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痛徹心肺的分離到堅定的相聚,此時的她是多麼值得珍惜,讓他像如獲至寶般地擁在懷裡,嘴唇也自然的貼近那失而復得的甜蜜……
他吻她,從柔軟的唇瓣、溫潤的舌尖、細緻的臉頰到頸間……
「你好香。」他嗅著她身上的芬芳,如同在飛機上說過的那樣細細探尋她的香,再一口口吞入唇間,以唇舌愛撫她滑嫩的肌膚。
「志昊……」她輕揪著他的衣服,忍受著那股既癢又麻的騷動,卻又不想推開那陣親密的熱度和愛人的氣息。
分隔了一段時日,兩人都格外懷念對方的體溫,情不自禁地被相戀的引力所牽引,呼應著彼此心跳……
他埋首於她的胸前,迷戀著那片雪色嫩肌,一顆顆解開她保守的睡衣,企圖釋放更多,貪婪地汲取她的香氣……
才剛解除不能碰觸她的禁令,一吻上她的美好,那曾被思念與痛苦捆綁住的慾望便排山倒海地襲來,吞噬他的理智,促使他迫切地想撫遍她的玉體,彌補這些日子中斷的愛火。
她星眸半閉地擁著他,被熾熱的火舌灼燙著,無力招架他的狂烈。
沒有酒精,她依然被醺醉,使身體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動作,輕仰起頭,任他燙人的唇一路向下遊走,一寸寸愛撫她敏感的肌膚……
「啊!」她驚呼。在迷亂的意識間忽然感覺胸前一片涼意,低頭才發現上衣已經完全敞開,羞赧地想拉上衣服,卻被他快一步阻止。
「別遮,我想看你……想要你……」他對她訴說心中的渴望,用幽暗的黑眸催眠她意志,再以自己的大掌取代她遮掩的雙手,感觸那隆起的胸線,輕輕揉握。
她害羞地別開臉,不敢看他的動作,也不敢想像接下來的親密,但卻能感覺到他正以舌尖濕潤的畫過那梅紅的頂端,霸道地吞沒……
「嗯……」她輕顫著身子,感受到由胸口散開的陣陣酥麻,讓她膝蓋有些發軟,還得靠他支撐身體的重量。
他一邊吻她,一邊褪去自己的衣物,袒露逐漸緊繃的身體,感覺鼻間吸入的淡淡香氣正隨著他的血液迅速奔流,不斷刺激著他的情慾,加劇想得到她的慾望。
老天,他是怎麼熬過那段沒有她的日子!現在他連想都不能想像,只能欲罷不能地狂吻她,想將她揉入自己似的,共同燃燒……
她柔弱地倚著他的肩頭,看著他用比喝醉酒那夜更加狂野的動作,一步步卸除兩人的衣物,非但沒有阻止他的念頭,反而隨著他不間斷的愛撫與親吻,體內漸漸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流竄四肢。
那陌生的快樂讓她感到一絲罪惡,但身子卻誠實地渴望得到他更多的吻,喜歡被他撫摸的溫熱,感受被他疼愛的溫柔,也感覺到彼此真實的相愛著。
她矛盾地皺起細眉,對自己的反應惱極了……
但他調情的進度卻很堅定,一下子又將她逗弄得意亂情迷,沒法思考太多……
「到床上?」他問,卻沒等她回答就將她打橫抱起,走至大床。
她雙眼迷濛地望著他,見他以溫柔的力道壓向自己,延續方纔的挑逗……
一深一淺的膚色赤裸地半疊於床中央,他的指尖探進她腿間,撩撥著她,令她咬著牙忍耐那把磨人的火……
「采瑄?」他捧起她的臀,讓她感受到自己灼熱的身軀已經燒到最熾,迫不及待想得到她的撫慰,想被她的軟潤緊緊包裹——
但他不敢冒然前進,也咬著牙等待她最後的首肯。
她仰著嫣紅臉蛋,抬手攀住他的雙臂,眼神迷茫地望著他……緩緩閉上,默許了他的親近,願意將自己全部交給他。
他輕撫她秀麗的嬌容,再無猶豫地佔有她的純真,與她十指緊扣,堅定、狂烈地對她說愛……
很快地,寧靜的空氣中只剩激情的喘息……
★★★
凌晨一點零三分,齊志昊背對著大床著裝完畢,哀怨地轉身——
「真的不讓我留下?」他瞄了眼床頭的時間,一回頭又抱住女友撒嬌,就是賴著不想走,沒幾件衣物也拖拖拉拉地穿了十來分鐘。
「不行。你不回去,你爸媽會怎麼想我?」她拉下他的手臂,堅持不留人。雖然害羞的事都做完了,可是留他過夜又太過明目張膽,怎麼想都不妥當,畢竟天底下有哪個當父母的,會喜歡自己的兒子一吵完架就跑到女朋友那裡去過夜。
他爸媽大概會認為他們是公然在向長輩挑釁吧!不行不行……
