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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戲誰 第10章(1) 作者:沈韋
    金燦的陽光灑進一桌一椅皆以紫檀木打造的臥房內,沒有繁複的裝飾,簡潔中帶著陽剛。

    巨大的紫檀木床上躺著一對疲累至極、交頸而眠的小情人。

    為了救出心上人,解子焰奔波一日夜都沒休息,當救回心愛的人兒之後,切切實實擁在懷中,感受她的呼吸與心跳,他這才有辦法放鬆僵直了的背脊,與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神經。

    因徐蘭心、小森及小紫等人全部出城避禍,偌大的駱家杳無人煙,解子焰不放心她一人待在駱家,便將她帶回家中暫住,待徐蘭心等人回京才讓她回家。

    織雨本覺不妥,但見他為了她的事辛苦勞累,下巴已冒出青髭,滿臉憔悴,再則,經過這一回差點與他天人永隔,著實嚇壞她了。

    原先待在大牢裡,她自認非常鎮定,就算真要被砍下腦袋瓜也不感到害怕,可是他的出現讓她發現她根本就不想慷慨赴死,她心裡是有許多牽掛的,他就是其中之一,也佔了絕大部分,亦不得不承認,她並沒有自己以為的堅強。

    能幸運被他帶離死牢,她此時此刻只想好好和他依偎在一塊兒,任由他寬廣的懷抱與炙熱的體溫安撫驚惶受怕的心。

    所以她沒有任何異議地跟著他回到解府,進了他的臥房,任他抱著她上床睡覺,聽著他沉穩的呼吸,汲取熟悉的氣息,以為不累的自己,竟也昏昏沉沉睡著了。

    緊閉的門扉咿呀一聲被人輕推開來,滿身貴氣的解夫人蓮步輕移來到床邊,心疼的看著相擁而眠的小兒女。「可憐的孩子,真的是累壞了。」

    溫柔的手憐惜地輕撫織雨的長髮,一遍又一遍,試圖撫平她曾遭遇的驚恐。

    輕柔的扶觸將織雨自睡夢中喚醒,她睜開迷濛的雙眼,對著緊緊擁抱她的男人嬌憨一笑,等發現他仍在熟睡時,愣了下,他的雙臂明明環在她的腰際,那究竟是誰在摸她?

    她疑惑的轉頭東張西望,旋即撞見一雙盛滿溫柔笑意的眼眸,本是睡眼惺忪的她馬上驚醒,急著自解子焰的懷抱掙脫。

    「沒關係,就這樣吧。」解夫人出聲阻止,免得她吵醒睡得正香甜的兒子。

    「夫人……」啊!真是羞死人了,所謂捉姦在床就是指現在這種情景吧?雖然她跟子焰哥哥什麼事都沒發生,真的只是在睡覺,可是看在解夫人這當娘的眼裡,說不定會有不同解讀。

    她真是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沒臉面對解夫人質疑的目光,更想叫醒子焰哥哥,要他好好跟他娘解釋,可是他那麼累了,她實在不忍心吵醒他,唯有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別怕,沒事的。」解夫人輕聲道,雙眼不捨的看著織雨。

    先前她的確是極力反對兒子和織雨在一塊兒,人言可畏哪!她如何不擔心?可聲勢如日中天的宮家一夕之間說垮就垮,一堆高官富賈被抄家的抄家、被去官職的去官職,全都淪為階下囚,隨時會丟了腦袋。

    這讓她想了許多,尤其聽聞織雨也落難下獄,除了心疼不捨外,她也是很焦急的,深怕織雨年紀輕輕就枉送性命,幸好蒼天有眼,總算保住了織雨的性命。

    榮華富貴、顯赫名聲皆是過眼雲煙,最後剩下的,唯有真情,她又何苦為了不被人說長道短,狠心拆散一對小兒女,畢竟要朝夕相對過日子的,是這對小兒女哪。

    是以她不再堅持己見,反正她本來就很喜歡織雨,若兒子能與織雨共結連理,兩人過得幸福美滿,未嘗不是件好事。

    「是。」織雨努力不去理會湧上雙頰的熱潮,極力自我欺騙自己姿勢很正常,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她忐忑不安的看著解夫人,解夫人從前待她很好是無庸置疑的,可發生了她娘和解家叔叔的事,她想解夫人或許不會樂於見到她和子焰哥哥在一塊兒。

    「解夫人,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子焰哥哥和我在一起,但我心裡只有他一人,也只會愛他,我曉得這麼說很不知羞,可是能不能請你成全我們?我真的很愛子焰哥哥。」為了深愛的人,她可以拋開女兒家的臉面,求解夫人答應。

