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自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可是她真的有探險的心情,這會她還沒有真的算過,但是雷漢宇曾說過他家有六個房間,天啊!之前他一個人住,現在也不過多她一個,卻有六個房間,而街上有一堆遊民或是失業的人沒處落腳,這是什麼世界啊?!
「你還不想休息?」洗過澡,一身清爽的雷漢宇亦來到了客廳,他的語氣平順。
「不想!」夏真馬上往沙發上一坐,一副耍賴在這裡的表情。
「你不累嗎?」
「不累!」
「但是折騰了一整天……」
「我精神好得很!」
雷漢宇知道她想逃避什麼,而他也不催她,既然婚都結了,他們也在教堂裡的神父面前立下了誓言,那麼即使沒有所謂的「愛情」,他們的婚姻還是要走下去。
他隨口問:「你想去哪裡度蜜月呢?」
「哪裡都不想去。」
「但是你生日時許的第二個願望,有關環遊世界……」
「雷漢宇,你一定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嗎?」她已經知道言多必失的後果,他還想怎樣啊?
「因為我有一個星期的假,去太遠的國家可能會把時間浪費在飛行上,所以鄰近的日本、韓國或是合裡島,再不然像是關島、澳洲都可以,總之由你來決定。」他很溫和的道。
「不去!」
「你會後悔哦!」
「我哪兒都不想去。」
「以後可不要跟你那群死黨抱怨,說你都沒有蜜月旅行!」雷漢宇有言在先。
「我沒什麼好抱怨的。」夏真看了他一下。「如果換成是其他的女孩,這會搞不好已經跪下來舔你的腳指頭了,我沒那麼不知足!」
「所以你不會舔我的腳指頭?」他開玩笑。
「你作夢看看會不會夢到。」
「好吧!該去睡了。」他暗示她去房間。
但是夏真沒有動,好像整個人已經黏在沙發上,她就是怕自己得履行為人妻子的義務,她們這四個女孩瘋狂是瘋狂,可是卻都沒有交男朋友的經驗。
「你還在等什麼啊?」他有些不耐煩。
「我還不睏。」明明她已累得要命。
「放心,我不是要叫你睡覺。」他暗示她,眼神也跟著熾然。
「雷漢宇,我……」
「你身上沒有什麼難看的胎記或是疤痕吧?」他取笑她,至今他們還沒有擁吻的經驗,而雷漢宇一向也不太吻女人,他覺得沒什麼必要。
「沒有!」她發火。「我的皮膚好得很。」
「我不介意關燈。」
她脫口而出,「我怕黑!」
「那就開燈。」他都可以。
「雷漢宇,我們……」她像驚弓之鳥似的看著他。「我們還不……熟。」
「上了床之後就熟了。」
她拜託的道:「我只想……先和你做朋友,行不行?」
「不行!」他一口拒絕。
「我……實在沒有辦法。」她抗拒著。
「你怎麼知道你沒有辦法?」
「我根本……」
「夏真,如果你已經有經驗,沒關係!我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處女,如果你沒有經驗,很好!我可以教你,我們兩個不會躲在黑暗中盲目的摸索,你交給我來主控,這樣行了嗎?」他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我知道你身經百戰,知道你已經可以開班授徒,但那又怎樣?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她不敢說她是處女。
「你只要把腿張開就行了。」雷漢宇很簡單、很直接的一句。
「不要這麼……下流。」她冒火了。
「下流?這叫下流?」他真的覺得很荒謬。「夏真,今晚即使我們不做,明天晚上我們也會做。」
「我……不方便。」夏真找了個最乾脆的理由。
「好!一星期後呢?」他咄咄逼人。
「那時……」
「那時再說?」雷漢字一個冷哼,接著冷不防的突然一把將她從沙發里拉了起來。「我們走吧!」
「雷漢宇,我說了——」她掙扎著。
「要叫到床上再叫!」
「你不能勉強我!」她知道她的歡利。「我可以告……告你強暴,你是個名人,如果不怕出糗、不怕上報,那你就碰我好了!我……我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人,你放開我!」
「你告我好了!」他一點也不在意。「最好是讓記者來採訪,讓他們瞧瞧是什麼樣的女孩會在新婚夜拒絕履行她應盡的義務,看看到時誰會比較投有面子,誰會沒臉見人!」
「雷漢宇……」她捶著他的肩膀和手臂。
「還是你較喜歡玩『粗暴』的?」他控制住她的雙手,後來乾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吼著他,「放我下來……」
「再十秒鐘!」他大步走向房間。
「我會……看不起你!」她罵著。
「隨便你。」他狂妄的笑。
****
沒有處女情結的雷漢宇在發現夏真是處女之後,反而有一些意外的驚喜,因為現在要找二十出頭的處女已非常不容易,以後如果他有女兒,他希望她也能守好自己的貞操,然後留給丈夫。
夏真的感覺自然不是很好,但是也沒有那麼糟,至少不如她想像中那麼痛,也不像書上所講如一種被穿刺般的折磨,她更覺得雷漢宇既不噁心也不會很粗暴,所以在剎那的痛過去之後,她反而釋然了,可是……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吻她呢?
