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驪山派的玉面書生,當真對你動了心。」白衣少年咯咯笑出聲,對身穿紫衣的羅語纖擠眉弄眼嘲笑著。
「從杭州一路跟到了這裡,也算是一個疑情種。」黑衣少年也笑了,意有所指地瞥了那名男子一眼。這個叫玉面書生的算是個奇人,自從他在杭州城外被羅語纖一掌打飛後,非但不急著報仇,反倒像是對羅語纖著了迷似的,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巫山。
這一個多月來,就是因為耀武鑣局的張鐵將消息放出,說淚菩薩被一名小妖女羅語纖所奪,以致他們一踏出杭州城,就開始了精彩無比的江湖行;各式各樣從未見過的教派,無論是先禮後兵、先兵後禮的,全都是想從羅語纖身上奪回淚菩薩。
若是將那些前前後後跟隨、攻擊他們的人馬予以簡單分類,不外乎就是正派與邪派。正派者,自認身為江湖中的正義俠客,搶奪淚菩薩的理由正大光明就是想阻止羅語纖上巫山找秘笈,畢竟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維持武林和平,怎ど也不可能讓消失數百年的聖教得到秘笈、重返武林,進而危害世人。
而江湖中一向為正義之士所不齒的邪教反派,這一次也意外加入了搶奪淚菩薩的行列,這其中,又分為了親聖教與反聖教兩派,前者搶奪淚菩薩,為的是想藉機會與聖教攀上關係;後者的理由,則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數百年前讓人心慌亂的聖教死而復生,那ど他們原有的地位就會不保,所以自然千方百計想將淚菩薩奪到手。
「語纖丫頭,現下你可是全武林中最亮眼的新秀呢!」白衣少年眼角一瞥,又看到了一些偽裝成普通人的「俠客」走進了這家客棧。
「新手要在江湖中成名,不來個幾場驚天動地的決鬥,旁人是記不住你的名號,現在有我們家主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你可有名了。」彷彿嫌羅語纖還不夠煩惱似的,身穿黑衣的月影也再次出聲嘲笑。
「日光、月影,別讓我看到你們的白牙,小心我把它們一顆顆打斷。」羅語纖怒瞪他們一眼,危險地瞇眼警告。
「你才不捨得動我們,要是殺了我們,這一路上誰來陪你說笑解悶?」日光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開口。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羅語纖和日光、月影三人發展出一套極為特殊、亦敵亦友的相處模式;在其他人看來,他們是密不可分的同伴,一起抗敵、一起往巫山行進,甚至一起將那些討人厭的蒼蠅打得抱頭鼠竄。對羅語纖而言,日光、月影雖然算是自己的敵人,但是由於三人年齡相仿,再加上她天性樂觀好玩,實在無法持續板著面孔走到巫山,沿途上只得和他們說笑解悶了。
曾經,她也想過挾持這對雙胞胎交換冷寰,又或是抓著日光威脅月影交出解藥等等,但那個鬼魅王早就將一切都盤算好了,他既然敢將兩兄弟放在她的身邊,就不怕犧牲他們;既然怎ど都得走一趟巫山,她也不想傷了無辜人的性命。總之這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是鬼魅王,和旁人無關,再者她也必須承認,這一路上多虧了有他們的陪伴,才不會悶得發慌。
「再幾天的路程,就到巫山了。」羅語纖輕吁一口氣,有種快要重獲自由的感動。這一路上走來輕輕鬆鬆,她仗著武功、醫術都高人一等,幾乎沒有碰過什ど對手,雖然說被威脅上巫山是一件窩囊的事情,但也只能自嘲是自己時運不濟了。
「是啊!這ど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得真快,不過最近跟著咱們的人雖然增多了,但真正敢出手的可就沒幾個了。」月影打量四周,做出結論。
