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在心裡將怎麼辦?
原本,天晴日晏;現在,傷心莫名。
好好的一個週末,家中迎來不速之客!
大模大樣躺在沙發上吃薯片的沈雨霏面無愧色,一臉坦然地享受著假日的快樂。身旁好友的怪誕,一點沒放在心上。
「沈雨霏,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於?」杜惟眉試圖挽救一下自己。
「知道,歷史上的今天法國民眾攻佔巴士底獄——』』沈雨霏半瞇縫著鳳眼,自言自語地說:「所以之後每年的七月十四定為法國國慶節嘍!」說著,爬起來撈住杜惟眉的肩頭磨蹭了幾下,「呵呵,我的世界歷史學得不錯吧!」
「啊哼。」對她的裝傻充愣,杜惟眉採取唾棄的態度。
「難道我說的不對?」沈雨霏停下了咀嚼到一半的薯片,偏著腦袋想一會兒,然後猛然一拍大腿,「喔——我知道了!」
「終於想起來了?」
「是我大表姑兒子的老媽家的侄女的死黨的好日子!」不愧是律師,磕起牙來字字珠璣不說,而且清晰無比,絕不帶半點含糊。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杜惟眉聽得徹底絕望,無語問蒼天。
難怪喬戩會讓他二弟來住,面對你最重要的人,即使再有不方便的地方也會包容。這恐怕就是做人難的原因。
「惟眉——」沈雨霏拍了拍好友的臉蛋,「不會氣死了吧!」
「放心,我還要留著一口氣來回報你!」杜惟眉誇
越愛越貪心
「呵呵呵呵…-_'』沈雨霏笑瞇瞇地圈住她的肩頭,「行啦,逗你玩,別生氣嘛。今天是你和喬戩的結婚紀念日,我剛才不是說了7是你自己跟著木頭住的時間長.反映比較遲鈍罷了,可不能怪我!」
我大表姑兒子的老媽家的侄女的死黨的好日子。
啊.這就是百練不如一聞的繞口令?
杜惟眉再次受教,翻了個自眼,「油嘴滑舌,雨霏,你快和我們公司那個張狂小子一個火候了,別再進步,否則我不認識你。」
「什麼『張狂小子』?」沈雨靠眨眨眼,不苟同道,「一個口齒伶俐的人,你應該欣賞,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因為有了他們才變得精彩多姿。」
吐血。
杜惟眉懶得理她,一瘸一拐站起來到小廚房內準備中午飯。
「唉,你的腿怎麼了?」沈雨霏好奇地跟在後面。
「崴到了。」她淡淡地一帶而過,不願多提。
沈雨霏察言觀色,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於是很聰明地選擇忽略,依然笑道:「既然崴到腳,就該好好休息,你做什麼呢?我又不是外人,不介意吃點零食打發時間,若是讓你又碰到傷到那我就罪過了。」
杜惟眉無奈地扭過頭,「你不要把我逼到絕路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嗯,你也變得開不起玩笑……」斜靠著廚房的門,沈雨霏百無聊賴地伸伸懶腰,「真是不好玩,你結婚之前還不是和我一樣口無遮攔……」
變化?
為什麼連雨霏都說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她……真的是死氣沉沉?
「雨霏,你說我現在不好?」洗著一捆青菜的十指停了下來,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杜惟眉的手背落下。
「為什麼要問?」沈雨霏似笑非笑地挑挑眉,「惟眉,這種事別人說了都不算,你自己覺得開心最重要。」頓了頓,「道理是道理,現實歸現實,誰也不能代表你的感觀嘛。」
杜惟眉想了想,也笑起來,「或許吧,婚後的女人容易患得患失。」
「對,你是典型的例子!」沈雨霏敲敲太陽穴,「這樣吧,你也不要在這折騰,既然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就浪漫點,到外面吃燭光晚餐多好啊。」
「不要。」杜惟眉的臉上微微泛紅,「都是一些電視上的玩意兒,喬戩不喜歡。」
「他不喜歡,你呢?」沈雨霏雙手環胸,挑著眉望向她,「你是他老婆,結婚三年,連一次有意義的活動都沒有,是不是做丈夫的太失職?」
「我又不在乎。」杜惟眉聳聳肩,「什麼『度蜜月、燭光晚餐、情人節的玫瑰』都是商家謀劃出來賺錢的把戲最重要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就什麼都有了。」
「太容易滿足啦!難怪喬戩把你吃得死死的。」沈雨霏瞪大眼睛——嘴裡說不在乎,分明每個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嘛!