「木已成舟,這下他們就更知道我非你不可了。」他嘻皮笑臉地說道,對剛才的溫存還意猶未盡,久別重逢的熱情還沒降溫。
「別耍嘴皮子,快回去。」她臉紅地把他轉向房門,使勁地趕人。
「知道了,知道了,別一直把我往外推,好像很不想對我負責一樣……」他邊走邊嘀咕,還是免不了被推出門外的下場。
「不跟我吻別嗎?」他旋身倚在門邊,要求一個臨別的熱吻。
她笑盈盈地拉下他的領子,靠近他的臉……
「明天見。」她二話不說地關上門,門後還傳來幾道落鎖的聲音,動作一氣呵成。
齊志昊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忽然覺得這飯店的空調有點強,走向月黑風高的夜,他心頭吹起一陣空虛的涼……
★★★
隔天,汪采瑄隨著男友來到齊家,一踏進門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連小光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被傭人帶到二樓去見他父母,還不准他陪同——
「我沒叫你,跟進來做什麼?」見兒子和那個女人一起走進起居室,齊母馬上板起臉來訓教他。剛剛她明明交代過傭人只要那個女人自己上樓,不准兒子跟過來的。
「我怕你們第一次見面不曉得要聊什麼,場面會很尷尬,所以就一起進來了。」齊志昊從容地微笑,其實心裡是擔心父母會不小心跟女友「聊過頭」,才不理傭人的轉告,也不管女友說要自己上樓,還是決定陪同她一起過來,免得她「遇害」。
「這裡沒你的事,出去。」齊母冷肅地命令道。明明要趕的人是兒子,卻順道白了汪采瑄一眼。
「我坐在旁邊,不會打擾您說話,你們就當沒看到我好了。」光看母親瞪女友的那一眼,他更不敢走開了。
「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兒我怎麼當沒看見,別以為我們跟你一樣眼睛有問題。」齊母冷言諷刺,兒子是眼睛有毛病才會看上這個女人。
「媽……」
「快出去,你怕我們吞了她不成?」齊母直言不諱地說,也不怕汪采瑄聽到作何感受。
「我……」
「志昊,你先出去吧,讓我們自己聊一聊。」她輕碰他的手,以懇求的眼神示意男友先離開,免得場面一開始就鬧僵了。
他望著女友,實在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下,但她又那樣看著他……
「那好吧,你們慢慢聊。」他很快地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又多看了眼父母,才轉身離開起居室。
「哼,你看看,養孩子有什麼用,我這個親生母親說的話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來得有份量,人家只要朝他使個眼色,他就對別人唯命是從。」兒子才走,齊母馬上就轉向丈夫,出言冷嘲熱諷。
齊父沒回應妻子的話,只是要妻子先坐到身邊,然後向汪采瑄冷淡地說了聲:「坐。」
「謝謝伯父。」汪采瑄撫裙坐下,盡力保持臉上的笑容和內心的鎮定。進門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她已經清楚感受到齊母對她懷有多深的敵意了。
面對她的主動開口問好,兩人看著她都沒什麼好臉色,但齊父還是勉為其難地朝她微微頷首,倒是齊母的態度就完全冷冰冰的,打量她的眼神充滿憎惡與不屑,斜眼瞧她的時間也比正視多……
「我沒想到你真的敢來!知道你那個不要臉的姊姊對我們家做過什麼可惡的事,你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齊母劈頭就表達出對她的厭惡,同時也不忘羞辱她死去的姊姊。
汪采瑄的心揪了一下,隨即在心裡提醒自己不可動怒,畢竟對方是長輩,而且他們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樣是因為太心疼逝去的孩子,至今還無法對過去完全釋懷,才會將心中的怨憤遷怒於她,對她態度不友善。
