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是韓國第二大城,經濟相當興盛,擁有國際貿易港口與國際機場,自古被視為韓國與外國文化及經濟交流的中心,近代釜山已成為一個引人注目的旅遊城市。
十二月溫度降至零下,釜山大雪紛飛,形成一片美麗的雪景。
釜山市中心內,有一棟別具風格的商業大樓。在韓國人眼中,這是一棟標榜裴氏家族龐大財富的大樓。
裴氏集團老總裁已卸下職務,與妻子雲遊四海,故由他四位優秀的兒女掌管公司各部門的營運——
大少——裴承煥,總裁,統領裴氏集團內各部門。
二少——裴承煜,董事長,負責業務部門。
三少——裴承社,總經理,負責開發、生產部門。
四小姐——裴允兒,經理,負責財務部門。
裴氏集團會議室內,各個單位主管皆正襟危坐地圍著一張長形桌,雙眼謹慎地看著前方深具影響力的總裁——裴承煥。
裴承煥犀利的見解與睿智的看法,使得他在三十二歲時,能夠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坐上總裁的位置。
裴承煥挑起眉,手指不斷地敲打桌面,每敲打一次,底下的部屬們立即屏氣凝神地仔細聆聽他的下一個指令。
但他的話,卻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打斷。
「大哥,不好了,大——」
「你先出去,到辦公室去等我。」裴承煥疾言厲色地打斷她的話。
女人知道因為自己太過急躁,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大錯,立即羞愧地關起會議室的門走到總裁辦公室,等候裴承煥的出現。會議一結束,裴承煥隨即步出會議室。
一進入辦公室,他馬上皺起眉頭,對著女人道:「你太大意了,若是禍從口出,看你怎麼彌補。」她總是改不了急躁的個性。
「我知道錯了嘛!你就別怪我了,我也是擔心二哥的下落,才會如此著急。」這女人便是裴允兒,裴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承煜發生事情了?」敏銳的裴承煥,直接切入話題的核心。
「對,剛才我接到情報,說二哥在台灣遇襲,現在下落不明。」她憂心忡忡地對上裴承煥深邃的瞳眸。
裴承煥的話一向深具影響力,只要是他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人敢反駁,而他也一直是公司與家中的精神支柱。「誰做的事?」裴承煥的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竟然有人敢動裴氏集團的人,這分明是存心挑釁!
「阿金。」
「他?」他的眼中閃過訝異,不過很快就被抹煞。
「不過,據下人回報,阿金陳屍在台灣街上,很明顯是被二哥槍斃了,現在台灣的警察已經開始展開調查。」
「承煜呢?」
「他槍斃阿金後,就不見蹤影。」
「勇士呢?」
「連勇士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知不知道阿金叛變的原因?」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一切只能等找到二哥後,才能水落石出。」
「立即封鎖所有消息。」他迅速地下達命令,「馬上找承社過來。」承煜突然發生狀況,要是不立即查出承煜的下落,他心裡實在很不安。
裴家人的身份特殊,一旦失去保鏢的保護,難保不會遭逢敵人追殺,這事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他必須盡快處理妥善,找出承煜的下落。
☆☆☆
總裁辦公室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我不敢想像二哥若在台灣發生意外,我……」裴允兒顫抖著身子,不敢把話說完。一向活潑外向的她,如今已擠不出笑容。
「阿金怎麼會做出這麼膽大妄為的事?是誰指使他的?」裴承社的火爆脾氣是出了名的,所以他的嗓門總是特別大。
「我也覺得不尋常,阿金跟著承煜少說也有五年的時間了,這五年來我相信裴家待他不薄,如今他膽敢傷害承煜,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慫恿他。」
「承煥,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最要緊的是趕快我到承煜的下落。」由於三兄弟的年紀相當,所以三人總是沒有禁忌地呼喚彼此的名字。
