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嗎?夫人。」一個清秀的女孩拉開了紗帳。「我叫小巧,是將軍大人派來伺候夫人的,請夫人多多指教。」小巧微笑的行禮。
如雙看著她,立即喜歡上了這個看來十分單純可愛的女孩,便友善的對她笑了笑。
「小巧?好可愛的名字呢!你幾歲了?」如雙溫和的問著。
「我今年剛滿十五歲。夫人,用早餐了,好嗎?」
「謝謝你。」如雙在小巧的扶持之下坐了起來,簡單的梳洗過後,坐到了桌前。
如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清香甜美的感覺隨著茶水滑進她的喉頭,她有些好奇的看著那杯茶。
「很好喝,是吧?這可不是普通的茶哦!裡面加了種叫做芝蘭露的藥草,那是爺親自調配的,對於治療咳嗽很有效果,這也是咱們將軍府裡的特產,外面的人可是沒有機會喝到的。爺說您的氣管不好,吩咐我在您每天的茶水裡加入芝蘭露,喝了是不是感覺舒服多了?」
如雙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夫人,您的奶娘一早就隨著秦府的馬車回去了,她要我向您說一聲,請您好好照顧自己。」小巧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如雙收斂笑容,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落寞。小巧看在眼裡,明白了她的孤單無助。
「夫人,您別難過,我們都會好好照顧您的。」小巧不由自主的說道。
「謝謝你,小巧。」如雙抬眼看了小巧一下,感激的對她笑笑。
「快吃吧!」小巧催促道。
如雙開始用早餐,她驚訝的發現,這頓早餐就像是特別替她準備的,每一樣都是那麼容易入口,吃起來舒服極了。
想起在秦府的時候,大家都不曾為她想過要弄什麼特別的早餐,那些白飯和大魚大肉對如雙脆弱的氣管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酷刑,所以如雙多年來也養成了不吃早餐的習慣,先天身體就不好的她,再加上營養不良,才造成了她今天身子的狀況更加的惡化。
「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早餐呢!」如雙由衷的讚美。
「是嗎?這是爺特別吩咐的呢!他今天一早就把我叫去,告訴我準備這些東西給夫人吃,還有這專門治氣喘的藥,也都是爺自己調製的哦!」小巧笑著說道。
「真的?他還會配藥?」如雙驚訝的說道,心裡不禁對司馬靖感到好奇了起來。
「是啊!大家都知道爺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懂得醫術,也可能是他從不輕易為別人看病吧!您別看他總是冷淡得嚇人,只要是府裡有誰生病了,都是爺醫治的哦!而且他的醫術好得不得了,再嚴重的病都不曾難倒他呢!所以夫人您放心,我相信爺一定也可以治好您的病的。」
如雙點了點頭,繼續吃完早餐,小巧收拾著餐盤。
「那……他現在……」如雙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問著。
「哦!爺到宮裡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夫人喝完了藥就再休息一下,您昨天才發高燒,應該要多休息才是。」小巧細心的扶如雙回到床上,放下紗帳,「有事的話叫我一聲就可以了,我會一直在外面的。」說完,小巧便退了出去。
如雙躺著,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禁揣測著司馬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看來是那麼的冷淡,但他卻如此費心地照顧她,想著想著,大概是因為藥性的關係,陣陣倦意襲了上來,不知不覺的又沉沉的睡著。
*****
如雙再度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了,她伸了個懶腰,滿足的微笑,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昨天強烈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消失了,反倒是覺得肚子有些餓,她輕聲的喚來了小巧。
「夫人!您醒了?」小巧進來替她綁好了紗帳。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如雙自行下床,邊走到梳妝台前邊問。
「再過一刻就要用晚膳了。」小巧走了過來,拿起梳子替如雙梳著頭髮。
「晚膳?爺還沒回來嗎?」如雙有些驚訝的問道。
「他晌午時就回來了。」小巧回答。
