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分,虞惲鬼鬼祟祟地獨自跑到天下客棧的後院,打算在井水裡下藥,這麼一來,喝到井水的人全都成了活死人,而藺冷香就可以永遠地陪伴在他的身旁,他再也不會只能站在自家的客棧偷看著藺冷香了。
想到這裡,虞惲不禁眉開眼笑,這種和藺冷香幸福過日子的時候就快要到了。
好不容易摸著暗路,走到天下客棧的後院,正當虞惲從身上拿出藥包時,一堆埋伏在周圍的官兵立刻將他給拿下。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被捉?不可能,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才對。」
虞惲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甯宸忍無可忍,見到虞惲立即跳出來破口大罵。
「你這天殺的,就是你害我拉到全身無力,變成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實在是可惡極了!」
「虞惲,你沒料到吧,虞瑤已經警告過我了,所以我早就知道你今晚會前來下藥。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是你策劃的,虞瑤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了,所以你還是伏首認罪吧。」薊奕瀟灑地從樹叢後面走出來,而藺冷香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出賣了我!除了她以外,沒有別人會這麼做。」
「陷害別人也該有個底限,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不可能,這一定是一場夢,明天醒來時,我一定會見到你們喝了我下了藥的水,然後全都成了活死人。哈哈哈!」
「真是無藥可救了,趕快把他給帶走吧。」薊奕對著抓住他的人示意著。
「對啊,再不把他給帶走,我遲早會衝上去痛扁他一頓,然後再逼他服下自己帶來的藥。想到我生平第一次上茅廁上得那麼窩囊,我就一肚子火。」
甯宸捲起袖子,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不可能、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虞惲被帶走時,嘴裡直大聲嚷嚷著這句話,直到人影已遠,仍依稀可以聽見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後院裡。
「尚書大人,還讓您親自處理這件事情,真是有勞您了。」縣令大人走向薊奕,必恭必敬地說著話。
站在薊奕身後的藺冷香聽見了縣令大人對薊奕的稱呼,詫異地說不出話來。原來他是尚書大人,和蘇州城裡的縣令大人比起來,他的官位還大上好幾倍。
難怪打從認識他以來,她總覺得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是平民百姓,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了。
老天!她還打了尚書大人,她會不會被捉去砍頭啊?她慘了啦!該怎麼辦才好?
她還不想那麼早死,她還想活久一點,現在她終於知道生命的可貴了。
愛打人就算了,錯在不該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早點坦白說出他的身份不就得了,她哪有那個膽子還敢跟他吵架啊!
「你這次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
薊奕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屬下只是善盡本分,不敢邀功,只是李總管派人來跟老夫說,希望您能夠盡快趕回京城裡。」
一聽見他提到李總管,薊奕又是一陣煩躁。「又是他!真是的,我走到哪裡,他就念到哪裡。好好好,你跟他說我這兩天就會回去,煩死人了。」
「那尚書大人,夜已深沉,屬下也不好意思再叨擾您,先行告退了,您也早點兒歇息吧。」
「這個晚上辛苦你了,你也先回去吧!至於虞惲的事,我也不想管了,你自個兒定奪就行了。」
「是。」
縣令大人帶著人馬回去之後,甯宸也識相地溜開。原本熱鬧不已的後院,只剩下薊奕和藺冷香,陪伴他們兩人的,是天上的一輪明月,和幾顆寂寥閃亮的星星。
「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沉默?一點也不像你,你平常話不是挺多的嗎?而且還會揍人呢。」薊奕犀利的目光鎖著她的秀臉,對著噤若寒蟬的藺冷香問道。
這使得藺冷香更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那是因為以前不知道您是尚書大人,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給我跪下!」薊奕故意大聲地對藺冷香咆哮著。
想當然耳,藺冷香被薊奕這麼一喊,馬上嚇得跪了下來,額頭上則是冷汗直流。
「是是是,我知道了,這全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打尚書大人,還幼稚的跟尚書大人吵架,不但向您勒索,還要您付所有的酒帳。可是您別把我捉去砍頭,這個世界還是很美麗的,我可不想讓腦袋跟身體那麼早就分家了。」
薊奕看到一向潑辣的藺冷香嚇得渾身發抖,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笑。誰教她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他這下子當然要加倍地討回來。
「我可是第一次被女人賞耳光,我實在是不太能嚥下這口氣,你說說看該怎麼辦才好?」
薊奕刻意刁難著藺冷香。
「我也不知道,不然我讓您揍我十拳好了。」不知道這麼說,薊奕會不會就真的這麼做呢?要是他真的這麼做,被打十拳之後,她八成會變得跟泥巴一樣。
「我不打女人的,這招行不通,想點別的吧。」
「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不然就算了吧,大事化小是最好的方法,您既然貴為尚書大人,就大人有大量,應該是不會跟我計較這麼多才對吧!」
「不行,那我太吃虧了。」
薊奕立刻回絕這個提議,太爛了嘛!
「不會吧,那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啊?」
她之前對他那麼凶,沒什麼好臉色給人家看,如今實在是不太敢奢望他會對她寬容。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相信自己的什麼白癡感覺,隨便地喜歡上他,現在可好了吧,人家可是尚書大人哪!現在她的生死大權,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嗯……讓我想想有什麼酷刑比較適合你這種人好了。」
薊奕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