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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路窄 第五章 作者:呂玟君
    位於紐約郊區的一幢華宅內,藍斯身著睡袍,手上拿著一杯酒:立於一幅畫像前,凝評畫中的人兒,這幅畫像很奇特,沒畫上雙眼,是相未完成的作品。

    門板被輕敲兩下,「少爺,辛恩先生來了。」男僕在門外通報。

    「請他到工作室。」他吩咐道,「麻煩你請梅管家來。」

    「是的,少爺。」他吸著沉,環視室內的收費品,舉目望去淨是木雕的作品,栩B如生的木雕被置於相架上。

    片刻,門外再次響起叩門聲。

    「進來。」藍斯用黑色絨布蓋住畫像。

    女管家梅蜜·瑪貝爾走進來,「少爺。」

    「請坐。」藍斯示意她坐下,她在他對面坐下。「梅蜜,找個女僕把我隔壁的房間打掃乾淨,順便召集紐約、米蘭最有名的首席服裝設計師來。」

    「好,我立刻去辦。」梅蜜的神色難掩許異。

    少爺從不留女友過夜,這兩年來更沒任何緋聞,追求他的上流女士,他都是冷淡拒絕。

    現在乍然召她準備房間,且召集名眼裝設計師的來到,怎不使人吃驚?莫非,少爺要結婚了,她腦海浮起最近頻頻來造訪的參議員之女崔西,或是那幾位名門淑女?

    藍斯器出笑容,「梅蜜,你都請錯了,不是你想的那幾位女子,她們還沒資格住進主人房。」

    戴爾家族每位男主人的臥房都是由月套房,除了未來的女主。能住進去外,一般異性女友、情婦,沒有人能一沒套房內的擺設。

    梅蜜漲紅臉,她忘了少爺天賦異秉能輕易地洞悉別人的思想。

    「這位嬌客幾時來訪呢?」

    「最遲後天,你要給她賓至如歸的感覺。請你轉告僕役長,挑一位善解人意的司機……啊,我要那位司機是女性的,讓她負責芩的外出。」他要杜絕歐陽芩和異性接觸的任何機會。

    芩?是那位幸運人兒的名字吧!她微笑地想。

    「我會和康那裡土挑選最適合小姐的人選。」

    「嗯,你去忙吧。」

    她退下時,不忘提醒他客人仍在等候著。「辛思先生還在工作室等你。」

    「我馬上去。」

    辛思喝著奶茶、吃著點心等待藍斯。藍斯這傢伙一大早就打電話到他公寓打擾他的睡眠,要他立刻到這裡。

    「什麼事讓藍斯這麼急?」他邊享受蛋糕邊哨響自語,「認識藍斯這麼多年也未曾聽他以那種生氣、急促的語調說話。」

    藍斯的語詞都是充滿自信、果決,不然就像黑豹那樣優雅且們洋洋的聲調啊,然而今早卻反常咧。

    這時女僕端著托盤進來,把一壺咖啡放在桌上,擺上兩到陶瓷咖啡杯。

    她斟上咖啡,「辛思先生,少爺馬上來,你還需要什麼嗎?」把咖啡遞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他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不用了,謝謝。」

    「辛思,不要隨便放電,珍妮會為你心動哦!」突然出現的藍斯調侃著。

    女僕珍妮紅著臉向藍斯請安,隨即退下,帶上門。

    「我以為十萬火急趕來,見到的將是一隻噴火的恐龍,沒料到自己竟判斷錯誤,你仍是副雍容閑雅嘛。」辛思吸了一口黑咖啡,滿足歎道:「你家可媲美五星級總統套房的享受,傭僕如雲,只須動口就有人為你做好一切,帝王的享受也不過如此。」

    藍斯不置可否地笑,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契約書丟給他,「你願意的話,我歡迎你住下來。」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蹺起長腿,看著對面的辛思,「我打算為公司的員工舉行三場PARTY由你和亞伯主持。」

    辛思看完契約書的內容,不解地問:「這份契約書根本是賣身實嘛!哪有人會六個月內完全聽你的命令行事,不可能嘛,這份契約沒有人會簽的。」他又快速確看一道,「這份契約是要給誰的?」上頭沒立下立據人的姓名。

