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門外那張笑盈盈的嬌俏臉蛋,姜晉淳一陣無言,思索著馬上關門落鎖,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可行性究竟有多大?
「喂!也不想想我對你有一粥之恩,做人要知恩圖報啊!」彷彿看出他的心思,黎欣穎連忙搬出那實在不值得一提的「恩德」出來討人情。
「……」依舊無言,姜晉淳考慮著回頭煮一鍋清粥來還她的「恩德」好了。
見他還是沒有屈服的跡象,黎欣穎急了,二話不說抬出終極武器。「姜媽媽應該有打電話跟你提過我要來借住一陣子吧?你若不讓我進去,我要去跟她告狀喔!」
卑鄙!
瞪著眼前無恥的小人,姜晉淳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屈服地側身讓開,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進來吧!」唉……抬出母親大人,他確實沒轍,因為半個小時前,他確實有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交代他要收容在台北無依無靠的「鄰家小妹妹」,天知道她才小他三歲而己,早不知脫離「小妹妹」這個行列有多久了?
孤男寡女共住一個屋簷下,就算這個大剌剌的女人不介意,他自己可是很想要避嫌啊!
「感溫啦!」一見他讓步,黎欣穎頓時眉開眼笑,深恐他反悔似的,馬上一溜煙的從他身旁溜進屋內,打著此刻就算八人壯漢來拖也絕不給拖走的主意。
嘿嘿,幸虧她聰明,先打電話和姜媽媽聯絡過了,否則這男人肯定早就請她吃閉門羹了。
緩緩關上大門,姜晉淳回過身看著站在客廳內左顧右盼的俏麗身影,大掌不由得又捂著胃部,眉頭不自覺微皺起來。
唉……由於中午在員工餐廳受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影響,他沒用午餐就回辦公室,結果老毛病又發作,最後被董事長發覺而嚴厲命令他馬上回家休息,可卻萬萬沒想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正當情況有所好轉之際,母親一通電話又送來她這個大麻煩,讓他不禁覺得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然而,這個飽受胃疼侵襲的可憐男人沒想到不只是這個,他更萬萬沒想到只是單純的因為身體不適而早退,竟在短短的一個下午內,被謠傳成因為遭受強吻而身心受創,提早下班回家縫補受創的心靈。
這頭,性情正經又嚴肅的男人正因為無端得收容完全不熟的「鄰家小妹妹」而老毛病又犯;那廂,個性大剌剌又隨興的女人卻忙著好奇打量屋內的居家佈置,同時還不忘暗中下註解……
一個大男人獨居,住處不但沒有普遍該有的雜亂不堪,甚至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比她在南部老家的狗窩還整潔乾淨,宛如樣品屋直接copy出來的,這簡直是變態人種才會有的居家環境,好恐怖喔!
果然,他和她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兩種人啊!
再次證實他「非我族類」的身份,黎欣穎暗自哀怨歎氣……唉!想來往後在「樣品屋」借住的日子沒法輕鬆隨意了。
嗚……熊哥,你要快點把火災過後的房子整理好啊!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亂糟糟的熊窩了。
「你就住那間客房吧!」隨手指向一間房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自己井然有序的生活中將多了一個懶散沒條理的女人,姜晉淳如今不只胃痛,連頭也隱隱抽疼了起來。
「哦!」隨意應了一聲,在人家的屋簷下,就算叫她去睡廚房,她也只能乖乖含淚接受,更何況如今還大方的賞賜了一間客房給她,黎欣穎哪敢挑三撿四,拎起簡易行李就要往客房去之際,眼尾餘光卻掃到他優雅修長的大掌輕捂著胃部,臉色不太好看。
哦喔!看來這個表情向來沒啥變化的男人老毛病又犯了。
心下暗忖,她很快的把行李提進去客房,在他準備回房前,又迅速跑了出來,決定善心大發的報答一下他的收容之恩——
「喂,你還沒吃晚餐吧?」
停在房門前回頭凝著那張帶笑臉龐,姜晉淳似乎在研究她這樣問是何用意,直到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我沒食慾……」
「你這樣不行喔!」未等話說完,黎欣穎就搖著手指打斷他,也不管自己是靠「姜媽媽後門」硬賴進人家屋簷下的無賴房客,新來乍到該先收斂點,一路往廚房方向找去的同時,嘴裡還不忘提醒,「胃痛的話,不吃點東西先墊墊肚子會更不舒服喔!」
話落,她人已經來到廚房了,而且還很自動自發的打開人家的冰箱找食材。
她怎知道他胃又痛了?這已經是連日來第二次了!
