡放上一枚銅板,它就會不停地推著磨,相反,不放進錢幣,它根本就不會理睬你。
櫻姐姐,你也是這樣嗎?
想到這裡,雲墨又恨、又愛、又傷心,怒火使他失去了理智,一把將她從床沿邊拉起,緊緊地抱在懷中,一低頭,火熱的唇猛地覆上她雪白的頸子,張嘴一口便咬上柔軟細嫩的頸肉。
「啊!」一股劇痛由頸脖處傳來,疼痛使櫻寧忍不住低哼了聲,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的牙齒深深地啃嚙進她的肌膚裡,好像吸血鬼一般地又啃又咬,隨著時間慢慢地流淌,那疼過之後又變得麻木了……
櫻寧雖然拚命地控制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可是那不聽話的淚水,還是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的淚水使雲墨心中升起一陣暴燥以及惱羞成怒。
為什麼,自己為什麼要覺得這個女人是不同的?
為什麼,自己心裡只能裝得下她?
癡迷、眷戀、著曉般地想她、念她、尋找她!
哪怕她欺騙了自己,他都不想放開她!
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僅僅只罵了自己一秒鐘,尊貴驕傲的小侯爺在暴怒的同時,心中便打定主意,既然放不下她,就用黃金打一個籠子,將她鎖在自己身邊,讓她哪兒都去不了……
正想對她宣佈自己的決定,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現在這樣,會不會又在耍弄自己?
耍弄他,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然後再次拿著銀票不聲不響地消失?就像四年前一樣!
頃刻之間,雲墨如同被澆了一桶冷水,整個清醒過來,猛地抬起頭,眸中儘是疑雲。
「櫻姐姐又想玩什麼花樣?」
他不信她!櫻寧早料到了這個結果,她滿心淒苦,悶悶地揪痛著,卻又無法辯解,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中,盈滿了淚花,晶瑩的淚仍然不斷地從眸子裡滑落。
眼前心愛之人梨花帶雨的容顏,在雲墨看起來,卻是動人之極!
他不再忍耐地低下頭,霸道地擄獲了她柔軟的唇,狂野地撬開她的唇瓣和貝齒,勾纏住失措的丁香小舌,狂猛的吮吻,彷彿要將她吃了一般……
屋外有腳踏聲雜沓而來,聽聲響似乎來了不少人,卻不知為什麼,卻沒有一個敢推門進來,甚至連聲兒都不敢吭,恐怕驚擾了誰。
櫻寧心中卻是又驚又駭,害怕外邊的人會突然闖進屋子,因而不停地掙扎起來,她的動作卻更加惹火了雲墨,越發變本加厲,狠狠地、一遍一遍地吸吮、輕咬著她的紅唇和小舌,微微的刺疼讓她不禁嗚咽出聲,嬌軀卻由於這過分的親密,不住地輕顫著。
不知道這樣吻了多久,久到懷中人兒的唇都快腫起來,雲墨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她嬌艷欲滴的甜美唇瓣,圈在纖腰上的手由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
櫻寧羞地頭都不敢抬起來,只差找個地洞鑽進去。
「櫻姐姐,你贏了。」他緊緊地盯著她羞赧的美顏,濃灼的氣息噴灑在眼前嬌人染上片片紅雲的芙頰上。
被他擁在懷中的櫻寧身子一震,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
他的神情不明,聲音裡更是有著難以辯明的意味,「我是個生意人,雖然我沒覺得跟櫻姐姐的這樁買賣會有多少利益,但是我還是願意,誰讓你是我的櫻姐姐呢?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吧。」
櫻寧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極不自然,撇過臉,點了點頭。
修長的指卻忽然粗魯地捉住了她纖巧的下巴,將她轉過來,幽邃的眸子盯著她美麗的眼眸,冷酷地說:「但是櫻姐姐若敢騙我,我一定……」
「不,我不會再騙你了!」清麗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急急地掩了他的唇,向他保證。
他眸色又深了,被她掩住的唇順勢親吻著她的手心,「很好,記住你今日的承諾,千萬不要騙我,因為後果是櫻姐姐你無法承擔的!」
櫻寧沒有抽回手,只是輕輕地眨了眨眼,眼眶中的晶瑩,一滴一滴地順著臉頰滑落。
「再哭,就像花貓了。」雲墨遂了心願,眉頭頓時舒展起來,看著她笑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再幫她戴上鳳冠,最後蓋上大紅的喜帖,「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走了。」
「走?去哪兒?」櫻寧愕然地伸手將喜帕略略掀起,露出一雙不解的美眸,愣愣地瞅著還在忙活著的雲墨。
雲墨見她甚少流露的嬌俏表情,胸腔中一柔,口中卻埋怨道:「快蓋上,這喜帕蓋上了就只能新郎倌才能揭。」
櫻寧臉一紅,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是該將頭上的喜帕放下,還是掀掉。
「我們去綠柳山莊。」他真愛看她臉紅的嬌模樣,但還是又將喜帕重新蓋好。
「那是……什麼地方?」隔著喜帕,櫻寧仔細想了想,印象中似乎沒聽說玉陵城中有這麼個地方。
「我前兒個剛買的宅子,先前可不叫這個名字,那裡風景還不錯。」雲墨嘿嘿笑了兩聲。
「你的宅子?」櫻寧驚訝,莫非他是要在這裡長住嗎?
「嗯,昨天佈置了一下,有些倉促,但也是沒法子的事。」
「要……怎麼去呢?」櫻寧想起門外的一堆人……賈家的人,他們是要在人群裡殺出一條血路嗎?還是說他打算玩一出「搶親」的戲碼?
「當然是乘花轎,都在外面已經等了好一會了。」雲墨體貼地扶她起身,走到房門前,拉開門。
窄小的屋外,黑壓壓地站了一地的人。
最前面站著的,正是每日到「得味居」替主子打點膳食的小川子,手中捧著一大件紅色衣物。
「少爺,吉時到了,您快換上喜服吧!」
「還有彩綢呢,少夫人,您拿好嘍。」
「少爺,少夫人,山莊那邊都準備妥當了,就等著過去拜堂呢!」
直到坐進了花轎,櫻寧還是沒恍過神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迎娶的人變成了他?為什麼那些人要喚自己「少夫人」?還有賈仕呢,他人在哪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下了轎,入了堂,拜過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這個時候,櫻寧才完完全全意識到,她與雲墨,成了夫妻!
第6章(1)
洞房、花燭、夜。
紅色的臘燭搖曳生姿,燃燒時滴落的蠟淚如鐘乳石般,將紅燭團團圍住,整個房間都罩上一層晃動的美麗光影。
櫻寧靜靜地坐在喜床上,兩個小丫頭一邊一個站著,好奇地打量著蓋著喜帕的新娘子。
身著蟒袍玉帶的雲墨踏進屋內,抬眼望見那嬌柔的身影,笑容便躍上眉頭。
見他進來,小丫頭們趕緊伏身行禮,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屋子。
他向她踱過來,隨後喜帕驀地被挑開,眼前驟然一片光明,櫻寧因這個突然,有點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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