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冷香趴在桌子上,兩眼無神地看著蠟燭努力地在散發出它的光芒,而她的心,卻是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怎麼辦?為什麼滿腦子全都是那個叫薊奕的身影?他今天還非禮她耶!她不生氣就算了,竟然還會滿腦子都是在想著他。完蛋了啦!要是再這樣想下去,她早晚會愛上他的。
都是娘啦!沒事跟她說什麼那個男的叫薊奕,害她現在腦子裡充斥的全都是他的人和他的名。就算她知道他的名字有什麼用,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芳名,就連她現在這樣子想著他,他也是完全不知情,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個花癡。
才不過認識一天而已,就說喜歡上人家,這樣會不會對自己的感情太不負責任了點兒?可是感覺來了,她也阻止不了啊,唉!這究竟是誰的錯呢?
不過說句實在話,他長得還真是好看呢!就連她在遠處偷偷地看著他,心跳還是跟當初剛見面時一樣的快呢!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虞瑤八成也是喜歡著他。
「哎喲!慘了啦,才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個花癡而已,這下子可真的是從裡到外都像極了花癡。」藺冷香喪氣地舉起兩隻小手敲敲自己的腦袋,責怪自己不該有的想法。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藺冷香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到有關薊奕的事情,但越是這樣,他的身影反而越是清晰,她真的快要被自己給搞瘋了。
「煩死人了!好,既然花癡的想法已經是個改變不了的事實了,那麼,要做就做個徹底的花癡,我打算——夜探薊奕!」藺冷香站起身,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過她隨即又加以思索了一會兒,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居然這樣夜探男人,會不會太隨便了點兒?萬一他真的覺得她是個花癡,然後討厭她的話,那該怎麼辦?
還是算了吧!藺冷香勸自己打消念頭,可是她又真的很想再見到他。
「不管了,我還是打算要去,反正只要想辦法不讓他發現不就得了嗎?這樣一來,他既不會討厭我,我也可以再見到他,豈不是一石二鳥?呵呵呵!就這麼決定了。」
下定決心之後,藺冷香便開始付諸行動。
夜裡,街上許多店家紛紛關門休息了。
虞惲和虞瑤鬼鬼祟祟地來到天下客棧附近。
「哥,我這樣裝扮夠像鬼了吧?」虞瑤披頭散髮,身穿一襲白衣問道。
「像、像,簡直是像極了!」虞惲眼露激賞地看著虞瑤回答,真不知他這句話是褒還是貶。
「看到你這副模樣,不被你嚇到也難。」
「這副模樣應該還不至於把他給嚇壞吧?」
「這很難講,你自己還是小心一點。」
「好,那我走了。」
「全身都穿成黑色的會太像偷兒,反而容易被發現,那傢伙看起來也有幾分武功底子,那我就全身都穿成白色的,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再者,說不定他早就沉沉入睡,根本不會注意到我。」
藺冷香越想越開心,為自己裝扮的功夫暗自竊喜,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聰明。想當初那個白芸霜還不是靠著她過人的點子,現在才能和洛韶燁在京城裡甜蜜過日子。
「呵呵呵!藺冷香啊,我可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藺冷香一邊攬鏡自照,一邊得意地說著,殊不知她的美好計劃有著極大的變數。
將案桌上的蠟燭給吹滅後,房間裡立刻陷入一片漆黑。
薊奕平躺在床榻上,雙手置於頭後,腦海裡浮現的卻是藺冷香的身影,不知道在他對她做了這麼無禮的舉動之後,她是否會討厭他?
若她真的對他感到厭惡,那可說是他薊奕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討厭呢!被女人討厭的滋味,他真的還沒嘗過!
「啐!我幹嘛去管她、去在乎她的想法啊?」薊奕立刻否決掉自己不該有的念頭。
不過說真格的,她那一巴掌打得還真是用力啊,看不出她外表那麼柔弱,脾氣竟然會是這麼火爆,就連到現在,他還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臉頰上的微疼。
這麼帥的臉她也捨得打下去,她到底是不是個女的啊?
就在薊奕想著藺冷香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口傳來一陣聲響。窸窸窣窣的,不像是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倒比較像是有人在走動的聲音,如果他猜得沒錯,走動的這個人應該有點兒武功底子,不過對他而言,當然只是個花拳繡腿。
他才在懷疑著,突然瞥見門口明顯有一道白色身影閃過,他立刻衝上前去將門打開,那抹影子卻立即消失無蹤,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奇怪?莫非是我看錯了?」薊奕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所以才會什麼都沒看見,薊奕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白癡。
「大概是我想她想過頭了吧。」薊奕聳聳肩,不以為意。
薊奕將門關上之後,又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閃過去,這次他確定自己清楚地看到了那抹身影,很明顯是個女的,而且那抹身影不只在他的面前閃過一次,還屢次地飄來飄去,分明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好哇,說什麼這家客棧鬧鬼,我薊奕活到這麼大,倒還沒見過鬼,反正我也睡不著,乾脆就陪你玩玩吧。」
語畢,薊奕破窗而出,對著披頭散髮,身著白衣的女子道:「有本事你就別給我跑!」
虞瑤當場嚇了一跳,她沒料到薊奕竟然會破窗而出,本來只是想要嚇嚇他的,現在反而弄巧成拙。都怪她自己啦,早在薊奕發現到她的存在時,就該識相地趕快離開了,還在那裡貪戀地想要多看他幾眼。看!這下子他追出來了吧。
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當然就是腳底抹油,趕快溜啦!
虞瑤立刻拔腿就跑。
薊奕輕輕一躍身,翻過她的頭頂,在她面前站定。
「你究竟是人、是鬼?若有冤屈,儘管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但我最痛恨的,就是人家裝神弄鬼。」
虞瑤在心裡暗忖著:我的冤屈就只是想要待在你身旁啊,告訴了你,就會有用嗎?
不過想那麼多也沒有用,當務之急就是逃離這裡。
虞瑤一把推開薊奕,打算往前跑,薊奕卻猛地攫住虞瑤的手腕,驚訝地說道:「有體溫,你不是鬼魅!你究竟是誰?」
虞瑤一個翻身,將他攫住她手腕的手給踢開,薊奕飛快地抓住她的腳,卻只將她的繡鞋給抓了下來,虞瑤便趁著這個大好機會溜了,縱身消失在黑夜裡。
「可惡,讓你給跑了。」薊奕看了看手中的繡鞋,繼而說道:「不過你還是留下了個線索,若是讓我查出來你是被人唆使來暗殺我的,我一定不會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