    「歐陽芩。」

    辛思霍然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我耳朵沒問題吧?」

    藍斯點燃一根煙,透過迷濛的煙霧說:「你的耳朵很正常。」心情不佳時,他會想吞雲吐霧,排除不愉快的心增。

    「你不是希望離她遠遠的嗎?再說憑她那到精怪的脾氣,她會簽下這份美約才怪。」他百思不得其解,昨晚還信誓旦旦不再接觸歐陽芩,轉眼間,卻又改變主意要把她綁在身旁,其中必有緣故。

    「她會乖乖簽下這份契約的,頂多發頓脾氣。」藍斯穩操勝算地說,「你把辦公桌上的檔案夾打開看就知道了。「

    他依言打開檔案夾一看,微微吃驚,「藍斯,真的要如此小題大作嗎?我不知道你和歐陽芩之間發生什麼事,但是這次的決策太過草率,你讓感情凌駕理智了。」他萬萬沒想到歐陽芩對藍斯的影響甚大,她在藍斯心底的份量不像藍斯自己所言那樣輕。

    「我自己在做什麼我知道,你明天照我交代的事去做就可以了。」藍斯冷硬的說,不容他人插嘴。

    每當他語氣強硬時,辛思就知道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明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老闆的話最大,他也只有服人的份。

    「嗯。」

    「哎呀!」歐陽芩抱著長抱枕跌下床,棉被和她糾纏成一團。「好疼。」地板好硬摔得她好疼,從棉被裡用力爬出來,「氣死人,好不容易才睡著,結果又掉下床,氣死人。」她脆坐在地板上生悶氣,托腮望著天花板,腦袋空空什度也不想。

    允雪珠進人臥室探視她是否醒了,擔心她早餐沒吃,午餐時間也過了,怕她瘦弱的身體受不了。

    「小芩,你又翻下床啦。」她看著坐在地板上的歐陽芩發笑。

    「阿姨。」歐陽芩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習慣睡三人份的大床,睡單人床好像都會掉下床鋪。」她站起來,把長抱枕、棉被抱放在床上。

    允雪珠可以理解,她一出生就是和同胞妹妹三人題同床,一直到長大,便養成抱東西、睡特大號床的習慣,難怪她無法適應。

    「肚子餓了吧,下樓我炒飯給你吃。」

    歐陽芩招搖頭,「我不餓。阿姨,我……我很抱歉,關於…夏大哥……」她難於啟齒,怕傷害允雪珠的自尊心,兒子被拒絕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允雪珠溫和地笑,扭住她的小手,一起坐在床沿。「小芩,我相信緣分,感情是強求不來的,雖然我也希望你能當我的媳婦,但是強摘的瓜不會甜,所以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你的明理。」她放下心了。「阿姨,我想回國了,家裡還有些事要處理。」

    「若真有事回國我不生氣,假如你是受不了晉威、庭伊的追求而急於回家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哦!」尤雪珠佯裝不悅地說。

    「不是啦,我總覺得紐約和我八字不合,來遠裡還不到一星期,我是諸事不順,而且我想家,山林的寧靜,且鳥朋友呼喚著我,所以我才想回家。」

    允雪珠審視她,憐惜地摸著她白皙的臉龐,「唉,才幾天的光景,你就瘦了一大圈,我對你父親真抱歉。」或許她真的無法適應這裡。

    此時電話響起,允雪珠跑去接,「喂,有,你等一下。」她揚揚手中的無線電話,「小芩,你爸打來的。」

    歐陽芩早想找父親算帳,接過電話,「喂,是爸嗎?」

    允雪珠關上門,留她和父親單獨說話。

    「我的寶貝女兒近來可好,呵、呵……」電話裡傳出歐陽翰爽朗且狡詐的笑聲。

    「爸,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她劈頭就問。

    「知道什麼?哦,是不是晉威、庭伊深愛你的事?」逗著女兒,「他們親口向你表白了嗎?你選擇哪一位呢?我立刻搭機回國為你辦嫁妝,還要通知楓和嵐。」他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堆。

    「哼,不是你搭機返國,是我才對。爸,你真詐,也不告訴我這件事,害我飛來紐約自找麻煩。」她責難地說,「明知我主張不婚,還讓我除這淌渾水,多尷尬你曉得嗎?」

    「那是你自己感情駕鈍看不出來,不要把信都怪到我身上,況且,我說過三個月內你會結婚你就是不信,還要和命運相抗衡,乖乖束手就擒吧!」

    和父親鬥嘴,精力源源湧上,歐陽芩雙眸照照生輝,「爸,第一回合算我輸給你,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才排人你的餡餅裡,可是我也有我的辦法脫困。」

