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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 第九章 作者:林淮玉
    長安城來的查案人是刑部尚書史文澤史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查案查得特別仔細。

    驚堂木一敲,倒真有幾分威儀。

    「月顏郡主一個人來忘我城是為了找尋她以前的朋友袁皓玄,又怎會在第二天陳屍於數里外的另一處人家?」

    「大人,郡主是我殺的。」米幻丹在堂下喊道。

    「你並沒有交代案發經過,本官如何相信郡主是你所殺?」史文澤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郡主子時造訪,一進門就衝著我丈夫方赫聖大吼,又叫又鬧的。」

    「她吼什麼?叫什麼?」

    「郡主罵我夫君是個無情之人,隨後便拿起灶上的菜刀就要往我夫君身上砍去,我一時心急,搶下菜刀,反手誤殺了郡主。」

    史文澤沉吟片刻。「妳夫君人呢?」

    「我怕連累他,遂教他離開忘我城。」她現在已經能以冷靜的態度面對這件事。

    「王捕頭,凶刀是否己找到?」史文澤精明的問道。

    「是的,凶刀和郡主的屍身一併找到。」王捕頭恭敬的回話,忘我城平靜多年後,竟然在三個月內發生兩件命案,已讓他多日不曾好睡。

    「本案需方赫聖到案說明案發當時情形,王捕頭,本官命你在三天內將方嫌拘捕到案。」

    退堂之後,米幻夷無精打采的步出衙門。

    「不用過於掛懷,令妹不會有事的。」袁皓玄安慰著她,他很自然地牽起她。

    「這位史大人好像真有兩把刷子,他為什麼非得等方赫聖到案說明後才判決呢?」

    「也許大人和我一樣也懷疑這個案子和他有關。」

    她歎了一口氣,「我好久沒做點心了,一會兒做一些幻丹喜歡吃的點心送去大牢。」

    「希望她能因為姊妹之情而鬆口說出實話。」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裡心裡全是她,幾日的相處,他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這難道就是愛?

    「月顏郡主是如何在子夜時分一個人走到幻丹住的地方興師問罪的?」

    「也許她不是用走的,她可以騎馬啊,月顏會騎馬,而且馬廄小廝也說了晴天山莊在那天夜裡走失了一匹馬。」

    「原來是這樣。」她有點頭緒了,又好像什麼頭緒也沒有。

    「月顏和方赫聖會有什麼糾葛?這倒是我不明白的。」

    當年在長安時,月顏和客來是好友,方赫聖是後來出現的投機者,他們怎會搭在一塊兒的?

    「月顏郡主好像很喜歡你。」

    他有神的眼眸中有著甜甜的笑意。「妳吃醋了?」

    她嬌嗔地嚷道:「才沒有咧,我不吃醋的,太酸了。」

    「其實我和月顏真的沒什麼,她是客來喜歡的人,我不可能同他搶。」

    「如果不是因為客來哥喜歡她呢?」有的時候她是很小氣的,喜歡的人怎麼可以和人分享呢?

    「在你之前,坦白說我不曾在乎過任何女人,雖然見過不少才貌雙全的女子,可是為了自由,全讓我給避掉了。」

    「是啊,長安城美人如雲。」

    他停下腳步,指了指面前的一塊空地,「覺得這裡如何?是不是很美?」

    「很美,依山傍水。」

    「送給你。」他說。

    她嚇了一跳。「什麼?」

    他笑了笑。「你聽見了,我打算把這塊空地送給你,你不是一直有個心願,想在忘我城裡蓋一所點心書院?」

    「你怎麼會知道的?」她不記得自已曾告訴過他。

    「客來告訴我的,他說你一直很節省,為的就是籌錢買一塊地,」

    所以她不捨得花四百兩黃金買回方赫聖。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笑了,「討好你啊!」

    「為什麼要討好我?」她睜大了眼。

    「喜歡你,所以想討好你,你不要覺得困擾,我明白有些事急不得,你可以慢慢適應。」

    他沒想過示愛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生怕一不小心弄砸,小心翼翼還未必能得到讚賞。