「承煜的下落是一定要查出來,但是同樣的,我也要查出背後主使者是誰,否則難保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在你、我或允兒身上。」裴承煥一向深謀遠慮,考慮得也比較遠。
「你是怕有人衝著我們兄妹來?」裴承社露出凶狠的表情,大有要與人拚命的意味。
「在還沒找出承煜之前,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總而言之,這段期間我們要謹慎小心,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管他是誰,要是讓我查出來,我一定剝了他的皮。」
「別衝動。」他最擔心的就是承社的火爆脾氣。承社的脾氣一向很沖,往往一上了火,便無人能阻擋。
「我知道怎麼做。」裴承社在裴承煥的注視下收斂了許多,但眼裡的狠戾仍然不滅。
「你這樣我不放心讓你去台灣。」若是一個衝動,上了敵人的當,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裴承煥意味深長地看了裴承社一眼,只見裴承社眼裡的暴戾正因他的話而逐漸消失。
他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承社衝動歸衝動,仍知道事情的輕重。「我保證我會收斂自己的脾氣。」他以童子軍之勢發誓。他知道自己的個性如果太衝動,一定會壞了大事,所以向裴承煥再三保證。
「多帶幾個保鏢去台灣。」裴承煥滿意地點頭。「到了台灣那邊,隨時保持聯絡,記得讓我知道狀況。」
「我也要去。」看兩位兄長達成協議,裴允兒也不甘被忽視的出聲叫道。
「不行!」裴承煥與裴承社異口同聲地道。
「為什麼不行?」她抗議。
「這不是兒戲,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給我好好的待在這裡上班,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擅自離開韓國。」裴承煥疾言厲色地看著她。
「可是,我擔心二哥……」
「放心,等著我把承煜帶回來。」
「可是……」裴承社的保證,不但沒讓她安心,反而讓她更忐忑不安。
「別再反駁我說的話,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裴承煥的態度十分堅持,不容裴允兒反駁。
裴允兒頓時垮下臉,好不委屈地瞪著兩位兄長。
☆☆☆
一室的水藍色表達出潘罄影開朗活潑的個性。她喜歡水藍色,所以牆壁被她親手塗成了水藍色。
一夜未合眼的潘罄影,此時此刻眼中巴佈滿血絲,而眼眶周圍浮現的黑眼圈,更加顯示出她的精神狀況很差。
幸好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否則以她這副鬼模樣去上班,不嚇死人才怪。潘罄形抬眼對上梳妝台的鏡子,看到自己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不禁嚇了一跳。就在她決定要到浴室去清洗一番時,床上的裴承煜輕輕地翻動著身子,嘴裡還嚶嚀了幾聲。
霎時,潘罄影的眼睛亮了起來,唇角也悄悄地勾起一抹笑意,她已顧不得門面,迅速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男人逐漸甦醒。等了好久,終於看到男人即將醒過來,這也就代表他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潘罄影高興得想要歡呼,連忙把喜悅傳達給一旁的勇士。「喂!你的主人已經快醒來了,你高不高興?」
勇士高傲地看著床上的裴承煜,完全不理會一旁興高采烈的潘罄影。「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潘罄影愉悅的心情,頓時因為它不理不睬的模樣而跌到谷底。
可惡的狗,好歹她也幫它洗過澡,它居然連一點注意力也不分給她,真是太過分了!「我不是在邀功,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昨晚不眠不休地照顧你的主人,一夜都沒睡,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才對?別這麼酷、別不理我,好不好嘛?」她使出苦肉計。它終於轉過頭來,面對潘罄影。
潘罄影見狀,終於露出一記詭異的笑容。聽到這番話,很少人會不被感動的,沒想到就連狗也不例外,哈哈!
