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不肯輕易放手,反而像怕她會逃跑似的抓得更牢,緊扣住她的雙臂,逼她不得不面對他的憤懣。
「為什麼?這裡是我家,你憑什麼命令我?!」他瞪大帶有血絲的雙眼,眼裡閃著激動的火光,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怒聲地質問,幾乎貼上她的臉。
「你喝醉了。」她柔聲地提醒,清楚地聞到酒精的味道,推測他現在不會太理智,所以決定先安撫他的情緒,試著讓他冷靜下來。
「那我就更不用講道理了。」他冷笑,隨即堵住她的嘴,壓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掠奪那雙柔軟的唇,毫不憐香惜玉。
「唔——」她試著推開他,但他的力道太大,任她怎麼掙扎都不為所動,反而害自己愈陷愈深,被他激動地抱緊,兩人拉扯不休的退至牆邊,再也無路可逃。
他將她困在身前,強悍地抵住她嬌軟的身軀,撬開她緊閉的雙唇,蠻橫地騷擾她閃躲的嫩舌,激烈地吮吻,傾洩心中的怒氣及憤恨……
帶著些許醉意,他吻得又狂又急,直到她差點喘不過氣,他才好心地放過她,熱燙的唇來到耳畔,對她吐出灼人的氣息……
「告訴我,你想過我嗎?」即使一次也好……
他在心裡喊著,覺得有著一股連酒精也無法麻痺的痛苦一直壓迫住胸口,讓他悶疼得想發火,每次用力呼吸還是覺得氧氣不足,無法供大腦正常運作,所以只能不斷地想起她,想到心痛。無論愛或恨,都是她的影子。
而她呢?有沒有一次像他這樣痛過,這麼思念……
「……沒有。」她咬著唇,鼻酸地忍住淚,假裝聽不出他聲音裡的沉痛,對他的苦視而不見。
「我不信。」齊志昊勃然作色,再次狠狠地吻住她,逼她臣服,揉碎她唇上那些刺痛人心的字句,將連日來被思念折磨的苦澀全投諸於狂熱的唇舌間,雙手也貼著她的嬌軀放肆遊走,隔著衣料覆上隆起的雙峰……
她奮力地拍打他結實的手臂,卻推不開他剛強的身體,整個人都被他牢牢地壓制在牆上,兩人之間幾乎緊貼得毫無縫,教她的掙扎也全成了火熱的摩擦,肢體間的感情張力益發擴大,直襲向她的心房,干擾她的意志力。
她極力抗拒,想推開他灼熱的體溫,逃離那帶著愛慾與激情的擁抱,但身體卻比她的意識薄弱,被刺激得敏感發燙,誠實地反應出對他的眷戀和被他撫觸的渴望,愈來愈難抵擋他猛烈的攻勢,逐漸受愛情所制約……
當她的阻力變弱,他的吻也逐漸慢下,從狂風暴雨減為綿綿細絲,輕柔地灑向她頸間的肌膚、細緻的鎖骨,騷動她脆弱的心防……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又來到她耳畔,沙啞地追問,希望她能給他一點善意的回應,舒緩他痛苦不堪的心情,不要全盤否認掉這一切。
「沒……有……」她半閉著眼,即使被情慾深深糾葛,仍然嘴硬地不肯鬆口,保留住最後一絲意志。
他咬牙,大掌憤而由腰間往上撫摸,一手探進她上衣,無毫隔閡地觸碰她細滑的肌膚,使勁地揉握;另一手則撫向她的腿側,一寸寸地撩起她的裙……
「求你……放了我。」她無助地向他哀求,懇請他能主動鬆手,因為她已經無力掙脫他的懷抱,對他的親近毫無招架之力。但當身體愈難克制地想朝他靠近,她的心也愈是感到痛楚無比,矛盾地拉扯。
忽然,他的手也像失去了力氣,從她的身體上松落……
他抬頭,眼神悲傷地凝視著她秀麗的面容,看她的鼻頭泛紅,眸底噙著淚光……
她柔弱的模樣,仍然讓他感到不捨與心疼。彷彿她的幾滴淚水,就能澆熄他大把的怒火,讓他狠不下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怎麼可能……你在說謊,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裡我有多想念你,想得心有多痛,你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捧著她的臉,痛苦地問,不懂她怎麼能在心裡築起銅牆鐵壁,完全隔絕他的愛,遺棄對他的所有感覺。
