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全讓開——"戚時雨嚴陣以待,氣凝於掌,怒喝地逼退想上前的人。
"阿彌陀佛,施主,你擅闖雲真寺,傷我手中僧人,若不束手就擒,莫怪老衲冒犯!"彌勒住持看著場中混戰,圓圓笑臉不變,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改其神色。
"和尚——那就看看誰有能力吧!"冷笑之後,一道寒光驀然破空,帶著凌厲的殺氣掃向側方的護衛和武僧,危急間,另一記更快的光芒射來,彈開她的鞭勢。
"閣下好功夫,只可惜遇上本上人算你運氣差!"
月光下的輕聲笑語,隨著一個白色身影如大鳥翔空,在戚時雨吃驚中,來人足未點地的猛如光速飆來,事出意外,她只感輕風掠身,瞬爾,一道拔挺的身軀已昂立在彌勒住持的身邊。
"嗯,好鞭法,十多尺長還能使得這麼得心應手,武功確實不弱。"陸丹風打量手中長鞭,這種武器要他可使不來。
戚時雨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對方竟能無聲無息就從她手中拿走鞭子,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反應,周圍的護衛、武僧見她鞭子離手己陸續攻上。
"四上人!"隊長也領著寺外的兵力趕來,卻非逮捕闖入者,只見一群士兵來到場中迅速在陸丹風身旁擴散,他們嚴格鎖定的目標正是自家主子,大家就怕輕功一流的四上人會趁亂跑了。
"你還真是鞠躬盡瘁呀,時時不忘自己的責任。"陸丹風冷瞟一眼隊長。
"屬、屬下是怕四上人有任何損傷,小人會愧對王妃的交付。"隊長乾笑的擦擦冷汗。
陸丹風輕哼,手中鞭子丟給隊長,轉身繼續看著場中改為徒手與人過招的黃衣覆面者,搓著下巴道:"嗯,這名女子身段不錯,肌膚白卻結實,個性外冷內熱。"
"阿彌陀佛,陸施主好眼光,老袖只知道是女子,而陸施主才與對方錯身,不但來人衣服下的皮膚知道,還連皮膚下的個性也看明瞭。"讓人懷疑他的眼是否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彌勒住持佩服。
"四上人,你過去處處留情,風流債不少,會不會這名黃衣女子正巧是你過去的……今夜是尋仇來的!"一眼能看明對方,闖入者還是名女子,隊長覺得這個可能性較大,在郡南王府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
"胡說八道些什麼!本上人品格高尚,生活嚴謹,不隨便亂來,哪可能發生這種事!"陸丹風啐道。
品格高尚、生活嚴謹、不隨便亂來?甭說隊長目瞪口呆地看著主子,連一旁的彌勒住持也合掌的直喊罪過、罪過,造口業!
"我說你們也別誇張成這德行!"陸丹風環胸斜睨。"剛才靠近那名女子就聞到一股香味,這種香是一種油脂香,富貴人家的姑娘專用來養膚的,但這名女子既是使長鞭的,臂膀定然較一般練武少女結實,雖然話語流露著淡冷的氣勢,鞭子打得可暴躁,可以想像這個人外表內心兩種性情!"
他揉著鼻子,想著等一下要怎麼出手,才不會太快掠倒對方,以免好不容易才盼到的一場架很快就沒了。就在他思緒飛轉間,一旁的隊長見眾人久久未能取勝,已縱身而出想加入戰圍。
"喂!別毀了我今晚的興趣!"陸丹風忙大叫地趕在隊長之前,要大家退下!
戚時雨謹慎地看著喝令要眾人退下的白衣男子,心中估量著對方的來歷。看來不是御前神捕中的人,四大御前神捕,追風和半月是女的,修羅神捕姬少泱雖還沒確定其真實性別,以方才對敵的感覺,絕不是眼前的人,那究竟是……
"姑娘,在下向來不愛刁難女子,尤其是落難的女子。"白衣俊顏粲笑,甩過衣袖微風輕揚,爾雅出塵。
像從風裡走出的白衣仙人!戚時雨皺眉,想起曾聽人提起過,江湖上唯有一人有此特性,可能嗎?她心驚!