如雙不禁不安了起來,來到將軍府才兩天竟然都在睡覺,真不知道下人們是怎麼看待她這個當家主母的。
想著,如雙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小巧看出了如雙的不自在,笑著開口,「夫人,您初來乍到,因為不習慣所以才會身體不適,這些咱們都瞭解,也十分希望夫人能在將軍府裡把身體養好,所以夫人千萬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況且爺一回來就交代了,夫人如果在休息,一定不可以吵醒夫人,也讓我們不可以告訴您他回來了呢!所以請夫人儘管安心的休養。咱們別說這個了,您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我讓他們給您送來。」
「不!我想和爺一起用膳,小巧,你幫我沐浴更衣好嗎?」
小巧笑著的點了點頭。
如雙沐浴完畢,換上了淡藍色的羅裙,讓小巧替她綰起了長髮梳了一個簡單高雅的髻,特意地化了淡妝,在小巧的引導下來到飯廳。
司馬靖似乎也才剛到,看到如雙,一絲驚訝的表情從他的臉上閃過,但是很快又回復面無表情的樣子。
「晚安,爺。我休息了這麼久,實在是十分失禮,所以就過來和您一起用餐了。」
如雙主動的行了個禮。
司馬靖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抬手召來婢女。
「給夫人準備晚膳,還有,這些花全部收掉。」司馬靖指著房裡和桌上的幾盆花吩咐道。
婢女們連忙依命行事,如雙有些疑惑的看著司馬靖。
「你有氣喘,這些有香味的東西對你不好,坐下吧!」司馬靖主動解釋,帶如雙入座。
「原來如此,難怪今天在房間裡也沒有看到花和昨天的熏香呢!」如雙從來沒有想過花香和香料會是使她犯氣喘的幫兇。
秦家專門從事香料的買賣,所以家裡總是充滿著各種香料的味道,而如雙的房間又是在堆放香料的倉庫附近,這也難怪她的氣喘老是不會好了,一思及此,對於司馬靖的細心,如雙真的深深的感動了。
「下次在府裡,如果沒有外人在,你就不用穿得那麼拘束。睡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用膳吧!」司馬靖淡淡看著刻意打扮過的如雙說道。
「是。」如雙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低頭開始用餐。
用餐時的氣氛十分冷清,兩個人彷彿都餓了許久,專心的進餐,沒有人試圖開口打破安靜的氣氛。
難得有機會和司馬靖這麼靠近,如雙忍不住頻頻抬眼看向她的夫君,心想他還真是如傳言一般,冷得像冰塊一樣,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話這麼少的人,看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她就算有再多的好奇都不敢問出口了。
用完了餐,婢女們撤下碗盤之後,送上一杯酒給司馬靖,另外給如雙送上了一杯茶,如雙喝了一口,那股熟悉的清甜使她不禁微笑。
「對了,我忘記謝謝您,小巧告訴我茶裡加了芝蘭露,喝下去真是舒服極了。」
司馬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從衣袖裡拿出一小包藥粉,倒入他的杯子裡。
如雙好奇的看著他。「那是什麼啊?」雖然知道不該多嘴,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毒藥。」司馬靖一面說一面暍了一口。
「毒藥?!你……你怎麼吃毒藥啊?」
司馬靖像是被她驚訝的語氣嚇了一跳,抬眼看了她一眼。
如雙驚覺自己的口氣好像太過誇張了,低下頭來小聲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多嘴的。」嘴巴上這樣說,但她還是好奇的抬眉悄悄的看向他。
望著她孩子氣的神情,司馬靖難以察覺的微笑。
「在皇城裡行走有一定的危險性,其中之一就是因為權利鬥爭而被人下毒,所以當官的人都有各自的防範方法,像是用自製的解毒丸或請解毒專家到府里長住,我本來不以為意,因為我對權力根本沒有興趣,直到有一次有人對我下毒而差一點要了我的命,我才寧可信其有,而我選擇用每天吃一點毒藥的方法讓自己的身體慢慢適應。」司馬靖淡淡的解釋。
「可……那是毒藥?!」如雙看著他一口接一口,不禁心裡發毛的吞了一口口水。
「剛開始時我只有用很少的量,最多只有頭暈或是嘔吐而已,等到習慣後再慢慢增加藥量,等到一定的時間,再改用別的毒,這才能訓練自己的身體習慣不同的毒藥。」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您的方法還真是奇怪,也很大膽,您不怕哪天吃出毛病來嗎?」
「不會,我從二十歲就開始吃了,經過這麼多年,我想如果不是劇毒都不會要了我的命的。」司馬靖好像不是很在意。