    她懷疑是爸和嵐的公婆、楓的公婆聯合誰她,讓她為逃進相親,而跑到紐約度假,結果這裡的庭伊、晉威,才是他們真正想和她湊成對的人選,好一把連環計。

    「走桃花運,享受被追求的樂趣有何不好呢?」歐陽翰笑著暗付,小芩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是不甘處於挨打的位五。

    「我怕是亂桃花,惹來一身的麻煩。」歐陽芩俏皮地說。

    「哈、哈,不和你聊了,記得該面對時要勇於去面對,還到哪去都是一樣的。」他意味深長地說。

    她正要反駁,但電話那頭卻傳來嘟嘟的聲音。

    她對電話扮個鬼臉後,隨即掛上,伴而,又急忙拿起話筒進了一組號碼到航空公司,查詢回台北的班機是否有空位。

    掛上電話,她嘴角漾著得意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還以為至期日的機票不好訂,結果臨時有人取消,使她順利訂票成功。

    歐陽芩踩著愉快的步伐,哼著膽走進浴室洗把臉,把雜七雜八惱人的事置諸腦後,所謂天高皇帝遠;躲得遠遠的,別人就奈何不了她。她收拾行李,預備明天下午搭機返台。

    惟一令她愧疚的是答應要幫陽巧霖一個月的忙,恐怕要食言了,沒辦法嘛!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豈能保得了他人?

    人性是自私的,礙於情勢,只好對陽巧霖說聲抱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是這句名言的奉行者之一。歐陽芩如此安慰自己地想。

    這晚,餐桌間,大家非常有默契地絕可不提感情的事。

    夏晉威、撲庭伊聰明地以退為進,不返歐陽芩,讓她失去防備心,自然而然就會掉進他倆設下的情網,而歐陽芩也絕口不提自己明天將遠揚而去,否則將徒增煩惱。

    「小芩,明天早上要和我們去打高爾夫球嗎?」樸書顯邀約,語調淨是關懷,「生病後需要運動、運動,身體才會恢復得快。」

    「樸伯伯,改天好嗎?我的體力還沒復原。」這是實話,不然她不會提不起勁。

    「姨丈,我和守蓉明天要陪小岑逛街啦。」夏芷涵吃飽離席,順手拉起歐陽芩,「你到我房間來,我今天新買了好多禮服,幫我拿個主意穿哪件好?」

    「小芩,走啦。」樸守蓉也拉住她的手,三人朝樓上去。

    夏長僕看著晉威和庭伊,不解地問:「芷涵和守蓉最近怪怪的,特別愛漂亮哦,她們交了男朋友嗎?」

    尤雪珠用手肘柏尷老公,「女兒交男朋友不好嗎?況且,芷涵和守蓉長得那麼漂亮,沒人追才叫奇怪。」

    「我沒說不好啊,只是交了男友就應帶回家讓我們看看,鑒定一香。」夏長僕蕪爾一笑。「我怕她被騙了嘛。」

    樸書顯聲道;「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哩,女兒只有一個,不著緊點一怎麼行呢?」

    尤海音笑道:「你們倆不愧是同窗好友兼知己,講活都是一樣,更是老頑固一個。」

    夏晉威、樸庭伊相視神秘地笑。

    「爸、姨丈,你們不用擔心啦,她們沒有交男友啦。」晉威向他們眨眨眼,「而是在計畫釣金龜婿,希望能雀屏中選。」女人為什麼,都喜歡作白日夢呢?