「伯父、伯母,今天冒昧來訪是因為小光邀請我參加他的慶生會,還有我和志昊也想向兩位稟報我們正在交往的事。另外,伯母,死者為大,雖然我知道您對我很不滿意,但還是要請您提起我姊姊的時候,不要加上一些情緒化的用詞,那會讓我覺很傷心。」她的態度不卑不亢,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冷靜地向長輩說明此行的原因和自己內心的感受,盡其所能的讓這次的拜訪不要演變成激烈的衝突場面。
「聽聽你說的……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齊母捂著胸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說了那個女人什麼不對的地方?她明明就是不要臉的拐走我兒子,要不是她死纏著他,把他迷得神魂顛倒,我那個自小就聽話又孝順的兒子會那樣忤逆我們,跟我們鬧得反目成仇,最後還客死異鄉嗎?!」齊母厲聲責怪那個害自己兒子喪命的女人,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她,怪她當年如果乖乖聽勸、早早分手,就不會釀成這樁生離死別的慘劇。
「姊姊和姊夫是真心相愛的,那場車禍是誰都不願意發生的意外。」她抑制自己的情緒起伏,客觀地陳述自己的看法,不想多作爭執,揭開雙方心中更多的傷疤。
自己愛過才能體會姊姊和姊夫的感受,那種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煎熬,絕不是旁人能想像的痛苦,當然也不該由第三人來妄斷對錯。況且意外是任何人都不能預測的,又怎能怪罪於任何一方。
「如果我兒子不是倒霉遇上那個女人,就不會繼續留在美國發生那種意外!」齊母堅持己見,相信兒子要是有按照他們的期望,一完成赴美深造的課程就回來接手丈夫的醫院,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娶妻生子,便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現在可好,你們一個害死了我的大兒子還不夠,現在另一個又想來接近我的小兒子和孫子……照我看來,你們兩姊妹根本是一個樣,乾脆你就老老實實地說好了,你究竟對我們家有什麼企圖,還是要我再拿一筆錢出來,你才捨得從我們家離開,就像當年一樣?」齊母用一種看穿她貪婪的眼神盯著她,輕蔑地淺笑。
在齊母心中,汪家的女人全是自不量力想高攀他們齊家的次等人,而且汪采瑄還比她姊姊多了一項見錢眼開,所以便想拿錢來打發她。
汪采瑄緊閉雙唇,安靜地看齊母那臉高傲的神情,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聽到齊母不僅依然故我地指責自己的姊姊,還提起那張侮辱人的支票,讓她實在很難繼續保持心平氣和,坐在這兒聽訓——
「伯母……」
「別叫得那麼親!好像你跟我們關係很好似的。」齊母一臉不屑地打斷她的話,往丈夫那兒看了一眼。
齊父沒發表任何意見,從頭到尾都安靜坐在旁邊,看著兩個女人一來一往的對話,神情始終沒什麼變化,就是冷淡了點,卻也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氣。
「伯母,首先我必須告訴您,那筆錢從來沒有被動用過,而且我早就把支票交還給志昊了。」她還是堅持自己對男友的母親該有的基本禮貌與稱呼。
「還有,我能夠體諒伯父、伯母珍惜兒子的心情,但我也想讓你們知道,不僅姊夫對兩位來說是很寶貴的兒子,姊姊在我們家也是無可取代的寶貝女兒,所以那場意外並不是只對你們家造成很大的創傷而已,我爸媽也同樣感到非常傷心,而且他們還得承受失去外孫的打擊,更是痛上加痛。」說到這兒,她眼眶已泛紅,不想發怒卻忍不住心中想替家人叫屈的激動,口氣自然也強硬了點。
「最後,我和志昊也是真心相愛,經過很多掙扎才下定決心要在一起的,所以除非他先不要我,否則我絕對不會跟他分手,不管您準備給我多少錢都一樣。」她含淚看著齊母,很堅決地表達自己的立場,接著起身——