"本上人不為難你,只要你好好陪本上人打場架,我便放你離去,如何?"他舒展健臂。
上人!這句自稱讓戚時雨瞠眼,確定了對方的來歷!
"陸丹風,這名女子可不是你說放就放的!"嬌蠻的話聲隨著凌空躍下的綠衣身影道。
一聽這聲,戚時雨心中大喊不好!陸丹風可是笑逐顏開!哇!今晚得什麼好運,又來一個辣椒美人,有架打、有佳人,他精神光彩頓掃連日穢氣。
"看什麼看,你這天下人人都想閹割的風流鬼!"來人沒好氣道。
"翡翠小姑娘,不得無禮!"另一個柔悅的聲輕斥。
看著由綠衣少女身後走出的貴公子,氣派優美閑雅,陸丹風扯唇。"伍書翎,這位姑娘是你們御前神捕所追捕的?"數月前,他曾在京城見過這個傳聞一時的觀音神捕。
"是書翎失誤,驚擾到四上人了!"伍書翎執著長笛抱拳為禮。
"倒不知道你有帶著小姑娘辦案的習慣!"陸丹風調侃地看著他身旁的綠衣少女翡翠,有些不明白,這小姑娘為何對他頗具敵意。
伍書翎一笑。"四上人誤會了,這小姑娘是修羅所化。"
修羅神捕姬少泱!陸丹風暗自捏把心虛的冷汗,他終於知道對方的敵意從何而來。姬少泱除了易容外,還擅長下毒,聽聞這項能力是唐門大小姐所授,自己去年和唐門大小姐的情史鬧得滿城風雨,整個唐門傾巢而出,若非郡南王龍九天出面,只怕會是一場苦戰!
"修羅……是個女孩呀?"江湖雖盛傳修羅神捕性別不明,但以他多年的紅塵經驗,眼前的翡翠,舉手投足的神韻,絕對是個活潑少女。
"把你家的祖師爺圖像給我,改明兒個,我換個身份,保證讓你見到我,絕不會懷疑的喚我祖師爺爺!"翡翠擺明的嗤聲取笑,誰不知修羅的易容術絕妙天下,無論性情、性別都可隨著扮演的角色而改變!
"少泱!"伍書翎警告一喚。
"哼,我現在叫翡翠!"她螓首高揚,完全像個任性的女孩。
伍書翎啼笑皆非。"少泱的個性被我和追風還有半月寵壞了,請四上人莫見怪,待我們擒下今晚的目標後,來日再跟四上人請罪!"他看向警戒的戚時雨。
"恕難從命!"對伍書翎把心上人云天驕的追風稱號叫得如此熱絡,陸丹風是吃味的。"雲真寺可也屬我郡南王府所護,本上人所在此,豈容得人胡來!"最重要的是怎可架都沒打一場,就拱手讓人帶走。
"容不得別人胡來,自己在外倒挺胡來的。"翡翠嘲道。"怎麼郡南王府的人,都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住持大師您說呢?您是雲真寺的正主,總該出來說句公道話吧!"
"阿彌陀佛,老納只負責寺內安全還有和佛祖有關的事,既然這位女施主的闖人和寺中的一切都無關,那就屬於紅塵俗事,恕老袖無力介入。"彌動住持又是合掌一禮,笑咪咪地領著手中武僧退場,明哲保身最好。
"嗟,老禿驢,怕麻煩就怕麻煩,還講得這麼一腔正派。不過,翡翠姑娘,你誤會在下的意思了。"陸丹風一綻招牌笑容,他認定修羅為女孩,既是女孩,就屬於他廣佈和善魅力的範圍中。
"惡!"翡翠疙瘩滿地掉地移到伍書翎身後。"你解決他,否則我一定跑得讓大家都我不到,連你我都不理!"伍書翎對她的孩子氣認命一歎。
"四上人的意思要如何呢?"