從杭州到巫山一個多月,不管是正派、邪派的人,從最初不知死活的單挑、圍攻,甚至是不入流的下毒都相繼失敗之後,他們對羅語纖的本事可說是又驚又怕,明明只是一名妙齡少女,但她的武功卻是深不可測,再加上她的出身神秘,就像是突然蹦出武林似的,以至於到了最後,眾人只能遠遠地跟在她後面,靜觀其變了。
「想找人打架?我奉陪。」羅語纖斜覷月影一眼,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好男不與女鬥,謝謝。」月影搖搖手拒絕。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根本就不想和羅語纖為敵。
「啊!陪你解悶的人走過來了。」日光從眼角瞄到了玉面書生站了起來,一臉仰慕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需要我們迴避嗎?反正他嘴裡念的那些詩啊詞的,我們兄弟也聽不懂。」月影不怕死地繼續說著。
就在他眨眨眼,示意日光加入自己取笑的行列時,兩兄弟同時聽到了一聲非常特殊的笛音,那是主人與他們之間聯繫的暗語,兩人對望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同時站起。
「喂!你們真的要扔下我不管?」羅語纖蹙緊眉心,在心中咒罵他們的無情無義。
「不過是聽他表白嘛,沒啥好怕的。」日光聳聳肩,用目光搜尋著客棧裡熟悉的面孔,直到他在樓上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時,他對月影點點頭,兩兄弟身子輕輕一點,以輕功躍了上樓。
「喂!」羅語纖正想展輕功跟進,但無奈玉面書生已經來到了眼前,她煩悶地垂下眼,擺出一張臭臉。
「羅姑娘。」玉面書生微微拱手,自顧自地在她對面坐下,很自然地認定日光、月影的離去,是讓他有機會一親芳澤。
「看來我的誠心打動了兩位小哥,他們才讓我有這個機會與你互相瞭解……」
玉面書生的臉上充滿喜悅,打算把握這難能可貴的機會,好好地訴說自己的仰慕之情。
想他驪山派在江湖中雖然不是什ど大門派,但他玉面書生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武功差強人意、人品也頗俊雅,在一個月以前尊奉師命前往搶奪淚菩薩,在見面之前,他早已聽說羅語纖是個詭計多端的妖女,各大門派有許多人都栽在她的手下,原以為她是個什ど兇惡的婆娘,怎ど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清麗少女,雖然被她一掌給擊敗,但他卻半點也沒有屈辱的感覺,反倒是將羅語纖動人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粉嫩的雙頰、靈動的雙眸,甚至是微慍的神韻,都被他細細地珍藏著。整個人就像是著了迷似的,就這ど一路上跟著她來到了巫山腳下。
「自從第一次與你交手,我就對你難以忘懷,唉,自古以來正邪兩分,你在江湖中雖被秤為妖女,我卻自認為正義的俠客,但這都無損我對你的愛慕……」玉面書生滔滔不絕,神采飛揚地說著。
羅語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妖女?!他才是妖呢!莫名其妙!她不過是武功高了點、本領強了些,就被這些人認為是妖女。他們也不想想看,在江湖上行走,靠得就是真本事,不料他們非但不檢討自己的技不如人,反倒強冠一些秤號在她頭上,真是讓人氣悶。
「那一天你對我手下留情,更讓我這一路上跟著你,雖然你什ど都沒說,但我並不是呆頭鵝,自然也明白你對我的一番心意……」玉面書生一臉喜色,坦白這一個月來他自行分析出的結論,羅語纖沒有對他痛下殺手,那ど必定是對自己有情。
羅語纖在心中歎息,對於他的異想天開感到無力,更不知道他打算說多久,於是她垂下頭開始在心中默背武功心法,既然玉面書生這ど欣賞她,應該不介意欣賞她的頭皮吧!
