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湖和珞兒一再向齊秉禹跟韓柏安保證無事,可是他們還是不放心的把她們抱回了迎月合,直到請來的大夫證實她們沒事,他們才敢放心的讓她們下床,其細心關懷的程度簡直無可比擬。
「無論如何,不許妳再女扮男裝了。」他嚴格的命令,「這次碰巧是遇見了我,如果遇到的是胡吃飛醋的莽漢可怎麼辦?誰還能來救妳?」一想起雪湖可能傷在任何男人手裡的情形,齊秉禹就不禁手心沁汗。
「哪那麼倒霉?你以為每個人都像月盈的准相公,喜歡喝乾醋打著玩嗎?更何況又沒別的姑娘會看上我,你急什麼?」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她不知自已著女裝時漂亮,穿男裝時更是吸引人。「妳以為自己不怎麼樣,人家姑娘卻迷得很。妳沒看我送妳回來的路上,那些圍觀的姑娘看妳的眼神,活像妳是世間僅存的美男子般,誰敢保證妳再扮男裝出去會出什麼事?」
那是人家看你抱著個男人的緣故。
韓柏安、培兒和雪湖三人如是想著,卻都聰明的不敢說出口,以免惹惱齊秉禹,來個火上加油。
「總而言之,就是不許妳再冒險扮男人,知道嗎?」
「知道了。」才怪。她已經得中狀元了,以後多的是女扮男裝的機會,她怎麼可以答應呢?但看在他如此關心的份上,她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畢竟答應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看她如此順從的樣子就知道其中有假,但是沒關係,以後請韓柏安多注意她們兩人就是了。「還有,雖然大夫說妳們都沒有受傷,但還是必須在床上躺幾天,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下床,知道嗎?」
珞兒跳了起來,「什麼?你管你的雪湖,可別算到我的身上來,我不歸你管的。」她抗議的直搖頭。
「妳是不歸我管。」齊秉禹會意的笑了起來,他朝一旁的韓柏安道:「韓兄,你忍為如何呢?」他一副「你的人歸你自個兒管」的意思。
韓柏安瞟了他一眼,這個人一逮著機會就糗他。
他走到珞兒的身邊,彎身將她抱起來,「那我就同她到隔壁房間談吧。」
「幹什麼?」珞兒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他抱著走了。「快放我下來啊!」
珞兒的打罵聲與韓柏安的朗笑聲漸漸消失在門的另一端。
「現在留下咱們兩人,一切都好說了吧?」齊秉禹露出一抹邪笑。
就是只留下他們兩人,她才覺得緊張。
雪湖舔舔乾澀的雙唇,有些困難的啟口:「不是都說完了嗎?還有什麼好談的。」
「就是都談完了,才好談我們的私密事。」他接近她,吐出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頸上,讓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而不久前的那一幕也浮上腦海。
「什……什麼私密事?」天啊!他請得如此曖昧,好像他們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情般。
「就是妳女扮男裝的事啊!」他更顯親密的靠近她,在她耳畔輕聲道:「我問過守門的家丁了,根本沒有人看見妳出去。告訴我,妳是如何辦到的?」
如此的靠近,如此的呢喃,教她如何找回理智認真回答呢?
雪湖不安的回這:「趁家丁們換班的時候溜出去的。」難道他對任何人都是如此逼供的嗎?
「妳以為我會上當嗎?」他輕笑的咬著她珍珠般的耳墜,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後,笑得更得意了。「我的人都不是粗心的瞎子,他們不會放過一隻貓或一隻老鼠,更何況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他們主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告訴我實話。」
他的一再侵略讓她快失去心神了。
「別這樣。」她不得不站起來避開他。「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實話。」總不能告訴他,說是珞兒跟月盈在後院挖的狗洞吧!
