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忽然間,後頭傳來一聲哀叫,只見原本在後頭追趕的那名女子跌坐在地上,滿臉怒容地瞪著眼前的那塊大石頭。
前面那名女子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回去把她扶起來,沒好氣地道:「你是跟著我於什麼?」
「誰教你不聽我解釋。」關苡琪揉著發疼的膝蓋,委屈地指責她,她白皙的膝蓋上,出現一大塊石頭的「吻痕」。
「有什麼好解釋的,明知道我對他根本沒意思,卻還幫他把我騙出去,你還敢說!」梁冰不高興地對她嚷。
說起那個劉昭旭,臉皮也真夠厚,死纏爛打的,不管怎麼拒絕他還是不死心。
「你沒看到他那苦苦哀求的模樣,他都幾乎跪到地上求我了,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你教我怎麼辦?」關苡琪拉著梁冰的手,站起來,嘴上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關苡琪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梁冰不喜歡劉昭旭,他人長得斯斯文文的,學問也不賴,而且又夠專情,追她已經整整追了六年,這種現在連打著燈籠也不容易找得到的好男人,真不懂她到底還在嫌些什麼?
唉!可惜的是他愛的人不是她,而是阿冰那朵冰花,不然她絕對,絕對會是一百萬個願意,答應他的追求。
「下次他再求你,你就叫他死心吧!」梁冰偏過頭去冷冷地說。
劉昭旭的真情梁冰並不是沒看見,而是她對他根本沒有那種感覺,實在是無以回服他的一片深情。
「阿冰,你就不能試著眼他看看嗎?」關苡琪很同情劉昭旭,他努力了那麼久,卻仍是贏不到佳人芳心。
「沒用的。」梁冰緩緩搖頭。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她與他真的只適合當朋友,不適合當情人,就算勉強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的,這種結局誰也不願看見。
「唉!」關苡琪歎了一口氣,劉昭旭啊劉昭旭,你是注定無望了。
「別歎氣了,要是你不忍心的話,你也可以去安慰他啊。」梁冰摟著關苡琪,半開玩笑地說。
「少來,我才不要當你的替代品呢!」關心琪吐了吐舌頭。不敢領教,這種癡情的男人,要是換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注定悲慘過一生。
「他會真心愛你的。」
「他真心愛的人叫『梁冰』。關苡琪還是在為劉昭旭製造機會,她欣賞他。」
「好了,好了。」梁冰揮了揮手,表示不感興趣,「我要回家了,不然爺爺又會大驚小怪的。」
也不知道她爺爺遵從的是哪一個時代的迂腐禮法,明明街上穿露背、露腿,更其者還有露胸的女人一大堆,他偏偏從小就對她諄諄告誡,說什麼女孩子家還沒嫁人之前不要出去拋頭露面,真不知這是哪門子的規定,不過她也不會去遵守就是了。
「那麼早!」關苡琪語帶失望,她本來還想叫粱冰陪她去百貸公司大肆採購一番的。
「改天吧!」
梁冰,在學校人稱「冰花」,但只限於那些對她有企圖的人,對於與她相交甚篤的朋友,如關苡琪,她玩起來的瘋可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就如同一陣狂風吹起一粒微小的沙子到天邊一樣——望塵莫及。
「爺爺,爺爺!」梁冰屋前、屋後全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爺爺的蹤影,八成又出去了,梁冰心想。
在她七歲那一年,他老人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面前,又莫名其妙地把她從育幼院中領養回家,然後在往後的日子中,每個月總會莫名其妙地「失蹤」幾次,真不懂他到底在搞什麼,神神秘秘的,要不是她早就習慣了他定期的失蹤,恐怕會找他找到發瘋。
梁冰當然不懂他在搞什麼,因為。「他」就是月老,而他失蹤的時間中,當然是跑回天上去探聽消息了,看看有沒有被玉帝發現什麼,如果被發現了,也可以及早做好應變措施。
當初他下凡來時,玉帝就一直對他耳提面命的,叫他絕對、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穿越時空,不偶爾回去晃一晃,防範一下,要是被發現了,不就什麼都沒搞了,那他辛辛苦苦地把梁冰從棄幼院中帶出來拉拔長大是為了什麼?