愣了愣,下意識的尾隨著她來到廚房,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冰箱內東翻西找,完全主人樣的自在,姜晉淳頗為無言。
才第一天就這麼自動,絲毫不知客氣,往後的日子看來只會變本加厲的朝鳩佔鵲巢的趨勢發展……唉!他的胃更痛了。
「你想幹什麼?」揉著抽疼的額頭,他表情沉鬱的詢問。
「報答借住之恩!」回頭衝著他一笑,黎欣穎從選項不多的食材中挑了幾樣出來,一邊忙著準備的同時,一邊問他鍋碗瓢盆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放置位置,最後才把他請了出去。「去客廳等吃晚餐吧!」
唉……連出了員工餐廳下了班還得進廚房,真是不符合她的懶人本性,但是看在人家收容她的份上,就煮頓可以減緩胃痛的清淡晚餐回報一下吧!
想到這兒,黎欣穎在瓦斯爐前一會兒大火開炒,一會兒小火慢燉,逕自忙了起來。
慢慢退出廚房來到客廳沙發坐下,耳聽著廚房那端傳來的忙碌聲響,姜晉淳心底不禁感到有些怪異……
兩人在南部當了十來年互不打交道的鄰居,沒想到才短短幾天,她人卻在他的廚房煮晚餐,這種感覺……真怪!
揉著額,他心緒輾轉思忖,不知不覺間,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忽聽清脆的笑嗓揚起——
「喂,吃飯了!」忙著把菜端上餐桌,黎欣穎揚聲叫喚。
猛然回神,他來到餐桌前坐下,看著面前幾盤燒煮得特別軟爛、口味偏向清淡,明顯是特意煮出適合胃痛時還能吃的菜色,一陣暖流驀地輕輕緩緩滑過心口,讓他忍不住開口了——
「謝謝。」
「彼此、彼此!」嘿嘿一笑,她也要感謝他的收容。
於是在彼此不熟,但維持著表面禮貌的偶爾幾句短短交談聲中,用餐氣氛還不算尷尬,直到吃完飯,黎欣穎這才率先站了起來——
「我想,飯是我煮的,碗筷就麻煩你洗了!」話落,不等他反應,她已飛快的奔進客房內。
嘿嘿,她最討厭做完菜後,還要清理那些油膩膩的鍋碗瓢盆,反正洗洗碗筷對胃痛沒啥影響,就丟給他了!
目送那跑得飛快的身影消失在客房內,姜晉淳對於她把洗碗盤的工作丟給自己並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這桌菜是她辛苦煮的,自己負責善後也是應該。
心下暗忖,他細嚼慢咽的吃完晚餐,等收拾碗盤進到廚房時,流理台上那像被颱風掃過的驚人凌亂映入眼簾的瞬間,他再次陷入無言中,終於明白有人為何會逃得那麼快了。
為何只煮了一頓鈑,她卻能把他的廚房搞得像才剛發生過世界大戰?
撫著額,姜晉淳覺得頭又疼了。
未來會是一場災難嗎?他已經開始想念不久前,自己那還井然有序的生活了。
唉……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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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同居」生活,在第二天便遭受到了嚴苛的考驗!
姜晉淳是個作息規律又淺眠的人,入睡後,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便很容易驚醒,是以,第二天一大清早,離他每天固定起床時間還足足早了一個小時的清晨六點,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怕音樂聲自隔壁客房穿透牆壁傳來時,他瞬間從酣甜好眠中被整個嚇醒。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足足可和學校上下課鐘聲音量相媲美的快版命運交響曲,在寧靜的清晨六點不斷響起,讓規律作息被打亂,少睡了一個小時而臉色慘淡的男人忍了三分鐘,依然未聞隔壁鬧鐘主人有任何反應後,終於受不了的起身下床來到客房門前。
「叩叩叩!」第一次,很禮貌的輕敲。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客房內,沒有任何人聲,回應他的,依然只有快版的命運交響曲。
「叩叩叩!」第二次,他敲得用力了點。
「噹噹噹噹噹噹噹……」還是只有命運交響曲願意理會他。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性情素來沉穩的姜晉淳,這下也捺不住性子了,第三次終於使足了勁,以著十萬火急之勢猛敲房門——
「叩叩叩叩叩叩……」
「噹噹噹噹當當……」快版的命運交響曲氣勢磅磚地演奏著,完全把那催命似的敲門聲當作點綴。
這樣還不醒?裡頭睡的是死人不成?
簡直不敢置信如此「雙重夾殺」之下,還有人可以睡得不省人事,姜晉淳實在被本該是美妙樂聲,如今卻成了恐怖噪音的交響曲給吵得頭疼欲裂,下意識的轉動門把,卻發現門根本……沒鎖!