    直到今日,他終於懂了皓冰和客來的癡狂。

    原來,愛上一個你不確定她是否也愛你的人,會這樣患得患失。

    她半天沒說話。

    他以為她不高興。

    「你怎麼了?」

    她看向地面。「你知道我們米家人躲進忘我城是為了要要逃避什麼嗎?」

    「我不知道。」如果是壞消息,他情願不要知道。

    「我爹得罪了高力士,得罪當權派的下場是一輩子別想入朝為官。」

    「我對仕途沒興趣。」他篤定地道。

    「如果要你一輩子不踏進長安城一步,你也願意嗎?」

    他倒是很樂觀。「有沒有試過用銀錢疏通?」他相信財富可以解決麻煩。

    「不想浪費錢。」她是個精打細算的人。

    「你是生意人,不做長安人的生意等於少做了一半天下人的生意。」

    「長安人很喜歡吃藥嗎?」她盯著他。

    「是宮裡的人很喜歡吃藥,打通關係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連皇帝爺都能收買了,何況是名佞臣。

    ※※※

    米幻夷做了點心到大牢去看米幻丹,米幻丹一見到她,強顏歡笑地說:「姊,我很勇敢吧?」

    「我情願你不要展現這種勇敢。」

    「我殺了人,不能不認。」

    「我不相信月顏郡主是你殺的,認識你的人沒人相信你會殺人。」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況是為了自已喜歡的人。

    「你是替方赫聖頂罪對不對?」她越來越覺得有此可能性,她可憐的妹妹。

    「不是的,我沒有替赫聖哥頂罪!」米幻丹略顯激動的反駁,她揮手搖頭一起來。

    「幻丹,殺人可是死罪,你千萬不要死心眼,命沒了,什麼都是一場空。」她動之以惰。

    奈何,溫情攻勢打動不了為雯癡狂的人。

    「人是我殺的。」

    「幻丹,方赫聖不值得你這麼犧牲自己。」她不知說過幾百次了。

    「不是頂罪。」

    「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走了之?」

    「是我叫他走的,不關他的事。」

    「你沒做的事,史大人會調查清楚,不是你想頂罪就可以頂的。」

    「姊,我餓了,可不可以吃你做的點心?」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米幻夷拿出涼糕和玫瑰花酥遞給她。「你最喜歡吃的玫瑰花酥和涼糕。」

    「姊,不要替我擔心,我想開了,也許我的死能讓赫聖哥永遠記得我,也未嘗不是種幸福。」她邊吃著點心邊道。

    妹妹的死心眼令米幻夷無計可施。「史大人不是昏官,他不會胡判。」

    「史大人無論再怎麼查下去,只會有一個結果,就是人是我殺的。」

    ※※※

    離開大牢後,米幻夷走進晴天山莊。

    「幻丹還是不肯說實話是嗎?」袁皓玄一聽見她來,二話不說地趕上前去安慰她。

    「她堅持郡主是她殺的。」她沒力氣地道。

    「不要難過。」他摟住她。

    找到避風港的她,立刻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我不希望見到幻丹這麼年輕就死去,我不能忍受這樣的事。」

    他緊緊抱住她,「你有讓她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嗎?」

    「她只在乎方赫聖會不會被牽連,哪裡會管我這個做姊姊的會不會難過。」

    「別哭了,我會想辦法保住幻丹的性命,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幻丹絕對是無辜的,她連雞都不敢殺了,怎麼會殺人呢?可恨的方赫聖!」

