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想不起來。」毓齡搖了搖頭,謊言欲說愈多,真的會很良心不安。
「我覺得現在過得很好,我不希望任何事情來改變它。」
「你真的這麼想?」納爾圖總算釋然地笑了。
「那是當然了。」話在舌尖打轉。毓齡還是無法確定要不要說出真相、
納爾圖講她用力按在胸前。「只要你這麼想就好。」
「我當然是這麼想。」就算他還是叫她「琳寧」也沒關係。
他閉緊眼皮,掌心撫著妻子垂放在背上的青絲,沉浸在眼前溫馨恬靜的氣氛中,但願能持續到永遠。
「若以後想請她們過府來敘舊,就讓奴才送帖子去。」納爾圖只希望滿足妻子的要求和願望。
毓齡抬眼覷了一下,要是納爾圖知道平常琳寧格格和那兩個女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絕對不會讓她們再見面的。
「不用了,我寧願把這些時間用來陪著禧恩,那才是現在的我應該做的。」她也不想再見到那兩個女人。
「你們都聊了些什麼?」聽她的口氣似乎帶著不滿,納爾圖不禁納悶。
她牽動唇角。「沒什麼好說的。」
「不能跟我說嗎?」他不應該追問下去,但是又希望夫妻之間不要有任何隱瞞,能培養出信任。
納爾圖真的想要學著去信任她,信任眼前這個願意與自己同桌而食、同床共枕的女人,也希望彼此不要有什麼疙瘩。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毓齡從下午到現在,都在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想聰古倫和吉娜的話,想要快點忘掉,只要忘掉就不會疑神疑鬼的。
納爾圖也知道不該懷疑,妻子這陣子的轉變不是演得出來的,相信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可是又希望兩人之間沒有秘密。
「琳寧……」他不自覺地喚道。
毓齡有些忍無可忍地嬌斥:「不要再這樣叫我!」
不過短短幾個字,卻讓氣氛整個僵住了。
「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本能地開口道歉,可是明明又沒有錯自覺根本不是琳寧格格,這樣的心情又有誰能瞭解。
他抽緊下顎,要自己別太在意,因為和妻子之間的關係還很薄弱,禁不起太沉重的力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難道不能告訴我?」
不能說、不能問,因為一旦開口,就表示真的懷疑了,毓齡腦子裡不斷地這麼想,就是想要相信這個男的。
可是毓齡卻聽到自己開口說話了。
「她們說你是妾婢子?」她只想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為什麼聰古倫和吉娜的口氣那麼輕視。
「你很在意?」他粗嘎地問。
任何人都可以當著自己的面這麼問,唯獨面前的女人不行,原來到了最後,她還是那麼在乎自己的出身,納爾圖把拳頭掄得更緊。
毓齡見他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想要亡羊補牢,試著把意思表達清楚。「我只是想知道……她們說什麼妾婢子根本不能封爵,也不可能娶得到我,其中一定有原因,所以才想聽你親口說……」
「那麼你是相信她們,還是相信我?」納爾圖板起臉孔質問。
她不想吵架的,只是更沒想到納爾圖反應會那麼強烈。
「我當然是相信你,只是想把事情問清楚……」毓齡不過是希望這麼一來不會再胡思亂想。
納爾圖卻不這麼認為,眼底又盛滿了不信任,嗓音也冷了幾度。「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根本不該問。」
「不是這樣……」她真希望自己有副好口才。
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腦子裡有一個想法,這次不會乖乖等著挨打,不會再任由眼前這個女人羞辱了。
「真的不是嗎?好,我是妾婢子沒錯,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你最好認清這個事實。」納爾圖面罩寒霜地說。
毓齡知道自己搞砸了,她根本不該問的。
「納爾圖……」毓齡真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就算不瞭解「妾婢子」是什麼,至少看得出傷了這個男人。
在拂袖離去之前,納爾圖丟下一句話。「早點歇著,我去別的寢房睡。」
沒有再給毓齡解釋的機會,他已經轉身離去。
「納爾圖……」毓齡情急追出房外,想把人叫回來,不過高大的身影愈走愈遠,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蘇毓齡,你真是笨,怎麼會被那兩個女人說的話影響了?不是說好要相信納爾圖,相信他跟張漢強是不一樣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原以為把問題搞清楚,就能證明納爾圖的清白,結果反倒傷害了他,毓齡真是追悔莫及。
毓齡慢吞吞的蹲下來,把欲哭無淚的臉蛋埋在膝上,想哭又哭不出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現在都被她親手給毀了。
該怎麼挽回呢?