「月爺爺,您又回來了。」蘿看到月老回去顯然很高興。
「噓,小丫頭,沒什麼動靜吧?」他朝四周瞄了瞄,為了這檔事,他可是早練就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好本事。
「沒有啦,月爺爺,您不要那麼緊張嘛廠蘿安慰著他,雙眼定定地瞧著他的胸口。
她很懷疑,月爺爺年紀這麼大了,他的心臟怎麼還禁得起這樣時時緊繃著?
「怎麼可以不緊張,要是被發現了,就什麼都泡湯了。」月老說得興致勃勃,看樣子他是真的樂在其中了。
「好啦,好啦,有事情我會通知您的。」蘿實在拿這個童性的月爺爺沒辦法,「對了,您打算什麼時候把她送過去?」
「就快,那丫頭今年滿二十歲了。」他撫著長鬚,笑得志得意滿。
好高興,好高興,醞釀在他心中二十餘年的計劃終於要實現丁,他十幾年來的辛苦總算有代價了。
「那您打算怎麼做呢?」蘿很好奇地問。
「這個嘛……」月老莫測高深地一笑,「天機不可洩漏。」
「月爺爺,不要這樣,告訴人家嘛!」月爺爺怎麼可以這樣吊她胃口,她真是好奇死丁,而且說來她也是「幫兇」,當然有「義務」知道一切計劃內容。
這樣一來,發生問題時她才可以以不變應萬變,幫助月爺爺度過難關。
「小丫頭,我在做時你在上面用『觀世明潭』不就可以看得一甭二楚了,何必要我現在浪費口水呢?」他深知現在水資源可是很缺乏的。
「對喔!」蘿吐了吐舌頭,暗斥自己怎麼會這麼笨。
「不過你可以要當心不要被陛下看到了。」邊說著,月者又神經兮兮地朝四周瞄了瞄,被看到的話一切就玩完了。
「我會小心的。」很不巧的,蘿也是屬於愛玩型的,這麼好玩的事她怎麼可以讓它成為幻影呢?
「那我回去了,有事情再通知我。」說完,月老人也跟著不見了,空氣中只剩下餘音迴盪。
「好;」蘿笑答,呀!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跟著月爺爺準沒錯,好玩的事層出不窮。
不過,他們是不可能會這麼順利的,這整個事都看在一個人眼裡,「她」似乎也打算想當當這件事的「參與者」了。只不過不知道月老會不會答應就是了。
雖說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過相對的,也就多一個人陪他一起送死。
「你又來幹什麼?」偏尋不著月爺爺的梁冰冷眼看著左手拿花、右手拿巧克力,守候在她家門前的齊昭旭,他還真是不死心。
「小冰,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劉昭旭奉獻出手中的花和巧克力,低聲下氣地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他又不是沒人愛,倒追他的女人絡絡不絕,其中不乏富家千金,對他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的,可是,自從六年前在學校的宴會中看到她,他就愛上了她這朵「花」,並且癡癡地守候了她六年,卻仍是得不到她的心,只得到她的冷眼相待,難道他真的注定要凍得滿身是傷?
劉昭旭不知道這全是月老惹的禍,原本他和梁冰會是令人稱羨的一對,就只為了月老的一句她與唐代的那個男的比較配而錯牽紅線,他就……唉!不知道他知道了後會不會拿著一把刀追殺月者到天涯海角?
而且這件事讓玉帝知道的,說不定還會幫他出主意,宰了月老而皆大歡喜!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沒結果的。」她真的不想傷了他,可是為何他要如此執迷不悟呢?