「我不希望妳騙我。」
「我……」她的聲音被他的唇封住了。
感性而不粗暴的吮吻讓她再次嘗到他的溫柔與威脅。
「你不能--」她的掙扎只是讓他更有機會長驅直入,就連她抵抗的雙手也被他抓住。
挫敗於他的力量,雪湖只得閉上眼睛以示抗議。
可是他的靈舌卻像是有魔性一般,不住的在她口內吸吮翻攪,挑逗起她體內那道無法自抑的情感,讓她想假裝冷感也難。
就在她發出嬌吟,迷失於他的狂吻中而全身酥麻無力時,他卻倏地輕咬她的下唇,痛得她驚醒過來,羞得滿臉紅霞。
雪湖又羞又愧的想逃開他,卻被他緊緊的箝在胸前不得動彈。
他在她的唇邊呢噥著:「別走,我只是提醒妳那兩個人回來了。」
羞得無臉見人的雪湖低垂著紅顏,咋這:「那還不放開我?」
「放自然是要放,不過我話還沒說完。」看見她的香唇被自已吻得腫脹發紅,齊秉禹忍不住又偷嘗了一口。「如果妳真的不想讓我知道,我不過問就是了。不過妳得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單獨出去,免得我提心吊膽的,知道嗎?」
「知道了。」他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真誠,讓雪期深深感受到他的關心。「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讓月盈進莊裡來。」
齊秉禹略微思索了下才道:「好,不過別讓我瞧見就是。」
又是面子問題!
雪湖柔柔一笑,「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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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齊秉禹不女扮男裝,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是身為狀元的雪湖哪能一上任就宣告失蹤呢?因此,她還是瞞著他偷偷上朝見駕。
乍見乾隆時,雪湖委實嚇了一跳,原來那天遇到的貴公子根本不是考生,而是當今的皇上,虧她還亂誤會人家,將他當成了什麼內定的狀元而大犯不敬之罪,這下可怎麼辦?
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皇帝會不會一怒之下將她革去功名,打入大牢呢?
「傳愛卿,怎麼見著了朕都不抬頭呢?難道不覺朕很面熟嗎?」乾隆詢問她。
看來這個皇帝不怎麼愛記仇,不然語氣也不會這麼溫和了。
「是。」雪湖安心的抬起豉來,其俊俏帶有英氣的五官讓乾隆和罩大臣都深有好感。「罪臣有眼不識泰山,冒犯聖駕,請皇上恕罪。」
乾隆輕揚著笑道:「不打緊,朕微服視察,自是不想讓人看出。傳愛卿不認得朕是應該的,何罪之有,起來吧!」
「謝皇上。」雪湖依命而起。
眾大臣見皇上不止不怪罪傅狀元的無澧,還賞賜府邸、銀兩,命令他留在京城作官陪伴聖駕。這在以往是絕無僅有的事情,因此大臣們不由得紛紛臆測,皇上是不是看上他的俊美,有意指婚給哪位格格作額駙了?不然怎會有此殊寵呢?
拜過聖駕之後,雪湖就隨著頓路的李公公到皇上賞賜的官邸去。
寬敞的官邸雖然沒有齊莊的豪華陳設,卻也夠氣派了。而住在裡面的僕人都是一些老奴僕婦,想是之前的大人留下來,不願帶走的吧。
「傅狀元如果嫌這些下人們老弱、不堪使喚,盡可作主換了去。」李公公說道。
「不了,就這些人吧!」雪湖回道。反正她一時還離不開齊莊,無法住在這裡,用不著換人了。
「那好,咱家就覆命去了。」
「謝公公。」
李公公一走,一直躲藏在暗處的月盈和珞兒就出來了。她們一路跟到這裡就是怕雪湖會出事。
月盈四下轉了一圈,看了看環境。「這下可好,妳要住在這裡嗎?」
「怎麼可能?」雪湖瞟了她一眼,「妳大哥可能放我出來嗎?」
「不可能。」月盈想都不想的回答。大哥在乎雪湖比在乎自己的命還重,怎麼可能讓她住到外面呢?
「那妳打算怎麼辦?」珞兒追問。有了狀元府沒住,那這個狀元豈不成了只在朝上才看得見的隱形人?