如雙敬佩的看著他,也第一次感受到在爾虞我詐的皇城裡並不是不去犯人就可以的,要平安的生存下去竟是那麼不容易的事。
司馬靖發現了她崇拜的眼光,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對她說這麼多話,向來冷淡的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主動解釋任何的事情,但是這嬌小的女人竟可以輕鬆的開啟他的話匣子。
「那我也要吃囉?」如雙異想天開的問道。
「妳?」司馬靖挑起眉,「我還沒有想過,但是我想現在你的身體狀況大概不允許吧!或許等你好一點再說。而且在短時間內我也不打算帶你到外面,所以你暫時還不會有這層煩惱。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司馬靖不願再多說,給了小巧一個手勢,小巧立刻站在如雙身後準備帶她回房。
「那麼我先告退了,晚安,爺。」如雙行了個禮,退出飯廳。
*****
如雙在將軍府裡開始了她的新生活。
周雲細心的帶她瞭解了整個將軍府和司馬靖的產業,向來就十分聰明的如雙,總是在很短的時間裡把很多事情都融會貫通,還可以提出一些以前沒有人想到但明顯是更好的管理辦法來,而且她很關心下人,處處想到他們的福利,她總是對周雲說,下人也是人,對他們好,只會使他們更加心甘情願的為主人付出,這使得下人們對於這位新來的夫人充滿了好感,也更加愛戴她。
周雲對如雙感到好奇極了,她有病在身,照理說該是鎮日安靜的臥床休息,但是她除了發病的時候或是真的很不舒服才會在房裡休息,其餘的時間她都會跟著他四處看看,努力的扮演好將軍夫人的角色,使自己融入這個家庭,對於這一點,周雲是十分敬佩的。
而如雙的身體,在司馬靖刻意的調養和生活環境的注意之下,比以前在秦府的時候好了許多,就連氣喘也不再那麼常發作,整個人紅潤豐腴了起來,多了一份成熟風華。
唯一讓如雙感到納悶的便是司馬靖了。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如雙直覺司馬靖並不是像外傳的那樣冷酷無情,充其量他只是冷漠了些,和作決定時的果斷讓人家產生了這種誤會罷了。他真的很少說話,更不用說笑了,所以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嚴肅得讓人不敢親近。
但在如雙的感覺裡,他是一個再細心不過的人了,雖然他在替她把脈的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十分細心的詢問她的病情細節,也會觀察各種藥物的療效做為下藥的參考。
而且司馬靖好像總是在忙,如雙除了看診的時候外,只有在晚膳的時候可以看到他,但是礙於禮儀也不好開口打破寧靜的氣氛,因此如雙想要多瞭解他或有什麼事想商量其實是沒有什麼機會的。
*****
這天晚膳的時候,如雙偷偷的看了司馬靖好幾次,欲言又止,幾經思量後,她終於決定開口了。
「爺!」如雙怯怯的叫了一聲。
其實司馬靖知道她已經看了他一個晚上了,好像有什麼事,他也一直裝著不知道,這下子她一開口,他便立即抬頭望向她,眼神還是一貫的淡漠,如雙看著他的眼神,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有事?」司馬靖察覺了她的不安,便低下頭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是……那個……我想找幾個空閒日子的早上教下人的孩子們唸書。」如雙鼓趄勇氣一口氣說道,說完立即低下頭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
司馬靖沒有立刻反應,反而驚訝的再度抬起頭來看著她。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了每天聽周雲向他報告如雙的一舉一動,無疑地,如雙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她不知從哪裡學來這許多商業經營的技巧,連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周雲都對她佩服得緊。
如今國內昇平,已多年不興戰事,而麟鳳國盛產香料,所以司馬靖也開始做起了以香料為主的各種生意,多年以來也有著不錯的成績。如雙經常提出一些想法,他總是半信半疑的,而在他試驗性的在幾個比較不重要的生意上做了以後,真的都事半功倍,而且將軍府的那幾項收益都比以前成長數倍,有的甚至比原本就賺錢的生意還賺得多。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不禁要想,秦府會弄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家的人可能不是白癡就是笨蛋,竟忽略了這麼一塊寶。