    「什麼意思?」夏長僕皺起眉頭。

    「就是守蓉、芷涵要捕獵那位站在雲端,高高在上的藍斯戴爾,戴爾企業集團的總裁。」停頓一下,樸庭伊接著說:「消息也不知如何傳開,傳言藍斯決定要結婚了,正在找尋適當的人選。」

    藍斯·戴爾這名字沒有人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更是世人矚目的焦點。

    「藍斯和他們是雲泥之別,芷涵、守蓉怎會妄想能得到他的青睬呢?」樸書顯說出他的看法。

    允海音不以為然地駁斥道:「那可不一定那,出可敵國的藍斯說不定就被守蓉或是芷涵的魅力所捕獲。」

    「對呀,那時候我們就與有榮焉。」允雪珠和姊姊相視一笑,幻想著美夢成真的情景。

    樸書顯父子、夏長樸父子,臉上淨是不可能的表情,除非是奇跡。

    歐陽芩蹲坐在椅子上,下巴支著椅背,看著她們一套、換過一套新買的服飾,還聽著她們叨叨絮絮地說著名牌服飾的種種,歐陽芩忍下想打哈欠的慾望,不想掃她們的興。

    「小芩,你看我這套春來兒的禮眼好不好看?」樸守蓉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美麗的身影。

    「很漂亮、很適合你。」歐陽芩意興闌珊地回答。

    「小芩,那我這套紀梵希禮服呢?」夏芷涵也問道。

    「嗯,衣服完美貼在你的曲線上,讓人眼睛一亮。」她頭也不抬地說。

    夏芷涵在鏡前轉一圈滿意地笑,側頭望向歐陽芩,這一看,她差點氣炸了,歐陽芩竟趴在椅背閉目養神,壓根也沒瞧她一眼。

    「喂,小芩,你是否有認真在看?」夏芷涵生氣地嘟著嘴,前去搖醒她,「你根本在敷衍搪塞我們嘛。」指責道。

    樸守蓉喃喃怨道:「莫非你都閉著眼睛回答我們的詢問?」

    歐陽芩揚揚頭,吐吐舌頭,一副被捉到小辮子的窘色。「不要生氣嘛,我是很想集中精神欣賞你們美麗高雅的衣裳,但遺憾的是,我對名牌服飾壓根兒都不清楚,再有名的衣服擺在我面前,也和成衣沒兩樣,所以我意聽愈乏味,才會打起噸來。」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啊?對衣服一點品味也沒有。」樸守蓉笑著搖頭,「你是有藝術家不修邊幅的氣息,看你長褲、毛衣,脂粉未施像極了高中生,有時候化妝也是一種禮貌。「她乘機給歐陽芩上個衣著教育課,畢竟歐陽芩有可能成為她的大嫂。

    「謝啦,我會謹記在心。」歐陽岑話裡說得好聽,烏眸卻表現出譏嘲的神采。「我一直以為衣服舒適、耐穿、方便就是最好的,今晚有幸知道我的觀念是錯誤的,我會改進。」

    樸守蓉啞口無言,覺得小芩有嘲諷之意,但聽小芩她言語之間只充滿了責怪自己的中肯語氣,她想生氣指責小芩,但又覺不妥,於是只好乖乖禁聲不語。

    夏芷涵煩教了她尖齒之利,不敢貿然取笑她,不然穩和守蓉同樣下場,被削還得笑哩。

    「其實我知道一個名牌服飾哦。」歐陽芩興致高昂地說,「我建議你們不妨改穿這品牌。」

    「哪個品牌呢?」江主涵不相信對服裝一丁點概念都沒有的歐陽岑,能指出如家國際知名的服飾店。

    「『羽采屋』,它的服裝都是高檔的,尤其出自發羽知所設計的衣服,兼具性感、優雅、舒適。」她竭盡所能地捧著自己的妹妹。

    「『羽采屋』?喔!我看過時裝雜誌曾介紹過。」樸守蓉作背書般地說:「『羽采區』的創辦人黃羽規,他曾奪過歐洲許多時裝大獎,以極短的時間打開自己的品牌,臍身高級名牌服飾店之一。」