「我也正在想。」雪湖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思索的眸光不住的轉著,最復轉到那些侷促不安的僕人身上。
瞧他們一副茫然、不安和惶恐的模樣,她突然心生一計,臉上露出了豁達的笑容。
她朝月盈和珞兒使了個眼色,故意挺胸背手而立,然後學著齊秉禹平時那冷漠傲然的口氣,無情的說:「要我住在這裡也可以,但是得先把這些人換掉才行,以免壞了大人我住的興趣。」
那群僕人都是前任大人不要而留下來的,老弱的他們早就在擔心新來的大人會嫌棄,將他們趕出去,現在一聽雪湖這麼說,心裡更是緊張慌亂。
「大人,請留下小人們吧!我們雖然年紀大,但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您的。」一個年紀最大的老樸帶著其它人跪下來懇求著。
「是啊!大人,我們一定會忠心耿耿、守口如瓶,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請您收留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奴才吧!」他們異口同聲的叩求。
珞兒也假裝心軟的站到他們那一邊求情,「就留下他們吧!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到哪去討生活?留著他們辦事,我們也方便些。」
「這個……」雪湖故意低首猶豫著。
月盈偷偷一笑,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就留下吧!」她輕移蓮步的走近雪湖的身邊,用著無比嬌媚的撒嬌口吻道:「相公,反正我們都不住在這裡,很多事情也需要有人來打理,就算是多養幾個人看家也是好的。更何況,我看他們也都挺忠心的,絕對不會洩漏任何事情,你們說對不對?」她巧笑倩兮的回頭。
「是啊!夫人說的極是。」僕人們連忙應聲保證,「我們只求賞口飯吃,絕對不會胡亂說話,請大人儘管放心。」
夫人?月盈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雪湖怨對的白了她一眼,責怪她的頑皮多事;誰知不服氣的月盈也立刻還以顏色,做了個鬼臉回敬她。
雪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頭。還好目的已經達成,她也毋需再扮黑臉了。
於是,她表現出好不容易被說服的模樣,揚手說道:「算了,就留下你們,都起來吧!」說完就負手走入大廳。
「是,謝大人,謝謝兩位夫人。」那些奴僕不忘謝謝為他們說情的珞兒和月盈。
珞兒和月盈兩人沒有想到她們竟被當成雪湖的大小老婆,不禁相視大笑了起來,令那群僕人好生奇怪,還以為自已說錯了什麼。
「你們之中誰是這裡的管事?」雪湖有模有樣的在太師椅上坐定,態度威嚴的問。
那位年長的老樸走了出來,躬身道:「回票大人,這裡的田管事已經被前任的大人帶走了。老奴胡劉是現在的總管,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小的。」
胡劉?好奇怪的名字。
她們三人聽了忍不住掩嘴笑著。
「好,除了胡總管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吧!」雪湖命令這。等到其它的下人都走了,她才繼續這:「胡劉,本官現在就有幾件事要交代,我希望你好好的記清楚,並且不許宣揚出去,知道嗎?」
「是,小的會仔仔細細的聽,仔仔細細的記清楚。」
「很好。」雪湖滿意的點頭,看來這個老人家還算機伶。「本官雖然是初次上任,但是住在京城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在他處早已有了豪宅美眷;雖蒙皇上厚賜賞府邸一座,但是我在本家過慣了,不想更改。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並且代為掩飾。」
「可是,萬一皇上要召見,或是官裡有要事時怎麼辦?」畢竟是做過官家下人的,設想得也很周到。
「這……就派人在齊莊後門的樹上綁個黃綾吧!」雪湖思慮再三,這是最不得已的方法了。
儘管胡劉的心裡對這個新主子充滿了疑慮,但為了能有個安定的窩和飯吃,他聰明的選擇緘默。「是,奴才都聽清楚了,奴才一定聽大人的吩咐。」
「很好。」事情比預期的還要順利。「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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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親王府的人最近為了月盈的婚事常到齊莊走動,可是都得不到齊秉禹的善意響應。
而月盈為了雪湖的事,最近也常常溜回齊莊來。雖說是溜,其實和光明正大差不多;只要她不讓齊秉禹當面撞見就行。
「其實妳倒不必太焦慮,我覺得妳大哥是故意放妳走的。」
這日,雪湖與珞兒、月盈一同在庭園內散步。當雪湖聽完月盈所講的事後,就直覺的認為齊秉禹是認同這樁婚事的,不然以他的武功才智,豈會那麼輕易的就被一封突來的信所騙倒?
