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過頭的下場,就是被禁足。
誰能料到那件荒唐事都過了十天,住在城郊的姑姑還是不肯放人,嚴瑄從一開始的慌亂無措,一直到今日的心靜如水,從頭到尾細思一遍,發現自己竟然有當殺手的本錢!
因為她非但不後悔,還一點歉意都沒有,這會兒連那個倒霉鬼長什麼樣子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不是殺手最大的特色嗎?
早知道她就該加入東蕭鏢局,聽說那個鏢局內高手各個冷血無情,想搶鏢的強盜下場都很淒涼。
「在想啥?」
「呃……沒什麼。」
「還沒什麼,瞧你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竟然比瑩兒那丫頭還衝動?」姑姑罵歸罵,眼神中卻一點也沒有責備的意思,這是因為她知道嚴瑄定是護妹心切,才會衝動的跑去找人理論。
但問題是……理論就好,有必要弄到殺人的地步嗎?
「嚴璦還好吧!」
「嗯,被送到關外了:聽說你爹狠狠責罵了她一頓,讓她哭了好幾天呢!不過傷口總是會復原的,輕生的念頭應該是不見了吧!唉∼∼希望她會堅強起來,不過是被男人拒絕而已,自尊心那麼強是要做啥?那個丁傅哲又不是什麼好男人!」
關外?
呵,真沒想到妹妹會被送往關外,十一叔在關外當差,想必她爹是發狠了,才會將妹妹往那兒送。
唉!沒想到一樁癡情戀弄得她們姐妹分隔三地,家裡這下子只剩下嚴瑩一人!
嚴瑩肯定是恨死她了,那丫頭向來喜歡熱鬧,最害怕一個人獨處,嚴瑄怔仲的想著。
就在這時——
「夫人,好消息、好消息呀!」還沒進家門,姑丈趙士高就在門外大聲嚷嚷,好像真有什麼天大的好事似的。
然後他興高采烈的進門,一見到嚴邦淑,立刻上前抱起她,喜孜孜的繞著圈子轉。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開心?」
「咱們掙了一筆好生意。」他的聲音高吭,興奮得一點都不像平日溫文儒雅的樣子。
「真的?」
「嗯。」
瞧姑丈高興的模樣,嚴瑄也忍不住替他開心。
只是這筆生意卻無故扯上了她!
「對了,瑄兒住在這兒,我應該可以讓她有個鬆口氣的機會。」
「關她什麼事?」嚴邦淑才不想讓嚴瑄淌這趟渾水,她是來這裡閉門思過的,什麼事都不能牽扯到她。
「當然關她的事,她來了這麼久,都不能外出舒展一下筋骨,現在恰巧我掙得這筆生意,怎能不關照她呢!我記得瑄兒挺會挑馬的,我掙了筆有關馬匹的生意,如何?跟姑丈一起去挑選好馬,好好的賺它一筆吧!」
唉!說來說去就是要嚴瑄替他選馬去,這麼外行的生意,天真沒心眼的姑丈居然也敢接!
「有多大宗?」嚴瑄意興闌珊的問。
「上萬兩的生意,夠咱們發大財了。」
嚴瑄可沒姑丈這麼樂觀,馬匹的生意,哪那麼容易做?「跟誰呀?這麼好。」
「鬼千旭呀!他可是個大財主,聽說跟恭親王爺的夫人家裡有些關係,有這號人物為我們撐腰,我們後半輩子的富貴日子就不必愁了。」
鬼千旭?
聽到這名字時,嚴瑄有一點膽寒,畢竟姓鬼的人不多見,也許長得跟鍾魁一樣,貌不驚人死不休吧!
「可是大哥有交代,不能讓瑄兒離開家門半步呀!」嚴邦淑還沒鬆口呢!
「愁什麼?他住那麼遠,哪知道瑄兒離開家門了沒,夫人,你難道想關瑄兒一輩子嗎?」
嚴邦淑能怎麼著?杵在家裡大半年沒做事的相公好不容易振作起來,雖然靠著家產也足夠餬口,可他總是意志消沉、鬱鬱寡歡
今日見到他歡喜的模樣……
唉!也罷,反正如他所言,天高皇帝遠,管不到這一塊吧!