這男人和她發生了關係,可是卻沒有吻過她,這——
「還看不起我嗎?」試著把氣氛弄輕鬆,所以雷漢宇開著玩笑。
夏真只是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沒那麼槽,對不對?」他微笑的看著她。
她冷冷的說:「很抱歉,我無從比較。」
「下一次會更好。」靠在床頭床板上,他帶著點疼惜眼神的看她。「而且一次會比一次好!」
「雷漢宇,你沒有吻我。」她突然說,用床單裹著自己。
「什麼?」他沒有聽清楚。
「我說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吻我。」
「你希望我吻你?」
「不該嗎?」夏真有些困惑。「男人不是很喜歡吻女人嗎?書上不是都這麼寫,電影上也是這麼演的,不是應該先要接吻,然後……」
「接吻之後愛撫,愛撫之後再上床?」雷漢宇替她說了。「你認為這有公式?!」
「可是相愛的人……」
「夏真,我們並不相愛!」他無情的打斷了她。
她整個人一震。「你……」
「我們是結了婚,我們是上了床、做了愛,可是這不表示我們就是相愛的,或者我們必須要親吻彼此,還有,我個人不是很喜歡吻女人。」雷漢宇連一點點的浪漫幻想都不肯給她。
「我……」她啞口無言。
「夫妻就是夫妻,我們會睡在一起、會在床上做愛做的事,可是這不代表我就必須把我的心交給你,或是你必須把你的靈魂賣給我,夏真,二十一世紀了,有點新思維好不好?」他淋了她一盆冷水。
「新思維?!」她一臉的難堪。
「我們不必把對方搞到喘不過氣來。」
「我只是說到接吻……」
「如果你堅持要我吻你,那……」他攤攤手。
「不!」夏真突然衝下床,她用床單把自己裹得死緊。「我不要你吻我!我不要這種要來的吻,不要你施捨的吻!」
「你反應這麼激烈幹麼?」雷漢宇不解的問,女人的心裡到底都是在想什麼鬼東西?
「所以我即使不愛你,你也不會怎樣?」
「夏真,你是我的妻子——」
「我可以不愛你嗎?」夏真啞著嗓子問,這會的她又憤怒又受傷,她居然會碰上這種冷酷、沒有良心的男人,他到底把女人都當成什麼了?
「隨便你!」他不在乎的說。「愛不愛的決定權是在你的手上。」
「那麼你一點也不介意你的妻子對你沒有感情,她只當你……只當你是……」她氣得說不出來。
「丈夫。」他說了。
「你只要這樣?」
「夏真,你到在爭什麼、堅持什麼?」他亦下了床,順手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大睡袍穿上,用研究的眼神看著她。「我說了我不相信愛情那玩意兒。」
「所以我只是一個妻子?」
「你是我的妻子沒錯!」
「但我不需愛你。」
「我說了隨便你!」
夏真這會才知道他只給了她名銜、給了她華屋住、給了她衣食不缺的生活,但是他的心或是靈魂,他仍守得牢牢的,她連他的心門口都還沒有碰觸到,更別提走進他心底。
「我懂了!」夏真覺得自己其實也不該這麼失望,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他娶她只是為了證明他有這個膽而已。
「你好像……很失望?」
「不,我很高興你把話講得這麼清楚。」她擠出了一個很淒美的笑容。
「但是你……」
「我很累了,我可以去別的房間睡嗎?」今夜她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接觸到他的身體,因為他那顆冰冷的心已夠她受的。
「只是今晚。」雷漢宇乾脆的說,「以後我們每一天都要睡在一起,這是我的權利。」
他只知道自己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也已經開始想念她的身體、她緊繃的女性幽道,這個女人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權利?!」她冷傲的看他一眼。「可以,反正你要的也只是一具女性的軀體,不是嗎?」
「夏真,我們這算……吵架嗎?」他皺眉。
「你說呢?」
「現在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那你一個人慢慢過吧!」說完,她像個女皇般昂然走出房間。
但也只是今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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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結婚,程城和歐陽蓁的婚結得有些太過簡單,就像是簽一紙合約罷了。
歐陽定仁參加了他們的公證結婚,然後三個人一起吃了飯,沒有喜宴、沒有賀客,好像這就只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本來想在女兒結婚時好好鋪張一下的歐陽定仁,這會因病是完全的低調,程城這邊則因為他事業的問題,所以更沒打算弄得天下皆知,於是他們簡簡單的結婚了。