要怎麼讓納爾圖願意聽她解釋?
就這樣,毓齡一夜都沒合眼,就是等在天亮後,要跟納爾圖好好談談。
好不容易天色漸明,府邸裡的僕人又開始忙碌。
她掛著黑眼圈,心不在焉地梳洗,等待婢女去打聽消息回來。
過沒一會兒,婢女回來了。
「格格!」
「怎麼樣?」毓齡滿戀期待。「納爾圖在哪裡?」
婢女來到主子跟前,回報到:「奴婢問過了,聽說郡王爺天還沒亮就出府去了。」
「他……出去了?」她發出一聲澀笑,整顆心也跟著往下沉了。「是因為不想見到我把?」
毓齡不禁有跌回椅上,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怪不了別人,如今只能耐心等納爾圖回來了。
第8章(1)
己經三天了。
納爾圖足足躲了她三天。
「唉!」毓齡歎了口氣,神情沮喪。
被她牽在手裡的禧恩睜著大眼,一直仰頭看著毓齡,似乎已經察覺到大人有心事。
「額娘……」
毓齡被這稚嫩的叫聲給驚醒過來,連忙彎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對不起,禧恩,額娘在想事情,不是故意不理你。」
似乎有點聽懂了,不過禧恩還是用擔心的眼神看著額娘。
「好,額娘不想了,來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她又重複一次。「來,跟額娘說一遍,故、事。」
「故、事。」禧恩跟著她牙牙學語。
「對,故事……要說什麼故事呢?」毓齡又牽起小小的手,漫步在春暖花開、景色宜人的園林中,只見她穿著一襲淡紫色袍服,領口、袖口和袍擺都鑲著精美的花邊,和週遭的景致融為一體。
她努力回想以前看過的兒童讀本,最後懊惱地咕噥。「真是的,臨時要講,一個都想不起來……」
就在一大一小經過涼亭前,毓齡便決定在裡頭休息。
她先將孩子抱到石凳上。「禧恩要乖乖坐好。」
禧恩兩隻小手扶著石桌,然後看著她說:「額娘……」
毓齡搔了搔頭。「好,讓額娘再想一想……」
一直跟在後頭大約十步遠的趙嬤嬤在經過這些天來的相處,似乎也漸漸放下戒心,不再害怕讓小主子跟毓齡獨處。「福晉,奴婢去準備些茶點過來。」
「謝謝,那我跟禧恩就在這裡等。」毓齡頷首說道。
趙嬤嬤也慢慢習慣說話這般客氣的福晉,回了一聲,便轉身張羅去了。
「額娘!」禧恩搖晃著兩隻小腳,催促著叫道。
她沉吟一下,只記得自己最喜歡看的宮崎駿電影。
「那額娘來講『豆豆龍』的故事好了……從前有一個叫禧恩的孩子,他跟著爸……不是,是跟著阿瑪搬到鄉下的房子住,有一天禧恩的阿瑪在工作,因為很忙,不能陪禧恩,禧恩只好一個人在院子裡玩,他看到天上有好多好多蝴蝶和蜻蜓在飛,禧恩就追著它們,想要跟它們玩,突然之間禧恩看到一隻好可愛的豆豆龍……」毓齡表情很豐富,還比手畫腳地說著改編之後的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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