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絳汐測過頭遲疑地想一下,決定坦誠。
「……想吧。」
雖不滿她的遲疑,但龍天運仍忍不住綻開了眉頭,隨即又沉下臉:
「你竟斥退了衛綃!若不是她,那一鞭早以印在你的身上。」
他的著急在意令她有點感動。
「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
龍天運默默注視了懷中女人一眼。
「你需要保護!」
「我沒有您想像般嬌弱。」她歎了口氣。
她用手撐高些身體,眼尖的他立刻看到了某處,眼神一下變的陰鷙。
「還是傷到了你?」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手,只見白晰的手背上觸目驚心地印著一條血紅的印跡,衛綃雖護著她閃得快,但由於屋裡空間有限,仍是給龍天啋疑@尾掃了一下,任絳汐笑了笑,安慰他:
「別怪公主,您應該想到她是被我激惱著了。」
「她被皇娘慣壞了。」他淡淡說。
「皇上——」她嗓音低低地、刻意狐媚他的神志,雖然他在她的面前從不表現得像一位君王,但他仍是一個精明的男人。
「嗯。」他也乖乖地任她迷惑了,晶粲的眼神一刻也不離地粘在她的身上。
氣氛親暱得令人有些臉紅心跳,龍天運除卻鞋靴跳進她曖曖的被窩,順勢地攬她入懷。
她身子一僵,心「突突」地狂跳了起來。他覺察了她的不安,苦笑著歎了口氣,俯在她耳邊喃道:
「你放心,在沒給你一個名份之前,朕絕對不會碰你。」
他語氣裡的珍視令她一下霧濕雙眸,這樣的柔情面貌是她無法抵擋的,她的心正在向他撒下情網慢慢靠攏,難以再回原來的無波。
「皇上。」她再次喚了聲,這次沒有故意的媚惑,她主動地往他懷裡縮。
她忽然反手圈住了他,在他愣詫的當兒,紅唇密密地印上。
「皇上,」她的聲音消失在低啞的喉音裡:「您真的不懂,名份對於我,輕如糞土。我真正要的,您不會明白,明白了也給不起。」
他想自制,卻無法抗拒,理智早以因她一片紅唇而囂張遠去,不碰她的誓言亦拋至九霄雲外,這一刻,他只想緊緊擁住她,真實地感受她每一刻的悲歡喜怨。
她以成功地在他體內點燃一把火,他也難帶顧忌種種地引火自焚,激情的炙焰,一下便將床上交纏的男女燃燒殆盡……
第3章(1)
「皇兒,最近宮中有許多不利你的傳言呢。」
慈寧宮內,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半老婦人輕啜了口香茗,用擔憂的語氣說,正是當今皇上的胞母皇太后。
龍天運一臉的高深莫測,低垂眼瞼將精光壓蓋了下去。
「皇娘不必擔心,不過是冊立一介小小妃子而引起一些多事之徒的干涉罷了。」
「哦?皇兒至今只有二妃一後,多冊立幾個后妃,於皇室血統是有好處的。」欲貶先揚的語氣漸隱風暴。「但是,宮中傳言紛紛,皇兒一心要冊立的新貴人來歷似乎不甚清白,而且曾經涉及了劉海一案。」提到劉海,慈祥的臉擰緊了起來。
「皇娘不必擔心,她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身世也最是簡單不過,劉海一案,她只是一個被無辜捲入的小角色而以。」
皇太后搖搖頭:
「若真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會引得眾人妄加猜測反對嗎?圇茖遄A後宮三千,為何偏執要她一個?趁早遣她去吧。」
龍天運的臉色漸是沉了下來,後宮確實是許多女人不錯,但奇特的只有她,他想起了今早上她求懇她別登錄一夜纏綿的事,問她為什麼,她只是搖頭,若即若離的態度糾得他心也緊了起來,他不允許她同他敝清關係,這樣會讓他感覺不踏實,感覺……恐懼。
「皇娘,朕身為一介堂堂的九五之尊,難道連冊立一個自己合意的女子都不行?不管如何,朕心意已安,就請皇娘別再為難。」他的語氣漸是強硬,皇太后一怔,然後歎了口氣:
「皇兒呀,並不是為娘刁難你,昨夜個內閣議事大臣連名上書求懇哀家阻止皇上立妃一事,難道你不顧各位大臣的反對不成?。」
龍天運全身緊繃了起來,慍怒的因子正在竄升。他只是單純地想擁有一個女子,並給予她應該的尊重珍視,卻為何惹來這許多?