歐陽蓁並沒有帶太多東西來到程城這裡,他們講好了白天她會在自己家中陪伴她父親,只是在晚上回來睡,兩人不同的房間,他們都談妥了。
所以今晚的新婚之夜沒有浪漫綺情、沒有火熱激情,有的只是那種好像老夫老妻的平淡情境,他們只是像好友、像鄰居一般。
「呃……」程城看了下牆上的時鐘,現在才晚上七點,他們兩個要做什麼呢?「你肚子餓不餓?」
「中午吃得好飽,所以……你會餓嗎?」歐陽蓁也客氣的問,當了夫妻的他們反而別彆扭扭不自然的。
「我不會。」
「那……」她這才知道自己結婚的提議有多冒險、多衝動,兩個只能算是認識的人就這麼的結了婚,完全不瞭解彼此的興趣、嗜好,完全不清楚對方的生活方式,這真的是太荒唐了。
「你想出去走走嗎?」程城問,現在才七點,總不能叫她進房去睡覺。
「我有點累。」
他馬上說:「那就在家休息吧!」
「如果你想出去。」
「我不想出去。」
「那看電視吧!」歐陽蓁馬上想到打發時間的方法。「現在有新聞可以看。」
「我很少看電視。」但他仍拿起了遙控器。
「那就不看吧!」
程城實在很不能忍受這樣的相處方式,如果以後他們每一天都要這麼過,那麼他會瘋掉,並相信歐陽蓁不只會瘋,還會心臟病發作,所以他想打破這種拘謹、小心翼翼和不熟悉的感覺。
「我們別這樣行嗎?」放下了遙控器,他決定像個一家之主。「我們把狀況弄得太冷場、太詭異了!」
「程城……」
「你把這裡當家,當我是你的家人,而我……也把你視為家人,我們自然一些……」
「例如……」歐陽蓁也希望如此。
「你現在想做什麼?」
「我想……敷臉。」她囁嚅地說。「我帶了很多面膜來,可是……可是如敷個臉要半小時以上。」
「去敷臉吧!」他馬上點頭。
「但是你……」
「我現在想去看一些資料,我的公司要重新開始了,我想快一點把所有的東西備妥。」程城充滿了企圖心和旺盛的鬥志。
「那你去忙你的吧!」
「所以……我們各自做我們想做的事。」程城下了結論,「你不必遷就我,我也不必顧忌你,大家用平常心對待,你覺得怎麼樣的方式你會比較快樂,那就去做;我覺得什麼樣的方式適合我,我就去做。」
「但我是你的妻子……」
「歐陽蓁,真的要我提醒你嗎?」
「我總覺得我該……」她心有不安。
「你並不欠我什麼。」
「可是是我把你拖進了這場婚禮,我……我不能再讓你有一點的委屈。」歐陽蓁耿耿於懷。「我該為你做些什麼的,就算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你想為我做什麼?」他好奇的問。「反正你又不打算和我……」
「我可以幫你準備晚飯。」她趕忙轉移話題。
「你會煮?」
「我可以請我家的傭人多煮一份,我晚上回來時再帶給你。」她很有心的說。
「還有呢?」
「我可以要她每星期來這裡打掃兩次,順便幫我們洗衣服,打理一些瑣事。」歐陽蓁又想到這主意。
「我乾脆在這裡也給你請一個菲傭。」
「程城,我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回饋我什麼,可是不需要,對我而言這個屋子裡只是多了個伴,我說過,我仍然過我的,你依然過你的,不要因為我而讓你覺得綁手綁腳。」程城強調這一點。
「你對我這麼包容又這麼無私,我……」
「去敷臉吧!」
「但是今晚還這麼長……」
「一會我會上網查東西,如果你想到書房裡來看書,那麼歡迎你的加入,我會準備好咖啡。」
「咖啡我來準備!」歐陽蓁馬上說。
他微笑的看著她。「那就這樣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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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沒有想到和雷漢宇的家人吃頓飯會這麼的痛苦,或許他們是無心,也有可能是有意的,總之他們讓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好像他們住的不是同一個星球,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
和雷漢宇的關係已經有夠緊繃,除了偶爾一起吃晚飯、睡在一起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對他而言,她就是「妻子」,就是雷太太,他不需要愛她,不需要特別去關心她、呵護她,這點令她很痛苦,逼得她也不敢去愛他、去親近他,怕浪費自己的感情,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道牆。
一道無形、看不見的牆。
看到夏真一臉的冰霜,雷漢宇不是很能理解,只知道她一上車就板著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都欠了她似的。
回到家中,再看到她用力的甩上衣櫃的門,他終於忍下住了,他要知道她是在發什麼脾氣,又是誰惹到了她?