「他一定是礙於面子,不肯向麒貝勒服輸而已。」她分析道。
奕麒被人稱作「斷袖貝勒」,而癖好的對象又是她大哥齊秉禹,那就無怪乎他會有如此反應了。
「這能怪得了奕麒嗎?是大哥長得太漂亮了,這才讓別人誤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月盈一面倒的護向奕麒。
沒辦法,誰教奕麒是她未來的老公呢?
「月盈說得沒錯。」珞兒點頭附和。「齊莊主的確長得太『美』了,簡直不像是人,所以這不能怪麒貝勒。」與月盈相處的這段日子,她已經完全拜倒在她的淘氣可愛之下,所以對她所說的,她無一不贊成。
「對,是他長得不像人,怎麼可以怪奕麒。」月盈道。
這對活寶。雪湖笑著搖頭歎息。
「為什麼不請妳家的長輩出面作主呢?」
「請過了。」月盈悻悻然的道。「姥姥已經答應了,婚期也訂下了。可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大哥,我冀望他參加婚禮,得到他的認可。」
兄妹之情終究是不容抹滅的。「沒關係,我們再找個機會勸勸他吧。」雪湖安慰道。
這時,一陣爭吵聲由假山旁的八角亭內傳來。
「什麼事啊,這麼吵?」月盈好奇的跑上前去,完全忘了她是偷溜進來的。
「不會是瑞親王府又派人來說親了吧?」珞兒湊熱鬧的跟了過去。兩個人一起躲在假山石後偷聽。
八角亭內聚集了四個男人,分別是齊秉禹、韓柏安、奕麒和奕翔。不必說,奕翔當然是陪著奕麒來提親的,只是……看他們面紅脖子粗的模樣,恐怕又無望了。
「你們請回吧!我齊莊乃是布衣平民,高攀不起皇親國戚。」齊秉禹冷傲的神態卻比那兩位皇親國戚要高出許多。
「高攀不起沒關係,你也去參加舉試,得個文武狀元什麼的不就成了嗎?」奕麒一副嘻皮笑臉,無所懼的模樣。「不然求我阿瑪也行,讓你混個一官半職的更好。」他就是不激怒齊秉禹不爽,不討一頓打不暢快。
唉!天生的賤骨頭。奕翔暗忖。
「你找死。」齊秉禹劍眉一揚,掌風突地劈向奕麒。
奕麒一個飛躍,朝假山逃去,避開那一掌。
「來呀,來呀,讓我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退步了些。」他挑釁的反擊,激得齊秉禹雙目泛紅,雙掌齊發。
一個不察,奕麒被他突來的掌勁擊飛出去,硬生生的撞向假山後方--「啊!」
凌厲的撞勢嚇得躲在假山後的月盈和珞兒趕緊閃避,可是,朝她們身後緩緩走來的雪湖就沒那麼幸運了。
只覺一道勁風襲來,肌膚生疼,她還來不及意會出了什麼事,身子就被人輕盈的抱起;而隨後跌來的奕麒則摔了個結實,疼得背股發痛。
「小心點,沒長眼睛嗎?」齊秉禹對他咆哮著,雙手微微顫抖的抱著懷中的雪湖,安穩的著地。
當他發現奕麒飛撞而去的方向是雪湖時,他的心臟差點停止。幸好及時救下了,不然他一定拆了那小子的骨為雪湖報仇。
怎麼又怪上他了?奕麒好生無辜的爬起。別忘了是誰打他,讓他飛摔出去的,現在還來怪他,未免太不講理了吧!
「要不要緊?」齊秉禹憐惜的望向懷中的美人。
被他如此橫抱著,雪湖的心一陣狂跳,臉上佈滿紅霞,她掙脫開他的懷抱,站回地面。「沒關係。」
「真的?」他那股焦急的模樣看得眾人一愕。
「怎麼這小子也會關心人啊!」奕麒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譏笑道:「他不是一向抱持著事不關已,漠不關心的態度嗎?怎麼今天吃錯--哎喲!」腳上傳來的一陣劇痛讓他嘎然的住嘴。「是誰踩我?」
「我。」韓柏安雙手環胸斜睨若他,「你不開口沒人當你啞吧。」什麼貝勒爺嘛,根本是呆瓜一個,他難道看不出來齊秉禹喜歡雪湖姑娘嗎?