「瑄兒,你的意思……」
「好哇,沒問題,總比賴在家裡,悶出病好吧!」嚴瑄立刻爽快的答應了。
也對,一直不愛待在家的她,能守在家十天不出門,已經算是十分虐待她了。
「出門時別再大意,也別老是得罪人,要是被大哥知道了,我準會被抽掉一層皮。」
嚴邦淑的驚心讓嚴瑄不禁笑出聲,「我知道了。」
現在只要能出門……呵,不管要她答應什麼,嚴瑄全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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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玉如意竟會藏身在菜市口裡賤價出售。」
鬼宿裡,笑聲不斷傳出。
鬼千旭看著那對玉如意手鐲,完全忘了腹上仍有傷,倒是站在一旁的侍衛鬼明看得膽戰心驚。
「主子,別笑得那麼激動,小心您的傷口……」
一提起傷口,鬼千旭的笑容立刻不復見。
放下玉如意,他緩緩走向大門,含恨的雙眼微瞇著,低沉的嗓意透露著不悅,「尋到嚴瑩這人了嗎?」
大海茫茫,上哪去找嚴瑩這個人啊?就算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還是找不到!
但鬼明哪敢直說,「還在尋覓中。」
「飯桶,全都是飯桶,都十多天了,找個臭丫頭有那麼難嗎?」從暗袋裡掏出當日奪下的繡花包,上面繡了個草體的嚴字,捉緊了繡花包,一股火氣立時從鬼千旭的心頭湧出。「她準是把我誤認成傅哲丁,你們沒聽說過傅哲跟哪家的嚴姑娘有感情上的糾葛嗎?」
「沒……沒有。」
聽到這個答案,鬼子旭更火了,因為了傅哲早已離京到樁縣,這口氣壓根沒能出在他身上。」
「不知道,沒有,不曉得!我養兵千日,等的就是這樣的回報嗎?連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也尋不著,你們還能幹什麼?全部給我滾下去。」
「是!」受到無妄之災的鬼明沮喪且無奈的退了出去,如果主子有看到他的努力,肯定不會這麼魯莽的斥責他。
這時外面有個家丁走進來報訊,「主子,有位叫趙士高的人在門外求見,說是您約他來的。」
「哪個?」鬼千旭壓根不記得。
「就是浮大人介紹的那位趙士高。」
經下人提醒,鬼千旭這才回憶起來,但表情顯得相當不耐煩。
他是允諾過趙士高一筆生意,可是以趙士高外行的技術來看,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想要的駿馬嗎?「請他進來。」
家丁刻不容緩的將趙士高請進門,希望這個替死鬼能弄點好消息,否則遭殃的人可能就是家丁自己。
而一進門見了鬼千旭,趙士高第一個感覺就是……糟了!
鬼千旭在商界的脾氣算是赫赫有名,甚至有個外號叫做「鬼見愁」,這會兒他大少爺好像正在發脾氣;趙士高忍不住暗想,他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呃……鬼少爺,我已經遵從您的要求,把您要的馬匹給找齊了。」
鬼少爺?