怔了征,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不禁有些遲疑……
雖然這是他的公寓,他有權利進出每間房間,但是現在這間客房睡了個年輕女子,基於尊重與禮貌,實在不應該擅自闖入。
想到這兒,他猶豫了三秒鐘,但聽到貝多芬先生的偉大創作不斷自房內傳出,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荼毒,當下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轉動門把開門而入……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一進客房,命運交響曲更是以震耳欲聾的音量朝他襲擊而來,趁還沒被逼瘋前,姜晉淳飛快的按下床頭盡責的鬧鐘,瞬間,一切歸於平靜。
總算還他清靜了!
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大氣,他爬了爬一頭亂髮,這才臉色慘淡的瞅向床上那個捲起棉被還在呼呼大睡的女人……
為何她還可以睡得這麼熟?
頭疼欲裂,他百思不得其解,瞪著眼前擁被睡到流口水的女人良久,最後還是好心的充當起人肉鬧鐘。
「黎欣穎,起來了!」她會設定鬧鐘,一定是有事得起來吧!
如清風過耳,床上的女人連動也沒動,繼續呼呼大睡。
「黎欣穎,起床了!」忍不住提高音量。
「不要吵……」總算有點反應了,黎欣穎迷迷糊糊的咕噥出聲,翻了個身繼續陲。
看罪魁禍首睡得這般舒爽,自己卻一大清早被吵得不得安眠,不知為何,一把無名火突然自心頭竄起,衝動之下,姜晉淳幹下了事後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來——
「黎欣穎,你給我起來!」火大怒吼,修長手指毫不客氣的往那睡得紅噗噗的嫩頰肉惡狠狠的一擰。
「哇——」淒厲的慘叫聲驟起,睡死了的女人終於拋下周公,瞬間睜開雙眼與他的對上。
一惺忪、一清明的兩雙眼睛沉默互瞪了五秒後,漸漸的,黎欣穎意識逐漸清醒,對於一大清早就有個不算太熟的男人闖進自己房間,不但沒有驚慌之色,反倒像是早已習慣了似的,一臉若無其事拍開還捏著自己的大手。
「別捏了,我醒了啦!」低低地咕噥一聲,她掀被坐起,頂著一頭亂髮懶洋洋的伸了個大懶腰。
被她這一拍,姜晉淳這才倏然一驚,萬分愕愣的瞪著手,眸底滿是對自己的不敢置信……
剛剛他是怎麼回事?!
竟然……竟然被惹得失去理智,一反對她秉持著「能閃則閃」的原則,火大地幹出這種帶有些親暱意味的捏人舉動。
「咦?你發什麼呆?」伸完懶腰,見他神色古怪的低頭瞪著自己的手,黎欣穎忍不住開口問道。
聞聲,姜晉淳猛然回神,以著說不出來的古怪神色瞧了她一眼後,便不發一語的迅速離開房間。
「怪了!幹嘛那樣看我?」滿臉狐疑的搔了搔頭,她學他方纔的模樣低頭瞧著自己的手,瞧著、瞧著,一抹靈光突然閃過腦海,當下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哦喔!他該不會是在愧疚加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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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房,姜晉淳知道自己一旦被吵醒了,就算再躺回床上也睡不著,索性放棄睡回籠覺的可能性,直接去浴室梳洗。
許久後,當臉上的困意褪去,神清氣爽出來時,卻見黎欣穎已經捧著個人的盥洗用品等在外頭了。
瞪著眼前還一臉愛困的女人,姜晉淳還不及說話,卻聽她搶先開口了——
「輪到我了吧?」語氣很急切。
「呃……是!」點頭,急忙讓開。
「感恩!」丟下一句謝語,她急忙衝進浴室甩上門,未久,抽水馬桶的聲音便隱隱約約傳了出來。
她……很急吧?
爬了爬頭髮,姜晉淳無聲的歎了口氣,暗自告誡著自己,以後屋子裡多了個人,不能像以前那樣想在浴室內待多久就待多久。
唉……真麻煩!