    「沒錯吧,我的眼光多好啊!捧捧場吧。」歐陽芩推銷式地說。

    「可惜,它在紐約沒有設立分店。」夏守蓉感興趣地院除她,「小芩,』羽采屋』的老闆是你什麼人哪?要不,依你對服裝興趣缺缺的表情,哪可能如此推崇他?」

    「哈,哈,答對了。」歐陽芩坦承不諱。笑味昧地望著她,「黃羽詞是我的妹夫,反正推銷他的服飾給你們,你們又沒有損失。」

    看她開心地笑著,混合了少女的純真、女人的成熟、刁鑽和勤蠻的脾氣,形成獨樹一格的想力,難怪庭伊和晉鹹對她傾心不已。夏芷涵思忖著。

    「哇,你妹妹好幸福哦,擁有自己的服裝設計師。」樸守蓉羨羽詞。

    歐陽芩笑笑,「幸福的定義;端看你用什麼角度去衡量。倒是我很好奇,你們幹麼那麼累,不停試穿小禮服呢?」

    樸守蓉、夏芷涵露出小女兒的嬌態,紅著臉,閃爍著夢幻的神采,把藍斯有意結婚的八卦新聞說給她聽。

    「所以我們趁著這次機會,要在總裁華宅所舉辦的宴會裡,讓他注意到我們,或許幸運之神會眷顧我們。」

    「哩,我弄清楚了,就是想吸引你們總裁的眼光嘛。還有一點我不瞭解,你們幹麼捨近求遠呢?乾脆在公司直接見他不就好了。」

    「你猜得倒容易,想見到他比登天還難,能和他常碰面的都是些經理級的人物,而且他太忙了,常常各國到處飛,誰也掌握不到他的行蹤。」

    「好神秘咧。那你們見過他沒?說不定他是醜八怪,或是個大變態……」歐陽芩做出可怕的鬼臉嚇她們。

    「你不要譭謗他,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俊美又性感。」夏芷涵瞪她一眼,「雖然遠遠看過他一次,但我就心兒怦怦跳,他那雙湛藍、深遠的藍眸像是有魔力一般,被他看一眼整個人就像觸了電,深深為他著迷。」

    「守蓉,那你呢?」歐陽芩問著樸守蓉。居然有這麼迷人的男人,也許她該找機會去瞄瞄,證實一番,搞不好是她們誇大了。

    「嗯,我和芷涵是相同的感覺。小芩,你可知道藍斯的傳言很多,撇開他所擁有的財富與權力,他最令人好奇的是他有特殊的超能力,據說有股奇異力量能未卜先知、預測未來。」

    「傳言有一半是假的,故弄玄虛。」歐陽芩嗤道,因為她是故弄玄虛的高手,「魅影山莊」鬼影幢幢就是他們歐陽家靠傳言所得來的。

    「或許吧,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能獲得他的注意,最後嫁給他,這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樸守蓉道。

    「既然如此,我倒可以提供一些意見,你們不如展現中國女人溫婉的氣質,穿著旗袍,或是改良式的旗袍,以氣質取勝。」歐陽芩佩服她們急於跳進婚姻樊籠裡的勇氣,當只好命的金絲雀是她們的夢想吧!

    「對呀,宴會那天一定是群芳爭艷,名牌服飾大出籠,我們特別點反而更能脫穎而出。」夏芷涵喜孜孜地說。

    「有道理,況且,總栽什麼尢物沒見過,女性的溫柔反而能吸引他……」兩女孩興奮地討論著。

    歐陽芩打個哈欠,沒精神再耗下去,衣經、男人經是她最不感興趣的話題,還是睡一頭覺補眠吧!明天還得早點到機場去畫位哩,順便打電話給楓和嵐。她邊走回房間邊想……

    要日,上午十點多時,樸家有個意外的訪客,門鈴響的同時,樸守蓉、夏芷涵正阻止著歐陽芩的離開。

    「小芩,你等我媽媽回來再走嘛。」夏芷涵試圖拖延時間,讓大哥、媽媽趕回家。

    樸守蓉搶過她的行李,「你走了,我們會挨家人的罵那,大哥也會傷心的。」

    「守感、芷涵你們行行好嘛,放我走。」歐陽芩把秀髮甩向背後,氣惱的道。「我到機場會打電話給阿姨,向她們道謙。」伸手要拿回行李,但樸守蓉執意不給。

    「晉威和庭伊不好嗎?害你怕得想逃回台灣躲避他們的追求。」夏芷涵故意激她,「你只要拒絕他們的追求不就沒事了?哦,我明白了,你怕自己意志不堅,最後逃不出他們撤下的情網,所以……」

    歐陽芩暗想,自己又不是笨蛋,哪會中了你的激將法,吞下已布下的餌。」對,你要怎麼想都可以,一我都不會生氣。」

    「叮吟,叮吟。」遠時傳來門鈴聲。

    樸守蓉神情困惑地領著一男一女走進客廳,「芷涵,你看是……」

    辛思是頗具魅力的男子,受歡迎的程度僅次於藍斯,他牽動迷人的唇角,露出笑容,「你不要亂想,我是陪陽小姐來找歐陽芩。」

    辛思循聲望去,見到一顆頭顱探出樓梯口,突兀的舉動不失率性。

    「喂,還記得我嗎?」他打出心底露出看見她的喜悅。

    歐陽芩靈動的烏黑雙眼眨巴眨巴地注視他,「你是那位多嘴男!」她沒意思離開階梯寶座。

    樸守蓉、夏芷涵聞官倒抽口氣,辛思先生幾時認識小芩?且還被她消遣、糟蹋,也不以為意地露出笑容以對,太怪了!