鬼千旭被這個稱呼給惹得笑了出來,連忙將繡花包收起,走向趙士高,興致高昂的問:「是嗎?都已經找齊了?呵,沒想到你辦事效率還挺高的。」
「沒的事,碰巧有個從小愛馬成癡的侄女近日借住在我家,托她的福,請她幫忙為鬼少爺先找到幾匹上好的良駒,這會兒正在東市五里坡上候著,不曉得鬼少爺有空前去驗收嗎?」
「有,這會兒本少爺正閒得慌,五里坡是嗎?」一提起馬經,鬼千旭似乎不那麼氣了。
「是的。」
「鬼明,備馬!」鬼千旭二話不說,與趙士高偕同前往五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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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等在五里坡的嚴瑄卻是悶得發慌,無聊的坐在車原上咬著枯樹枝,等到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卻被趙福氣逼走了瞌睡蟲。
「喂,小瑄,你打什麼盹兒?要是被鬼千旭瞧見還以為馬兒都跟你一樣,只是個愛打盹的懶惰鬼。」
「囉唆,姑姑叫你來是幫忙看馬的,可不是叫你來看管我的。」
嚴瑄的表弟趙福氣,人如其名,胖得很有些福氣相,可是就愛囉唆,成日就見他囉囉唆唆的淨管他人的閒事,自己卻不成材也沒學問,從小被眾堂姐妹欺負到大。
嚴瑄的姑姑十分擔心他的前程,還曾提醒他要少跟她們這些姑娘家混在一起。
「你生什麼氣嘛!這樣吧,咱們來比畫比畫,我在龍門堂習馬、射箭好半年了,聽我娘說你可是白雲鎮上最好的女騎士,怎麼?就一圈,在五里坡最難的彎道上,我們來比看誰的腳程較快,但不准跌下馬、不准跑出彎道,還有不准搞小動作。」趙福氣詳細說明著比賽規則。
「成,誰怕誰!」聽到他主動提起賽事,嚴瑄樂得立刻跳起來,瞌睡蟲全都跑光了。
跟他比?
哼!瞧他那圓滾滾的身子,沒個准一上馬,就會跌個狗吃屎。
「比什麼?」伸伸懶腰,踢踢腿,騎馬這檔子事她嚴瑄已經好久沒做了,要不是嚴老爺反對,她這個靜不了的過動兒早就遠離家鄉,去當騎士了。
「五十兩現銀。」
「五十兩?」呵呵,別說「兩」字位的,她現在可是連一文錢也沒有,這個白癡福氣是有錢沒地方花嗎?找她比畫?簡直是找死嘛!
「怎麼?不敢嗎?」
「我還怕你不敢咧!」嚴瑄對自己的騎術太有自信了,一口便答應了福氣表弟。
「好,那挑馬吧!我要銀色那匹。」
可惡,一挑就挑上好的馬匹,嚴瑄忍不住暗想,難道半年不見,福氣變開竅了?
可看看他現下的傻樣,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吧!
「那我選這匹白的吧!」
「呵,瞧這匹馬笨的。」趙福氣才剛開始笑話她,立刻被馬的後腿踹了一下,痛哀了一聲。「喂,嚴瑄,叫你的馬客氣點……」
「少廢話,別說是我在欺負你,快點喊開跑吧你!」
趙福氣這才上了馬,氣呼呼的罵道:「我非要你把小時候賭贏我的錢,全部加倍要回來。」
「呵呵,那還得看你行不行呢!」
兩人都上了馬,也都處在蓄勢待發的狀態中。
「開跑!」趙福氣突然出其不意的大喊,緊接著連人帶馬的往前衝。
嚴瑄才不心急,只是緊跟在後的騎著:至於剩餘的馬匹則是晾在五里坡上,無人看管。
此時,趙士高帶著鬼千旭也來到現場,他一見到趙福氣竟跟著起哄,擔憂之心立刻一湧而上。
「福氣,你在幹什麼……」
「別忙著阻擋他們,我倒滿有興趣看看,是誰能贏得這場繞行五里坡的艱難競賽。」鬼千旭不慌不忙的拉住趙士高,他還頗想看這場騎馬比賽,畢竟一個姑娘家跟人賽馬……
他活了快二十八年,還真沒瞧過呢!
然而,趙士高卻感到心慌至極,他才不擔心嚴瑄,她可是箇中高手;倒是福氣,從小就屬於笨手笨腳型,動作一點也不靈活,要是有個什麼差錯……回家準會挨夫人一頓罵。
嚴邦淑那口凌辱人的話,他可擔待不起啊!