"本上人的意思就是……"陸丹風原風流自賞的環胸,隨即眸光一沈,忽道。"親自擒人——"話落,人已疾如閃電般射出,抓向正乘機朝隊長出手好奪回鞭子的戚時雨。
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刻,戚時雨拿到鞭子,陸丹風也同時間擒住她的手腕!
"姑娘,若不放手別怪在下冒犯!"陸丹風警告的施力,心知對方出鞭歹毒,鞭子若再落入她手,可要有人遭殃。
"想我束手就擒,沒那麼容易——"她咬牙忍痛,未受制的手衣袖一晃,怒喝!"小心她袖中劍!"翡翠警告叫著。
猛一握住由袖內落下的短刃,戚時雨毫不猶改地朝陸丹風刺去!
"四上人——"來得突然,週遭護衛驚喊。
陸丹風反手撂開她手中短劍,趁這一隙,戚時雨被握的手腕提力一震,彈開箝制的力量,便猛地將手抽出,半截衣袖也因這拉力撕裂,卻來不及為得到自由的手高興,便再被攫獲!
"姑娘,在下風流無數,還第一次遇到,初相見就迫不及待展露肌膚給本上人看的。"陸丹風握著手中纖纖玉腕,享受那女子才有的滑膩之膚。
"沒想到我也會有讚賞這風流鬼的時候。"伍書翎身後的翡翠掩嘴格笑。
"無恥!"戚時雨惱羞成怒的叱罵,無奈雙手被制。
陸丹風嘿嘿長笑。"嗯,不錯,膚如凝脂,瘦不露骨,放到臉上都令人感到銷魂……"他戲謔地作勢要將這雙柔夷放到面龐上,卻忽地愣住,赫見皓目的手腕上是一個星形胎記!
叔叔……牙兒以手上的星星發誓……一定會幫你的……
童稚的聲音,經常高舉著星形胎記的小手腕,撒嬌嘻笑的膩在他身邊……
"你……"陸丹風驚望著戚時雨!
"放手——"她憤慨掙脫。
一旁的伍書翎蹙眉地看著這幕。
"牙……"會是牙兒嗎?若是,怎會不認得他!
"陸丹風——若你無能擒人就退下——"
正想伸手抓掉她覆紗斗帽的陸丹風,卻聽到身後的翡翠嚴聲一喝,疾厲的掌風破空而來!
"住手,切莫傷她!"陸丹風情急下回掌對上,沉厚的掌勁如氣嘯奔空,震退出手者。
"少泱,沒事吧!"伍書翎來到她身邊,憂切地問。
"人跑了!"握著被震麻的手,修羅的神情有些複雜,戚時雨再次脫困,這一次可不在她計劃之內。
看向始作俑者,出口的聲不是翡翠的嬌叱,也沒有少女矯揉的言行,只見她深鎖的眸瞳綻出內斂的光華。此時開口的,正是其實本性的修羅神捕姬少泱——
"天閻宮為禍甚劇,你今天放走的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涉有禍國之嫌的賊人,四上人既為金牌五御史,就該負有保家衛國的責任,今夜之舉,動機何在?"
陸丹風迎視著眼前的姬少泱,第一句出口的話竟是——
"我開始相信你能扮得了我的祖師爺爺,且無人懷疑了!"雖以女子的外表,但那穩鍵的聲調、浩然的義正之詞,反教人迷惘。果如江湖所言,修羅神捕姬少映易容術高乘,連性別都撲朔迷離!
***
天邊晨曦綻射,莊嚴的鐘聲破響一天開始,早課的誦經也隨即揚起。
"媽的!這種日子再過下去我遲早全發瘋!"陸丹風坐在床上,捺著蹙結的眉頭,眼眸下的黑影,顯示他連日來都沒睡場好覺,真是夠了!
