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豪顫巍巍地朝床上的人兒伸出手,輕撫著她細膩的粉頰,他難以遏抑衝動,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就像捧著價值連城的寶貝,將熟睡中的她緊擁入懷。
「筱薔!」他激動不已地低喃,不管懷中的人兒有沒有聽見,分別多年,他根本不敢幻想的一刻終於發生了——擁著她,感覺她溫熱的身子,他的心悸動得無以復加。
幾年不見,她出落得益發脫俗動人,已然從娉婷的少女蛻變成為一個迷人的女人,芬芳的氣息、纖柔的嬌軀,溫暖的體溫傳來,看著她,即使不言不語只是在他懷中靜靜地沉睡,卻比任何女人更能挑動他的心,他勇敢又堅強的小女人啊!
夏宣豪忍不住俯下頭親吻著她柔軟的唇瓣,在她臉上落下無數個細細碎碎的吻,埋首於她的頸項間汲取著屬於她的淡淡清香。
睡得如此香甜,在我懷中……是否夢見了我……筱薔……我的小女人……
誰?是誰在吻她?
翩翩然猶如和風輕掠,極其溫柔的吻,卻又深具濃烈的佔有慾,一股熟悉的悸動彷彿水波漣漪自心底深處緩緩漾開……
「宣……豪……宣豪……」睡夢中,丁筱薔不自主地脫口輕聲呼喚。她下意識地偎向溫暖的來源,微啟的雙唇逸出輕聲細吟。
「是的,是我,筱薔。」夏宣豪難掩狂喜地說道,他緊擁著懷中的佳人,不知該如何形容在聽到她的聲聲低喚時的激動之情,他相信,她心中還是有他!
這是夢嗎?如果是,那她寧可不要醒,丁筱薔完全沉浸在過去美好的回憶裡,讓幸福的波濤盡情地沖刷著她,撫慰長久以來飽受疲憊蝕刻的心靈。
夏宣豪——她用盡每一分真心去愛的男人,曾幾何時,她只能在夢中與他相見。與他共同度過的每一個時光,甜蜜而短暫、傷悲……她眼角突然沁出悲傷的淚珠。
就在由悲傷凝聚而成的淚珠滾落時,夏宣豪見狀萬般心憐地迅速吻去它,他貼著她的臉龐,溫柔地輕撫著她柔順如綢緞般的長髮動容道:「往後的每一天,我不會再告你悲傷哭泣。」
不是!
她不是在做夢,真的有人在吻她。這個發現令丁筱薔驚懼萬分地猛然自睡夢中睜開雙眼——一雙炯炯有神的漆黑眸子就這麼映入眼簾。
恍若驚見鬼魅般,她當場反射性地放聲尖叫,旋即猛烈的掙扎,且更加驚駭地發現自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抱著,任憑她如何反抗卻絲毫文風不動。
「放開我!」她驚慌地低叫,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愈想愈恐,她抖得更厲害了。
「是我!筱薔,你冷靜點!是我,宣豪。」
就像個炸彈丟下來的威力,丁筱薔震得倏然一僵,她的驚慄停住了,背脊挺得又強又直,「你——」她緩緩地抬起頭,在看清真的是他後,覺得呼吸突然沉重起來,脈搏也不規律地急速跳動,霎時,昏倒前的記憶猶如排山倒海般地襲來,並帶著不可抑的怒氣。
「放開我!」她又開始猛烈地推他,小臉因怒氣而漲紅。
「別這樣,筱薔,你聽我說——」他拚命地想安撫她,不讓她再次逃避。
「我們之間早就無話可說了!你還想說些什麼啊?當初你離開時不就表示的很清楚了?」她惡狠狠地瞪著他,眼中盛滿怒意。
「我是迫不得已的!那時的情況由不得我,你父親罵得對,我根本什麼都無法給你,所以我回家了,率先向父親低頭,只為重新來過,就在一切安排妥當後,我有回去找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家裡、學校,沒有人知道你的去處……」
在一聲哽咽逸出口後,丁筱薔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腮,她立刻拭去淚水,面無表情的說:「好了!你該說的都說完了吧?如果你是要我原諒你,我會的,現在可以請你離開了。」即使在此刻,她的心仍不免隱隱作痛。
「筱薔,請你別這樣……」他的語氣帶著一抹強烈的請求及難掩的痛楚。
「你究竟打算要我怎麼做?」丁筱薔對他咆哮。「在你一而再地離去後,為何還要再出現?既然你走了,那就不要再來!你是不是非得見到我的生活因為你的出現而變得一塌糊塗才肯放過我?」她再也克制不住地放任心中的郁氣宣洩,她不要了,不要在他每每出現擾亂她平靜的心湖後,又得忍受他離去的推心之痛,她受不了……