    「哈,哈,我會習慣多嘴男遠封號。」他幽默地說。

    陽巧霖衝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小芩,你要幫幫我。」淚如雨下。

    「你不要哭嘛。」歐陽芩被她哀傷、激動的模樣嚇到。「我是想幫你工作一個月,可是我今天要回台灣了,對不起。」歐陽芩誤以為陽巧霖指的是這樁事。

    「你要回國了?」陽巧霖絕望地問。

    「嗯。」歐陽芩應聲,暗忖,巧霖絕望的眼神,宛如自己要和她死別的樣子。

    陽巧霖掩臉大哭,「嗚……我該怎麼辦呢?我對不起大家……」她邊哭邊念著。

    這下歐陽芩慌了手腳,一頭露水,「你不要哭嘛!把話說清楚,我可不相信自己有那度重要,和你離別,你就非得要死不活。」她試著把氣氛弄愉快些。

    除了傷心不已的陽巧霖外,其餘那三人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都什麼時候了,面對哭哭啼啼的淚人兒,小芩還能說出自嘲的風涼話,真服了她。

    辛思心裡泛起一抹異樣的情結,他竟不自覺中被歐陽芩吸引住……他一驚,猛然甩開遐想。

    「你若不答應…契約上的條件,我……們所有人都會被革職。」陽巧霖把契約書拿給她看,抽噎道:「上至人事課長、主任,下至當天值勤的守衛。」她萬萬沒料到,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清潔工竟會引起這場革職風波,而且還是大老闆親自下的命令,但為何老闆執意要把小芩綁在身邊呢?

    歐陽芩看著契約書內容,以及事件的緣由,她愈看愈氣,眸裡燃著一把怒火。

    「神經病、大變態!居然要我免費當他六個月的貼身女僕,我有那麼笨嗎?會去簽道張紙,除非天下紅雨。」歐陽芩罵道,把契約書塞回陽巧霖手裡。「抱歉,這檔事我幫不了你。」

    她一跳而起,快步走向樸守蓉,奪回自己的行李疾步往大門口走去。

    陽巧霖跑去抱住她,阻止她離去,「小芩,我求你幫幫我,若是我一人被革職我無所謂,但是我不能連累那些好心幫我的主管、守衛,他們有的人快退休了,這次若被公司辭掉,多年來的心血都白費了,退休金也全沒了,我求求你。」她泣不成聲地道。

    歐陽芩被她抱得動彈不得,陷在進退兩難之間。

    「巧霖,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那位變態大老闆的要求太過分了,你想想,我接替你的工作可是個免費勞工,他不知感激我,還應過來以遠點來要脅我當他的女僕,這不是太沒天理了嗎?」說完,她壞壞地唆使陽巧霖,「我有辦法了,你可以告你老闆濫用職權,隨意辭掉員工,這官司你一定會贏的。」

    辛思在旁不疾不徐地插進她們的對談中,「歐陽小姐,你的脫困之法沒有用的,是陽巧霖先觸犯法規,公司有明文規定,除了公司的員工以外,任何人不得私闖公司,或是偕同友人進人公司,若違反此規定員工必遭革職,連帶同部門上司亦要負起相關責任。」

    歐陽霖詢問道:「守蓉,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公司有這條嚴格的規定。」

    「嗯,那是公司的措施,嚴防商業間諜的侵人。」

    歐陽芩心想,這樣說來,藍斯怎有辦法讓她在公司的套房內休息呢?這事絕不能讓那位戴爾總裁知道,不然會帶藍斯丟掉飯碗。

    「小芩,戴爾先生除了是天才型的經商能手,更是一位名律師。」夏芷涵言下之意,即是你鬥不過他。

    「那就算了。」歐陽芩想扳開陽巧霖抱住她的手,「巧霖,你先放開我,我才能再幫你想主意。」

    「不行,我不放。」

    「喂,多嘴男,你不能開導你那位死腦筋的老闆嗎?我不是商業間諜,是一位好心、善良的女孩,想讓巧霖多休息自願扛下清掃的工作,絕沒有不良的意圖,請他撤回這件人事命令。」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她試著扭轉劣勢。

