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下頷被修長的指尖勾起,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像是具有穿透力的,鼻樑筆直,含笑的眉宇間在蠱惑間流轉出令人目眩的神采。
「櫻姐姐……」他挺腰,深深侵入花徑的粗碩重重地頂了她一下,又一下。
「嗯……」她嬌喘,他入的好深,她發出嬌泣,柔若無骨的身子瞬間繃緊,全身都在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愛你,櫻姐姐……愛了很久。」他傾吐愛語,深深吻住了那張柔嫩的紅唇,交合的律動漸漸加快。
心被巨大的幸福包圍了,太多、太多,她幸福地發出啜泣,主動抬起纖長美腿,纏在他的腰際,迎合著他越來越狂猛的衝撞。
春色濃,同心羅帶;結良緣,攜手相依。
他們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冬至剛過,一駕華蓋馬車從驪京城外駛進來,朝著軒轅侯府緩緩行駛。
行至侯府大門前,裡面早有僕從迎了出來,馬伕將車慢慢停靠在路邊,車簾從裡面掀開,披著灰色貂裘的雲墨從裡面先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車中用白狐狸裘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抱出來。
「少爺,少夫人。」眾人整齊劃一地行禮。
雲墨應了聲,抱緊懷中的女子,低下頭,不知道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引得那身懷六甲的清麗女子將臉蛋埋進他懷裡,笑個不停。
這一幕,極刺眼,落入對街一雙滿含妒嫉的眼裡。
如果他早一點兒找到她,現在抱著她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玉中石每每午夜夢迴,那如月中仙子般的女子總是魂牽夢縈,讓他無法忘卻。
「公子,咱們走吧。」侍妾們在身後柔聲催促。
玉中石歎了口氣,不走,又能如何呢?
雲墨,他鬥不過,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
但這並不是他肯放棄的關鍵,讓他死心的,是他那曾經訂親的未婚妻,那樣口齒清楚地拒絕了他。
正月初十,他趁著她帶丫頭們出府到南安寺賞梅遊玩,煞費苦心地將那幾個丫頭調開,攔著她苦口婆心地勸說,一心盼她回心轉意。
「你就這樣想嫁入侯門?玉家雖比不得侯門,卻也是顯赫人家,斷然少不了你的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你嫁進去亦是正妻,你知道,在我心裡……旁人哪裡及得了你。」
她卻並不言語,站在雪地裡,清雅脫俗,猶如畫裡的嫡仙,一雙澄清明眸看著他,彷彿無動於衷,又彷彿目中無人,他便忍不住怒上心頭,恨聲道:「那姓雲的臭小子有什麼好?在京城裡惡名滿天飛,做起生意來手段陰險毒辣,我玉家便是受他打壓,翻不了身,這些事,你……你不曾聽過嗎?」
他那無緣的未婚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總算開口了,卻是替那人說話。
「玉公子這話實在是沒有道理。我家夫君年少創業,歷經辛苦,賺得盆豐缽滿,那是他該得的,即使有人罵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得饒人處不饒人,想必我夫君亦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何況「三人成虎,十夫揉椎,眾口所移,無翼而飛」,那樣的話語,我又何需非得聽聞?」
一席話,噎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
望著那纖細的身影漸漸走遠,有人拍拍他的肩,回過頭,駭了一跳,正是雲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何況還有奪妻之恨,可偏他顧忌那人的身份,不敢有半點冒犯。
「小侯爺……」他只得故裝大方,「你會待她好嗎?」