她語氣中的憤怒和痛苦徹底擊潰了夏宣豪,他慘白著一張臉,踉蹌地放開她,「我……我不知道自己竟為你帶來這麼多的痛苦……」他的聲音因痛楚過於深切而中斷。
一陣熱氣來勢洶洶地灼熱她的眼,她倏地撇轉過頭,強忍著滿腔酸楚說道:「你還有美好的未來,比我更好的選擇機會,然而我除了目前僅有的工作外,再也一無所有,所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他慢慢地說道,聲音裡有著一絲自嘲,「是我錯了,是我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能彌補對你的傷害……」他挫敗地搖了下頭。
丁筱薔忍不住轉頭看他,這一看,她必須緊咬著下唇才能阻止自己衝動喚他,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被完全擊垮了一般。
「現在的我的確是擁有高等的學歷和事業,但是這些並無法帶給我快樂,每當午夜夢迥,我眼中出現的總是那張令人心碎,哭得梨花帶淚的悲傷容顏,只有她,才是我惟一所愛、想要的女子,也惟有她在身邊,我才感覺得到幸福——」
「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宣豪——」丁筱薔哭喊著,她的心因他的真情之言而揪緊,為他的痛苦而淚濕雙頰。
夏宣豪舉步移向她,輕柔地捧起她的臉龐,目露悲傷的神色,「我又害你哭了。對不起,筱薔,我最希望的就是能為你帶來幸福與快樂,但很顯然地,我失敗了。」他俯下頭輕吻上她的眼臉,「對不起,這段時間以來,為你帶來這麼多痛苦及困擾……」他的眼裡寫滿哀傷及遺憾,他看她的眼神,專注得令她心悸。
他要離開了,他又要走了。丁筱薔心寒地領悟到這一點,她瞪大一雙被淚水濕透的眼睛驚駭地看著他,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他將會永遠地離開她——她的心好像被硬扯成一片片在剝落。
「保重,筱薔。」他毫無預警地放開她,人也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轉身就走。
「不……」丁筱薔強烈地感覺到一絲恐懼及前所未有的害怕與絕望,「不……別走……」她拚命地自顫抖的雙唇中硬吐出這句話,可是他並沒有聽到,轉眼間他已走出她的臥房,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她慌亂地推開被子下床,這一動,才發覺她渾身竟劇烈地顫抖個不停,雙腳甫踏至地面,整個人旋即癱軟在地。
她追不上他,而他就要走了!她焦急地抬起頭梭巡他的身影。
不!她不能就這樣讓他走出她的生命,她終於領悟到,她還是不能沒有他,即使未來等待她的是痛苦……
「宣……宣豪,別走。」終於,她的聲音硬是自顫抖的雙辱中被擠出,「宣豪,別走,你別走——」
大門開、關的聲音震碎她的五臟六腑,淚水化成豆大的淚珠沉重地奪眶而出,他——還是走了。
她的頭無力地垂抵著床沿,無聲無息地流淚,多可笑啊!一味趕他走的後果,卻是換來自己的柔腸寸斷,在他真正地走出她的生命中的一刻,她才頓悟,原來少了他,她變得萬般皆不是,她是如此地深愛著他啊!因為害怕再一次地受傷害,結果卻蒙蔽了她心中最深的恐懼——怕失去他、沒有他的日子。
現在一切都太遲了,他再次地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一個猛烈的震動,她駭然發覺自己被人騰空抱起,驚懼的視線自一個寬闊的胸膛往上望去——她呼吸霎時為之一窒,一陣水氣再次凝聚,心跳復而激烈地狂跳著。
「怎麼這麼不小心跌下床來?」他的聲音有著一絲責備。
丁筱薔震愕地搗著唇,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他回來了!她拚命地眨著雙眼,不讓一陣陣不斷湧起的水氣模糊視線。
夏宣豪錯把她的舉動當成是拒絕,他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不放心才折回來,對不起,是我聽錯了,你自己要小心一點,我走了。」他將她輕放在床上,就在他要抽身而退之際,一雙纖細的手臂快一步地環上他的頸項,將他緊緊地抱住。