府裡的改變更是明顯,司馬靖性情冷淡,很少跟下人有什麼接觸,所以府裡的氣氛向來都是冷冷清清的。
而如雙性情溫和可親,從來就不端架子,見了誰都親切的打招呼,也時常可以在府裡的各個角落看到她和那些不用上工的下人們高興的聊天,在司馬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之下,府裡也漸漸的開始有了笑聲。
如雙見他久久沒有開口,只是直直的盯著她看,於是不安的試圓打破僵局。
「我知道我去教下人們的孩子唸書不合您規定的禮數,但是孩子們是無辜的,他們的父母已經為人奴僕了,沒有理由連他們都要為人奴僕吧?如果他們可以有機會讀書識字的話,或許長大後有更好的出路,不用再過著被人使喚的生活。也許他們不能像您貴為將軍,但是至少可以有能力闖出一片天空,更或許日後他們之中有人能幫助您呢!這不是很好嗎?」如雙解釋著她的用意,這使得在場的下人們感動極了,都用感激的眼光看著如雙。
「可是,你的身體狀況允許嗎?」司馬靖並沒有直接表示贊成或反對,只是淡淡的問道。
「我可以,我會讓小巧陪著我去,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而且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保證一定不會太累的。」如雙連忙提出保證。
司馬靖靜靜的望著她充滿期盼的小臉,淡漠的神情裡帶著一抹深思。
「好吧!妳想做就去做吧!有什麼需要,就叫周雲去辦。」司馬靖說完,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飯廳。
「謝謝您!太好了,我真是太高興了。」如雙高興的笑開懷,整個人如司染上了艷麗的陽光。
司馬靖頗不自在的側過身子,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畢步就要離開,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
「對了,如果沒事的話,不妨去書房看看,我想你應該很喜歡看書,有興趣的話就都拿去看吧!」
「真的?我可以?哦!太好了,謝謝您。」
聽到她雀躍的語調,司馬靖也受到了她的感染,心裡不禁浮上喜悅。
*****
如雙開始了她教學的計畫,她把教室安排在將軍府後的雪蓮亭,雪蓮亭建築在蓮花池中央,要進入裡面得經過一座紅色的拱橋,蓮花池裡清一色是雪白的蓮花,看上去就像是冬天的雪覆蓋在大地上一般。
一開始沒有什麼人來上課,但是由於小巧的幫忙宣傳,使得許多本來不敢逾越的傭人們都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送來學識字,甚至於那些不用當班的傭人也都找機會前來學習。
如雙從來不會端起將軍夫人的架子,總是不厭其煩的教著這些程度不一的人們,對於特別有天分的孩子更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而孩子們對她當然是喜愛極了,通常都親暱的叫她如雙姊姊而不是夫人,雖然大人們還是嚴守主僕本分,但是對她是更加的愛戴了。
某日,司馬靖從宮裡回來,覺得今日府裡安靜得出奇,不禁有些奇怪,突地想起今日似乎是如雙幫孩子們上課的日子,於是信步來到了雪蓮亭。
一接近雪蓮亭,便聽見裡面傳來陣陣笑語。
站在四周的下人們看見司馬靖來了,全都緊張了起來,正準備行禮通報,司馬靖抬起手來阻止了他們,信步往前走去。
才站上紅橋,便看見一群年齡不一的孩子正圍在如雙身邊。
「如雙姊姊,你吃吃看,這是我娘做的小點心哦!是她新發明的,她說裡面加了……加了……唉!反正可以治咳嗽的啦!剛做好我就拿來了,從來就沒有別人吃過的喲!」一個小男孩獻寶似的高舉著手上的盒子。
「真的啊!嗯!好香哦!讓我來吃吃看。」如雙笑著吃了一口,「哇!好好吃哦!小豆子的娘真厲害。」
聽到如雙的誇獎,小豆子得意的笑了開來。
其他的孩子們巴巴的望著盒子,如雙笑著開口,「小豆子,這麼好吃的點心如雙姊姊一個人吃不完,好浪費的,不如讓其他人也吃一點,好不好?」
「嗯!反正我回去可以再要娘做給如雙姊姊和大家吃。」小豆子大方的點頭。
如雙便把盒子裡的點心分給孩子們,所有的孩子都嘻嘻哈哈的吃起點心。
司馬靖望著亭裡的一團和樂,心頭升起了一股從來沒有的溫馨之感。
從周雲每天的報告之中,他知道如雙非常喜歡她的新工作,他也漸漸習慣了每天在晚膳的時候聽著如雙用興奮的語氣跟他說著她一天教學的情形,哪個學生又是如何的聰明,哪個學生又多認識了幾個字,他總是不發一語靜靜的聽著她說,看著她因為情緒的高昂而全身散發出動人神采,一種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情愫在心底慢慢滋生。
