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茉,聽說你最近交了個體貼的男朋友是不是?」
「沒想到經理連出國也不忘要關心我們,真是讓我們感動得無以復加、受寵若驚呀。」張育情立刻諷刺的接道。
沈紫茉伸手輕扯了她一下。「你想說什麼可以明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外表平靜的她,事實上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林盈一定知道她將做不完的工作帶到男朋友家去做,所以才會設下這樣一個圈套陷害她們,可是為什麼她要將孫亟扯出來,她究竟又想做什麼?
林盈看了她一眼,「我想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份文件還有誰看過。」
「孫——」張育情開口想為孫亟辯護,才說了一個字便被沈紫茉怒不可遏的聲音打斷。
「我男朋友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她生氣的對林盈叫道,握緊的雙拳隱隱在發抖。
「有沒有證據等警方調查過後就知道,不過調查這種事可不是三五天就能完成的,三個月、五個月或者半年、一年的,你們三個人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還有,公司可不可能再繼續僱用商業間諜……」
「你說夠了沒?」張育情打斷她,聲音冷得令人打顫。「你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們倆走路對不對?如你所願!紫茉,我們走,這種任用卑鄙、下流、不要臉的賤人做主管的公司,我看它遲早也會關門大吉,我們走。」
沈紫茉拖住張育情拉著她向外走的手,轉頭看著林盈。她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原來你們一開始就打算用辭職這種方式畏罪潛逃啊,真是高明。」林盈低頭檢視著自己的指甲,冷嘲熱諷說。
「你說什麼?」張育情倏然轉身,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
沈紫茉扯了扯她,要她冷靜些。
「你到底想怎樣,林盈?」她看向拿喬的林盈,首次指名道姓的盯著她問。
「跪下來認罪。」
「做你的春秋大夢!」張育情已氣得眼都快瞪突了。
「如果我們不呢?」沈紫茉面無表情的問。
「很簡單,等著被告呀。不過你們三人有伴,應該不孤單才對。」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認罪的話,連同孫亟都要陪她一起受罪?沈紫茉終於再也忍不住的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哼,真是諷刺,十分鐘前她和育情才談起改運成功的事,沒想到霉運馬上就找來,而且還變本加厲的禍延她所親近的人,她果然是個霉星。
「你的目的只是我吧,林盈?」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林盈輕佻了下眉頭。
「要我跪下認罪可以——」
「紫茉!」張育情驚叫道。
「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要把育情和我男朋友牽扯進來,這一切根本跟他們無關,你答應嗎?」
「紫茉,你在說什麼?」張育情難以警信的站到她面前叫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背這黑鍋的。」
「一個人受罪總比三個人遭殃好。」沈紫茉對她微微的一笑,然後向旁邊移動一步,直直問向林盈。「答應嗎?」
「不行,我不答應!」張育情拉住她,激動的對她叫道,「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背這黑鍋的,紫茉。」
「那就由你們兩個一起背吧。這樣的話,或許我會放過你男朋友。」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的賤人,你的心是黑的呀,簡直就是個大變態!」張育情豁出去了,憤然罵道。
林盈的嘴唇瞬間緊抿了起來,眼神有如火在燒般憤怒。
「我要你為你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付出代價。」她冷冷的迸出聲。
「紫茉,我們走。」張育情連看也懶得再看她一眼,拉著沈紫茉轉身就走。
沈紫茉眉頭深鎖的只猶豫了一秒,便由著她將自己拉往們外,反正經過育情剛剛那一席話,她們現在即使是跪下來磕頭認罪,恐怕也得不到善終。
算了,也許這真是她的命吧,但是這絕對不應該是孫亟的命,他是被她所拖累的。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保他無事,她一定要想個辦法。