    「織雨,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的性情我很瞭解,和子焰一樣,一旦固執起來,沒有人能說得動你們,你真的想和子焰共偕白首?」解夫人面色平靜,不喜不怒,讓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是。」織雨以再堅定不過的口吻回答,惴惴不安的看著解夫人,唯恐解夫人惱,馬上命她離開。

    「你可有想過,倘若你們倆真成了親,將來要面對的指指點點可是會多到令你生厭,甚至不敢踏出家門一步,所以趁著還能反悔,你要不要再多想一下?」解夫人眼尖發現兒子似乎醒了,眼皮動了下,不過織雨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是以沒能發現。

    解夫人淡淡一笑,並不說破,讓兒子繼續裝睡,好聽聽織雨對他的真心真意。

    「我明白他人的閒言閒語絕對不會讓我好過,但我更清楚的是,沒有了子焰哥哥,我的人生將會是一片荒蕪,旁人愛說長道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們愛說,我就由著他們說去,反正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說嘴。」織雨小心留意解夫人的表情,以確認她的話是否引起解夫人的不快。

    擁著織雨的雙臂,激動的將她樓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

    好小雨!他果然沒愛錯人,她真的說得太好了。

    「看來你心意已定,任我說再多也不會有所更改。」發現兒子激昂的情緒,解夫人的心更加柔軟。

    織雨呼吸一緊,詫異的看著躺在身畔的男人,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猜想他是作了惡夢,才會將她抱得這麼緊。她心疼的輕拍他的背脊,在他耳畔輕聲安撫。「子焰哥哥,我就在你身邊,哪兒也不會去。」

    解子焰的心已化為一灘春水,春意融融,雙臂略微鬆了下,可仍將她鎖在心間。

    說完後,織雨這才羞赧的看向解夫人,讓解夫人清楚看見她的決心。「求解夫人成全。」

    「日後是好是壞,端看你和子焰怎麼想、怎麼過,旁人可是幫不了你們。」解夫人輕拍織雨的頭,興許小叔與駱夫人的遺憾,可以在解子焰及織雨身上獲得彌補。

    織雨聽出解夫人同意她和解子焰在一起,心下大喜,忙不迭地激動感謝。「謝謝解夫人。」

    解子焰聽到娘親的成全,高興得差點忘了他正在裝睡,就要開心的自床上跳起,抱著織雨大喊大叫,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

    「該改口叫娘了,這些天你吃了不少苦,安心住下來,好好休息,待你後娘回京,我再請媒婆上門提親。」解夫人不捨的再摸摸她的頭,然後朝她微微一笑,優雅起身離開。

    事情的發展順利得教織雨不敢置信,她懷疑的用力捏了臉頰一記,痛得她悶哼了聲,確定這不是一場美夢,它真實的發生了,她傻乎乎的笑了,若非擔心會吵醒熟睡的子焰哥哥,她早就開心的哼著小曲兒。

    「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果然是對的。」瞧,幸福就在垂手可得之處,要她如何不開心。

    修長的古銅色手指愛戀不已的撫上笑彎的粉唇,黑亮眼眸已然睜開,灼灼望著懷裡美麗動人的小女人,低啞著聲問:「你笑得好開心,是不是發生了我所不知道的好事?」

    晶燦眼眸見到他醒來,滿是喜悅,旋即又躍上一摸憂慮。「忙了一日夜,你應當很累了,怎麼現下就醒來,是被我吵醒了嗎?」

    都怪她不好,明明已經提醒過自己要放輕聲音,怎麼還是將他吵醒,又或者他是被她過於雀躍的心跳聲給喚醒的?

    「我已經睡飽,不累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是啥事讓你如此開心?」他低頭以鼻尖摩了摩她的頸側,嗓音更濃更醇,宛如一壇陳寧好酒。

    她怕癢的瑟縮著肩頭,格格嬌笑,一顆心被他低沉誘人的嗓音搔得酥癢,他明明就是個大男人,怎麼可以比她這個女人還要誘人?害得她心頭小鹿亂撞,想入非非。

    解子焰起了玩興,猛地翻身壓著她,靈巧的十指頑皮的搔著她敏感怕癢的部位。

    織雨像只小蝦米蜷縮著拚命閃躲,卻受困於上方的討厭鬼,讓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都流出淚來,最後不得不嬌聲求饒。「子焰哥哥,我認輸了,你快別再搔我癢……」

    「哦?這麼快就認輸,你確定不再多撐著點?」結實的雙腿曖昧夾在嬌軀兩側,情不自禁俯身啄吻了下嬌艷欲滴的粉唇。

    織雨以手指輕刮他的臉頰,嬌嗔道:「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這小女子,難道不怕事情傳了出去,大夥兒會笑你不害臊?」

    「老話一句,旁人愛說什麼由他們去,我不在乎,或許……」解子焰壞壞一笑,意味深長地瞅著她、

    「或許?」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邪惡,究竟是在暗示她什麼?好好奇啊!