"老天爺,幹麼讓我收了這種徒弟!"這幾天早也經聲晚也經聲的折磨,陸丹風已作夢夢到自己是個宰豬人,而那只被五花大綁待宰的死豬頭就是鬼徒兒!
想到此,陸丹風牙癢的抽動,早晚他一定要剝那個惡魔徒兒的皮、啃惡魔徒兒的骨來消他心頭之恨,讓那個自認聰明的鬼徒弟,看看她師父的威嚴!
"陸施主,"房外的小沙彌敲若問稟道。"南跨院的禪堂有你的朋友。"
朋友!丹風雙眼大亮,其非是其他兄弟們終於良心發現,來解救他脫離苦海!
清詩的南院禪堂,一個秀麗英朗的女子,向來洒然的神情,此刻有幾分沉思。"天驕!"才進門的陸丹風,大喜地衝過去握住她的手,道。"你來看我的是嗎?這幾天我不在府中,你畢竟還是想我吧!"
見他興奮得像個得到獎品的孩子,雲天驕應付一笑,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日前天驕和小王妃還有齊少俠一起開了四上人玩笑,望四上人莫見怪!"
"噯。"陸丹風帥氣揮手,一見到心上人,當初怎麼被設計的仇怨早就拋得九霄萬里遠。"我陸丹風哪是這麼小心眼的人,而且這雲真寺我越待越愛哩!"
"是嗎?"端詳他精氣神大失的臉色,綻出的笑容中還配著兩圈黑眼,雲天驕失笑道。"為難四上人了。"
"不為難、不為難!"只要你能對我多笑,赴湯蹈火都願意,他癡望著眼前佳人。
這時一旁傳來瓷器的擦碰聲,陸丹風這才注意到堂內還有其他人!
"不要緊吧?拿不穩杯就別勉強。"伍書翎接過差點落下的茶杯,關心地問著身畔一個看來蒼白且文弱的少年。
"少泱,"雲天驕走過去探著他的額,問道。"你還好嗎?"
少泱!修羅神捕姬少泱!陸丹風訝看眼前一副帶病似的少年,撇去性別不說,怎麼這神態和昨夜簡直…判若兩人!
"驕姐,昨夜被人害得我內力反衝到現在,這雙手都還僵麻著。"他伸出手,顯得無助,又像個受到委屈朝人撒嬌的大男孩般。
在陸丹風大張的眼中,就見雲天驕覆住他的手,輕拍地搓揉,像要把熱力傳過去。
"你還冒著冷汗呢,今天少逞強,想喝茶就讓書翎幫你吧!"
"沒關係,一些小事我還可以自己來,驕姐不用擔心。"口上雖是如此說,身形卻一直傾靠到雲天驕身上,像極為虛弱般。
"夠了吧!"陸丹風吃味地切進他們之間,把那個看來"病弱"的傢伙壓回椅上,讓後者又是痛苦唉叫!
"你對少泱做什麼?"雲天驕忙一把推開他。
"驕姐……"姬少泱抓著胸膛,呼吸顯得急促起來。
"沒事、沒事!"雲天驕見狀忙拍著他的心口,有些著急地看著伍書翎。
"我來吧,你先與四上人說清楚。"伍書翎歎口氣地道。
雲天驕橫了陸丹風一眼,打個手勢。"外面談。"冷冷的拋下這一句,便往外走去。
"到底怎麼了?"陸丹風一臉莫名,看著堂內的兩人,伍書翎正拿著一杯熱茶,安撫般的讓姬少泱一口一口喝下好順氣,彷彿對方受了重創般。
搞什麼!陸丹風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皺眉,會是昨夜接了自己一掌所致嗎?可是,那一掌頂多嚇阻,根本不可能構成傷害!就在他想上前診視姬少泱的脈象時,雲天驕已又走進來,氣沖沖地拉過他的手,往門外走去!