言不由衷的女人,將來有你苦吃的!
「雨霏。」杜惟眉看了看她,笑道,「等你有了心上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妥協。」
「難說,這要看兩個人中誰占主動地位來影響對方。」她晃了晃修長的食指,一臉的高深莫測,「顯然——你不夠堅定。」
「不是不夠堅定。」杜惟眉唇一彎.壓下她的指頭。「而是——尊重他。」
「你——」沈雨霏剛想說什麼,電話鈴再度響起。
「幫我接電話!」杜惟眉的下巴輕輕一抬,示意自己的雙手還浸泡在水中。
沈雨霏點頭,拿起電話,不知聽了什麼就說:「哦,我不是你老婆,你認錯啦。」然後壞壞地笑道:「你老婆被我綁架,快拿五百萬美元的贖金來!」
「雨霏!」杜惟眉在廚房裡探出腦袋,苦笑道:「是不是他?」
「哪個他?」捂著聽筒,沈雨霏故意地揚高了嗓音.凝視著天花板。
「是不是有事?」杜惟眉皺了皺眉。快中午了,喬戩沒回來卻打來電話,這裡面肯定有文章,心裡微微一顫。
沈雨霏慢條斯理聽電話,邊說:「嗯,猜出本大小姐的名字,算你尚且有幾分良知。嗯,我串門來-…——嗯?」聲調陡然一尖,「搞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當傳話筒,你有話自己和她去說!」
杜惟眉聽得迷迷糊糊,連忙放下手中的菜,隨便在抹布上蹭幾下就往客廳來,其間若不是沈雨霏眼疾手快,肯定被扭傷的腳絆倒在地。
顧不得沈雨霏的責難,她匆匆拿起聽筒,「喂。」
沈雨霏專注地盯著牆壁上的掛畫,對週遭的動靜恍若未聞,直到杜惟眉通話完畢,才扭轉過來看她,「都說了不用你做飯嘛!誰讓你不聽?」
杜惟眉脊背一陣刺痛,「沒錯,不該不聽你的話啊!」
「還要不要接著親自下廚?」沈雨霏輕笑,「那種不負責任的傢伙,不勞你費神!」拖著下巴沉思,「嗯,看來我今天來對了,不然你一個人在家裡孤零零多可憐。」
「公司突然指派他出差,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杜惟眉落寞地斂下眼睫,慢吞吞站起開走回廚房,「雨霏,我做飯給你吃吧!喬戩不回來,咱們倆吃,算你今天有口福,多年後又嘗到我的手藝!」
沈雨霏看了她一眼,「你好意思提啊?我媽到現在一提你杜大小姐下廚就心驚膽戰!」
有一次提前放學,杜惟眉到沈雨霏家做功課,正好聞到窗子外面飄來一股香味,兩人饞得直流口水。杜惟眉挽起袖子,當下勇敢地充當大廚,捍衛兩個快要餓扁的胃,與素未謀面的油鹽醬醋以及銀光燦燦的鍋鏟展開拉鋸戰。不過……戰況慘烈,沈媽媽在樓下就聽到鄰居喊她家失火,一開門,果然濃煙滾滾,再看兩個小傢伙全成了亞非拉災民,黑漆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此,杜惟眉被雙方家長勒令不准靠近廚房,間接成了沈雨霏樂此不疲地調笑事件。
「時代在前進嘛!」杜惟眉朗然一笑,不覺思緒流轉,憶及喬戩初次吃她做的菜,一臉複雜的表情——那個人啊,呆板得真像塊爛木頭,叫他吃飯,就算飯菜是團糊泥也沒問題!幸好,喬戩欣然領下廚房的任務,事實證明,他們夫妻倆平時在公司食堂吃的次數遠遠多過在家,降低了杜惟眉的尷尬指數。不過,女人不懂得廚藝,實在汗顏,所以一抓到機會她仍希望小試牛刀。
沈雨霏哪裡不懂她的心思,敬謝不敏道:「算我怕了你,大不了我請客。咱們到外面吃還不行?你也不想喬先生明天發現這棟樓被移為平地,而他可憐的老婆大人正站在樓下翹首以盼,是不是?」
「雨霏,你給我點信心好嗎?」杜惟眉暫時拋開不愉快的電話,「等喬戩回來,我也算小有成績,讓他看看那些飯菜,不好嗎?」
「好好好——」沈雨霏暗中吐吐舌頭,拿了錢包和鑰匙,兩三步來到杜惟眉跟前,「惟眉.咱們先解決中午飯,等下午回來再折騰你的廚房好嗎?走啦走啦,你們家樓下我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家不錯的涼麵店,再去嘗嘗,好久沒吃了!」
「你這是亂花——」杜惟眉的鏟子被拿走,由於腿腳不便,三兩下就被推到玄關,「我沒有換掉睡衣呢——」
抗議被吞沒在巨大的關門聲中。
光啷!
