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奕一直到把藺冷香拉到房間裡之後,才將藺冷香的手給放開。
「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非得把我拉到這裡來說?」
「你簡直快把我給氣炸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頭跟那些男人有說有笑的,我看在眼底是什麼樣的滋味?」薊奕第一次怒不可遏地對著一個女人咆哮著。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不過只是看到藺冷香跟別的男人說話,他竟然會氣得差點兒失去理智,有一股衝動直想把圍繞在藺冷香旁邊的男人全給殺了。
「這真是奇怪了,為什麼你可以跟一堆女人卿卿我我,我就不能跟男人聊個天?這對我而言太不公平了!」
「話不是這樣說,外頭那些男人,一看就知道對你有非分之想,你知不知道?」
「照你這種說法,你就是個正人君子,除了你之外,全天下的好男人就全死光羅?」
「當然,這捨我其誰。」
「如果你拉我來這兒,就是想跟我說這些話,那真是對不住,樓下的客人很多,我還有生意要做,沒這個空閒聽你在這裡唱高調。」藺冷香轉身就要離去,但卻被拉住。
「你還有什麼事想跟我說的?」對薊奕故作冷漠,是因為她害怕會克制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相不相信我的人格?」
薊奕這下子急了。
「一句話,不、相、信。」
「這麼說,我說我喜歡著你,你也壓根兒不相信羅?」
「沒錯,我一點兒也不信。」
「好,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是要定你的心了。」薊奕的語氣透露出他對藺冷香感情的堅定。「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准再到外頭去招呼男客人,聽到沒有?」
「我跟你說過了,我偏喜歡去外頭招呼男客人,那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你越討厭我這樣做,我偏偏就越喜歡這樣做!」藺冷香對他的命令不以為然。
薊奕實在是被藺冷香的態度給激怒了,所以他不得不使出他最後的手段。「好,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你招呼一個我就親你一下,招呼二十個我就親二十下,我看你有本事招呼幾個!」
乍聽到薊奕這麼說,藺冷香微愣了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那麼霸道啊?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我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耶!」
「對於你,我已經是極度的寬容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這麼有度量。」薊奕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操之過急了,於是他放軟語氣,話鋒一轉,繼而問道:「考慮得如何了?要不要答應我剛剛的要求。」
「老天,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這麼倒霉認識了你!」藺冷香知道她是沒有辦法對薊奕說不的了。「要我答應你也成,可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若沒辦法對那只繡花鞋,給我一個完整的交代,我答應你的事就不算。」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哥,你看,我要你早一點行動的吧,你偏不要,現在可好啦,在薊奕和藺冷香的合作之下,我們今天的客人又比昨日更少了!這下子,你還想再繼續坐以待斃嗎?」
看著藺冷香被一群男客人給包圍著,虞惲是恨不得能夠立刻跑到天下客棧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
虞惲喜歡著藺冷香,他除了不想再見到她出來招呼客人以外,更想盡快將她給搶過來。
打從薊奕出現後,虞惲才發現他越來越喜歡她,喜歡到近乎無法自拔。
「當然不會,咱們今晚就行動,殺他個措手不及。」虞惲半瞇著眼,更顯出他的陰冷狡獪。
「這一次又是要我扮成鬼嗎?」
「不,這次要更狠一點。」
虞惲的臉上漸漸流露出嗜血的神情。
虞瑤看著他。
「你想到了什麼好方法?」
虞惲露出一抹冷笑。
「下毒。」
「下毒?真的還假的啊?」
下毒是沒關係,可是虞瑤怕一不小心,把薊奕給毒死了怎麼辦?她可是要他好好地活著。
「當然是真的,你還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聽著,我已經幫你想好路線了,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要是失手,咱們兩個就全都玩完了。」
「真的要我去下毒?」
「對,你的輕功比我好,在半夜時,我會掩護你,你再乘機溜進去,到他們飲水的古井下藥。」虞惲說完,便拿出了一包用紅紙包好的藥粉,將它遞給虞瑤。