    「我可以更加欺負你,好使他們有更多話題可聊。」他附在她耳邊暗示他將會狠狠的欺負她,就算她哭著求饒,他也絕不心軟。

    「你真的是非常不害臊。」雪白的耳根子因為他的暗示與溫熱的吐息泛紅,她羞得輕捶他的肩頭一記。

    「你一個人害臊就已足夠,我不用跟著湊熱鬧了。」他得意一笑,再嘟嘴上前,偷得香吻。

    織雨佯怒瞪他,想要擺出凶狠的表情,可是一想到他為她做的,便又心疼不捨,雙手輕輕捧著長出鬍渣的臉龐,溫柔印上一吻,這主動的一吻,讓她回想起在大牢裡那絕望中帶著無限愛戀的輕吻,心頭不由自主泛著酸楚,又夾雜著無限甜蜜。

    於是她懷著滿腔愛意啾、啾、啾,連番送上三記香吻。

    解子焰嘴角勾揚,感受她所獻上的親吻,四肢百骸無一不柔情四溢,滿滿愛意迴盪心間。

    「我做了什麼,可以得到如此美好的獎賞?」低啞的嗓音因盛滿愛意,顯得更加纏綿誘人。

    「因為你愛我,因為你為了我做了許多別人無法為我做的事,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愛你。」她甜甜嬌笑,再賞他一吻,若非兩人此刻躺在床上,她肯定會因他低醇的嗓音而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

    情潮氾濫的解子焰呻吟了聲,如此甜美的她,要他如何不愛?

    他低頭狂猛吻上她的唇,吻得既狂又熱,這不是絕望之吻,這不是離別之吻,這是擁有她最真實熱切的親吻。

    他真的成功將她自鬼門關拉了回來,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她,再也沒有人能將她自他懷中奪走。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我愛你,小雨。」勾人的話語自狂烈的親吻間甜蜜地流洩。

    織雨是蜷縮在他懷中,最乖巧的貓兒,她勾著他的脖子,濃情蜜意的回吻他。「我知道,在牢裡我就是依靠著你的愛,才有辦法不崩潰。」

    他心如刀割的加深這一吻,吻得如癡如狂,吻得醺然欲醉,吻得呼吸紊亂,吻得全身著火,就要失控。

    解子焰用力拉回理智,貪婪飢渴的唇舌才不再纏著她不放,慾火奔騰的望著身下被他吻得嬌喘連連、煙波氤氳的小女人,他遺憾的歎了口氣,長指輕點她吹彈可破的粉頰。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他好想趁她意亂情迷時要了她,可是他更想要好好疼惜她,她是他深愛的女人,他要尊重她、愛惜她,得明媒正娶,才能與她圓房。

    織雨笑吟吟地望著他,喜歡他眸底的珍惜。「不如何,只要全心全意愛我就行。」

    他故作訝異的挑了挑眉。「就這麼簡單?」

    粉嫩的唇角笑意加深。「說起來簡單,可是真正做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說不定哪一天,你會見到一個比我更美麗動人的姑娘,然後,你就移情別戀了。」

    怪了,明明是隨口胡說,怎地愈說心頭愈泛酸,彷彿他真會變心愛上一個比她更美麗動人的姑娘,討厭!

    「放眼京城,比你更美麗、更動人的姑娘比比皆是。」他壞心地逗她。

    聞言,織雨立刻翻臉,目露凶光,嘟起紅灩灩的唇瓣,一拳直接捶上他的心口。「原來你一直嫌我醜!」

    可惡!可惡!可惡!把這個負心漢踢下床算了。

    解子焰眼明手快的壓住她準備踢人的雙腿,笑嘻嘻地面對凶婆娘。「我話都還沒說完,你這麼快就準備動粗了?」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氣得牙癢癢,乾脆抓過他的手,恨恨咬上一口。