被拋棄的鍋鏟從架子上掉下,哀鳴不休。
☆☆☆
「先生,我能做點什麼嗎?」
一張陌生的甜美笑容陡然出現。
站在T市街頭,喬戩對著一家精品屋的玻璃窗怔愣,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身旁還站著一個推門而出的小姐。
「先生,需要我來幫忙嗎?」小姐的笑稍有幾分僵硬,看得出是極力維持。
喬戩默然,似乎又咕噥了兩句「是」或「不是」之類的東西,含糊不清,讓人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先生!」小姐握著粉拳,終於忍無可忍。
喬戩一怔,這才回過神,淡淡道:「嗯?」
小姐探口氣,再仰起臉的時候重新恢復公式化的笑臉,「您站在我們的店門前,不進來也不離開,這讓本店著實困擾啊。」
「困擾?」喬戩莫名其妙地說,「為什麼?」
「因為玻璃窗是本店向外展示商品的地方,您站在這兒擋住了其他顧客。」小姐對跟前一身西裝革履的清瘦男子產生了牴觸心理,不客氣地指出癥結:「如需商品儘管提出,或者將意見和建議留在記錄本上,但請您不要耽誤別的客人選購好嗎?」
喬戩挪開幾步,對面色不善的服務小姐道:「抱歉,我想買禮物送人,不知……」話沒說完,便被那位小姐極端的態度弄得招架不住,差點掉頭就走——哪有這麼誇張的人?聽到他打算掏錢就笑得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回想剛才的情形,判若兩人。
小姐敏銳地察覺到客人的起伏情緒,立刻賠禮:「先生,剛才是我態度不好,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見怪。」
喬戩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買禮物。」對方已表示歉意,他一個大男人當然不放心上。何況擋著人家的店,確實不妥。不過,櫥窗陳列的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直到眼花繚亂再也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哦,先生要買什麼樣的禮物?」小姐笑得眼睛瞇成一絲縫,趕忙伸臀拉出一列新款的公仔樣品板。
喬戩跟著走了進去,對照樣品左右游弋,最後搖頭比劃兩下,「有沒有那個··那個手裡拿著『公仔』的公仔?」
小姐的眼珠動了動,訥訥道:「先生,你確定那個公仔是你形容的樣子?」
「嗯。」喬戩的臉上泛起一層緋色。
小姐托著下巴沉思片刻,而後打了個響指,轉身到內間翻騰了一會兒,而後搬出個一尺多寬的小木箱,「先生,您看看是不是這款?」
那是一個身著藏青色和服的公仔,他有一雙悒鬱深沉的眸子,看上去若有所思,不曉得思考什麼公仔的手上套了一個和他神色截然相反的木偶,木偶是一頭紅髮,眼角眉梢帶著濃濃的笑意,可是兩個公仔疊加在一處,出奇地和諧。
「是它。」喬戩不覺露出一抹笑。
「先生……」小姐嚥了口口水,眉飛色舞地說:「這個公仔叫『左近』,在明偵探柯南大紅前,也算是動漫中有名的偵探型『傀儡師』,不過嘛,現在還不如『棋魂』火熱!」嗯,她剛好準備給老闆說退了「左近」的周邊,沒想到有人指明要買!