「筱薔?!」夏宣豪整個人頓時僵住。
「不……不要……」她自床上跪立起來,雙手滑下他的腰際死命地摟緊他,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要走!」她激動地說道,「你沒聽錯,我的確是在叫你不要走。」她在他懷中仰起臉,一臉哀求地看著他,淚水猶如斷線珍珠撲簌簌地掉落。
「筱薔……」他抖著聲音低喚,臉上的神情由震驚、錯愕、不置信,到狂喜,變化迅速,「筱薔!」他自內心發出吶喊,激動地擁緊她,感覺她在懷中的美好感受,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不要離開我,宣豪。」她低聲說道,帶著一抹破碎的請求,「求求你……」
「不!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絕不會!」他看著她激動地說,深邃的黑眸中閃動著水波,「別哭了,你的淚水令我心疼。」他顫顫地伸出手輕捧著她的小臉,緩緩地俯下頭吻去她的淚水。
「我並不是真心想趕你走的,宣豪。」她咬著下唇,倔強的不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滾落,想起他離去時扯心裂肺的滋味,她心痛猶在。
「我知道。」他在她額頭上輕烙下一吻。
「我只是怕……」再一波的水氣逼出她的淚水。
「我明白。」夏宣豪回答,他的唇吻上她的鼻尖,接著繼續往下移。
「我愛你!依然愛你如昔——」
他的唇堅定地封住她的,他的雙唇火熱而需索,丁筱薔的雙手緊緊地環抱著他,全心全意地回應,不帶一絲保留,這是她摯愛的男人啊!
多年來,再也沒有像這一刻能令他感到如此快樂了,而這全都是因為他懷中的女人所帶給他的,擁著她,貼著她的臉龐,誰也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一刻心靈相契,心跳融為一體的美好時刻。
緊閉著雙眼,丁筱薔任憑貼近他所帶來的美好感覺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悸動的心跳反應著她的思緒,狂呼著他的名一遍又一遍。
她是這般地愛他、在乎他,甚至無一刻能將他忘懷,像是融合於她的血液中,夏宣——這個令她不能自己的男人,隨著心情的風起雲湧,丁筱薔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全身逐漸泛起燥熱及戰慄。
「宣豪……」她顫顫地喚道,喉嚨因激動而緊繃。
夏宣豪也感受到了,他專注地凝視著她,在她眼中,他讀出熟悉的情感,他低下頭再次吻上她,帶著熾烈的渴望,一吻停止後,他俯視她,雙眼寫滿了慾望。
在他的凝視下,她感覺自己又再次活過來,她的心劇烈地撼動著胸膛,一股微熱感飛上雙頰。
「天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究竟是如何度過的?」他的星眸耀動著兩簇慾火,聲音因慾望而厝症低沉。
「宣豪!」她哽咽,擁著他將自己的唇湊近他。
接下來的時刻,只有親吻及對彼此的需索,當他游移的手撫上她的胸、她的腹部、裸裡的肌膚時,她亦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迎向他,隨著雙手所經之處,他的唇也緊隨而至,並點燃簇簇火熱,丁筱薔無助地緊摟著他,仰首感受他火熱的唇所帶來的美妙滋味,感覺渾身像是融化,然思緒卻是無比清醒的神奇時刻。
「筱薔,你真美,美得不像是真的……」
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內心也悸動地狂跳,彷彿山雨欲來風滿樓地,她主動以狂熾的熱情回吻,並拱起背脊在他身下蠕動、迎合他,直到彼此再度融合成一體。
完美的結合,一如多年前那個年少輕狂的夜——
丁筱薔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他存在的事實,內心激動得無法言語。
「筱薔……我的筱薔……」夏宣豪一遍復一遍忘我地狂喚著她,兩人之間無絲毫空隙,他緊摟著她微顫的身子,抗拒不了親近她的衝動,不斷親吻著她,柔柔地、輕輕地、綿綿不盡地,讓身下的人兒適應自己,直到他再也按捺不住。