「你說時間一久自然會忘掉,可是都過了兩個月,為什麼我還是忘不掉你?還是覺得很愛你?」撫著那張令他心痛如絞卻又難以遺忘的臉孔,困惑地問她原因,不曉得還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將她自心裡連根拔除。
自從離開汪家以後,他的情緒便陷入谷底,從絕望、忿恨、失落到痛心入骨,沒有一刻不受煎熬,除了用更多的工作來切割對她的思念,一靜下來就被她烙印在腦海中的身影反覆折磨,讓他經常輾轉反側,憂悶消沉。連侄子都察覺出他的悒悒不樂,抱怨他最近火氣很大,這樣會給小孩造成壓力,所以他就決定提早送小光回日本,免得讓無辜的侄子不小心被他的低氣壓所傷。
可是她呢?她難道一點都不受影響嗎?
「對不起……」她望著他悲傷的神情,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歉意和淚水,泫然淚下地向他道歉,很抱歉自己傷他這麼重,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什麼時候才能忘掉對方,徹底擺脫這股椎心泣血的痛,她自己也沒有答案,至今也還身陷在這池泥沼中打滾,遺忘不了。
他心疼地拭去她臉頰的淚珠,卻連帶抹去了和著濕氣的妝彩,發現她撲著細粉下的眼下有著憔悴的黑眼圈。他留心察看,才發現她今天的妝也比平時上得厚重,尤其是特別容意洩漏氣色的眼睛周圍……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他問,對她的狠心萌生強烈的懷疑,在內心深處始終有一處角落,遲遲不願相信她是個這麼絕情的女人。
她咬著唇,略微垂眸,吸著鼻子道:「不愛。」
「看著我說。你不愛我了嗎?」他抬高她的臉,深情地鎖住她含淚的視線,用堅定不移的眼神換她一個發自內心的答案,不准她逃避。
「……」她哽咽難言,望著那雙幽深的眸,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有淚如雨下,沾濕他的手,也流入他的心……
他凝望著她淚眼濛濛,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痛地閉上眼,深吸口氣。
「我知道了,別哭。」他憐愛地拭去她的淚,不忍心再逼她。
她不必開口,答案也全寫在臉上了。
他深吸口氣,吐出心中那股怨念,怪自己被忿怒蒙了心,才會沒察覺她也正承受和他一樣的痛楚,以為她真的無情,竟能一筆勾銷他們之間的愛情。
但,他還是無法撤除心裡的痛苦,因為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即使她還愛著他……
齊志昊放開她,無言地凝視了一會兒,回頭取來一個航空公司的信封交至她手中。
「小光的生日在下個月初,他吵著要我一定要帶你去看他,你也知道那個小鬼很煩人的,所以我買好了前一天的機票。」他勉強扯動僵硬的嘴角對她微笑。
雖然今天使了卑鄙的手段騙她過來見面,但那則簡訊的內容也不完全是假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拿著手中的機票,抬頭看著他。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他直言心中的期待,沈凝的眼神說明了他話中所指的不只是一趟日本之行而已,還包含著更深遠的意義。
「我……」
「不要當面拒絕我,看在我那麼難過的分上,你至少可以假裝有回去考慮一下吧?」他苦笑著,心酸地對她提出這個要求,用真心賭一個僥倖的機會。
無論結果為何,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
汪采瑄望著他的眼,沒再多說,也不忍在此時說出令他失望的決定。
「好。」她點頭,臉上的笑容同樣苦澀。
這夜,他們又一次心痛地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