喬戩聽不懂她說的那些動漫之類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徑望著公仔,許久才點頭,「我買這個,麻煩你包裝一下——」
「先生,『左近』公仔的標價是一百二十八元。」小姐飛快地搶在前面。越愛越貪心
「一百二十八?」喬戩似乎沒有料到價錢如此昂貴,他手持公仔上下觀瞧,「一個公仔這麼貴?」
聽到喬戩的疑問,小姐玩味地笑了,帶有幾分不屑,「先生是買給孩子的吧!現在的娃娃不比當年,他們看中的玩偶無論從工藝或質地都十分講究,您為什麼不挑一款最新潮的!再者,動漫的周邊極大部分是進口貨,說貴,其實算過得去啦!」
「中國進人世貿後,關稅比例下降——」喬戩若有似無地一勾唇,「其中總有經銷商多次牟利,造成價格高漲不下。」從皮夾拿出不多不少的錢放在櫃檯上,不等小姐反應,拿著沒帶包裝的公仔向外走去。
「先——」
喬戩側過臉,漠然地朝她一頷首,說:「新潮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公仔也不一定是孩子的玩具,你的說辭欠妥。」
門關上,那位小姐一臉茫然。
「莫名其妙的傢伙,我說錯了什麼啊?」
☆☆☆
停車場。
一輛銀色的蓮花跑車——
後座上,困得打盹的秦飛煌撩開眼皮。身旁媚艷的女子仍像籐條一樣纏著他。他一瞇慵懶的俊眸,輕佻地手捏了.把美人的下巴,酒氣熏然地噴著熱氣,「怎麼,廝混了一下午,你覺得不過癮?」
「嗯。」美人輕輕吁出一口氣,紅唇微噘,「你們馬上就要走了,難道你讓我高興地對你說『親愛的,明天見』?」
「你想要怎樣?」秦飛煌把玩著她卷卷的波浪髮絲,意興闌珊。真是一塊甩不開的膏藥呢,剛才是大家說得明白,好聚好散,現在可好,越來越過火,讓人倒盡了胃口。
美人顯然沒有注意到秦飛煌昏沉的眸子,逕自沉浸在夢幻世界,一雙手緊緊攀著壯碩的胸膛,有意無意地挑逗他,「飛煌啊飛煌,我早就打探明白你的底兒,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子怎麼可能有資格跟著部門主管外出洽談業務?你憑的無非是家族淵源——何況,總公司派到這邊的主管是個沉悶的人,他相隨的搭檔卻八面玲瓏,那不是明顯有問題?」
「你究竟想說什麼?」秦飛煌嗤笑著看她盡情表演。
「她是想說,你是上面派來接替我的人。」不知何時,喬戩一身休閒的輕裝,拎著小行禮袋站在車門前。
「學長?」秦飛煌陡然一震,眼睛睜大,推開旁邊的女人。
「我來的不是時候?」喬戩淡淡地說,面無異樣。
「主管!」美人慌忙扣好衣裳,從後車門下來就去越愛越貪心抓他的手,「您不要誤會,我………我不過是和秦先生聊聊家常……」
喬戩扶著車門,順手將行禮袋放到駕駛副座上.同時,不著痕跡地甩開美人的觸碰,「吳小姐——」
「Ⅱ阿?是!」姓吳的美女點頭如搗蒜,沒料到上司會突然出現,此刻慌了手腳,平時的鎮定毀於一旦。
「我這學弟閱歷尚淺,所以來的時候才拜託你多指點。」喬戩說話之時看著秦飛煌,「剛出社會的青年,大都是躍躍欲試,然而腳踏實地更為穩妥,我想這方面吳小姐是前輩,您說足嗎?」
吳家大美女的頭快點到地上了。
「嗯,『言傳身教』是前輩的責任。」喬戩疏離有禮地一笑,坐上汽車的駕駛位,扭轉話題道:「那麼,公司此次在T市的企劃有吳小姐在,總部就放心了。」
「主管,」吳美女驚訝地抬頭,不知喬戩的話到底是褒是貶。
「飛煌——」喬戩雙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回去以後,我要看你的實習報告。」
「學長——」秦飛煌醉眼朦朧地瞅著他的後腦.發現又變成兩三個影子左右搖晃,「今天……嗝……今天回去?不是明天走嗎?反正都來了也不……嗝急於嗝·這一天!」
「今天就走。」看看手錶,喬戩不知想起什麼,微微一笑,「現在是七點,趕到機場再回去,不會超過十二點。」
「為……嗝……為什麼這麼急?」秦飛煌滿腦子想的都是酒瓶,懶得動彈一根手指,現在只想睡覺。
「因為有人在等我。」喬戩回手敲了他的額頭一記。「飛煌,你給我清醒點,下午酒會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只不過在簽約後的酒會上提前離開,這小子就醉得一塌糊塗,幸好及時趕回來瞧瞧,不然,誰知他的活寶學弟會被人騙多少內幕消息?