而比賽已經快到終點的的兩人——
「福氣,就這麼點本事嗎?」
「嚴瑄,別得意,瞧我的厲害。」趙福氣邊說話,手上突然冒出一塊石硯,一臉得意的往嚴瑄那匹白馬的腿上擲,白馬當下跛了一腳。
「趙福氣,你真夠卑鄙……」嚴瑄還來不及罵完,白馬已經不受控制的歪曲了方向,好巧不巧地往鬼千旭的方向而行。
「那邊的人,閃一邊去啊!我控制不住馬匹……」嚴瑄邊喊,一邊準備跳馬。
「瑄兒,小心呀!」
趙士高嚇得瞇緊眼不敢瞧,嚴瑄已經騰空而落,而她飛騰的速度猶如一塊巨石般的甩了過來,鬼千旭雖然傷勢未癒,但當她正面迎來,他仍無畏地借力使力接住她,讓她整個人趺落在他的懷抱裡。
「嗚,幸好有個肉墊子……」驚魂未定的嚴瑄吁了一大口氣,可拾起頭瞧見鬼千旭時,一種眼熟的感覺及時衝上來。
她是在哪瞧過這個傢伙呢?
「瑄兒,還不下來。」聽到嚴瑄鬆口氣的趙士高也寬了心,睜開眼後連忙上前拉了她一把。
嚴瑄這才意會過來,連忙離開鬼千旭的懷抱。
「好騎術呀!」鬼千旭的傷口仍是隱隱作痛,但卻忍不住笑出聲,因為他對她不想傷到馬匹,只好自行往下跳的精神甚感興趣。
不過再仔細瞧了她一眼,奇怪,他對她……居然有種一見如故的深刻感覺。
「鬼少爺,您沒事吧?」
鬼少爺?聽到這個稱呼,嚴瑄冷不防地笑出聲:連趙福氣也笑了,幸好他一點也不像鬼,不然還真成了千鬼少爺。
見到她的小臉,鬼千旭不禁怔了好一會兒,好一個動人的美嬌娘……但好像在前世,他們兩人是見過的,因為怎麼看,他對她就怎麼眼熟。
「你們兩個都過來見過鬼少爺。」
嚴瑄走上前,忙撫著身上的幾處挫傷,根本沒空細看鬼千旭。
見她心不在焉,鬼千旭莫名的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先咳了一聲,「呃……在下是否與姑娘相識呢?」
聽到有人半路認親,嚴瑄趕緊正視他,看了一會兒,確實心有同感。
這傢伙她是在哪見過呢?
可這種事,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能說嗎?於是將話說得斬釘截鐵,「應該沒有。」
鬼千旭還想追問,趙福氣已擋在前方,熱絡的說著,「早就聽說鬼少爺的名號,今日有緣見面,真是莫大的光榮呀!」
嚴瑄藉此機會轉身馴馬,可也因此瞧見了姑丈臉上的怒火。
怎麼辦?
要讓姑姑知道此事,她包準會被送到外地去,也許是比關外更遠的地方……唉!她的七叔不正待在塞外……嗯∼∼她可不想去蒙人之地大吃騷羊肉。
乘機偷溜!
「姑娘請留步,在下有匹駿馬近日來不吃不喝,不曉得姑娘有無興趣到我的府內看看?」
偏偏不巧,被鬼千旭看穿了她想開溜的念頭,還找了這麼對症下藥的問題留住她。
「可以嗎?趟士高。」
瞧這口氣,好像她姑丈是什麼地位卑微之人,嚴瑄直想替姑丈出口氣,可是……
「可以,當然可以。」趙士高樂得眉開眼笑,彷彿心甘情願被人這麼喊,「那麼這此一馬兒……」
「鬼明,全部點收下來。」
鬼千旭這傢伙還真是一擲千金,一聲令下,隨身護衛就得照單全收,連檢查的動作都不必了。
「姑娘,請!」
臨去前,嚴瑄微怒地瞟了趙福氣一眼,這些事全是這個胖子惹出來的。
「我的五十兩……」
「你勝之不武,說!你幾時學會偷雞摸狗的小人招數?」
「跟著你這麼多年,我的肚量早就被你給磨光,也該是當當小人的時候了。」
可惡!胖子應該是心胸開闊,怎麼能跟她這種小女子計較呢?「你……」
「好了,瑄兒,別再和福氣鬥嘴,鬼少爺還在等你呢!」
沒能來得及跟趙福氣再多對罵幾句,嚴瑄不甘心的垮下臉,跨上馬鞍,隨著鬼千旭等一行人而去。
嚴瑄是真心以為鬼府裡有馬要她代看,可等進了鬼府,鬼靈精怪的她立刻聞到不對勁的味道。「馬咧!」
在大廳上愣了許久,可鬼千旭卻一直沒帶她去看馬,嚴瑄立刻知道情況不對。
「馬的事小,請姑娘來,主要是想問……」鬼千旭走上前,扯出一個好詐的笑容,「姑娘叫什麼名字?」
他是專門想問她的名字,才會請她來的嗎?