司馬靖不得不承認他是十分喜歡如雙的,但是從來就不習慣把心裡感覺表現於外的他,一時也不知如何去面對這種對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情感,如雙的出現,正一點一滴的融化他心中最冷漠陰暗的部分,對於這種改變,他有些惶恐而不知如何是好,卻也不忍心排斥,雖然對她沉默依舊,冷淡依舊,但是他已經會認真的傾聽她說話,默默的關心著她了。
正想著,如雙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緩緩地抬起了頭,正巧就望見了站在橋上的他。
看見司馬靖,如雙真是高興極了,也意外極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盒子,穿過身邊的孩子們,小跑步來到他的身邊。
「爺!您怎麼來了?今天的課快要上完了,您要不要進來坐坐?」如雙高興的笑著行禮。
「不了,我只是……」來不及迴避的司馬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的,小豆子的娘做了點心,很好吃的,您要不要嘗嘗?」
司馬靖望著如雙,發現她的唇邊沾上了點心的碎屑,他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替她撫去。
這個親暱的動作不禁讓如雙羞紅了臉,無措地低下頭去。
「謝謝爺。」如雙訥訥的說道。
司馬靖觸電般的抽回了手,這才發現到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驚訝的直望著站在橋上的兩人。
「我……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司馬靖別過頭,匆匆的離去。
如雙望向他離去的方向,無意識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留著他手上的溫暖。
他願意接近她了,這代表什麼呢?
想著想著,一抹幸福的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
*****
這天,司馬靖才從宮裡回來,還沒走到書房就看到周雲神色慌張的從長廊的另一頭走來,他狐疑的看著他。
「爺!您可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請快到夫人的房裡來,夫人暈倒了!」周雲滿頭大汗,看到司馬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什麼?」司馬靖聞言心下一驚,如雙暈倒了,這不太尋常,她這一陣子以來,身子已經好了很多,連氣喘都很少發作了,會突然暈倒,難道真的像她自己說的,她活不過二十歲?
一思及此,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他二話不說,立刻往如雙房中奔去。
一進房間,就看見小巧正拿著薄荷油熏著如雙的鼻子,試圖讓如雙清醒,但是如雙竟然沒有反應,他快步走上前去探了探如雙的脈,脈象有些輕淺且凌亂,見她臉色異常的蒼白,呼吸微弱,令人驚訝的是她正發著高燒,他緊緊的皺趄眉頭。
「小巧,去拿一盆水來。」
「是!」小巧立即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司馬靖看向周雲。
「今天早晨夫人和往常一樣去給孩子們上課,她的樣子和平常無異,等到上完了課,孩子們都回去以後,夫人的氣喘突地就發作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夫人早就開始發燒了,我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立刻把夫人送回房裡,也立即讓她服下了藥,可是夫人愈喘愈厲害,最後竟喘不過氣來暈了過去。我本想進宮找您,沒想到就遇到了您。」
司馬靖愈聽心情愈沉重,低下頭沉思。
「爺!水來了。」小巧端來了一盆水,司馬靖起身,「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夫人,夫人今天早上說吃不下,所以沒有用早點,我問夫人是不是不舒服,她又堅持說她沒事,像以往一樣的更衣準備出門上課,如果我再細心一點就好了。」小巧紅著眼,充滿歉意囁嚅的說道。
「好了,先別說這些,你用毛巾沾水試著幫夫人退燒,記得,要一直換水,我馬上進宮去找太醫,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一定要好好看著夫人。」司馬靖交代完,匆匆的趕著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