「酒?」秦飛煌再度打了個嗝,腦子呈現一片空白,「什麼酒?我哪裡喝酒了?」抓了抓頭髮,滿面通紅。
喬戩透過後視鏡,瞅著他暈乎乎的模樣,不禁歎氣,「你今天的表現差勁極了。」
「喬先生!」吳大美人還在敲玻璃窗,「請您下來,我們談談好嗎?」
喬戩搖搖頭,不願多說。
「喬先生!請您開開車門——」
秦飛煌迷迷糊糊,覺得好吵,索性一腳踹開車門,不耐地吼:「給本少爺滾開!」
吳大美人何時受到這種待遇,惱羞成怒之下,想也不想就氣憤不已地拉住車門,狠狠朝秦飛煌的腿骨上推!
喬戩見勢不妙,來不及考慮,極力轉身一探左臂,試圖阻擋車門的洶洶來勢,「啪」的一聲,整條臂膀像是從內到外被震碎了似的,劇痛席捲而來!
所謂「螳臂擋車」,大概莫過於此吧!
喬戩不由得一聲苦笑,強烈地意識提醒他——
這次真的慘了!
大禍臨頭,吳美人嚇得癱坐在地上,一點也顧及不了嫵媚多姿的形象。而喬戩也從那聲巨響中醒過神來,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
「啊——」
廚房裡的叫喊讓沈雨霏嚇得一哆嗦,嘴裡叼著的那根薯條落地。她蹬上拖鞋,三步並兩步上來,「怎麼了?」
「切到手。」杜惟眉緊皺著眉,指頭含在嘴內,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氾濫來開。
「笨手笨腳!」沈雨霏有血暈症,不敢多看,偏過頭去,「都說不讓你折騰,你非要親自掌刀.現在可好,排骨我沒吃到,倒是先看到人肉包子的餡了。」
「嗯……」杜惟眉白她一眼,忍著痛辯解:「都是你不肯幫忙,還偏要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害得我手忙腳亂!」慢吞吞地挪動腳步,來到臥室的小櫃子前,拿出一片創可貼纏在指頭上。
「唉,你不先抹點酒精或碘酒殺毒啊?」沈雨霏探探頭,擠著眼睛。
「不要,那會痛死我。」杜惟眉堅決地搖頭。
「現在不抹,等你家老公回來看到了不是仍要抹?」沈雨霏咋咋舌,而後一臉恍然大悟,「哦——明白明白,有老公在旁邊,痛苦也是甜蜜負荷,對吧?」
「胡說什麼?」杜惟眉緊握著指頭,盡量讓血快些凝固,「我不讓他看到不就行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一點皮肉傷就要死要活。」怪了,好好的怎麼會切到手?儘管她的廚藝讓人不敢恭維,可是每次炒菜她都是遠遠投擲,切菜都是大塊大塊剁,不至於切傷手嘛!
難道,是他出事了?
杜惟眉不安起來,不理睬沈雨霏,忙去撥打喬戩的手機。
老天作證,她根本不是一個迷信的女人,但是,今天的確不正常——喬戩答應晚上十點會給她電話,為什麼都快十點半了還沒動靜?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除非發生不可預知的意外,不然絕不失約!
「嘟嘟……」
手機忙音,沒有接通。
再次撥打,依然——
杜惟眉著急得眉頭緊攢一團,索性推開那些沙發上的雜誌,雙腿一曲,倚住沙發專心致志發手機短信。
「你打給誰?」沈雨霏明知故問。
杜惟眉低著頭,髮絲微垂,握著手機一語皆無。
「你這個表情真嚇人。」沈雨霏不願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打趣道:「人家出差,這會兒大多都在KTv包間唱歌,聽不到手機的聲音啦。」
「不。」杜惟眉搖搖頭.「如果是怕KTv太吵,喬戩會將手機調到震動。」
沈雨霏無力地撐著額頭,「惟眉,你放開點好不好?就算是手機震動.他也完全有理由察覺不到——那種喧嘩的地方,一大堆美女相伴,男人們早就樂得七昏八素找不到北了!」
杜惟眉瞪她一眼,「你都說喬戩是木頭了,他不會沉迷酒色。」
「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這樣說也是為你好,免得萬一有個例外,想不開多慘啊。」沈雨霏振振有詞地說著。
喬戩會嗎?
那個沉悶的男人,平時不看電影電視,去酒吧的機會屈指可數,為人又一點浪漫主義色彩也沒有,哪懂得在外面風花雪月?
鐘錶滴滴噠噠地響,一圈復一圈,當指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手機終於有了反應,信號燈也亮起來。
不看還好,杜惟眉這麼一看,臉色頓時蒼白如血。
「惟眉!惟眉!到底發生什麼了?」
屋子裡只剩下沈雨霏的獨唱,以及手機滑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