這個鬼千旭一定是生活過得太無聊。
「我叫瑄兒。如果公子的馬沒事,那麼我得回去……」
「不急,我之所以留下姑娘主要是覺得姑娘很面熟。」鬼千旭雖然想不出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可是她那雙眼神和聲音實在太惹人可疑了。
然後他從暗袋裡掏出那只不離身的繡花包,當下,嚴瑄的心差點從嘴巴裡跳出來。
再瞅了鬼千旭一眼……怪不得她也覺得他挺眼熟的,這傢伙不就是那日在溫水洩中被她刺了一刀的倒霉鬼嗎?
「熟悉嗎?」鬼千旭本來只是玩笑的問,可是當嚴瑄的眼神閃爍個不停時,他突然想起那對眼神在哪見過了。
天啊!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開玩笑,我……可是從沒見過這玩意兒。」嚴瑄腦袋裡不停翻轉著該找什麼借口開溜。
「是嗎?」鬼千旭站起來,玩弄著那只繡花包。「姑娘說名叫瑄兒,不曉得姓什麼?」
她要是敢老實說出口才怪,「呃……我姓胡,叫胡瑄。」
胡說八道的胡,她可不是鬧著玩的,世事真是巧,哪有半個月前捅了他一刀,今兒個還當成前世見過的熟人,簡直是胡鬧嘛!
「哦!胡瑄?!那姑娘認識丁傅哲嗎?」
當鬼千旭提起那個爛人的姓名時,嚴瑄立刻心如刀割的眼裡含恨。
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為何鬼千旭會在丁傅哲的溫池裡當代罪羔羊?
「不認得。」她的聲音略帶不悅,差點露了餡。
「哦!那挺可惜的,傅哲是眾家姑娘們的最愛,昨兒個夜裡他還跟我通過信,說是兩天後可抵達鬼府,我本想替姑娘引見引見……」鬼千旭想用計引誘她。
「可以呀!」她的緊急搶答,簡直是此地無銀三自兩的寫照。
鬼千旭冷眼瞅她,愈看她愈覺得她就是那時的女殺手,沒想到事隔好一陣子,她還是沒改掉她的壞習性——淨是睜眼說瞎話!
然而他恨不了她!
她該是叫嚴瑄吧?!
瞧她那雙水靈靈的明眸,唇紅齒白的小蘋果臉,古靈精怪的聰慧樣,這會兒心裡八成又是在盤算該在什麼時候逃脫吧?
他實在滿喜歡她淨想著壞謀略時的古怪神色。
而嚴瑄大概也看出鬼千旭正在懷疑她,但應該還沒很確定。「我雖然沒見過了少爺,可他在商場上的名聲可是響亮得很,姑丈要我多認識些商人,如果公子可以引見的話,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解釋稍稍合理,可鬼千旭才不相信這一套。
好吧!既然她想來陰的,那他就陪她玩玩!「也好,三日後姑娘再上鬼府一趟吧!我替你引見引見。」
嚴瑄頓時眉開眼笑,心裡盤算的是,到時她該如何真正給那個爛男人致命的一刀。
這一次,她該不會再殺錯人了吧!
好,那她就為即將到來的報仇,高興一下吧!
「胡姑娘意下如何?」
「好……再好不過了,那麼馬兒的事……」
「哦!鬼明這會兒還沒回來,三日後再來看也無妨。」
哼!借口一堆。
這傢伙既是丁傅哲的朋友,想必也同樣是個下流胚子吧!
幸好他沒認出她,不過暫時沒認出來,並不代表他會永遠都認不出,她得好好想個對策才行。「那我先告辭了。」
「嗯,三日後見。」
就這樣,兩人各懷鬼胎的在對方看不見時,咧口笑著;而嚴瑄已迫不及待的開始想著該對付丁傅哲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