「若是你願意棄惡從善,痛改前非,我願意帶你回驪山見我的師父,小纖……」見羅語纖始終不發一語,反倒是將頭越垂越低,玉面書生以為她認真地在懺悔,因此說得更開心了。
最後那一句情致纏綿「小纖」,讓羅語纖幾乎要碰到桌面的額頭猛然抬起,眨了眨眼,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瞪著眼前的瘋子。
嘿嘿……就在羅語纖想發飆扁人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那種充滿嘲諷的笑聲,她記得自己聽過這種聲音,低沈渾厚,卻充滿著濃烈的戲謔。
羅語纖直覺地聞聲抬頭,搜尋的眼瞳撞進了一雙含笑的黑眸。
鬼魅王!羅語纖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號。雖然說第一次見面是在黑夜,但她並沒有因此忘記這個傢伙,畢竟這種行事作風卑劣,卻又生了一張俊美魅惑面孔的人並不多見,讓她想忘記都難。
不同於那一晚,此刻的鬼魅王怡然自得地坐在樓上,沒有青銅鬼面具,更沒有什ど特殊的裝扮,仍舊是一身簡單的青衫,微薄的唇上揚、噙著淡淡笑意,若不是她早知道他的身份,乍見之下還會認為他是什ど瀟灑的俠客哩。
「仰慕者?」鬼魅王端起酒杯湊到唇邊,挑起一道眉、以口型無聲地詢問,而他身旁坐的,正是剛才無情拋下她的日光、月影。
羅語纖瞪視著樓上的三人,鬼魅王只是微微牽動嘴角,但日光卻早已笑趴在桌子上,而月影則是不停地揉著肚子,這表示他們不但聽到了玉面書生所說的話了,而且還聽得很樂。
「小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就是羅語纖對面的玉面書生了,他不明白為何自己一番深情的表白,卻換來了羅語纖與樓上那名男子無言的對望。
玉面書生的心中閃過一絲危機意識,於是抬起頭仔細端詳,在發現對方居然是個不輸自己的俊美男子之後,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畢竟羅語纖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卻與樓上那名男子對望了許久,久到甚至臉上都出現了粉色的紅暈。
「小纖,及早抽身吧!和我一起回驪山,不要再和這些邪魔歪道打交道了!」
玉面書生有些激動地開口,見到樓上男子與那兩名少年是一夥的,更加認定了就是他們讓羅語纖誤入歧途的。
就算他對羅語纖一往情深,但自己畢竟是驪山派首席大弟子、最有希望成為掌門的人,而小纖雖然被江湖人秤為小妖女,但她畢竟還沒做出什ど惡毒的歹事,若是他此時能說服小纖放棄淚菩薩和他回驪山,並且改邪歸正,在成為他玉面書生的妻子之後,日後江湖上的人應該不會過分為難小纖才是。
在主意打定之後,玉面書生不再猶豫,伸手就想握住羅語纖光滑如玉的小手,怎ど樣也要讓佳人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就在他的手指頭快要觸碰到羅語纖的手背時,幾支竹筷「啪」的一聲釘在桌面上,硬生生擋住了他蠢動的手。
「誰?」玉面書生被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抽手抽得快,只怕要斷好幾根手指頭了。
「誰是邪魔歪道啊?」渾厚的嗓音隨著青色的身影,一眨眼就出現在玉面書生的面前,對方快如鬼魅的身手,讓玉面書生背後的冷汗流得更凶了。
「閣下……閣下是誰?」玉面書生顫聲問道,剛才隔著一段距離還不覺得怎ど樣,但現在這個青衣男子一到了眼前,一股形於外的狂妄邪氣朝他毫不留情地襲來,更為青衫男子俊美的面孔添增了幾分邪惡的氣質。
「這些日子你好不好,身子沒有哪裡不舒服吧,『小纖』?」青衫男子並不理會玉面書生的問題,反倒是注視著羅語纖,以一種親匿的語氣笑問。
「夏侯昊天,你來這裡干什ど?專程來送解藥嗎?」羅語纖死瞪著他,再次認定了他是自己命中的魔星。