「喂,你為什麼欺侮我相公?」月盈見不得心上人吃虧,授著腰挺胸上前。
「別對韓大哥這麼兒,他沒有惡意。」珞兒一個箭步護衛在韓柏安的面前。
「什麼沒有惡意,妳沒瞧他踩得那麼重,像是與奕麒有仇似的。」月盈心疼的說。
「那是在提醒他,叫他別多話。」珞兒一邊解釋,一邊使眼色要地望向後方。
「什麼?」月盈甩頭朝齊秉禹跟雪湖望去,這才發現大哥正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她。
完了,她忘了自已是偷跑進來的。
「妳什麼時候又溜進來了,梁總管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齊秉禹生氣地說。
「是我帶她翻牆進來的,有氣對我發好了,別朝她吼。」奕麒保護性的站在月盈面前,替她檔下了他噬人的怒火。
齊秉禹哼笑的揚起一眉,「這樣最好,兩人一起滾吧!」他毫不留情的揮手送客,拉著雪湖轉身離去。
他這一生最討厭的人就是奕麒,要他親口答允妹妹的婚事,門都沒有。
「大哥怎麼這樣嘛!」月盈難過的垂下頭。「都是你,撞人都不看清楚。」她說著就掄起兩隻小拳頭捶向奕麒的胸膛。
「搞什麼,受傷的人是我耶。」奕麒撫著受傷的背,哭喪著臉抗讀。
「不管,誰教你不長眼睛。」月盈瞪著他,波然欲泣的埋怨。
「我……」
「可不是嗎?」奕翔也不憐憫他。「下次注意點,要摔之前先看清方向。」說完就甩袖走了。
「對,看清楚點。」韓柏安譏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也拉著珞兒離去。
「喂……你們……我……」奕麒鉻愕的指指他們又指指向自己,「這……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嘛!」他哀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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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他在生妹妹的氣,沒有理由也拉著她一起跑啊!「這裡是月盈的家,你憑什麼不讓她回來?」
「就憑我是她大哥。」齊秉禹看起來已經沒有了怒氣,可見他的氣是裝出來的。
「你似乎並不真的氣惱。」雪湖突然有此感覺。
「那麼明顯嗎?」齊秉禹泛著慵懶的笑容坐在樹下的大石上。
「是讓人有那樣的感覺,而且……」她頓了頓,「好像還滿高興她找到好對像似的。」
走近他身旁,她靜靜的觀看他抬起石塊擲入湖中的優雅動作。小小的石塊在湖中蕩起一串串的漣漪,驚走了一旁的魚兒。
「站在兄長的立場來看,奕麒的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選,月盈能嫁給他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而且他們這段姻緣也來得奇巧,是上天的注定也是月老的安排,我實在沒有理由反對。」
「那你又是為什麼遲遲不答應麒貝勒的提親呢?」
「因為我討厭他。」他快人快語的說。
想起那段奕麒有事沒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讓人輩言流長的日子,他就氣得咬牙切齒。就因為他的不羈放浪,不但被人扣上斷袖貝勒的名號,就連他--堂堂的齊莊莊主也被看成是有斷袖癖好的娘娘腔之輩,此種怨氣教他如何能消?