「當然……」那男子意氣飛揚,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溫柔,「我的櫻姐姐這麼好,是一定要得到幸福的,不過,我愛的人,就只能由我親手給她幸福,至於別人,我不放心……」
他看著那不朝著那嬌柔身影大步追去,在冰天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們周圍漫舞,一個俊秀無雙,一個清麗出塵,宛如一雙壁人,耀花了他的眼。
尾聲
正值初春,嫩柳吐綠,奇卉爭春,湖畔楊柳搖曳於一片水波蕩漾中;世間萬物已經逐漸復甦,皇城驪京到處是一片萬物更新的景象。
軒轅侯府裡的氣氛,卻仍然比那三九嚴冬還要寒冷幾分。
這幾天,滿府上下的婆子、丫環都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望塵軒」外,豎著耳朵聽著裡頭的動靜,不時地交頭接耳,講個話連稍大點聲都不敢。
「哎,少夫人都已經陣痛了三日了,怎麼還未生?」
「是呀!可急死人了,你瞧少爺的臉色……」
「你們說會不會是難產啊?」
「噓!快別說了,在這望塵軒執事的王嬤嬤,昨兒個就是在背後悄悄議論這事,不料居然被少爺無意間聽到了,你當時沒在場,少爺那樣子簡直像要殺人,大發雷霆地叫人把那婆子捆起來關了。」
「啊?王嬤嬤說什麼了?」
「那王嬤嬤也是個沒眼力的,仗著自己是府裡的老人,平日裡總說些有的沒的,不是說少夫人身份低微,還做過侯府裡的下人,根本就配不上少爺,就是說少夫人善妒,連個妾都不許少爺納。昨兒見少夫人陣痛了兩日還不生,就幸災樂禍地說少夫人是個沒福氣的人,這萬一難產了,對咱們侯府來說不見得就是壞事,少爺回頭再娶個金枝玉葉的公主、郡主什麼的,多納幾房姬妾,開枝散葉。」
「嚇!那婆子也真敢說啊!」
「可不是!好死不死叫少爺聽到了,你說少爺能饒了她?」
「就是,我瞧少夫人脾性挺好的,又知書達禮,倒是少爺一時沒見少夫人在眼前,就急躁得跟什麼似的,那王嬤嬤在這節骨眼咒少夫人,豈不是雞蛋偏往石頭上撞嗎?」
「沒錯沒錯,我也瞧出來了,在府裡若是做錯了事,不小心得罪了少爺,一定要去央求少夫人,她說一句比旁人求千句萬句都要強一百倍。」
幾個年紀稍長的僕婦正小聲議論,忽然見望塵軒內,荷香拎著裙擺,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引起一陣騷動。
荷香滿臉焦急,四下好像在找什麼。
「娘子,我在這,裡面怎麼樣了?」郝管事方才去處理府裡的幾件事務,完事就馬上過來,同樣也是滿臉的焦慮。
「阿茗!」荷香見了自家男人,才稍放下心,拉著郝管事到一旁小聲道:「你快去叫阿大、阿二他們過來,我怕少爺他……」
郝管家聳然一驚,「怎麼了?少夫人情況不好嗎?」
「穩婆說目前情況還好,但是若今兒個再不生出來,大人小孩可能都會有危險了!」荷香的聲音都帶著顫音:「萬一、萬一有什麼事……平安和小川子肯定是制不住少爺的……」
郝管事心裡明白,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急匆匆地轉身就走。
老侯爺半年前就興沖沖地跟著少夫人的外婆,范夫人,四方遊歷去了,不在京裡;親家老爺、太太接到少夫人要生產的信,此時還在路上,一時半會兒趕不來,這府中竟沒個能做主的大人,萬一少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郝管事簡直不敢想像下去。
與望塵軒外的人頭湧動不同,軒內一片安靜,偶爾會聽到幾聲細細的呻吟。
繡菊在外間忙忙碌碌地指揮穩婆和小丫頭們,盡量小心地準備熱水、燕窩粥,聽到那細不可聞的聲響,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了。
少夫人都陣痛兩天了,卻因為怕少爺著急,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會叫喚出聲,她每叫一次,少爺的臉色就要難看一分。
繡菊覺得少爺正在極力壓抑自己,隨時會處於崩潰發狂的邊緣。只不過,他在為了少夫人而盡力忍耐,除了對著少夫人,他還能笑著,面對其它人時,簡直如同黑面煞神般地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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