"修羅若真受了重傷,五妹應有辦法治。"陸丹風道。江湖上,誰人不知,金牌五御史中的白瓊露醫術高明。
"就算華倫再世都沒用,少泱患是心病上的氣喘!"
心病上的氣喘?"什麼病呀?"
"就跟你說是心病嘛!"雲天驕懶懶地斜睨他。"他這種病很少發作,一旦發作,嚴重的話受制於自己想像的呼吸壓力中,真的斷氣都有可能!上次發作是三年前,托你四上人的福,昨夜我可終於又見到了!"
"我!怎麼會是我!"既然跟昨夜那一掌無關,怎麼還會扯上他?"少泱是個要求相當完美的人,他這心病也因此而來,可是就因要求極高,所以他出任務向來十拿九穩,昨夜你害他要逮捕的人丟了,他的氣喘心病終於發作了,這病一起來,就得多顧著他,讓他先定下心再說。"
"沒想到名聞天下的修羅神捕心靈這麼……脆弱呀!"這種人適合當神捕嗎?
"每當發作時,少泱多半是以這種少年書生的打扮。"
"這模樣不是姬少泱的本來面目嗎?"
"少泱本來的面目!"雲天驕嗤笑地勾起唇角。"想知道修羅的真面目,看你到老死有沒有這機會見到。"不過,說真格的,她倒比較喜歡少泱以前扮過的長征大將軍模樣,多麼神采威武。
"連平時都還戴著面具,太累了吧!"
"這就是少泱的個性,做什麼就必須有個樣子,還有,他今天扮的是個個性彆扭找碴的少年,總之等會兒進去你自己看著辦!"她背過手,懶得再說。
"那你總可以告訴我,那傢伙公的還是母的?喂,天驕!"陸丹風忙追上已轉身走進去的雲天驕。
堂內,姬少泱喝過熱茶後,蒼白的面容緩和了不少,卻掛靠在伍書翎身旁。看在陸丹風眼內,心中湧起的猜測與狐疑可多了。會是女的嗎?可是看姬少泱對天驕的神態,還有今天這副少年書生的模樣,不像;若說是男的……昨夜的翡翠小姑娘舉止擺明就是個女嬌娥,而伍書翎會讓個男人捱捱靠靠的嗎?哎,陸丹風搓搓突然冒起的疙瘩粒!
"四上人,清早冒犯打擾,還望見諒。"伍書翎朝陸丹風應禮道。
"免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開門見山吧,別來這套拜年法了!"陸丹風撩過下擺,灑脫坐於位上,支著下巴,目光全落在身旁的雲天驕身上。
"咳、咳……咳……"一串喘咳聲又起,姬少泱以虛軟的聲要求著。"驕姐,你坐我身邊好嗎?"
陸丹風眼巴巴地望著雲天驕起身坐到那個白面小子身旁,接手了伍書翎的位置,讓那小白臉的傢伙捱靠著她。
豬八戒!混蛋!王八蛋!陸丹風看得渾身不是滋味,心中罵不絕口,不懂那個瘟生小子憑什麼能得心上人照顧有加!
"四上人,你心中該有數我們為何而來。"伍書翎別具話意的道。
"我可沒那等閒情瞎猜,有話直說!"有數?這數可大了!現在他十分確定姬少泱這傢伙鐵定是男的!瞧那對狗眼和身子,簡直全黏在他的天驕身上!