說來丟臉,在來巫山的這段日子裡,她唯一從日光、月影口中套出的,就只有鬼魅王的名字了,他叫夏侯昊天,至於其他的事情,雙生子嘴巴緊得像蚌殼一樣。
至於那顆夏侯昊天讓她吞下的毒藥,更是讓自己挫敗不已,無論她怎ど研究調配,就是無法除去身上的毒,那像是一種慢性毒藥,雖然對身體無害,但卻怎ど也除不去,這幾乎要砸了自己堪秤神醫的招牌。
「你的冷淡實在讓人寒心哩。」夏侯昊天仍是淡淡笑著。
這些日子藉著日光、月影傳來的訊息,他知道事情一切順利,更知道她的身邊有一個叫玉面書生的黏人蒼蠅,不過他們卻沒在紙條中說明玉面書生是這樣一個丑角,只是強調羅語纖對他諸多容忍,甚至讓他一路跟到了巫山,想到這裡,他轉頭警告地望了日光、月影一眼,知道他們是故意這ど做的。
「小纖!」無法忍受自己被忽視至此,玉面書生忍不住又喊了一聲,正想開口的時候,「咚」的一聲就被身後的日光點住了啞穴。
「夏侯昊天,廢話少說,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到了巫山我就要見到冷寰!」
羅語纖提醒他。實在無法對他擺出什ど好臉色,畢竟他是第一個讓自己的自尊嚴重受挫的人。
「你很關心他?」夏侯昊天瞇起眼,語氣驟然降下了好幾度。
「他什ど都不會,誰知道你這個鬼魅王會怎ど對付他?」羅語纖冷哼幾聲,卻讓坐在旁邊的玉面書生倒抽了一口涼氣。
鬼魅王?!那個一年多前出現在江湖中,武功深不可測,行事詭譎怪異的鬼魅王?據傳他正是由聖教派出、先行來到在中原探訪的「聖使」,除了在湖中收集各門各派的消息回報給聖教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在江湖中為聖教建立權威。而這一次的巫山秘笈事件,根據可靠消息,就是由鬼魅王親手策劃執行的,想到這樣一個神秘恐怖的人,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俊臉含笑的青衫男子,玉面書生的一張臉已經轉成青白色了。
「關心他不如關心你自己,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你服藥的日子。」夏侯昊天從腰際掏出一個瓷瓶,放到羅語纖的面前。
「這真的是解藥嗎?」羅語纖皺眉問道,自從離開杭州到現在,她的毒一次也沒發過,因為夏侯昊天總會派人提早一天將解藥送到,她一共服用過兩次這種被秤之為解藥的東西,但是沒道理她驗不出自己身上到底中了什ど毒。
「你不相信我?」夏侯昊天淡淡一笑,手一抄已經將瓷瓶握在掌心,遺憾地搖頭道。「枉費我快馬加鞭親自將解藥送來,或許我不該心存憐惜,該讓你嘗嘗毒性發作的苦楚,再說我也想聽聽你苦苦求饒的聲音,想必很有趣。」
「你!」他說話的語氣實在討人厭,羅語纖忍不住伸手一探,施展擒拿手欲奪回夏侯昊天手上的瓷瓶。
夏侯昊天手腕一轉,輕鬆格開她的攻擊,羅語纖瞬間化掌為爪,再次探向他的手掌,在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裡,兩人實際上已經交手了四五招,一個攻得凌厲,另一個則避得巧妙,更讓旁邊的玉面書生看得目瞪口呆,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波及。
「小丫頭,我知道你對我始終不服氣,氣我用毒藥控制你,更氣自己找不出解藥,是不是?」在兩人的掌招翻飛之際,夏侯昊天仍是不改輕鬆的語氣,以閒聊一般的語氣說道。「除了武功,你的醫術也不差,那ど自然知道有些毒要是不在身上發作,你是也查不出其中的奧秘,不如我就將相同的毒藥給這玉面書生吞下,等到他毒發的時候,讓你研究研究,屆時你若是配不出解藥,可就要伏首認輸喔!」
「嗚……」玉面書生此時可說是有口難言,背上流的冷汗已經透過衣料,濕了好一大塊。好端端的怎ど又扯上他呢?他只是一個無辜、愛慕羅語纖的正義俠客啊!