「小冰……」劉昭旭痛苦地叫著,言語中滿溢著濃厚的深情。
「別說了,你請回吧!」梁冰把身體轉向背對他,擺明了她要送客了。
「小冰!」劉昭旭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發丁狂似地把梁冰的身體扳過來面對他。「小冰,你一定是愛我的,只是你還沒發現罷了,我會耐心的等你發現的,請你不要再逃避了。」
熱戀中的男人一旦發現自己,無望後,就會陷入自己所編織的一相情願的幻想之中,就理淪上而言,他們不會比女人專情,但在某種情況之下,他們瘋狂的程度讓女人自歎弗如。
我的天呀!梁冰翻了翻白眼,無語問蒼天,這個男人實在是……
「我告訴你,我根本從頭到尾就沒喜歡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全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只好脫口說出傷人的這是她想要的,是他逼她的,他逼她的o「小冰……」劉昭旭的表情明顯地受到了傷害。梁冰偏過臉去不忍看他,「你走吧,我們還朋友,歡迎你有空來聊聊天。」明知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他們以後真的能再「坦然相見」嗎?只怕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啊,還是朋友。」劉昭旭哀戚地重複了這句話,順手把手上的花和巧克力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轉身不帶任何表情地走了。
九月的太陽依舊毒辣,路上的行人因承受不住它驚人的熱力,紛紛躲入冷氣房中,不願出來與它對抗。梁冰與關苡琪此刻也正窩在冰果店中,吹冷氣、吃冰淇淋,好不快活。
「什麼,你真的對他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不理會店中其他人的側目,關苡琪聽了梁冰的話後,不能自制地在嚷。
「沒辦法啦,一勞永逸嘛!免得他還存在有幻想。」梁冰無所謂地說。
但她心中卻不若表面上如此不在乎,她傷了很多人的心,而最不想傷的人是他,為了要斬斷他對她的情絲,這是無法避免的,只好對不起他了。
「說得也是。」畢竟是好朋友,看得出她內心的自責,關苡琪怎好再火上加油呢?
「你也是這樣認為?」
「嗯!」關苡琪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再去百貨公司逛一逛吧。」
「又要去!?」梁冰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大「堆」東西,不可置信地嚷道。
她到底以為她們兩個人有幾隻手叼?現在地上那堆要搬回去恐怕已有點問題了,她竟然還嫌不夠地想再去逛!左浩已經在外面等了,我們等一下只要空手去就好了。」
「你……」梁冰你呀你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梁冰真是敗給她了。
每天下課後,她一定馬上跑過來拖住自己,不讓自己回家,為的就是一個可笑的理由:自己今天還沒陪她出去逛一逛。
天啊!梁冰真的想大聲吶喊,這是什麼世界啊?她好想去市政府抗議,為什麼台北市的百貨公司要有這麼多間,尤其是每一間都佔地廣闊,簡直是浪費國家土地嘛!
她愣愣地看著關苡琪招來服務生把帳付清,然後眨子眨那雙帶笑的大眼睛望著她。
「不要一直你呀你的,你應該說的是『我們走吧』!」
「苡琪,這……」梁冰還想要掙扎,畢竟沒有人在一天之內逛完整個台北市的百貨公司的,而很不巧的是,她們就是那個『特例』。」
「走吧!」關苡琪挽著梁冰的手,先叫左浩進來把東西搬進車裡面,然後再順便叫他載他們去下一個目的地。
她其實也不是什麼購物狂,只是她很喜歡有梁冰的陪伴,但偏偏梁冰又不喜歡去她家,說什麼財大氣就會粗,不想受到污染,她真的覺得好冤枉,梁冰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財大氣粗」了?她也只不過就是出手大方一點,服裝昂貴一點,再加上身份顯目一點而已嘛!
所以,關苡琪只好找一些比較「平民化」的地方把梁冰約出去了,她真正想逛百貨公司的意願是不到百分之十的。
「唉……」梁冰歎了一口氣,她就是無法拒絕這個寶貝蛋的要求,「走吧」結識了這樣一個「好」朋友,她……認了。
月老從天上回來後,就忙裡忙外的,一會兒出去買材料準備做料理和蛋糕,一會兒又忙著佈置家裡,一會兒又忙著打電話請梁冰的朋友來裡。
今天正好是梁冰的二十歲生日,他忙來忙去的,就是想要替她辦個生日會,因為今天也是他打算把她送到唐代去的日子,所以美其名是要開生日會,不如說是要幫梁冰開餞別會,這一去,她與現代的朋友就再也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唉呀呀,忘了一樣東西了。
月老把東西全都佈置好之後,他跑進房裡去,把那個花了好一陣時間尋找到的媒介——「盤龍」玉鐲,拿出來用精美的包裝紙包好,準備當成生日禮物送給梁冰。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嗯,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就是等梁冰回來了。
不知怎麼搞地,月老內心竟也有那麼一點點不捨,畢竟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了,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但他回頭一想,只要他想她,他隨時可以到唐朝去看她,有什麼好感傷的?這樣想後他心裡就舒服多了。
梁冰今年才剛滿二十歲,而他之所以要這麼快就送她到唐代去,是因為——二十歲在這個時代的確是還很年輕,但在唐朝那個時代可就是老姑娘了,要是再待她二十好幾時再送她過去,屆時就太晚了,早點送過去總是好的。
「爺爺,我回來了。」梁冰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來,她今天陪關苡琪幾乎走遍整個台北市,真是累煞她也。
「丫頭,回來了,快去梳洗一下,等一下你的朋友就會來了。」月老圍著一條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對梁冰說,他正在做最後一樣工作——蛋糕。
「爺爺,您幹什麼?」梁冰吃驚地看著圍著圍裙的月老。
她從小到現在還沒看過爺爺進過廚房,全部的伙食全部由一位請來的管家包辦,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爺爺會親自下廚,洗手做起羹湯來了?