    當白森森的利牙一碰觸到他的手時,偏又心軟,不敢真的咬疼他,最後惱怒甩開他的手,負氣道:「你剛說的一點也沒錯,放眼全京城,比你更英俊瀟灑、風采翩翩、討人喜歡的公子比比皆是,我也很有可能在比較之後移情別戀的。」

    明知她是在賭氣,可這句話聽在耳裡說有多不舒坦就有多不舒坦,他跟她一樣吃起莫名其妙的飛醋,面目猙獰,愉快的向她宣佈:「來不及了。」

    「誰說來不及?我現下出門去,肯定會遇到一大串比你好上千百倍的美男子。」哦!她是笨蛋!話愈說愈擰,本來兩人濃情蜜意的不是很好嗎?都怪她這張笨嘴,這下她怎麼圓回來?

    難不成真要為了賭一口氣,上街隨便抓個男人回來氣他?這種蠢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真的是萬年大笨蛋,這時間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笨的女人。

    啊——她無聲的在心頭大聲吶喊。

    「剛剛是誰對我娘說,沒有了我,她的人生會是一片荒蕪?又是誰說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且也只會愛我一個人?又是誰請求我娘成全?」他得意洋洋將剛才聽見的,再次重複。

    織雨驚愕的瞪大眼,萬萬都沒想到在她和解夫人談話時,他居然已經轉醒,且還不動聲色的把她們倆所說的話全都聽進去了。

    她又羞又窘、又惱又怒,猛地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扯住他的衣襟,失控大叫。「你竟然裝睡?!」

    「我那叫閉目養神。」他好心糾正她。

    「不都一樣!你這個大騙子,我、我、我……」討厭!她又口吃了。

    解子焰故意模仿她口吃的模樣。「你、你、你嫁給我吧!」

    本來掄起拳頭要好好教訓他的織雨一愣,傻傻的對他說:「我正要揍你,你怎麼可以突然求親?」

    解子焰朗笑著坐起身,將她安置在腿間,聳了聳肩反問:「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很想揍你啊!」她表現得夠明顯了,他應該很清楚看見她的怒火才對。

    「好,你可以先揍我一拳,再告訴我,你要嫁給我;或者你也可以不動手揍我,直接告訴我你要嫁給我。」他讓她自由選擇,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就是嫁給他。

    織雨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發的脾氣早就消了,但仍有些不服氣的用頭輕輕敲了下他的額,嘟嘴抱怨:「看來你死吃定我了。」

    他低低笑著。「誰教你愛慘了我。」

    「哼!明明就是你愛慘了我。」不甘心的她再輕輕地撞了下他的額,以示懲罰。

    「是啊,我真是愛慘了你,所以,咱們成親吧!」他笑著承認退讓。

    他的識時務使得凰心大悅,眉開眼笑,決定展現她的好奇度,不再與他斤斤計較。她噘起粉嫩嫩的唇瓣,親吻他被她撞的額頭,開心同意。「好,咱們成親。」

    解子焰抱著她笑開懷,臉上儘是滿足的表情,心,無比踏實、歡快。

    「所以以後不管我變得多老,你都不許嫌我醜。」說來說去,她終究擔心在他眼裡,她不夠美麗得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傻瓜,就算你臉上皺紋滿佈,牙齒都掉光光,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美的老太婆。」他戲謔地打趣,親吻了下她不安的唇瓣。

    澄亮的眼眸閃耀動人光芒,右手調皮的玩著他下巴所冒出的青髭。「真的?」

    「當然是真的,若不是如此愛你,若不是時時牽掛著你,若不是再也看不見其他女人,我又怎麼會厚著臉皮對你死纏不放。」偏頭啄吻了下她柔嫩的掌心,為了得到她的芳心,他可說是用盡心計。

    她格格嬌笑,曾有的不安被他撫慰得服服貼貼,知道就算她變得又老又醜,依然有個人深愛著她的感覺,真好。

    於是她投桃李報,大方回應。「那以後你就是不再是風度翩翩的京城四公子之一,變成難以取悅、尖酸刻薄的糟老頭,我也會一樣愛你。」

    「再也沒有人比我更好取悅了,只消你每天對我燦爛一笑,我就不會變成討人厭的糟老頭。」他以鼻尖努了努她的鼻尖,大方透露攻佔他最好的方法。

    聞言,她笑得更加嬌艷動人,清脆的笑聲如樂曲,飄進他的心頭。

    陶醉在甜美笑靨中的解子焰癡然睇望,再次禁受不住內心渴望,徹徹底底吻住心愛的小女人。

    他的愛,就在雙臂之間,待他呵護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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