「該死的女人,這件事她一定是老早就計劃好要陷害我們了,所以才會將那些東西丟到我們頭上來讓我們做,該死的混蛋,媽的!」走出公司後,張育情仍氣憤難當不斷的謾罵著。
「對不起,育情。」收拾東西時,一直沉默的沈紫茉終於開口。
「你幹嗎跟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除非你真的有將那份合約內容洩漏出去,你有嗎?」張育情極不喜歡她動不動就道歉的習慣。
「是我的霉運連累你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
看了她一眼,沈紫茉鼻頭一酸,淚水浮上眼眶,「是我連累你的,是我的霉運害的,對不起,對不起。」她低下頭啞聲的說。
「你再說一次對不起,我就跟你絕交。」張育情的眼神很是認真。
沈紫茉低下頭,肩膀不斷地微微顫抖著,像在哭一樣。
張育情輕歎了一聲,口氣軟了下來,「別哭,哭就代表我們認輸了,而我還沒打算要認輸。走,我們去找孫亟,他這麼聰明一定能——」
「不,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沈紫茉倏然抬頭,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叫道。
張育情愣愣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一切都是我害的,如果他不認識我,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她又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
「你……」張育情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有時候我真想打你兩巴掌耶!不管你了,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孫亟。」他一定會有辦法幫她們對付林盈的。
「不行,不要跟他說,如果你跟他說的話,那我……那我……」
「那你怎樣?跟我絕交嗎?」
「如果你真的跟他說的話。」
張育情張口結舌的瞪著她,不相信她竟然真敢說出這種話來。瞪著她一臉我絕對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的表情,一股突如其來的暴怒倏然轟上她整個人。
「好!」她生氣的叫道,「絕交就絕交,我張育情從今天起不認識沈紫茉。」她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而留在原地呆站的沈紫茉已哭得泣不成聲。
聽見鑰匙開門聲,孫亟訝然的轉頭看向大門處,紫茉她今天下班得還真早,還好他五分鐘之前已將所有的公事都處理好了。
他帶著微笑走到門邊,打算她一進門就給她一個歡迎之吻。
「啊!」推開門,沈紫茉被站在門前的他嚇了一跳。
無視她受到的驚嚇,他傾身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記熱吻。
「歡迎光臨,親愛的。今天怎麼特別早啊?」他留戀不捨的在她唇上輕吻的問。
她輕輕的推開他,給了他一記燦爛的微笑。「你看。」她舉起手中由市場買來,大包小包的青菜與魚肉展示。
「這是幹嗎?」孫亟訝然的問。
「慶祝你的傷勢復元。」她微笑道。
「可是我的石膏明天才會拆,要慶祝也是等到明天吧?」
「我今天正好不必加班,所以就今天慶祝吧,而且我不確定明天是不是有時間幫你慶祝。」她微微苦笑。
「為什麼這樣說?」孫亟皺眉問。
「因為我們經理回來了。」
「你是說那個林盈?」
「對。」
孫亟蹙緊眉頭,沒想到她今天一下飛機就進公司,他還以為她的假是到下星期一。她這麼迫不及待的進公司有目的嗎!是想讓上層在她的考績上加分,還是……他看向低垂著臉的沈紫茉。
「她今天有對你說些什麼嗎?」
「什麼?沒有呀,她一向不喜歡我,當然不會買什麼禮物給我,或者告訴我她出差這段時間碰到什麼趣事。她怎麼可能有話對我說呢?」沈紫茉以過分輕快的語氣,抬頭對他微笑道。
「你有點奇怪。」孫亟若有所思的盯著她說。
「我哪裡奇怪了?啊!不跟你說了,我得進廚房開始準備做晚餐,要不然等到我煮好,可能我們倆也已經餓昏了。」她快步的走向廚房。
「我幫你。」他緊跟在她身後。他總覺得她有事在瞞他,故意在躲他一樣。
「不,你到客廳坐著等就好了。」她搖頭拒絕。
「我想幫你。」
「不要。」她乾脆停下腳步,轉身對他扮了個鬼臉。「你什麼都會、什麼都比我厲害,做菜這一項可不可以讓我一下,至少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不是真正的那麼一無可取嘛,好不好?」「你絕對不可能一無可取。」他站定在她面前,彎腰親吻了她一下保證道。
「那就讓我一個人表現一下,好不好?」她軟聲撒著嬌。
好可愛!