    有人可以訴苦、依賴、傾聽,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袁皓玄現下正扮演著這個角色。

    「你人真好。」她感性的說。

    「是你讓我變好的。」他把自已的慈悲心腸歸功於她的出現。

    從前的他,沒有利頭的事絕不碰。

    兩人相擁的畫面刺痛了梁淳秀的心,她衝向他們,拉開粘在一起的兩人。

    「我詛咒你們!」她憤怒地咆哮。

    「淳秀,我不歡迎不速之客。」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米幻夷的腰際。

    「你們不能在一起,我舅舅地下有知會死不瞑目。」

    她搬出死去的人,試圖阻攔兩人相愛,就算知道機會渺茫,也要讓結合的兩人心中有疙瘩。

    「師父會諒解的。」他不以為杵。

    米幻夷見他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心裡很感動,覺得自己什麼都能交付出去,任何人的破壞都無法撼動她。

    「哈哈」梁淳秀狂笑著。「好一對癡情兒女,你們以為幸運之神會永遠站在你們身邊嗎?我告訴你們,世上沒有這麼完美的事,死了一個月顏郡主,兇手不會介意再殺一個人。」

    「梁姑娘,你不要衝動,我和皓玄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她拿開袁皓玄擱在自已腰上的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女人一旦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就會變得很可怕,她擔心梁淳秀在失去理智之下會傷害皓玄。

    「幻夷。」他喚她。

    她往他右側移動數步,安撫梁淳秀:「我和皓玄一直比較喜歡開玩笑,再說他待我完全是哥哥照顧妹妹的心思,你不要誤會。」

    說完,她轉身跑著離開。

    ※※※

    袁皓玄不敢置信的看著梁淳秀。「你怎麼可以如此自私?」

    「自私的人是你。」她不平衡地道。

    「你利用客來的同情心,讓他耗盡心神救你,事情東窗事發後竟然一句抱歉的話也無,現在又苦苦糾纏一個不愛你的人,你這幾年真的變了很多。」

    「我會變完全是因為你。」她推得一乾二淨。

    他短歎一聲。「看我痛不欲生令你很開心是嗎?」他心情惡劣地道。

    雖然他知道被愛的人佔上風,可他不要她給的上風。

    「你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像對米幻夷般溫柔,你愛上她了是嗎?」她難過地問道。

    「是的,我是愛上她了,認識她是我來忘我城最大的收穫。」他不想再壓抑。

    「月顏郡主呢?如果不是因為對你傾心,她不會來忘我城,不會死在方赫聖手上。」

    「你怎麼知道月顏是方赫聖殺的?」

    她詭笑。「你不也是這麼猜測的?」

    「我總覺得你把方赫聖給藏起來了。」他說。

    她一個勁兒地笑著。「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更不會有足夠的耐性伺候方赫聖。」

    「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我不得不懷疑你沒說實話,你最好老實告欣我,要是讓史大人查出來,沒罪也會變有罪。」他好言相勸。