但下一刻,潘罄影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因為她看到它竟然對著她齜牙咧嘴,一副挑釁的模樣。
「你、你、你真是太可惡了!我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你說話,你竟然還這樣對我,看我不修理你才怪。」
潘罄影氣憤地走到它面前,揚起右手,佯裝要打它……
驀地,一隻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令她錯愕不已。她一臉訝異地瞪著那隻大手,雖然受了重傷,但男人的力氣卻依然很大。她心虛地不敢看這隻大手的主人,因為這代表床上的男人已經醒過來了,而且還當場逮到她想要修理他的狗兒。
慘了,這下子該怎麼解釋才好?「別碰我的勇士。」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但伴隨而來的是一記更大的喘息與悶哼聲,顯然他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他甩開潘罄影的手。
「勇士?這只秋田犬叫勇士?」原來這隻狗眼看人低的秋田犬叫勇士,還真是貼切啊!勇士在一旁吠叫,為他的清醒而高興。沒良心的傢伙,見到自己的主人醒來就這麼高興,卻連理她這個救命恩人都不肯,真是忘恩負義!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動它。」
「我又沒有要打它。」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他終於張開炯亮有神的雙眸,縱使有傷在身,卻完全不滅他的威嚴。
「我是在跟它玩。」
「我不以為勇士是在跟你玩。」他壓根兒不相信她說的話。勇士是他從小養大的愛犬,它的個性高傲孤僻,從不輕易讓人靠近,就連他自己的妹妹都無法輕易靠近它,這女人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是在跟勇士玩,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不信你可以自己問它!」潘罄影一把抱起勇士,笑逐顏開地道。她才不可能把這罪魁禍首放在一旁看他們兩人吵架,更何況她抱勇士已經抱上癮了,雖然勇士長得高大強壯,但是把它抱在懷裡,就像是在冬天抱著暖爐般,暖呼呼地讓人捨不得放開。
一抹訝異閃過裴承煜的眸子,因為勇士正以一副撒嬌的模樣躺在潘罄影的懷裡,甚至還用舌頭示好地舔著她的手。
而它的目光對上裴承煜,視線交會,似乎正說明了潘罄影所言不假。「我完全想不到一覺醒來之後,勇士就被一個陌生的女子給征服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勇士不滿地吠叫了聲。「別告訴我你沒有,我不相信。」他用如鷹隼般的雙眸看著勇士。但勇士卻不再以吠叫做辯解,只是安靜地躺在潘罄影的懷裡。
裴承煜見狀,唇角上揚。見勇士如此安靜地躺在那個女人懷裡,就代表它已經接受了她,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具任何威脅性。裴承煜開始掃視四周,胸膛上的劇痛經過處理後,似乎已經減輕了不少,「這是哪裡?」
「我家。」
「是你救了我?」他明亮的眸子對上她的,落入他眼裡的是一張晶瑩剔透的臉龐。
她有一雙像是會說話的大眼;長長的睫毛,似輕飄飄的羽毛般,挑逗著一個男人的敏感神經;如凝脂般的白皙肌膚,更是令人心動。無庸置疑的,她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也是所有男人眼中的極品,更遑論她還有一副姣好的身材。
老天爺待她真是不錯,把所有女人該有的美麗外表都給了她,但就是不知道她的內在如何?「你看夠了沒?」潘罄影惱羞成怒地瞪著他。明明是一個病人,卻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簡直是不尊重她這個救命恩人。
裴承煜悶哼一聲,收回打量的目光。
「我先跟你聲明,既然你已經醒來了,就得盡快離開。」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收留他這麼一個大男人,若是傳了出去,那該如何是好?不,她不能冒這個險!
勇士在潘罄影的懷裡吠叫著,似乎是不贊成她的話。
潘罄影笑著道:「你就另當別論了,若是你想留下來陪我,我自然不反對。」不只不反對,還是千百個願意呢!