「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說好。」孫亟微啞的說。
沈紫茉二話不說的立刻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好了,你乖乖的到客廳裡坐著等吧。」她輕拍了下他的臉頰,微笑命令。
「等一下,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什麼主意了?」她不解的問。
「我要一個深吻,五分鐘的那種。」
沈紫茉臉一紅,嗔瞪他一眼。「我要去做晚餐了,不理你。」
她轉身要走,這時一隻鐵臂突然攔腰將她給拉了回去,熱燙的唇瞬間吻住她的。他用舌尖頂開她的唇齒,熱烈的探入她口中與她交纏,直到她快缺氧才鬆開她。
沈紫茉喘息的白他一眼,這才轉身走向廚房。
一進入廚房,沈紫茉辛苦壓抑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眼眶一瞬間便被淚水盈滿,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你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腦中突然浮現當初段大哥問過她的話。
愛情是一種死心塌地、執迷不悟、心甘情願的感覺,雖然明知道前往的路會艱辛難走、會跌跌撞撞、會五味雜陳或痛不欲生,仍是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走,絕不回頭。這,就是愛情。
原來這就是愛情,她現在終於能體會段大哥對愛情所做的詮釋了。
心甘情願……痛不欲生……絕不回頭……
原來她是那麼的深愛著孫亟,超乎她自己所知道的。
她不想離開他,一點都不想。
習慣了每天下班後陪他吃晚餐,聽他說話,與他聊天,接受他的擁抱與親吻,她不知道當她真正的遠離這些,失去這些之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光是這樣想,她的心便猶如沉入千萬丈深海裡一樣,冷得打顫。
她不想離開他,不要離開他,但是她能不離開嗎?她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惡運一次又一次的牽累到他身上嗎?
上回車禍受傷,這回無辜被冤枉,甚至於有可能吃上官司,下回呢?下回他們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倒霉事,而他或她又有辦法承受得住嗎?
不,她承受不住,所以惟一的辦法只有離開他,保全他的平安、順遂。
即使痛不欲生也絕不回頭,沈紫茉,為了他好,你一定要堅持到底呀。
擦去臉上與眼眶中的淚水,她告訴自己別哭了,這是她最後一次陪他吃晚餐,她一定要留給他最美好的回憶,至少要讓他在有生之年記得,曾經有她這麼一個女人愛過他。
吸吸鼻子,她開始處理買回來的各種材料,一個小時後,簡單的四菜一湯上了桌。
「吃吃看,這些都是我以前跟人學的。不過好一段時間沒動手做,不知道味道抓得準不準。」她微笑道。
「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不就是這道菜害的。」她指著桌面上的洋蔥炒蛋說。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洋蔥?」
「上回貨燴飯吃的時候,我看見你專挑裡頭的洋蔥吃。」
「而你卻一口都不吃,還告訴我說你討厭它的味道,為什麼今天……」
「因為這個慶祝是為你所辦的,既然你是主角,我當然就得煮些主角喜歡吃的東西嘍。來,別光只是說話,吃吃看好不好吃。」她溫柔的微笑道。
「比起吃飯,其實我更想吃你。」孫亟看了她一眼,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之後又自然的舉筷吃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嚇到人的話。
沈紫茉怔怔的看著他。
他抬起頭,一嘴的食物。「吃呀,你叫我吃,自己怎麼不吃?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手藝?」
她被動的舉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著。
我更想吃你。
孫亟他……他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要和她……和她……
「你幹嗎,臉怎麼紅成這樣?」孫亟抬起頭看她,忽然開口道。
「什麼?」沈紫茉愣愣的看著他,沒仔細聽他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的臉怎麼……」他露出一臉賊笑。「你在想什麼呀?」
沈紫茉急忙用力的搖頭。
「真的沒有嗎?」他站起身將椅子拉到她身邊,傾身靠近她曖昧的問。
「你專心吃飯啦!」心臟怦怦跳著,她一把將他推開。
「唉,真要我專心吃飯,你就不要把臉紅得這麼漂亮,存心引誘我嘛!」他似假還真的抱怨,捧起碗筷繼續埋頭苦吃。
看著他滿足的吃相,沈紫茉壓抑在心裡的淚意差一點又要控制不住,怎麼辦,她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快吃呀,你在發什麼呆?」他若有所感,「今天晚上你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喔,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不,沒什麼。」
「真的嗎?」
「真的。」
「好吧,那我們來討論一下,第一次約會要去哪裡。」他換個話題說。
「第一次約會?」沈紫茉愣愣的看著他,臉色有絲蒼白。
「明天拆了石膏後我就自由了,不必再整天待在家裡,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這可以說是我們倆第一次外出約會,你想去什麼地方?」
「也許我明天要加班。」她避開他的視線,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入嘴巴中。
「即使真要加班也不可能加上一整晚,況且還有我幫你。告訴我,第一次約會你最想去哪裡?」孫亟堅決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拜託,別再問她了。
「難道你真的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她又吃進一口青菜,囫圖吞棗的咬了兩口就咽進喉嚨裡,用以壓抑那即將湧上來的淚意。
「沒有。」
「好吧,那就由我來安排嘍。」他輕快的說,沉靜的想了一會兒。「浪漫的、愉快的、詩情畫意的,我該選擇哪一種呢?」他喃喃自語,「也許我不該放棄其中任何一項,也許我該一網打擊,你覺得呢?」
沈紫茉低著頭沒有說話。
「紫茉?」
她的沉默讓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將她低垂的下巴抬了起來,一雙佈滿淚水的眼頓時出現在他眼前。他見狀手忙腳亂的替她拭淚。
「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了?」
她沉默的搖頭。
「一定有原因,告訴我。」他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語氣卻堅定無比。
沈紫茉吸了吸鼻子、勉強自己開口。「只是感動而已。」
「感動?」他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把我嚇了一大跳,約會這種事有什麼好感動的,即使其要感動的話,也要等約完之後再說嘛。」他揉揉她的頭髮,臉上儘是憐疼。
沈紫茉點了點頭,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越掉越多。不要這樣溫柔的看她,這樣越會讓她離不去。
她的心好痛,好痛。
從醫院出來,孫亟忍不住像個小孩般的跳躍,一下又一下,惹得路人無一不以怪異的眼神看他。可惜呀,長得這麼高挺帥氣的男人居然是個瘋子,真是可惜呀!