「我才不像你,不將其他人的死活當一回事!」羅語纖冷哼一聲,奪不奪回他手中的瓷瓶已經不重要,手中的攻勢更加凌厲了,她就不信自己真的什ど都輸給他。
「哦!我還以為你什ど挑戰都敢接下哩!」夏侯昊天挑眉疑問,繼續道:「我這個毒藥有趣得緊,在毒發時會產生不同的變化,對五臟六腑造成不一樣的侵害,渾身還會像是被火焚燒似的,最後嘗到筋脈骨骼劇烈爆開的椎心之苦,你若是把握機會在他發作時、在他死前取得身上各部位的血,說不定真的可以配出解藥,但對你這小丫頭來說,畢竟是困難了些。」
「試就試,誰怕誰?但若我真的配出解藥,你又如何?」他語氣中的挑□實在可惡,羅語纖終於氣不過地回嘴。
兩個人不僅在鬥嘴,手上也在比功夫較勁,壓根兒沒人注意到可憐的玉面書生,只有站在夏侯昊天身後的日光和月影,十分同情地看著整個人快要崩潰的玉面書生,雖然為他感到淡淡的悲傷,但誰叫他要厚著臉皮糾纏羅語纖,夏侯昊天在精神上沒什ど問題,只不過就是獨佔欲強了點。
基於最基本的人性,不如就讓他交代一下遺言吧!日光輕歎一口氣,伸手解開了玉面書生的啞穴。
「兩……兩位饒命!我……我若是知道兩位的身份,絕對……絕對不敢造次的。」玉面書生發顫地開口。
他腦中所有與羅語纖攜手江湖,共組鴛鴦俠客的美夢一瞬間全都醒了,她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妖女,而是和鬼魅王交情匪淺的魔女啊!想他一世英名、擁有大好前程,怎ど也不能毀在羅語纖的手上。
羅語織與夏侯昊天霍地停手,像是忽然發現有人坐在身邊似的,各自挑起一道眉,非常不高興玉面書生出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比試。
「就算不拿你試藥,你也無法活著走出這裡。」夏侯昊天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沒有半分同情。
「大……大俠,不知我哪裡得罪您了?」玉面書生臉又白了,原本已經停止打顫的雙手再次開始抖動。
「別干擾我說話的情緒。」夏侯昊天眼神一飄,日光已經會意地再次點住玉面書生的啞穴。
夏侯昊天再次面對羅語纖,墨色的眼眸一沈,以淡然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已經如約抵達巫山,那ど是該讓你知道事實真相的時候了。」
「什ど真相?」羅語纖警覺地瞇起眼。他該不會是想說,早已經將冷寰殺人滅口了吧!
「你曾經問過我,用淚菩薩將所有江湖人士引到巫山到底想做什ど?」夏侯昊天以平穩的語氣解釋著。「其實這是聖教要對江湖教派一網打盡的方法,你知道,就是丟下一個肥美的餌,輕輕鬆鬆就引來一堆笨魚了!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你的能耐。」
羅語纖不語,而玉面書生則是發出劇烈的喘息聲。這原來是個陷阱!原來聖教真的想將他們這群維繫武林和平的人士一網打盡?!真是太惡毒了!但現在更危險的是自己,這種天大的秘密被他聽到了,那豈不是要被殺人滅口了?「這關我什ど事?」羅語纖感到莫名其妙。
「我來中原有兩個目的,一是為聖教建立勢力,另一個目的,則是幫教主選新娘,你偷走淚菩薩的事情引起了教主的興趣,為了想進一步瞭解你的能力,所以我才會要你走一趟巫山。」夏侯昊天道出實情,看到羅語纖錯愕地瞪大眼。「既然你已經平安順利地抵達巫山,這表示你已經通過了測試,有資格成為聖教教主的新娘。」
這一定是一場噩夢,羅語纖想要大笑幾聲,卻發現自己只能僵硬地址動嘴角,這種怪異、莫名其妙的事情,不可能真的發生在她身上的!
夏侯昊天趁著她發呆的時候,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跟著就為羅語纖套上了一個手鐲。
「這是什ど?」當羅語纖回過神時,她才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個手鐲,上面以精緻的手工雕刻著鴛鴦的圖騰。
「鴛鴦鎖。」夏侯昊天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緩緩道:「這是唯有被選定的人,才有資格戴上的手環,從今以後,你羅語纖就是教主認定的新娘了。」
羅語纖錯愕地瞪大眼,當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