"直說就是昨夜你砸了我們的任務,害我無法對驕姐交代,這件事你說怎麼辦?"清晰又宏亮的聲音,出自姬少泱口中,倒與他這份文弱有幾分難搭。
"還不如你們告訴我怎麼辦,畢竟這才是你們拜訪的目的。"陸丹風冷笑。
"驕姐,這態度你也見到了;別說我心眼小,他若不是和我們御前神捕作對,便是與天閻宮……關係非淺。"他說的暖昧,指控之意甚明。
雲天驕娥眉凝鎖,看著陸丹風有些思量。
當事者只感好笑。"我陸丹風在江湖、朝野好歹也有個名分,出身家世雖不至富可敵國,總也算富甲一方,名利、財、富、武功,本上人都不缺,你說這天閻宮,拿什麼來賭賂我?"
"女人!"姬少泱斷然道。"名利財富對你多情劍客而言算什麼,當然是女人才合你風流的名,而且黃紗下的戚時雨可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驕姐,你說呢?"
"我說你這性別不明的陰陽小子,有仇明著來,別盡在天驕面前給本上人耍陰的!"
吸氣聲又是斷續的一喘。"咳…驕姐…咳……"姬少泱因這動作更加傾靠入雲天驕懷中。
"四上人,只是推論案情嘛,任何可能都是假設,少泱沒什麼惡意。"雲天驕拍著他喘咳的背。
"驕姐……咳……我就知道你相信我……咳……"姬少泱更是乘機抱了雲天驕的手臂,間歇的喘咳不停。
"少泱,"始終靜看發展的伍書翎,交疊著雙腿,悠啜著名茶,道。"瞧你這難受的模樣,我看這幾個月你就待在我身邊辦案,我也放心。"
一聽到跟在伍書翎身邊,姬少泱馬上坐起,神情頓然光彩不少。"驕姐,我突然覺得好多了,胸口也沒那麼緊繃,應該沒事了。"他拍拍自己的臉,蒼白的臉染上幾分血色,再朝伍書翎展顏。"翎哥,我自己一人行了,你別擔心。"
"我說了,你這幾個月留在我身邊。"伍書翎描上茶杯蓋,一臉輕然寫意的微笑,神情卻是不容置喙。
見他投來的求助眼神,雲天驕無奈一攤手。"觀音決定的事,我也沒辦法。"
完了,事成定局,姬少泱頓然又失去元氣的歪倒一旁。
陸丹風好玩地望著,看來,這姬少泱對伍書翎可忌憚著,他想起昨夜的翡翠小姑娘,對伍書翎任性妄為的模樣,還真難想到這一天之差的轉變。
"四上人可知黃泉御景?"伍書翎閒談似地問。
這個名號讓陸丹風整個人劇烈一震,耳邊彷彿又響起大火中,親人的哀嚎與泣血。
"黃泉御景當初是邊關一個頗具規模的幫派,後來被個高手所滅,四上人來自邊關應聽過這件事吧。"
陸丹風談笑。"黃泉御景在邊關名聲並不好,可能是仇家尋上門干的吧,你問這件事做什麼?"
"黃泉御景在被滅幫前,就將勢力轉移到中原,邊關的總壇雖被毀,但幾個逃過一劫的護法來到中原,勢力經過整合後,由明轉至暗處發展,成為現今的天閻宮,四上人可知這事?"
陸丹風眉宇微凜,隨即又平靜一笑。"不,未曾聽聞,只是天閻宮早期好像沒什麼惡行,而且還有些俠義之舉,怎會現在成了朝廷要擒拿的對象呢?"
"幫會太大,而造成內部分裂爭鬥,"雲天驕接口。"新舊的兩股勢力做法不一樣,才會有這兩種極端的名聲,我們追捕的是舊派勢力的人馬,他們勾結朝廷命官,謀害朝臣,最早還可追溯到一件震撼天下的案子,說起來,四上人與這事還有淵源呢!"
"我看是整個郡南王府都有淵源吧,"姬少泱支著下巴,看戲似地道。
"到底什麼事?"竟能關係到整個郡南王府。
姬少泱神秘一笑,不徐不緩地道:"當年的小公主,也是現在的郡南王妃宮千雪,嬰孩時期在御花園過人擄走,這件案子可不震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