孫亟全然沒注意到路人對他的同情,全心全意都在感受腿上毫無束縛的自由感覺,他自由了!健步如飛的走了好一段距離,確定自己的雙腳完好如初後,他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回家。他要回家好好洗個澡,然後整裝準備赴晚上的約會,今晚他定要讓紫茉畢生難忘。
五點半,他開著車準時到達公司樓下。就著後照鏡,他最後一次打量自己的髮型,瞄了後座那一把代表愛情的花束後,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喂,您好。」
不是她,也不是張育情。
「請接沈紫茉。」
「她今天沒來上班,請問你是哪位?」
沒來上班?怎麼會?!孫亟皺起眉頭。
「那麻煩你接張育情好嗎?」
「她今天也沒來喔。」
「她今天也沒上班?」他的聲音揚升半度。
「對。」
「請問你知道她們倆為什麼一起請假嗎?」
「不知道。」
「謝謝。」
切斷電話,孫亟立刻改撥電話到沈紫茉家裡,怎知電話連續響了二十幾聲都沒人接。她不在家嗎?如果不在家的話會去哪裡?張育情那兒?
可是,他沒有張育情的電話,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也許她一會兒就會回家了,畢竟他們倆待會要約會,她應該會回家準備才對。想罷,他急忙將車掉頭往沈紫茉家開去,途中,他仍是不斷地試著打電話找她,以防中途錯過了彼此。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她家樓下,天色也整個都暗了下來。他抬頭看向三樓,窗戶一片漆黑,完全符合了電話沒人接的事實。
六點了,她怎麼還沒回家,會去哪裡呢?
靈光一閃,他的雙眼猛然睜大,他怎麼會這麼笨呢?竟然沒想到她有可能已經到他家裡去等他了,真是笨呀!
急踩油門他匆匆趕回家,然而迎接他的仍是一片漆黑,怎麼會這樣?
一雙泛滿淚水的眼睛突然浮現他腦海,讓他頓感一陣不安蔓延至身。
他撥了通電話給遠在高雄出公差的段煜辰,他怎麼這麼笨,剛剛就應該想到他的,他送過張育情回家,一定知道她住哪裡,也許還知道她的電話也說不一定。
然而電話通了,結果卻不如他所預期的那般美好,段煜辰雖曾送過張育情回家,卻無法背齊她家的住址,而且他也不知道她家的電話。
「你回來帶我去。」他命令道。
「老大,你在開什麼玩笑?」段煜辰難以置信的抗議,「叫我從高雄——」
「紫茉不見了!」
「什麼?紫茉不見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不知道。」
「我打電話回公司叫人幫我查,你等我一下。」聽出他的聲音已接近崩潰狀態,段煜辰毫不猶豫的道,隨即掛斷電話。
等待的時間如坐針氈般難熬,孫亟握著手機在客廳內走來走去,一會兒想到又撥通電話到沈紫茉家去,但結果仍是無人接聽。
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接起。
「怎樣?」他衝口就問。
「我念給你聽,你把它抄起來。」
孫亟立刻找張紙筆將他所念的電話和住址抄了下來,切斷電話改撥了張育情的手機。
電話響了五聲後被人接起。
「喂?」
「張育情,紫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急瘋的他劈頭就問。
「你是誰?」
「孫亟。」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