「做晚餐啊!」月老不理會她吃驚的眼神,非常理所當然地回答她。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瞧瞧她尋找什麼眼神。
「我知道,可是……」她環頤了一下家中四周,「可是家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爺爺是打算開舞會不成?」
「丫頭,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呀!」「也是你在這個時空的最後一天。」月老在心中補充道。
「生日?!爺爺,我是孤兒,我的生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您怎麼會知道?」梁冰非常懷疑地看著他,莫非他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月老闆她問得啞口無言,他怎麼會知殖?當然是從生死簿上得知的、但他能這樣回答她嗎?
「爺爺,您是不是在瞞我什麼?」染冰瞇起眼睛,她很尊敬這個從小把她養大的爺爺,可是他老人家不應該騙她啊!
「丫頭,你別胡思亂想了,你的生日是我今天剛從院長那邊問來的。」月老胡亂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希望她能被騙過去,不要再迫問下去了,但梁冰豈是這麼移易打發的。
「爺爺,您在騙我,為什麼當初領養我的時候您不問。要等我二十歲時候您才去問呢?」梁冰一下子就推翻掉月老那個聽起來不切實際的說法,這個理由太薄弱了。
「這……這……這……」月老方寸大亂,完了,完了,這該怎麼回答她?
「爺爺……」梁冰還來不及說出下一句話,突然昏了過去。
月老嚇了一跳,「阿冰,阿冰,你怎麼了?」拜託,可別在緊要關頭出事才好。
「別擔心,我只是暫時使她昏過去而已。」半空中,響起一陣清脆的女聲。
「是誰?」月老警覺地問,但是警覺得太晚了。
「哈……哈……哈……月爺爺,您還是一樣糊塗。」一個嬌小俏麗的人膨出現在月老面前,嘴角噙著一抹近似「惡魔」的微笑、令人不由自主地想避退三捨。
惡魔嘛!當然是離得愈遠身家性命就愈有保障。
「月仙,是你?你不好好待在月宮裡,跑下來幹什麼?」月老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無奈地問。
她是陛下和月靈的女兒,與母親長年住在月宮中,鬼點子特別多,常常因為待不住月宮而溜下凡間遊玩。而且好奇心又特別重,常常惹上一些是非,所以月靈不喜歡讓她下凡,據說前一陣子還關進「暗月樓」思過,看來這一次又是偷偷下來的。
這會兒,月宮裡大概又亂得雞犬不寧了吧!
「月爺爺,您不認為您眼前的難題比我還重要。嗎?」她指指梁冰,俏皮地說。
「唉……」看到梁冰,月老又開始歎氣了,你要用什麼理由使她信服呢?
「月爺爺,我有個好辦法。」月仙的眼珠子烏溜溜地轉來轉去,看上去就一副鬼靈精的樣子。
「真的,什麼好辦法?」月老高興地說,他知道這個鬼靈精肯幫他的話,就一切都沒問題了。
「這個嘛……」她臉上閃著惡作劇的笑容,「要我告訴您可以,可是您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說呀!」月老歎了口氣,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商量,是不可能無條件幫人的,「可是不許太過分。」
「不會太過分的啦!」月仙嘻笑地向他保證。
「最好是這樣。」他咕噥道,但心裡可不敢奢望會是個很「簡單」的條件。
這個鬼丫頭怎麼可能捨得讓她腦中那一堆整死人不償命的鬼點子英雄無用武之地呢?省省吧,希望這條件不會要了他的老命。
「條件就是——這次的事我要參與。」月仙甩著她身後那條長辮,說出了條件。
「什麼?!不行。」月老當下就拒絕了她。
這次的事可是違反天條的,要是被玉帝知道可是要判罪的,他是基於自己的理想才會甘心冒著危險,可是沒理由拖著月仙下水,而且要是讓月靈知道他讓月仙參與這麼危險的事情,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他那一把如雲如霧般的飄飄美髯可不想被扯得一根不剩。
「那我就不幫您嘍。」月仙威脅地說。
「月仙,不是月爺爺不讓你參加,而是這次的事實在很危險,被陛下知道的話可是要受罰的,你就不要任性了。」月老試著對她曉以大義。
「我不管,您不讓我參加的話,我就不幫你了。」月仙說什麼也要參加,反正她上頭有娘幫她頂著,她怕什麼?