丁筱薔已然無法再思考,只是任由他帶領著她去感受和他一樣熾熱的渴望。
夏宣豪的身體自然地轉換成更深更熱烈的需求,引領著身下的人兒跟隨著他的律動,隨著動作加快變深,她只覺得狂野,霎時陷入波濤洶湧的載浮間……
「我愛你,筱薔。」事後,夏宣豪緊摟著她溫柔地脫口說道。
望進他一雙深情的漆黑眼眸,無法克制地在頃刻間迷濛了雙眼,一聲哽咽輕逸出口,「宜豪……我也愛你!」她伸手環抱著他,淌下喜悅的淚水。
「你決定要原諒那個夏宣豪了?」蔣以禮坐在丁筱薔的對面神情認真地問。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站在客觀的立場,當年的事很難論定誰對誰錯。」丁筱薔輕輕的說:「老實說,再見到他時我曾經很迷惘,不曉得該怎麼做?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恨他,加上念豪的事,認為自己對不起他,所以一心只想避開他,直到在驚覺他真的有可能再次離去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自己原來是那麼地深愛著他。」
蔣以禮眉頭輕鎖,對她的說法感到些微憂心,「那夏宣豪呢?他的想法又是如何?」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他說愛我,但是出於補償心態或是真心話就不得而知了,現在我只知道,有他在身邊,我就很高興了。」
對於她那抹認命的神情,蔣以禮感到更加擔憂,於是乎她小心翼翼地又問:「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他可能會有別的女友?」她屏氣凝神地觀察著丁筱薔的反應,都是維倫害的,為何不早點告訴她有關夏宣豪與方夕黎之間的傳聞,否則她說什麼都會阻止夏宣豪再次接近筱薔。依現在的情況,她只能冀望那只是不實的傳言了。
丁筱薔聞言,臉上閃過片刻怔忡,蔣以禮發現到了,並且感到緊張,接著丁筱薔突然開口說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難道你在暗示我什麼嗎?」
「不……沒有,我只是假設。」丁筱薔話鋒的急轉直下差點令她招架不住。當她看見丁筱薔轉為沉思時,她慌了,「呃……我們不談這個,我問你,他現在有何打算?娶你?」她連忙轉移話題。
丁筱薔錯愕地盯著她,彷彿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你在說什麼跟什麼呀!」她失笑道,只將這個當成笑話一則看待。
「我不是在說笑。」蔣以禮突然正色道。「在你為他吃了這麼多苦後,他應該善待你才是。」過去的筱薔為他犧牲那麼多,她是由衷期盼這次聚首會是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好結局。
「我不需要他的任何同情或補償,所以有關念豪的事我都不曾對他提起過。」
「什麼?!蔣以禮詫異地大叫出聲,「你真的都沒告訴他?」
「逝者已矣,多說無益。」
「可是、可是……」蔣以禮顯然頗不贊同,試圖想再說服她。
丁筱薔一派鎮定地又說道:「不論結果如何,是合抑分,我都會接受,不論會有多痛苦。」
「我真的不懂你,筱薔,你為何不去爭取呢?」蔣以禮重歎口氣。
丁筱薔淡淡地一笑,「有呀!我們現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只是,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能像現在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就已很好了。」
「是嗎?」蔣以禮悶悶地應了一聲,倏地,她冷不防握住丁筱薔的手認真地說:「基本上,我還是認為有機會,你該讓他知道念豪的事,我雖不很贊同你的想法,卻也知道難以扭轉過來,不過,答應我,要多為自己著想,千萬別再委屈自己了?」
丁筱薔感動不已地反手緊握著她的手。
「我知道。」
「爸,我想結婚了。」這天,晚餐過後,當一家人都還聚在客廳時,夏宣豪突然開口。