    「我只是一名秘書,無法左右老闆的決定,我的職責是盡善、盡美的完成老闆交代的每件事。」他愛莫能助地聳肩。

    歐陽芩靈機一動,向夏芷涵、樸守蓉招招手,她們站到歐陽芩的身旁,不知她在玩什麼把戲。

    「那就由她們代替我去當他的貼身女僕好了。」她笑瞇瞇地說。

    夏芷涵立刻毛遂自薦,「我非常樂意代勞。」好機會怎可放過。

    「我也是。」樸守蓉比比自己,「我可是家事能手哦,況且強人所難,不如找個樂意前去的人,大家皆大歡宜。」

    辛思笑著搖頭。

    歐陽芩又想了好多個折中的辦法,但卻被辛思一通地搖頭打回票。

    她耐心用盡,遂橫眉豎眼地朝他吼道:「你不要只會搖頭可不可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要怎樣做你才會點頭。」火冒三丈地怒瞪他。

    「就照契約書上的協議就可以,一是你自願六個月內服從戴爾先生所有命令行事,若不,就革職失職的一千人,這是第二條路。」

    「我不能有第三、第四條路可走嗎?」歐陽芩看他的頭又要揚動,她立刻比出一個「停」的手勢,「你不要再插頭了,搖得我火氣愈大、愈氣憤。」

    他含笑遵從她的話,頭連動也不動。

    氣死人了,好心助人反被人賴上,若不簽遠張宛如賣身契的契約書,那些善良的員工就要回家吃目己,她會因此而良心不安的;若簽下,她不但回不成台灣,且還要伺候那個戴爾先生,算盤再怎麼撥也划算,她怎可能做這種虧本生意?

    陽巧霖苦苦哀求,「小芩,你做做好事,不然我一輩子難安,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補償你六個月的損失。」

    陽巧霖哀戚的表情使她心軟,歎道:「讓我再考慮一下吧。」她把行李放在地上,自已坐在上面支著頭想著。

    夏芷涵輕聲提醒道:「小芩,我大哥打高爾夫球應該快回來了,你稍微拖延些許時間,爸和大哥或許可以幫你解決難題。」

    夏芷涵的提醒,令歐陽芩陡然地想到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她抿扈竊笑,既可擺脫晉威、庭伊的追求,又可順利成功地逃過婚姻的劫數,然後就可以安然、悠哉地回家過她自由自在的日子。

    「喂,要我答應可以,但我也有條件,若是在這六個月內戴爾先生忍受不了我的服侍,那他要照約定讓我回家,而且也不能找巧霖的碴。」她神清氣爽,宛如沒事人,方纔的氣憤填膺消失無蹤。

    辛思拿起手機立刻撥電話給藍斯,把歐陽芩的條件重複一遍

    「他同意你的條件。」辛思在契約書上增加了這條條款。「好了,請簽字吧。」他把紙筆遞給她。

    樸守蓉尖叫,「小芩,你真的要簽嗎?」尖叫聲裡有著清慕的成分。

    「簽就簽誰怕誰,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喏,簽好了。」

    「每人各留一份。」他把手提箱打開,放進契約書。「歐陽小姐.契約今天開始生效,我送你到『戴爾斯敦』宅邱。」

    「好。」歐陽芩站起來提起行李。「守蓉、芷涵,麻煩你們把整件事情告訴你們爸媽、大哥,晚點我會打電話給你們。」她自嘲地說:「換個地方度假也不錯,拜拜。」

    樸守蓉、夏芷涵無法再挽留歐陽芩,畢竟她們惹不起藍斯,只能睜著眼目送他們離去。

    而當夏晉威、樸庭伊回到家時,已和歐陽谷失之交行,在聽完妹妹描述事情的始末後,皆震驚得無法言喻,然而他們更有著深深的不安——藍斯是基於什麼目的要把小芩鎖在自己的身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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