「皇娘,朕心下自有分寸。」他已經容忍。
皇太后也不再進迫。她與龍天運親為母子,對他的脾性焉有不知之理?
「你仍是要她對不對?也罷,想必能讓皇兒如此重視的女子,一定不凡了。個時機帶她給皇娘瞧下,如果她能讓哀家覺到她的無害,也就不在這件事為難,至於那班大臣們——「她沉吟了下,「皇兒可適當挑選幾位名望貴族的大家閨秀,暫時轉移大臣們的注意。」
龍天運側頭思量了下,抬頭:
「皇娘會喜歡她的。」
炎熱的五月天,猛烈的驕陽將一切照耀得虛虛綽綽,炫得人也容易疲乏。鑽研醫書才沒大多久,就被一陣襲上的疲累攫住。一個午寐下來,竟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候。滿天的霞暈展現著光華盡處的美麗,映得整個皇宮成桔紅色,煞是迷人。
任絳汐這時突來的賞興,偕同艷妃一同到御花園荷塘賞景。
此時大內的荷花大半早以竟相開放,一朵朵潔白粉紅襯綴於葉蔭間含羞帶怯。落日此時已沒了光輝,烤炙了一天的荷花漸綻喜顏,與滿天紅霞相竟成映。
「這麼美的景致,還以為妹妹又要辜負了呢。」美麗的臉龐此時有放開許多了的釋懷,艷妃輕捻絲巾。
自從任絳汐將她救醒之後,滿腔憂愁的她便忍不住前往任絳汐處找她說話,求她教她彈琴抒散悶結,幾天下來,她人以看開許多,也成功地與任絳汐建立了情誼。
任絳汐扶她在涼亭的矮凳坐下,看她凸起的肚子,忍不住又為她搭了一脈,微微一笑道:
「習以為常總讓人忽略許多東西。」
艷妃微笑著表示同意,開口說:
「當年太上皇建這個荷塘,原是為了取悅一個名謂裡帶『荷』的妃子,建這個荷塘,確實是費去不少的心血,單是品種,便有上百種:令箭荷花、劍荷、醉芙蓉、白菡萏……」她的眸光在荷中一一穿梭,忽然從葉莖間穿出一對交頸水鳥,依依儂儂著似訴說無盡的輕憐蜜呵——
「太上皇當時為討這女子歡心,不惜一擲千金只為換得她一粲。然而,當濃情以逝,舊歡如夢後,太上皇一下將這個女子忘得殆盡。曾經的風華究竟虛幻一場,使這名女子往後數十年的時光,鬱鬱寡歡——」
她猛然打住,她的眼光盯著那始終恩愛如一的鴛鴦消失在轉角處,熟悉的哀痛重又襲上心頭。
任絳汐走過扶住了她顫抖的身子,她啜泣出聲,反身靠在了她身上。
「噢!我……我以為我已經釋懷了……」
任絳汐輕拍住她後背,默默中給她安慰。
「認識了妹妹,我真的好羨慕,羨慕妹妹有這般自製的理性,對他那樣的男子,竟不為所動。」
任絳汐苦笑了出聲,沒說出她一半心已經繫在他身上了。
「而我,我雖然臉上表現得看開了,但心裡仍掛念他的一切。暗地裡收集關於他的種種情況,最近,最近宮裡又進入了大批秀女……」
任絳汐無從安慰,自己的傷口只有自己才能去舔,她扶他走出涼亭,順著小徑踏走。「能哭,說明姐姐已經釋懷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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