「月仙……月老很無奈,這丫頭拗起來實在是無人能奈何得了她的。」
「不管,不管,不管啦?!」眼見威脅似乎沒有什麼效用,她乾脆撒起野來。
「好吧,好吧,就讓你參加,如果被罰可別說月爺爺沒警告過你。」不得已的情況下,月老只好答應她,真是的,這件事怎麼會讓這丫頭知道呢?
「呀!謝謝月爺爺。」一時高興之下,月仙上前去摟住月老的脖子,勒得他那把老骨頭差點喘不過氣來。
「丫頭,輕輕,輕點。」月老趕緊扳住她,免得被她給勒死。
「喔。」月仙趕忙放開他,免得月爺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就沒戲看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麼辦法了吧?」月老知道眼前的難題還是要解決。
「那當然,只要讓她以為您往年都有幫她過生日,那不就得了。」月仙眨著她那對靈活的大眼上,露出了一抹甜笑,唇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可愛極了。
「讓她以為?這怎麼做?」月老疑惑地挑著兩道長眉。
「月爺爺,您忘了月宮的職責是什麼了嗎?」月仙從衣袋裡拿出一顆光球,往月老面前晃了晃。
「喔,我明白了。」月老撫著他的長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明白了吧?」說罷,月仙口中唸唸有辭,然後把那顆光球投到梁冰身上,「這樣就行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她朋友快要來了。」月老看了看牆上的鍾問道。
「大約再過一刻鐘吧!」事情解決了,月仙走上前去扯扯月老的長髯,這是她最喜愛的遊戲之一,卻也是月老最害怕的「酷刑」。
每被她扯一次,他的寶貝髯鬚就要掉個幾根,讓他肉疼心也疼。
「唉喲,別扯,別扯呀!」月老疼得老淚都滴下來了,這個月仙也夠調皮的了。
「逆一根鬍鬚給我我就不扯。」說完不等月老的回答,月仙逕自從他那一把大須上扯下一根鬍鬚來。
「唉喲喂呀!」月老心疼地撫著他那把長鬚,這個小惡魔!
「那我先走了,免得待會讓她看見不好。」說完用剛扯下的那根鬍鬚搔搔月老,她帶著一抹惡作劇成功的賊笑走了。
月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有一天他會給這個小惡魔整死的。
「唉……」昏倒在地的粱冰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丫頭,你醒了?」月老趕過去把她扶起來。
「爺爺,我怎麼丁?」梁冰敲敲微發疼的頭問道,她記得她陪關苡琪逛完百貨公司就回來了,爺爺說要幫她過生日,可是……可是她怎麼會倒在地上?
「你中暑了,所以說叫你大熱天的不要常常往外跑你就不聽。」月老拿著一條濕毛巾讓她擦臉,心裡暗暗慶幸,幸好九月的太陽依舊是辣辣的。
「我中暑了?是這樣嗎?」梁冰微偏著頭,怎麼她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對啊,你快點去準備一下,你的朋友快來了。」月老趕緊轉移梁冰的注意力,免得待會讓梁冰想起什麼來,說真的,他對月仙的能力有那麼一點懷疑,她半調子的法力比起她娘月靈來,可是差得天高地遠。
「嗯!」梁冰邊走進房裡邊敲著她的頭,到底是什麼事呢?
「呼。」月老看著她走進去的身影暗自吁了一口氣,還好沒被她發現,真是好險,好險!
「叮咚……」月老才剛喘口氣,不久,門鈴就響了,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又被嚇了好大一跳,看樣子這件事辦後他得去找人收收驚了。
「來了,來了。」他邊去開門邊嘀咕著,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自找麻煩,直接把她送去不就好了,還搞什麼餞別會,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了。
「哈羅,爺爺,阿冰呢?」首當其衝的就是關苡琪,她抱一大束玫瑰花探了進來。
跟在後面的是一些平常跟梁冰不錯的同學,當然,劉昭旭也在其中。
實際上他們也很懷疑,為什麼過去二十年從未過過生日的梁冰會突然冒出一個生日會來,不過在月老三寸不爛之舌的催眠下,他們也就不再懷疑了,算起來,他們比梁冰好打發多了。
「你來幹什麼?」月老不悅地問著劉昭旭,他不喜歡劉昭旭追梁冰追得這麼勤,要是阿冰一個把持不住,不就破壞他的計劃了嗎?