「這種藥吃了會怎麼樣?」
虞瑤心中擔憂不已。
「沒多大傷害,頂多變成個活死人。」虞惲冷笑著,看得虞瑤背脊一陣發冷。
她覺得此刻的虞惲看起來變得好陌生,一點兒也不像是她從前所認識的哥哥了!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虞瑤看著虞惲,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跟你說的,你聽見了沒有?」
虞惲森冷的目光凝視著虞瑤蒼白的臉。
「真的要這麼做?」
虞瑤希望虞惲再考慮一下。
「怎麼?怕傷害到薊奕?」虞惲早就料到虞瑤的顧慮。「別擔心,我有解藥,我會給你的,你只要照著我說的話去做就成了。知道嗎?今晚就立刻行動。」
虞惲一向是個行事心狠手辣的人,虞瑤知道她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今天一整天下來,除了早上和薊奕說過話之後,藺冷香就沒再和他交談了。
在薊奕的威脅恐嚇之下,藺冷香也不敢在他面前招呼著男客人了,她可不想讓自己不好過。
所以,今天女客人依舊是比昨天還多,因為是薊奕在招呼的,來這兒的姑娘大部分都是為了見他一面才捧場的。
雖然說他每次總是很霸道,老愛限制她一些有的沒有的,可是平心而論,這種限制,不知怎麼的,好像變成了一種甜蜜的負擔了,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一樣。
仔細想想,有時候她對他真的還滿凶的,每次都動不動就向他大吼大叫。
唉!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壞脾氣,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凶他的啦,只是他有時候真的太蠻橫無理了。
就像今天早上,他竟然還拉她到樓上去,逼她要跟他做什麼君子之約,說什麼她招呼幾個男客人,他就要親她幾下,這分明就是蠻子才會有的行為嘛!
荒唐至極!
他說三天之內一定會證明他是清白的,他是真的喜歡她的。其實她又何嘗不希望他真的能證明給她看,讓她知道他心裡面真的只有她一個人,她,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萬一在三天之後,什麼事都沒發生怎麼辦?如果現在就抱持著太大的希望,到時候落空了,豈不是會很難過?
正當藺冷香坐在房裡想得出神之際,藺夫人從她背後喚了幾聲。「冷香?冷香?」
「娘,您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進來有一會兒了,是你在發呆,才沒注意到我。」藺夫人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怎麼?在想著誰啊?讓我猜猜,你是在想著薊奕吧!」
「哪有!您別亂說,才沒這回事兒,他做人那麼惡劣,誰會去想他啊!您不要每次都說我在想著他啦!」
就算被母親給猜中,藺冷香還是立刻否認,不過她激烈的反應和兩頰立刻浮現的紅霞,早就透露出她的心事了。
「好好好,你不肯說就算了,反正你這孩子嘴硬,不想承認就是不承認。」
「娘,他到底給了您什麼好處?讓您老是幫他說話。幫幫我嘛!我是您的女兒耶,老是胳臂往外彎。」
「他沒給我什麼好處,我也沒幫他說什麼好話,只不過是要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而已,你會不會反應過度啦?」
「我……」
藺冷香這下子才突然發現,其實她真的很喜歡他,否則她不會那麼害怕被別人知道她的心事。她刻意裝作冷漠、裝作毫不在意,是因為害怕被大家知道,她早就喜歡上他了。
「你這下子沒話說了吧!對了,今天一早薊奕怒氣沖沖地把你拉到樓上幹嘛?」
「沒有幹嘛啊,只不過是要我給他機會,一個解釋的機會,他說要證明給我看,就這樣子而已。」
「那你怎麼說?」
「我想,也許我真的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吧。畢竟他真的幫了我們不少忙,而且我那一天也對他太凶了,還狠狠地踩了人家的腳。娘,他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啊?」
「女人的性情本來就是比較不定,他如果真的溫柔體貼的話,怎麼可能會跟你計較這些呢!你仔細想想,他有跟你計較過嗎?」
「是沒有,反而好像都是我跟他計較比較多,而且還把酒帳算在人家的頭上。」
「那就對啦,給那小子多點時間吧,我想他既然說了要給你一個交代,就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別想太多了。」
「好吧。希望他真的除了給我交代以外,還能給我別的什麼。」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對了,你剛剛說什麼酒帳?」
「就是……」
藺冷香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小心說溜嘴了,娘還真是可怕,會抓出重要的字來聽。
「是什麼?」
「沒有啦,沒什麼。」
講出來還得了,她偷喝酒,還跟薊奕喝了那麼多,鐵定會被罵到狗血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