「喔?」夏父聞言立刻放下手中閱讀到一半的商業週刊,「怎麼突然說起結婚的事來?早一、兩年前時你根本連提及都還強烈反對。」他好奇的問。
「哎呀,這有什麼好問的,既然是孩子主動提起,這就表示他有這個心。真是太好了!我們夏家到你這代只有一脈單傳,這些年來你終日腦海裡就只有讀書、工作,原本媽還在擔心……這下可好了!」夏母高興地說。
「媽,你先別那麼激動,」夏宣豪笑著安撫母親,「我只是先向你們兩位說一聲,雖然我有這個打算,可是我還沒向那女孩提起。」在他腦海中早已勾勒好未來的藍圖,現在只等筱薔點頭,直到現在,他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她真的又和他在一起,為了安心,他要趕緊將她娶進門才能放心。
「這也只是形式上的問題罷了,你有這個念頭,事實上就等於這件婚事成就泰半了。」
「媽,你太看得起自己的兒子了。」他對母親的說法抱以莞爾一笑。
「夕黎這個孩子這麼見外,竟然絲毫都不曾透露半點口風。」夏母笑罵。
「這和夕黎有什麼關係!媽,她根本就不知道呀!」夏宣豪納悶,不曉得母親為何提起夕黎?她又不認識筱薔。
「這種事你要人家女孩子怎好主動開口說?你真的愈活愈回去了。」夏父取笑妻子的性急,「這幾天,我們找個時間拜訪一下方兄後再詳談也不遲呀!」
「對、對、對!瞧我高興得都快暈頭轉向了。」
「爸、媽,我想結婚為何還得拜會方伯父?」夏宣豪被父母的對話搞得莫名其妙。
「你這孩子!你要娶夕黎難道不需要經過你方伯父同意?」夏母笑罵,「看來你比媽還急。」
夏宣豪大吃一驚,氣急敗壞的說:「誰說我要娶夕黎?」
「呃?難道不是?你與夕黎的感情不是很好嗎?」夏家二老錯愕地對視一眼後,夏母問他。
「我與夕黎就像兄妹一樣,感情好也只有兄妹之情,我想娶的是另一個女孩子,她叫丁筱薔。」
「真的不是夕黎?」夏母彷彿到此刻才弄清楚。
「是丁筱薔。」他又強調。
「之前怎沒聽你提起過這位女孩?」夏父問道。
「我們認識很久了,你還記得六年前我離家後突然跑回來求你的那一天吧?」夏宣豪說道,見父母相繼點頭後才又說出更驚人之語,「我是為了她而回來的,因為我要改變自己,要做一個配得上她的好男人!她父親教訓的是,以我當初一個問題學生,的確是會妨礙她這個優等生,於是我回來了,並且決定要奮發圖強,可是就因為這樣,我辜負了她——」
客廳裡,夏家二老聽完兒子當年往事後相繼愣住。
「這六年來,我從沒放棄找她,好不容易地,我終於找到她了,這次說什麼我一定要讓她幸福。」「你不是說她父親反對嗎?」
「今非昔比了,爸,而且我與筱薔皆已成年,不必再受限於他,就算他反對,我仍舊要娶筱薔。」
面對兒子的強烈舉動,夏父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突然安靜下來,像是在沉思。
「可是,孩子,你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太過倉促了?她父親不滿意你,而且你們又分開那麼久,加上我們又不認識她,這……」夏母顯得有所顧忌。
「放心吧,筱薔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明理、堅強又善解人意,改天我請她到家裡來坐坐,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是嗎?好……好……」夏母偷瞥一眼丈夫的反應,又見兒子這般神采飛揚,即使覺得事過於急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在她的心中長久以來一直以為方夕黎會成為夏家媳婦,沒想到她兒子會這麼突然說要娶另一位女孩,她自然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可是兒子臉上幸福的神采是她前所未見的,而這都是因為那位叫丁筱薔的女子。由此可見兒子愛她之深,她當然也是希望兒子能有個好對象,可是對方呢?她不能不感激她帶給宣豪正面影響,然而她對宣豪又是如何?是怎麼樣的女子?她還是不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