「你在不爽什麼?」他開門見山的問。
「我看起來像不像是次等公民?」她忍不住發洩。
「什麼意思?」
「是不是姓雷的人都高人一等,還是只有你們雷家最優秀?」她已經忍了一個晚上。
「夏真,我們家的人並沒有對你怎麼樣。」雷漢宇邊解襯衫扣子邊說,表情不太高興。「你一定要雞蛋裡挑骨頭嗎?」
「還要怎樣?!」不是夏真敏感,而是他們有些話太尖刻了。「什麼叫公務員一個月的薪水不夠你們買一雙好一點的鞋子?」
「我妹妹的話……」
「公務員一個月的薪水可以養活一個家庭了。」
「你知道就好,何必……」
「還有,是誰不夠貴氣了?!難道一定要全身的名牌才算是貴婦,才像是名媛嗎?」她也愛名牌,可是她不是非擁有不可。
「我姊姊嬌生慣養,你不要和她比什麼。」
「我沒有和她比,我只是受不了她的價觀觀。」
「你有你的,她有她的……」
「她們根本瞧不起我!」
「你想太多了。」他脫下襯衫。「她們那些每天在上流社會Party裡混的女人,說話、想法都是這樣子.只要你和她們混得夠久,相信……」
「雷漢宇,我不要變成那種女人!」夏真大聲的說,這會她還想不出要砸什麼來發洩她的怒氣,他們根本沒有人接受她,全把她當是突然飛上枝頭的麻雀。
「那你想當哪種女人?」
「我要做我自己!」
「那就做你自己。」他又沒有想改變她。「我有要你做什麼改變嗎?」
「你父母也不喜歡我。」夏真的語調有些悲傷、難堪。「我並不是他們期待中的媳婦。」
「和你過日子的人是我,他們會尊重我……」
「他們尊重你卻不接受我!」
「又沒有住在一起,你在意什麼?」
「我不必在意?」她咬著唇,有著好深好深的挫折感:「你不必愛我,你的家人也不必喜歡我,我只要做我自己。雷漢宇,你的世界就是這麼的無情、這麼的簡單、這麼的容易嗎?」
「我以為你會感到輕鬆。」雷漢宇也火了,他將襯衫一扔。「難道你什麼都要?!你要所有人都愛你、都喜歡你,你要整個世界、要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去走,你以為你是誰?」
「我不是這意思。」
「誰規定我家人得喜歡你?」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是起碼的吧!」
「你就喜歡他們嗎?」他一哼。「一路上你已經擺足了臉色,只是想讓我知道你有多不爽,夏真,這就是真實世界,不會所有的人都把你當寶,他們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不是你那群死黨。」
夏真沉默下來了。
「現在沒有那種完美、和諧、童話似的關係,每段關係都需要經營、都需要緣分,如果他們喜歡你,那是你幸運,如果他們不喜歡你,要不你認了,要不你努力讓他們接受你,就是這樣!」雷漢宇一副到此為止,她最好不要再小題大作的表情。
她悲哀得說不出話,她不該嫁他的,當初她該逃,隨便哪裡都好,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大男人主義的代表。
「睡吧!睡一覺就沒事了。」他用施捨的口吻道。
夏真準備離開房間。
「你要去哪?」他攔住她。
「我還不想睡!」
「我也不會真的叫你馬上『睡』。」雖然她的睡衣一點也不性感,可是他就是對她的身體充滿了依戀,她雖沒有什麼經驗或反應,可是她「進步」的空間非常的大。
「雷漢宇,我沒有心情。」夏真拒絕他。「你不要勉強我!」
「沒有心情?你哪來這麼多情緒?」他不滿的道。
「反正我不想。」她抬高下巴。
「由不得你!」他剝開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