他已經開始想念獨居的生活了。
心下暗忖,他進廚房泡了杯熱牛奶,順便烤了兩片抹上奶酥的吐司,正當端到餐桌上準備享用之際,一道悲涼嗓音驀地幽幽響起——
「你只準備你自己的?」哀怨。
正要進食的動作頓止,姜晉淳抬眸就見梳洗完畢的黎欣穎來到自己對面落坐,一雙盈盈大眼悲怨莫名地無聲控訴著。
被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盯住,哪個男人還好意思只顧著填飽自己的肚子?當下他只能無言的將吐司放回餐盤,把自己的早餐推到她面前。
「謝啦!」比四川變臉還厲害,哀怨表情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黎欣穎馬上送出一記盛開花兒般的燦笑,不客氣的一手吐司、一手熱牛奶,快樂的大怏朵頤起來。
她……根本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就算心中懷疑,姜晉淳還是沒有說破,逕自起身往廚房去,不一會兒時間,他又端著熱牛奶和烤吐司出來,很快的坐下吃起早餐。
邊吃邊看著他,不知為何,黎欣穎突然噗哧笑了出來。
聞聲,他抬眸奇怪的回凝,不自覺地微擰起眉頭開口詢問:「笑什麼?」
「我笑啊……」故意一頓,興味至極的睞他一眼,黎欣穎忍不住笑道:「你真的很好拐耶!」
好拐?他?她說的是在商場上被眾人統稱為「東亞那個難纏的特助」的自己嗎?
不知這算是讚美還是污辱,姜晉淳微微挑起了眉,以著「願聞其詳」的表情靜待下文。
見狀,黎欣穎逕自笑得很樂,晶亮的眼眸裡滿是調侃之色。「隨便跟你裝可憐,你就把早餐讓給我,若是熊哥才不會理我,肯定直接把我踢到廚房,要我自己去弄自己的早餐。怎麼辦?我突然覺得和你『同居』也滿不錯的耶!」
這麼好拐的「同居人」太讚了,隨時可以騙吃騙喝!
他可不覺得好!
心下暗忖,姜晉淳不給情面,直接給了個釘子碰。「你要借住到何時?」他並不想當她的「同居人」太久。
「唉……太沒鄰居愛了!有沒有人情味啊你?」不甚在意地玩笑抱怨,得到他冷眼睨覷,黎欣穎這才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努力擠出最認真的表情以示誠意。「等熊哥的房子弄好,我就馬上離開。」
剛剛說和他「同居」也滿不錯的,純粹是開玩笑,她和熊哥比較熟,還是賴在熊窩比較自在。
「熊哥?」連續聽她兩次提起這個稱呼,姜晉淳下意識開口詢問。
「員工餐廳的主廚。」大方回答。
「你男友?」不然怎麼會同居?
「噗——」滿口的熱牛奶全噴了出來,黎欣穎被這可怕的問題嚇得嗆咳不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飛快閃過牛奶攻擊,姜晉淳看著噴得滿桌的乳白暗器,再次陷入無言中。
她……為何可以這麼髒?
「拜託,你不要降低我的格調好不好!」好不容易終於順過氣來,屋主還沒開口指責她「金胎哥」,她倒搶先悲憤抗議了。
「熊哥是我的大學學長,我們不是情侶關係啦!」媽啊!光想到她和熊哥若有哈進一步關係,那感覺簡直像是在亂倫。
「一個女孩子,隨隨便便和男人同住,這樣好嗎?」皺眉,不太贊同她這種行為,總覺得傳出去不好聽,有損女孩子名譽。
「哪有隨便?熊哥是我的學長,我們就像是兄妹一樣,住他那兒有什麼不好?」她窮得很,有人可賴就要賴,這樣可以省下不少房租呢!
「畢竟不是親兄妹,人言可畏。」嚴肅指出,眼尾餘光掃向桌上的「乳白暗器」……真刺目!
「你是阮玲玉年代的人嗎?」這年頭,誰還管什麼人言可畏啊?黎欣穎忍不住取笑,覺得他未免也太古板了吧!
聽出她的調侃之意,姜晉淳決定停止這個話題,當下起身拿了塊抹布,很專注仔細的開始擦拭那從剛剛就一直讓他感到刺目異常的「乳白暗器」。
倒是噴出「暗器」的人不但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一邊看他認真擦拭,一邊笑嘻嘻的另起話題。「對了!你不用因為剛剛捏我而感到歉疚,以前熊哥都是直接把我踹下床的,所以你叫我起床的方式算是很溫柔了!」
唉……她很清楚自己賴床叫不醒的糟糕毛病,所以才會準備那種音量驚人的鬧鐘,只是往往沒什麼用處就是了。
他那種方式叫溫柔?
到底那個叫熊哥的是有多粗暴?
瞪著她,姜晉淳突然發現只要面對她,自己便常常陷入一種稱為無言的禪意境界。
無心注意他的瞪視,黎欣穎忙著三、兩口吃完早餐,隨即飛快跳了起來。「我還得和熊哥去果菜市場,先走了!」
話落,如一陣旋風般飛快捲了出去,轉眼間消失蹤影。
眼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姜晉淳緩緩收回視線,眸光往下垂落卻又瞬間僵住。
散落著吐司碎屑的餐盤與殘存牛奶漬的杯子……她又把使用過的餐具丟給他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