「抱歉,我先出去了。」她略微欠身,想在自己變得更狼狽之前離開。
齊母看著她走向門邊,馬上氣得站起來大罵——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接受你,我到死也不會承認你這個沒家教的女人!你一輩子都休想進我們家的門!」齊母尖聲大吼,氣她竟敢反過來對他們說教,簡直不把長輩放在眼裡,目中無人。
「你別那麼生氣,小心血壓。」齊父趕緊站起來扶穩妻子,撫著她的背,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汪采瑄頰上滑落兩行止不住的清淚,難過地朝他們點了下頭,匆匆離去。
「你看看她那副沒禮貌的樣子,簡直跟她姊姊一模一樣!你剛剛怎麼都不說話,也不幫我罵她幾句?」齊母不滿丈夫默不吭聲的態度。
「你說得對,我看也是一模一樣,所以才什麼都不想說,擺明了多說也沒用。」齊父看著宛如歷史重演的畫面,什麼都懶得說了。而且說句公道話,妻子剛才的態度是過分了些,要是他再跳出來幫腔,豈不像聯手欺負人,然後待會兒肯定連兒子也來找他們大吵一架,鬧得更不可開交,孫子的生日也甭過了。
「照我看啊,咱們的兒子也跟他哥哥當年一樣,不會聽你的勸,昨晚你瞧志昊的態度,像是說得動的樣子嗎?」從兒子昨天執著堅定的態度,便看得出來他要定了這段感情。今天連人都帶回來了,難道是專程讓他們夫妻倆罵著玩的嗎?
「就算這樣也不能都不管吶,你這麼說的意思是贊成他們在一起嘍?!」見丈夫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齊母既氣又急,怪他怎麼不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先別管我贊不贊成,但問題是我們倆反對有什麼用,你兒子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他從小到大乖乖聽話的次數算都算得出來。」齊父無奈地表示,如果連從小沒讓父母操過心的大兒子,都能從乖巧的模範生變成為愛瘋狂的男人,那麼這個自小愛玩又不喜歡被管束的小兒子,會堅持為愛革命也就更不令人意外了。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這世上的好女人多得是,為什麼我兩個兒子都偏偏喜歡上那家姓汪的女人。」她就是看她們兩姊妹不順眼。昨晚聽兒子說這件事的時候,她簡直是如遭晴天霹靂,而且是第二次被雷劈!
這麼多年了,齊母始終無法對兒子的死釋懷,也因此放不下對汪家的怨恨,好像不恨不想,就會遺忘了兒子的存在似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咱們活到這把年紀還有什麼事好計較的。兒子即使娶了個讓你滿意的媳婦也不會搬來跟你住,最要緊的是他們自己過得開心。」
齊父倒是比妻子看得開。經歷過手術房裡的生死關頭,現在這條老命就像撿回來的一樣,對很多事的想法都更豁達了,不想再去干預兒子的感情生活。
以前齊志昊沒聽過他們幾次話,要他學醫,他讀理工;要他讀書,他跑去當兵;要他移民日本,他偏要住台灣。一直以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過日子,結果到現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房子、車子、工作樣樣不缺,想起來他們之前還真是白操心了。況且剛才看那個女孩長得秀秀氣氣的,和他們兒子很相配啊,不說也看不出來她和汪家有什麼關係。
「可是我就是氣。」總之,很氣就對了。
「氣什麼,今天小光過生日,你要擺臉色給他看啊?」他摟摟妻子。
「走開,這屋子就剩我孫子沒惹我生氣。」齊母沒好氣地推開丈夫,怎麼想都不甘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