裴承煜好整以暇地瞅著她,「你似乎很喜歡勇士?」勇士一向高傲孤僻,也不愛理人,幾乎很少有人會喜歡它。
「豈止喜歡,它簡直是一隻神犬。」潘罄影的眼中充滿讚歎與崇拜,「這次若不是它,你早就死在街頭了。」
裴承煜挑起眉,看著潘罄影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禁譏笑地勾起唇角。雖然他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但又不得不這麼做。「我從來不知道勇士這麼厲害,居然能救我的命?」其實他是勇士的主人,當然知道勇士的能力,但他選擇保密,以免樹大招風。
在飼養勇士並發現它的特殊能力後,他雖然感到驚訝,卻沒有公開,只是對它進行一連串的秘密訓練。
當時的謹慎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若是遇到緊急狀況,說不定勇士可以派上用場,如今事實證明他的深謀遠慮是對的。他的命的確是勇士救回來的。
他充滿感謝地看著勇士,勇士則仰起驕傲的下巴,接受主人無言的感謝。他們之間的默契,早已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
「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它聽得憧我們說的話?」潘罄影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它甚至還會讀心術呢!」
聞言,裴承煜笑了出聲,但扯動胸口造成的疼痛,卻令他微皺起眉,「你會不會是看太多怪力亂神的小說了,勇士有多少能耐,我自己知道。」
「是真的,它真的聽得懂我們說的話,不然,我示範給你看。」潘罄影想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立即讓勇士與自己面對面,「勇士,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對不對?若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說完,潘罄影屏氣凝神地看著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勇士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她心中的興奮瞬間轉為失望,難以置信地瞪著它,「怎麼會這樣?你應該聽懂我說的話啊!」
它居然就只是這麼看著她,根本不做任何反應!
「我是勇士的主人,我很清楚它的能耐。」裴承煜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勇士的能耐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她得到了勇士的信任,但在還沒完全確認她的底細之前,他是不可能冒著失去勇士的危險,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一樣。
「我沒有說謊……」潘罄影失望的說。
她無奈地瞅著懷中的勇士,只見它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後,便縮著身子更往她懷裡靠,然後閉上眼睛。
它打算不理她了……
☆☆☆
嗚……嗚……
潘罄影苦著一張瞼,欲哭無淚。
霎時,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難道昨夜真的是她眼花了?
但是應該不可能啊!勇士昨夜的表現可是讓人嘖嘖稱奇,它不但聽得懂她說的話。甚至還會以吠叫聲來回應她,怎麼才過了一夜,就全改變了?
「勇士聽不聽得懂人類的話,或是它會不會讀心術這些都不重要。」裴承煜微勾起度角,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瞧,你征服了它,它一向很驕傲,不喜歡別人靠近它,所以它主動靠近你、讓你抱,你應該感到很高興,至少它並不笨,它還知道是你救了我們一命。」他說這些話的同時,還看到勇士對他投以一記不滿的目光。
「算它還有良心,懂得知恩圖報。」潘罄影這下可得意了,完全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高興得直摸勇士柔軟的毛。
「你叫什麼名字?」他們聊勇士聊了這麼久,卻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潘罄影,你呢?」她大方的說。
「裴承煜。」他仔細觀察她的反應,直到感覺沒有任何異狀後,才放下了心。這是裴家人特有的習慣,總是先察言觀色後,才會表現出自己的感覺。畢竟裴家人是許多人爭相逢迎、虛以委蛇的對象。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掉以輕心、疏於防範,而讓阿金的事件再次發生。他的生命禁不起再一次的玩笑!
「你不是台灣人,對不對?」潘罄影骨碌碌的大眼玩味地看著他臉上的變化。她發現他是一個相當好看且耐看的大帥哥,他絕對有當偶像的條件,像他這樣的男人,只會讓女人想把他緊拴在身邊。裴承煜的眼中閃過一抹質疑,他戒備地看著潘罄影。
「你的口音不像台灣人,你是哪裡人?」
腦海裡閃過幾個重要的環結與訊息,裴承煜冷靜的衡量與分析後,決定等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再離開這裡。
「我是哪裡人並不重要。」裴承煜三言兩語就帶了過去。「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她先前表明要他離開的態度閃過他的腦海,希望說服她答應不會是件難事。
潘罄影點點頭,慎重其事地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想我都可以接受。」
她看得出來這男人的防備心很強,既然人家不想說,那她也不勉強,反正她向來都不是好奇寶寶。
「我想暫時借住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