他拾起一塊石子,憤然地投入水中,平靜的水面立刻漾起三圈漣漪。
「可是你也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不是嗎?」他這種矛盾的情感令她不覺輕笑起來。
「我想你心底是樂意看見他們成親的。」
也許吧!齊秉禹默然地想道。
微風輕輕飄拂,他們一坐一立的睨向對方。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雪湖無法從他的眼中挪開。在他的深情注視下,她的靈魂彷彿被吸進他的眼底深處,讓她看出了他的多情跟愛意,這是她以往一直逃避且不敢去正視的。
可是如今,在他那雙具有魔性的眼眸逼視下,她情不自禁的洩漏情感,流出心底的秘密了。
她無法自制的緩緩步向他,偎近他敞開的胸懷。
「我喜歡妳這麼柔靜的樣子,沒有偽裝、沒有排拒,完全真實的自我。」他的聲音如低沉的琴弦般蕩過她的心湖,讓她癡迷沉醉。
「你一定會後悔的。」她垂下眼瞼低喃。
「不會,除非妳還在怪我。」他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迎視著自己。他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將一切說個清楚。
「靜靜的聽我說,雪湖。我承認將妳一個人留在山上是殘酷了些,但是為了妳的安全,我不得不做如此的保護措施,唯有讓妳徹底的消失才能杜絕桑夫傷害妳的野心。我也知道妳的心裡在怨我、怪我,可是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妳好。」他緊摟著地,「如果我不在乎妳,不對妳動情,那又何必答應妳母親的要求帶妳到京城來呢?又何必允諾她要守護妳一生?雪湖,相信我吧!釋放妳的感情接受我好嗎?」
他的告白激盪著她的心,她淚眼婆娑,久久不能平復情緒。
「為什麼不說話呢?難道妳真的還在怪我?」
「不,不怪。」雪湖搖頭,清澈的水靈大眼滿是柔媚。「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教我還能如何怪你呢?」
「那妳為什麼還躲著我呢?如果不是我刻意的出現、等候,妳根本就不想見到我,是不?」
「不是的。」她急切的搖頭。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她愛他的心始終沒變啊!
她想說給他知道,但細想之後,她還是歎息的撇開了頭,淡淡的道:「算了,隨你怎麼說都成。」
眼看她又要封閉起心房,齊秉禹焦急的握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心口。「雪湖,告訴我,妳要怎麼樣才能接受我?」
「你是個出色的男人,是每個姑娘心中的理想人選,你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我呢?」
她反問。
「可是我的心中只有妳啊!」他每夜都思念著她的一顰一笑而輾轉難眠,想見她的慾望只有增加沒有減少。
他不想再受那種折磨了。
「齊莊主--」
「不許再道麼叫我。」他打斷她的話。「我要妳跟以前一樣的叫我。」
跟以前一樣?
瞬間,他們兩人相處的快樂回憶重新浮現於腦海,那時她在父母的保護疼愛下是無憂無慮,一心只崇拜著齊哥哥,幻想著成年後嫁給他的小女孩。可是現在呢?她爹娘都死去了,雖然他終於肯實現諾言娶她,但她能接受嗎?
「怎麼了?那麼為難嗎?」
在他的期盼下,雪湖怯生生的開了口:「齊……齊哥哥。」
「這就對了,讓我們恢復到以前一樣吧。」
她為難的舔舔下唇,「我們不能只當兄妹嗎?」
「不能。」齊秉禹堅決的望著她,「妳母親當年可不是這麼說的。」
「可是那是以前,我不可能永遠待在你的身邊。」她終有一天會為復仇而離開。
「我不在乎,哪怕是我們在一起只有一年、一月或是一天,我只要妳心中有我就可以了。」他深情的道。他不想再為情而苦了,況且,他也不會有讓她離開的機會,他要守著她,將她困在身邊一輩子。「老實的回答我,妳心裡有我嗎?」
他如此真情的凝視,教她怎麼能說不呢?
她輕緩而肯定的點頭。既然他都不在乎別離的傷痛,只求短暫的相戀,那她又何苦吝於承認這份情呢?!「你確定嗎?不後悔嗎?」
「不後悔。」他興奮的吻了她白嫩的玉手,許下承諾,「只要能與妳真心相愛,我至死不悔。」
「謝謝你。」雪湖感動莫名的流下淚,偎入他懷中。
這樣就夠了,不管將來如何變化,只要有他這顆愛護的心她就滿足了。
「傻瓜。」他低笑的擁著她,輕撫著她那滑順的烏絲。「就讓我們互信互愛的過一生,不要再有猜疑了,好嗎?」
「好。」
湖中的魚兒伴隨著風,傳送喜悅的暢遊著,似乎正在為這對璧人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