    「綠竹屋還有個苗客來,你為什麼不懷疑他?」

    「客來不會說謊。」

    她撇了撇嘴。「是嗎?」

    「你一定知道些什麼,為何不開誠佈公的說出來?」

    「有什麼好處?」她打算和他交換條件。

    「若不甘願就別說了,我一樣查得出真相,只是時間早晚罷了。」他不受威脅。

    「你拜託人的姿態可真高。」她恨恨地道。

    「隨你怎麼說,如果沒有別的事,請自便。」他得快些安撫幻夷的心緒,就怕好不容易接近的兩顆心又被厚厚高牆擋住,他會心碎。

    「皓玄。」她拉住他的衣袖。

    「決定要說了嗎?」他再問一次。

    「賠本生意沒人做。」她討價還價。

    如果透過這件事,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不知該有多好。

    「作罷!」他扯回衣袖,轉身就走。

    她追上他,張開雙手擋在他面前。「我可以退而求其次,若無法得到最好的報償,至少給我次等的安慰。」

    「你想要什麼?」

    「一千兩黃金。」她獅子大開口。

    他不吃這一套,「太多了,你的消息值不了這個數目。」

    她敢開口要錢是最好商量不過的。

    「那你覺得值多少?你隨便開個價。」她抱著有總比沒有好的心態。

    「五十兩白銀。」他說。

    這和她預期的數目差距太大,她再怎麼好商量也沒法接受這個數額。

    「恕難接受。」

    他聳聳肩。「那就算了。」

    她仍不死心地道:「再往上加一點。」

    袁皓玄想起幾個月前的拍賣會,花了四百兩黃金買下方赫聖做妹婿,結果卻是一場空勸

    「不加,我的底限就五十兩白銀,讓你做盤纏離開忘我城,要不要全看你了。」

    她有骨氣地道:「不要,太少了,你家財萬貫才出這麼點錢,實在沒誠意。」

    他冷淡地說:「接近我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貪圖我的財富,除了幻夷例外。」

    她楞了下,「你不要我,所以我才選擇要你的錢,我不能兩手空空的走。」

    「很好,至少妳很坦白。」他馬上補上這一句。

    不管是月顏郡主還是梁淳秀,和她們在一起帶給他的往往不是樂趣,而是令他心煩的情緒。

    ※※※

    「為什麼退縮?」袁皓玄直接走進米幻夷的閏房。

    米幻夷嚇了一跳,覺得他不該這麼快就出現在自已眼前。

    「沒有啊,我們本來就只是好朋友。」她口是心非地說道。

    他抱住她,俯身吻住她,瞬間紅霞染上她的頰。

    他不想再壓抑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潮,如同久早逢甘霖似的,不管是否像個初識情慾滋味的毛頭小子。

    「我幻想過好幾次吻遍你全身是什麼感覺,這一生從未像此刻這麼想要一個人,幻夷,你肯給我嗎?」

    他溫柔而細膩地吻著她,求她的愛。

    她沒有猶豫,因為她知道自已也像月顏郡主和梁淳秀一樣,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她任憑他褪去她身上的衣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吻熱情的灑下──臉頰、五官、胸脯……一直來到腹部,和最神秘的地方……

    他的廝磨令她呻吟出聲,幾乎要融化她。

    「你想把我當點心一樣吃了嗎?」她輕喘著。

    他沒有答腔,以行動說明一切。

    「好奇怪的感覺。」比她以為的更美妙。

    「舒服嗎?」

    「是的,你實在太棒了。」她燦爛晶眸裡有甜蜜的光彩,映上他的黑眸。

    「你真會鼓勵人。」他笑了。

    「是真的,你讓我聯想到每一個人吃了我做的點心之後,臉上滿足的表情,我現在一定就是那樣的表情。」

    「我在吃你,滿足的人是我。」他將她放倒在床上,深情的說。

    她笑了。「沒想到我被你吃還能這麼開心。」

    他分開她的雙腿,手指溫柔地撫著她的大腿內側敏感的肌膚。

    「呃……」她呻吟著。

    他喜歡她現在的模樣,天真而無害,初識之時,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我會盡量放慢速度,讓你適應。」他體貼地道。

    「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嗓音粗嘎地道,欲潮像閃電般竄進他的四肢百骸。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才會對我做這種事?」她想弄清楚這一點。

    「我不只是有點喜歡你,我瘋狂的愛上你了。」他動情的說,吻遍每一處他曾幻想親吻的肌膚。

    記得拍賣會後,她天天在心裡、嘴上咒罵他,在這段相處的日子裡,她越是想抗拒,越是清楚對他的情愫已經不是喜歡那麼簡單了。

    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很矛盾地想掙脫對他的依戀,怕自己只是單相思。

    在忘我城,她是精明的藥鋪老闆娘,在他面前,她成了渴望愛情的小姑娘。

    他吮吸著她的耳廓,呢喃著:「我就要進去了,你會有些痛,忍一忍好嗎?」

    她不懂他說的事,來不及思考,突地一陣莫名的刺痛襲來。

    「痛……」她抗拒著。

    他以吻溫柔的安撫著她。「對不起,我知道第一次都不會太舒服,可這是必經的過程,你忍一下。」

    痛楚漸漸緩和,隨著他的律動,和全心全意的取悅,彼此逐漸達到忘我的境界。

    他們倆不再交談,而是以原始的身體語言傾訴對彼此的愛意,暢快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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