「爺爺,您不要緊張,是我要他來的啦!」關苡琪見狀連忙出來替劉昭旭說話,她沒想到不僅梁冰不喜歡他,竟然連梁冰的爺爺也排斥他。
「關丫頭,你就這麼多事。」月老不悅地斥責她。
「對不起啦!」關苡琪吐了吐舌頭,心裡暗罵自己的多管閒事。
「好了,好了,今天是阿冰的生日,我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既然都來了,就玩得盡興點吧!」月老再想一想,反正今晚就要送走梁冰了,劉昭旭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於是就不多加刁難他。
「你們都來了?」梁冰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眾人都在她家的客廳等了。
「哇,阿冰,你今天好漂亮。」關苡琪忍不住讚歎道,她就是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梁冰那天生的冷艷。
「謝謝。」梁冰從她素來就冷的臉上露出一抹淡哭。
那麼多同學在場,她還是要維護好她「冰花」的形象,若問她為什麼?她會當你白癡似地睨你一眼,然後跟你說:「很簡單啊.我想過平靜的生活。」就這樣!好「簡單」的理由。
天知道在她同學面前隨和一點生活就會不平靜嗎?就不見她與關苡琪的生活有多麼的「平靜」。
「你們不要在那邊說沒營養的話了,快來看看我烤的蛋糕。」月老從廚房端出一個雙層的奶油蛋糕,他知道梁冰不喜歡巧克力那濃稠的味道。
「哇!」看到那個蛋糕後,關苡琪又忍不住驚呼,逗笑了眾人。
「苡琪,你嘴張那麼大,不怕蒼蠅、蚊子飛進去嗎?」梁冰笑著揶揄她,心想,無妨,反正今天是她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就輕鬆點吧。
「阿冰,你爺爺好厲害喔,分一半給我好不好?」關苡琪對著梁冰說出她那個聽起來實在很可笑的要求。
「怎麼分一半給你?難不成要我拿把鋸子把爺爺鋸成兩半?」梁冰聽了實在哭笑不得。
「不用啦,只要一、三、五你把爺爺借給我就行了。」關苡琪繼續作她的白日夢,嘴角還漾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借你幹什麼?」
「當然是幫我烤蛋糕啊!」關苡琪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每個禮拜一、三、五都過生日嗎?」
「這……」關苡琪一時語塞,但不一會兒又恢復正常,「我是沒有每個禮拜一、三、五都過生日,可是每個禮拜一、三、五都有人生日啊!」
「那又怎麼樣?」梁冰實在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麼。
「我可以拿出去賣呀!」關苡琪一副「你很笨」的鄙視表情。
「賣……賣?!」梁冰不相信地驚呼,她敢說這絕對是爺爺第一次下廚,至少是領養她以來第一次下廚,而關苡琪那傢伙竟然說要把他做的東西拿去「賣」?!賣給藥房當毒藥嗎?
「阿冰,你這是輕視的口氣嗎?」在一旁的月老聽了她不敢相信驚呼後,發出不平之鳴。
「哪有?」梁冰心虛地說出這一句昧著良心的話。
她考慮到爺爺年紀已大,活得愈久自尊心愈強,為了避免傷了爺爺年老的自尊心,她只好睜著眼睛說瞎話。
「明明就有。」月老嘀咕道:「不過也沒關係,你要是來吃過我做的東西後,就會發現你是大錯特錯了,快來,快來,吃蛋糕了。」
「爺爺,你都還沒點蠟燭,怎麼可以吃蛋呢?」關苡琪在一旁糾正他。
「對,對,對,蠟燭,蠟燭呢?」月老東翻西找了一陣,「糟了!我沒買蠟燭。」
「天啊!」關苡琪敲敲自己的頭,她真會給梁冰這寶貝爺爺笑死。
令她懷疑的是,那麼冷的梁冰怎麼會有一那麼「寶」的爺爺呢?真是個令人納悶的問題。